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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我会亲自登门去说清楚,您别管了。”
秦振国火焰腾的烧到顶点,抓起桌上的砚台主砸过去。秦易侧一侧身正好砸到他背上,顿时撕裂般钻心的疼。他眉毛都没皱一下,“爸,离婚协议我签了,不管您现在有多生气,这已经是事实。”
“你……”
楼下,宋佳荷陪曾岑吃饭,听着楼上咚咚东西摔得震天响,哪还吃得下去。
曾岑搁了筷子看向宋佳荷,“既然……爸已经知道,这件事也算是有个交待,时候不早,我先走了。”
宋佳荷起身刚要挽留,听到秦易在楼上喊,“妈,快打电话叫赵医生,爸爸晕过去了!”
兵荒马乱,宋佳荷去打电话让曾岑上楼帮忙找药,人命关天。曾岑赶紧上楼,秦易已经将父亲移到卧室。秦振国难受得脸涨红,秦易到处翻柜找不到药。曾岑知道秦振国放药的习惯,取药倒水喂他喝下一气呵成,秦振国气息慢慢平复。
秦易额角都是冷汗,一边肩膀微塌,着急又扯到背上伤口。
“岑岑……”秦振国虚弱喊曾岑。
曾岑靠近一点,“……爸,你感觉怎么样?”
秦振国颤颤巍巍抓着她的手,“岑岑,爸爸对不起你,子不教父之过。”
曾岑抿一抿唇,“您别说了,休息一下,赵医生马上就到。”
“秦易我已经教训过了,你要怎么样才原谅他,等我好了,你跟我说,我替你收拾他。”
这种时候,曾岑不好让老人着急,“等您好了,我们再说。”
秦振国点头。
医生来得很快,宋佳荷留下,让他们先出去,医生要给秦振国做检查。
秦易跟在曾岑后面出来,默默下楼,曾岑突然停下脚步,秦易也停下。她回头,“我先走,你跟宋姨秦叔说一声。”刚转过身,秦易握住她手臂,“我爸……醒了一定会找你。”
“等秦叔好了,我再来看他。”她卯足所有力气甩开他的手,没想到轻而易举。
秦易眉心微拢,背上的伤口又扯裂一分,错身绕过她将桌上的车钥匙紧紧攥在手心,“这里没有公交车,我送你回去。”他回一回身,“你拒绝我也会开车一直跟着你。”
曾岑懒得再浪费口舌,跟着出去。?
☆、第二十七章 无言以对
? 暮晚的霞光,映在挡风玻璃上像铺了层透明糖纸,看这个世界似清似浊。
秦易在前面开车,曾岑坐后面脸朝外面,气氛沉闷。秦易抬手开了音乐,LOVETHEME低沉旋律让气氛更加闷。
曾岑看他一眼,一边的肩膀僵得厉害看上去很不妥。秦易许是感觉到她目光,回头,曾岑平静移开目光。
秦易被晒得脸色讪讪,“你……会恶心呕吐吗?”
曾岑微微怔了一下,冷冷回应,“没有。”
“你……”
曾岑强势打断他,“你现在是怎么样?后悔?欠疚?还是实在无聊得紧?”
秦易握方向盘的手收紧,又扯到后背伤口,感觉血已经凝固粘住了衬衫,他一绷紧就会拉到伤口。
他气息下沉,“我和苏清歌,什么都没发生,那戒指是个意外。”久违的解释,是不是太晚了点。
“知道这歌是《天堂电影院》的主题曲吗?”曾岑淡淡开口,“里面有一个《士兵与公主的故事》,讲的是,一个士兵爱上了公主,公主对他说,只要他能坚持站在她的窗外楼下一百天他就可以得到公主的爱。士兵真的在公主窗台底下等,无论蚊叮虫咬,风吹雨打士兵都没动过。就这样到了第九十九天晚上,士兵却离开了……故事在这里就结束。知道那个士兵为什么要走吗?”她笑一笑,“他用九十九天证明自己的真心,用最后一天证明自己的尊严。”
“秦易。”她直直看着他,“以前的我就像那个卑微的士兵,所以我要拿回我的尊严。”
秦易无言以对,唇抿成线,再无话。
天井房的巷子,车开不进去。曾岑本就坐车不舒服,早就想下车。不等车停稳当她就开门,起身的时候有点急,小腹一阵疼,她不敢动。
秦易下车替她开车门,“你怎么了?”
