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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打开了话匣子,岑善克顿了顿,依然觉得不过瘾,片刻后又开口说道:
“你爸现在的这个公司是他一手创立的,我一点忙都没帮,创业资金也一分钱没赞助过,当初他执意要出国读大学,我强烈反对,我想要他走我的路子去当兵,以后也能有人脉帮他在军中升职——他不去,高考一毕业就趁着天黑翻出大院跑了,后来毕业回国,我给他托关系找了个国企,希望他有个稳定的工作,他去干了一年就又跑了——说得那些大道理我也听不明白,反正就知道他要去做房地产,要去创业,他那个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在政府那里有点门路,可以引他入门。”
“他一穷二白要去做房地产,我当时就强烈反对,他既没关系又没本金,做点小本生意我都不会说什么,做房地产?他不是白日做梦么!”岑善克说到激动处,右手一拍大腿发出响亮一声。
他说完这些后,顿了顿,神色复杂地说:“我是真没想过,他能把这事做成。”
“他那个叫岳秋洋的好兄弟,后来和我说,‘叔叔,您一直以来都太小看筠连了,他的能力虽然不是同龄人里最出色的,但是耐性和忍性绝对是最好的,这样的人做什么都能成功。’”
“可能是我真的哪里做错了吧,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们的关系就跑偏了,他当着我什么都答应得好好的,转过头就不管不顾,我想让他从军,他跑去当海龟,我想让他进国企,他跑去白手起家——行吧,这些都算了。”
岑善克神色激动起来:
“看看他自己选的婚姻!当初我给他选的结婚人选他不要,见都不见,林茵是他死乞白赖追回来的,后来又是怎么对人家林茵的?!林茵重病在身的时候,他居然让一个心思不正的家庭钢琴老师有了孩子——”
岑善克越说越气,胸口急促起伏,半晌后,他意识到自己的谈话对象是岑筠连非婚生子的女儿之一,缓了缓神色,说:“爷爷刚刚说的话都不是针对你和你妈妈,侯婉是当了小三才有的你姐姐,但是你爸和你妈在一起的时候,岑溪的妈妈已经去世了,你爸是未婚。”
他在心里多加一句,顶多是那个狗东西公然脚踏两条腿罢了。
岑善克打量岑念神色,发现她神色淡淡,宛如一个旁观的第三者,他对这个足够冷静又理智的孙女越发喜欢。
也许是在儿子那里跌得太狠,如今他也不敢对孙子辈有什么强硬的希望了。
“你们这一辈啊,我也不期望你们大富大贵,就想要你们能够摆脱上一代的恩怨,过得幸福快乐就行。看见你和你哥哥感情很好,我心里很欣慰,岑家欠小溪太多了,有可能的话,我也希望他能像普通孩子一样,享受到亲情带来的温暖。”
岑善克看向岑念,郑重其事地说:
“我不知道你爸怎么安排你们两个女孩的,但是你放心,只要你好好对你哥,爷爷奶奶都不会忘了你。”
“不用你们记着我。”岑念说:“他值得,我就对他好,他不值得,给我再多筹码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老头瞪了她一眼:
“我知道你这话的意思是你对你哥好不是为了什么物质,但你就不会说好听一点吗?”
“岑筠连说话好听,你去找他吧。”
“哼,怪胎!你这嘴巴不知道遗传了谁,一点都不饶人!”
“你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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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老一小从长凳上站了起来,在高升的旭日下踩着一长一短影子往家走。
这个家古古怪怪。
有唯利是图的亲爹。
有神神秘秘的亲妈。
有不得不防的后妈。
有心高气傲的异母姐姐。
有完美不似凡人的哥哥。
还有臭脾气的爷爷和站在家庭食物链顶端的奶奶,唯一称得上“普通人”的是她和蔼可亲的外公外婆。
他们共同组成了岑念现在的“家”。
不算尽善尽美,残缺之处比比皆是,尽管如此,她也开始逐渐接受这个家了。
……
岑家一楼的客厅里,能出去的都出去了,不能出去的,胆战心惊地躲在佣人房里不敢露面。
侯婉跪在地上,手里拿着一块抹布,指关节都被冰水冻得通红,她带着哭腔说:
“妈,这些事让大小许来做就好了,为什么非要让我亲自来呢?”
