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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也看到她,明显是吃了一惊。她笑眯眯地扬起手掌,自来熟地“嗨”了一声。对方抿了抿唇,嘴角微微上扬。
她走上前去,说道:“真巧啊。”
有隔了十来秒,对方才开口:“我住在这里。”
“这不是商业街么?”她问道:“我以为巷子那头才是住家。”
“这里也住了几户人。”
“哦。”
“这样的光线也能取景?”
她神情严肃,“如果是拍灵异相片的话,”见对方皱了眉头,她双手一摊,咧嘴笑:“我连相机也没带,拿什么拍?其实呢,我是来找吃的。”
那人指了指她身后,说道:“那边不是有很多店吗?”
“实在难吃。”她直言不讳,“所以想往这边碰碰运气,我直觉巷子那头别有洞天,肯定有好吃的。”这就有点睁眼说瞎话了,大白天都鲜有人往这儿逛了,谁还大晚上打儿这借道去找吃的。不过因为先前被金鱼灌了满脑子的馄饨,所以这会子说出的话听起来十分诚恳。
小门两侧那对小壁灯光线黯淡,可她分明见他的嘴角弯了弯,说:“你直觉挺靠谱的。”
往前走不远,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其实在许多日渐商业化的城市里都有那么一片两片的旧街区,它们处在在市中心或是靠近市中心的部分,有着陈旧的单元楼和拥挤的道路。白天的时候已经交通不畅,到了晚上夜市开的时候更是拥堵不堪。
原本标准的双车道这时已经被两边的摊位挤占得剩一个车道,行人、电动车、小轿车都混在一处。与商业街的整齐规划相比,这里简直杂乱无章。
陶泓原本是跟着人身后走的,等出了巷子就被人来人往地晃花了眼。等回过味来再去搜那人时,当然是连影都看不见了。她往身后望了一眼。倘若不是刚才的对话,她还真以为自己是恍了神的。这么说来,那人还真有点神出鬼没的意思。
“住在这里啊……”
她想,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碰到。
夜市里摊子很多,有卖日杂小百货,也有卖廉价小饰品和山寨包包,还有些打气球、套圈圈、拍大头贴。
当然,还有吃的。
烧烤摊子不考虑,卖关东煮和烤香肠什么的也不看。有卖卤味的,可一边吃一边吐骨头又实在不爽。章鱼小丸子?手抓饼?珍珠奶茶?
开什么玩笑。
倒是在一个卖炒米粉的摊子前站了一会儿,看着摊主的铲子上下翻转,雪白的米粉伴着绿葱花红萝卜丝和肉丝扬扬洒洒。也是香喷喷地,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吃的欲望。
眼馋嘴刁,活该挨饿。
陶泓在摊主鄙视的目光中低着头灰溜溜地走了,心想着要是这一路走下去再没有碰到想吃的,那就回来要份炒米粉吧。
跟过一个卖绒毛玩具的摊子时陶泓看中了一个八爪鱼挂饰,叫了几声才见年轻的摊主急匆匆地赶来,还了两块钱的价后陶泓把八爪鱼挂到包上。等摊主找钱的时候,她冷不丁问道:“您这喝的,是在哪儿买的?”摊主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拎起手边的瓶子:“这个啊,就在这后边,楼道口那坐着的。”
人行道边上就是老旧的住宅楼,这些住宅楼底层的杂物间大多改作其他用途。在楼道边上还有块巴掌大的地,这会子正有人支了个小炉子在那里卖吃的。
炉子上架了个小锅,下面煮着茶叶蛋,上面的隔层里整齐地码着两排夹馅饼。看摊子的老太太普通话说得不利索,陶泓拣了饼又要了瓶花生浆。
装花生浆的瓶子是很古老的广口牛奶瓶,瓶口盖着片正方形的玻璃片。这样的瓶子不能带走,只能在这里喝完。陶泓起初还有点犹豫,老太太是看出来了,说:“洗过的,干净,有消毒。”她反而不好意思了。索性在老太太给的竹凳子上坐下,老老实实地吃完再走。
饼是芝麻光饼,中间破开夹了米粉蒸肉,被小炉子烘得温热。就着浓香的花生浆下肚,胃一下子就舒坦了。
菜饼子可能是刚放进小炉子,外皮还有些凉。夹的馅是加虾米炒过的芥菜心,顶上铺了一层烘干的苔菜,浇上两勺酱。芥菜心爽脆呛辣,苔菜鲜香酥化,再加上酸甜口味的蒜醋汁,她张了嘴就没停下来。
风卷残云地吃完,陶泓额上冒出一层薄汗,这时觉得浑身的细胞都舒张开来,惬意地不得了。
她站起来踢了踢腿,叉着腰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打包几个。打定主意,转身准备结账的时候居然又看到他。
白天晚上都神出鬼没的家伙,现在正捧着瓶子在喝花生浆。
她很自然地打招呼:“哟,又碰到了。”
对方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脸上有了淡淡的笑意:“吃好了?”