她不作声,秦易看她样子有些慌了,“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伸手要抱她。
“别动我!”曾岑抚着小腹均匀吐纳,小腹的疼痛渐渐消失。她试着撑起身子,已经没什么症状,自己下车,“你走吧。”
秦易跟在她后面,“我送你进去。”
“不需要。”曾岑稍稍加快脚步。
秦易也不管她愿不愿意,一直跟她到门口。曾岑关门被他一手挡住,“我口渴,喝杯水。”
“你松手!”曾岑怒吼。
“喝完我就走。”秦易胡搅蛮缠。
曾岑知道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是无视,越跟他吵,越没完没了。干脆大开门让他进来,她转身去房间关上房门,把秦易一个人晾那儿。
秦易环顾屋子,第一次来没好好看,真的很小,白色墙面都变成米色,地板陈旧,他深皱眉,这种地方怎么住人。只有窗台上绿意盎然的植物还有一点生机。
窗台边单人沙发上放了些宝宝的衣物,小衣裳、小帽子、小围脖,手工编织的小鞋子尤为可爱。繁复编织的月牙黄鞋身,蓝线收口,那样小,都没有他手指长,他觉得很神奇,真有这样小娃娃吗。
他小心翼翼捧在手心,心脏被异样的激动充盈,他不知道那是初为人父的欣喜。
房间有脚步声传来,他一下就将鞋子塞进怀里。曾岑没想到他还在,“水还没喝完,还是要我叫警察来伺候你?”
“这里哪是人住的地方……”他本意思是想说,她怎么能住在这种环境,一出口就完全变了味。难怪有人说智商和情商成反比。商场上,他审时度势、运筹帷幄就能决胜千里,这情商真心捉急。
曾岑冷笑,“那还真是委屈秦先生贵人临贱地,本来也没人欢迎你。”
如此的咄咄逼人,秦易生出无力感,目光落在她小腹上,“你自己小心,我走了。”
他才踏出大门,曾岑嘭的关门落锁。
秦易也没回头,径直出巷子上车。他并没有马上走,抽一根烟出来,却没有打火机。烦躁捏碎烟猛的靠进椅背,撕裂的疼迅猛袭来,额角冷汗凝聚。他慢慢移开身子等那疼劲过了,启动车,漫无目的在街上缓行。背上越来越痛,他得找个地方处理伤口。
曾岑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不见了一双婴儿鞋,那是她花了两个晚上织出来的,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把小衣服叠齐放好,进去浴室洗澡,她今天折腾一天身子沉得很。
头发还没吹干,外面手机响了,一声赶着一声。曾岑找了干毛巾包好头发出去,看都没看接起,“喂,哪位?”
那边没声,曾岑移开手机看了眼,还是通话状态,“喂,哪位?你再不说话我挂了。”
“曾岑你还要不要脸!”女人尖锐的声音直直传过来。
曾岑楞了一下,“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还有我的电话号码?”