“吃好了。”
“味道怎么样?”
“好吃。”
之后就没人接话了,陶泓弯下腰在锅子里拣茶叶蛋。拣好后又问老太太:“能搭点酱么?放小塑料袋里。”老太太给了一小包酱汁,连着装茶叶蛋的袋子一起给她。这时他也喝完花生浆,把瓶子放在一旁的塑料框里。
陶泓算好钱准备走,冷不丁听他开口问道:“你来旅游的?”
“算是吧。”
“不跟团?”
“有朋友在这里。”
“可你总一个人。”
“我是闲人,他们都有工作的,也不好老麻烦。旅游么,一个人也可以。”她其实挺想说‘要不您当我导游呗,给计时薪’,只可惜胆不够肥,钱包也瘦巴巴的。
他微一点头,表示认同。
她本想再搭上几句话,结果没等开口包里的手机就震个不停,是个不得不接的电话。可等她应付完电话那头的人,转过身哪还看得到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中学的时候,学校在江边。那里有座解放初期造的桥,桥头有老人摆摊子卖夹馅光饼,夹着粉蒸肉或是炒的芥菜心,再填一层苔菜,浇入蒜头酱,巨香。现在也有用炸过的光饼夹红糟肉,但偏油腻。
加蒜头酱的坏处就是吃完嘴巴臭臭的。
冬天肯定要喝花生浆,知道烫嘴还是趁热着喝,喝完出了汗,这样才有力气骑车回家。这样的小摊子也越来越少了。上次见到的时候,花生浆还是装在那种旧式牛奶瓶里,厚重的瓶子。很浓稠的花生浆,说是加了米进去打。
吃完节操才好去钓帅哥啊!
☆、吃烤吐司吗?
次日一早陶泓就办好了退房手续,拎着行李箱住进了公寓。虽然不是精装修的房子,但是配套设施很齐全,厨房甚至还有个小烤箱。
花了半天时候收拾房间和行李,接着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些东西,等空下来的时候才觉得饿。懒得煮饭就拆了个金枪鱼罐头,把鱼肉加玉米粒和沙拉酱搅拌一下堆在厚片吐司上,再撂片芝士送进烤箱。
冲好澡出来,满屋子都是烤吐司的香味。
用热牛奶搭着刚出炉的吐司,每咬一口都感觉脂肪在堆积。啃完了一片还有些意犹未尽,不过掐了掐腰上的肉,纠结到最后还是作罢。
收到郑北亭短信的时候她正窝在床上,半干的头发垫在枕边,微潮的湿印。短信上说周末要带家属来庆祝她乔迁之喜。陶泓一个字一个字地回复:欢迎欢迎,寒舍提供碗筷,请自备酒肉。隔几分钟后对方回复了个鄙视的表情,她回复了个笑脸,之后再没有短信了。
她关了灯,安安心心地睡觉去。
然而到了周末郑北亭这对压根就没出现,顾池倒是准时带着红酒来了,只不过他后面还缀了两条小尾巴。
陶泓张圆了嘴,喔喔地惊叫:“老顾,顾池哎!你丫孩子都这么大啦!藏得可真好啊!老郑知道不?啊啊,这俩娃的妈妈该多漂亮才能中和你那面目模糊的基因啊!”
顾池哭笑不得,“你丫这嘴能积点德不?我哪来这么大孩子?这是我表弟表妹,今天他们家大人有事,就扔我这里了。左左右右,叫陶阿姨。”
这俩孩子长得白净教养也好,陶泓就不和顾池计较称呼的问题了。她一边拆着零食饮料一边打趣老友,“你真是够义气,连表弟表妹都带来给我暖屋。小朋友们喜欢吃什么?”
“他们不挑食的。”顾池说,“呃,今天老郑来不了了,那个,他女朋友生病了。”
她一边从罐子里往外掏糖果给小朋友们,一边应道:“哦,那我晚点儿得打个电话慰问一下。”
中午给小朋友们做了奶油意面和烤鸡翅,再一人搭一块香蒜面包。顾池这边已经把红酒启开,把凉菜和熟食倒在碟子里。
顾池酒量浅,喝一杯脸就有些红。大约酒壮人胆,他吞吞吐吐地问道:“陶泓,你是不是和你男朋友分手了?”
陶泓的手在空中停了停,筷尖落在最大的一块排骨上,“你学读心术了?”
“我以为你会否认呢。”顾池听她声音没有什么异样,也松了口气,“我可没去打听,是你自己暴露的。”
“啧啧,没看出来你观察我还观察得挺仔细的。”
“不是观察,是你自己发那状态。”顾池声音有些发闷,“虽然是秒删,但我就那么赶巧看到了。”
“瞧我这运气……可我不是没写那么直白么,就说结束了,OVER!”
顾池翻了个白眼,“换别的事你会这么突然跑来一个陌生的城市还要住下来嘛,你拿家里的事堵老郑,他是没去多想。”
陶泓笑了起来,“顾池,是我小看你了。你就是那种看着闷不作声,其实心里门清的人。谢谢你。”
“谢我什么?酒好喝?菜好吃?”
“谢谢你先问过我。谢谢你没说出来。谢谢你没给我添乱。”
顾池乜她一眼,“和男人分手就这么折腾自己,我心里其实挺鄙视你的。”
“我是想给自己放松一下。”陶泓脸上浮起坏笑,“或许换个城市,说不定就会遇见正确的人呢。”
顾池回想一下她的前任,摇头,“估计很难,你原来那□□太高。”他挟起一大块排骨,“这是你前任,”放下排骨又挟起一小块土豆,“这是你以后会遇见的大部分人,绝大多数。”
排骨和土豆并排放在碟子里。
“你能平衡吗?能下得了嘴吗?”
陶泓对他这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行为很是不齿,“你够狠啊,连自己都一块儿埋汰了。”
“我这是有自知之明,”顾池嘬了口酒,感叹:“你说你要早点分手,老郑也还没交女朋友,你们就能凑和在一起了。可是错过了时机,哎,老郑可怜。”
“他哪里可怜,女朋友那么鲜嫩漂亮。你操心他不如操心你自己,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说说,想要什么类型的?”
“去去去,你能把自己管好就不错了。”顾池想了想,问道:“那天你说找工作,有方向没有?”
“在网上投了简历,还没回复。不过也不急,我想先休息一阵子。”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两个小朋友吵着要回家。陶泓将多烤的鸡翅打包,又送他们到公车站。
等返回楼上的时候情况有些不对了,有一对陌生男女正在她家门口吵架。陶泓攥着钥匙犹豫了几秒,还是上前去,“劳驾让一让。”
钥匙还没插到门孔,女的先嚷起来,“你谁啊,怎么开我家的门?”
“你家?”
“对啊,你这钥匙哪儿来的?”
女的伸手要拿钥匙,陶泓立刻避开来,将钥匙揣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