“曾岑,你不但不要脸,还虚伪,拿着秦易的手机还在这儿装,你会不知道我是谁!”电话那边传来剧烈咳嗽声。
曾岑赶紧拿下来看手机,所以说人不能跟风,她跟风随大众就和秦易刚好买了同一款手机,刚才在老宅两人手机拿错了。
这么理直气壮对着她叫嚣的病西施,她用膝盖想也能猜出是谁。
“苏小姐,你这倒打一耙的本事我真佩服。”
“觉得我侮辱你?秦易已经跟你离婚了,你这样对我的男人死缠烂打有意思吗?”苏清歌显然把自己抬举到了道德制高点上。
曾岑都要讽刺得笑出声了,还真是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确实很没意思。我衷心希望苏小姐能管好你的男人,见到我最好都绕道走。”
“曾岑,你没必要故意拿话激我,你觉得你嫁给秦易很了不起是吗,我告诉你,他娶你是因为……”苏清歌突然收住。
曾岑有种被她吊在半空的感觉,她虽然跟秦易离婚,不想再跟他有一点牵扯,但对于他为什么娶她,还是耿耿于怀。
“因为什么?”她追问。
苏清歌似舒了口气,不似刚才的激动,幽幽开口,“你连自己的丈夫为什么娶你都要从别的女人嘴里知道,真可怜。”
曾岑心绞了一下,疼痛的感觉再迟钝还是要承受,“说别人可怜的人,到最后真正可怜的人是自己。苏小姐这样患得患失的守着一个男人,真的觉得幸福?”
“你……”苏清歌听得出她的讽刺,“好,看样子你是不想知道了!”
曾岑捏紧手机,“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
苏清歌在那边笑起来,“如果我说,那个原因关系到你一个很重要的人呢?你不想听一听吗?”
曾岑沉默,心跳得很快。
苏清歌的声音愉悦起来,“你想要知道答案,来医院找我,哪家医院你应该印象深刻。”最后这一句,深深牵动曾岑深埋的伤口,她抓紧自己手臂,血液从身体里汩汩流出的感觉那样清晰,那样可怖,刻骨铭心。
人,有时候走错一步,就会步步错,正如秦易。他和曾岑,今天这样的局面绝对不是他想要的。他一路回想,明明所有的事情应该都在他掌控,为什么会弄成这样的局面。
咚咚咚敲门声震天响,旁边的门铃对他来说是摆设。
付俊开门,斑点狗家居服手里还捧着泡面,秦易径直进屋像回自个儿家,“饿了,弄点东西来吃。”
付俊睁大眼睛看了又看,“老大,你这深更半夜的,说来就来,要是我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怎么办。”
秦易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喝完,“八点叫深更半夜?就算你有不方便的事,只要不吵到我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付俊翻了个白眼,放下泡面,“我说,你不会是被赶出来无家可归了吧?”
秦易放下杯子,“知道还说出来!”
“不至于吧,真的假的?”付俊惊讶。
“给我弄点吃的,然后准备医药箱。”
付俊放下面,表情认真起来,“你怎么了?”
秦易这才脱下外套,有些困难,“背上应该是砸伤了。”
付俊赶紧帮忙,从外套衣袋掉出两只小鞋,付俊捡起来,“你不是吧,这就自动调整成奶爸模式啦?”他晃晃小黄鞋,“爸比,我们去哪里呀!”
秦易已经连瞪他的力气也没有了,“你无聊够了,东西放好,来帮忙。”他穿的黑色衬衫都能看见背后一大片血渍,衬衫已经粘在凝固的伤口上。
付俊好生放下婴儿鞋,翻箱倒柜找急救箱,好不容易找出消毒药水和消炎软膏,剪开秦易衬衫,伤口触目惊心。
付俊呲牙,“你这怎么弄的?!”
“老爷子失手,砚台砸的。”秦易云淡风轻解释。
“老爷子火气还这么火爆。这上药肯定会很疼,你挺住。”付俊拿着棉球安慰道。
秦易斜他一眼,“能不能别像个女人似的,快点。”
整个过程秦易一声没吭,付俊看着都疼,最后包扎的时候没那么长纱布固定。我们机智的付助理就当着秦易的面从抽屉里拿出一条女人黑丝袜,环绕、打结,“OK,弄好了。”
秦易低头看着横在自己胸前的黑色丝袜,眉深皱,“付俊,你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变态嗜好?”
付俊急了,“这是冯冉冉的,曾老师那个最好的闺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