罗鑫云坐在沙发上嗑瓜子,神情冷漠,眼皮抬都不抬地说:
“这家不是你的?你不打扫,要一个外人来打扫?干脆你这位子也让别人来坐算了。”
侯婉不敢吭声,满脸屈辱地握紧了手中的抹布。
她这个婆婆会搓揉人啊,当着她的面往水桶里扔了一冰盒的冰块,美名其曰“保养木地板”,不许佣人帮忙,一定要她亲手来擦。
这个老不死的就坐在沙发上,阴阳怪气地挑刺,一会说这里没擦干净,一会又说那里有灰,她在这里辛辛苦苦擦地,她坐着嗑瓜子,下巴像是漏勺似的,没一会地上就多出一层瓜子屑!
要是眼神能杀人,意念能杀人,这个老不死的已经不知在她面前死去活来多少次了!
“我也不是为难你,擦个地而已,看看你——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我问你,你是手断了还是脚断了?我年轻的时候跪着擦一个大院都没吱声呢,就这么屁大点地方,你还委屈上了?”罗鑫云一脸讽刺。
侯婉把地面想象成老不死的脸皮,狠狠搓着。
罗鑫云似乎觉得还不够舒坦,她干脆脱了鞋在沙发上盘起腿来。
她悠然地磕着瓜子,慢吞吞地说:“现在觉得辛苦了?当初你勾引我儿子的时候可是卧薪尝胆,一点儿也不觉得苦呐!”
“妈,我是真心喜欢筠连……”
“我呸!”罗鑫云激动起来,怒声说:“你害死了我媳妇,你的喜欢是什么喜欢?你插入别人婚姻,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侯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妈!你骂我别的我认了,但是林茵是得了癌症自己受不了跳楼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没有你,林茵会跳楼?!”
“没有我也会!她又不喜欢岑筠连!她——”
罗鑫云一把将桌上的瓜子壳挥到地上,她怒目而视道:
“这就是你做猪做狗换回来的豪门生活!好好品味吧!”
侯婉出嫁前也是家里捧在手心的小公主,嫁入岑氏后反而频频受气,从前是鲜少和婆婆见面,知道她不喜欢自己,但也没想过她会这么不留情面地羞辱自己。
更何况,她句句都是在拿林茵和她比较。
林茵是天上的云,她就是地上的泥。
岑筠连不也觉得林茵是那下凡的仙女,即使她做了那档子事不也是照样原谅她了?!
她恨,她好恨!侯婉的指甲深深掐入柔嫩的掌心,她恍若未察,依旧死死捏着拳头。
林茵、林茵、林茵!这个该死的女人即使变成灰了也依然留在他们的心中。
她陪了岑筠连这么多年,在他心中依然狗屁不如,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依然比不上一个背叛他的女人生下的儿子!
侯婉忍无可忍,啪地一声扔下抹布,从地上站了起来。
“您觉得我连林茵的一个脚趾头也比不上,那您真看对了!”
第120章
侯婉满脸尖锐冰冷的嘲讽; 说:
“您儿子也是这么觉得的; 当初他跪舔林茵脚趾头的时候可开心了!即使那女人根本不爱他; 即使那女人给他戴绿帽子,即使她几个月都不让他碰一次,他都爱得不得了,林茵一个好脸色就让他感恩戴德——”
罗鑫云显然是第一次听见这样骇人听闻的说法; 一时面白如纸,身如抖筛:“你住嘴!”
“凭什么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我说句话还要看你脸色?你不是觉得是我勾引了岑筠连,破坏了他和林茵的幸福家庭吗?我告诉你,我从没破坏过他们的幸福; 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
“幸福”四个字还没出口,罗鑫云已经眼睛一翻,气晕了过去。
侯婉瞪大眼; 没想到死老太婆这么不禁气; 居然昏了过去!
正在此时,玄关处传来了开门声; 岑善克的声音传了进来:
“你去做义工的慈善机构在哪里?他们收人有年龄……”
岑善克一脚踏进客厅; 一眼就看见了倒在地上的罗鑫云和扑在她身上一脸惊慌的侯婉。
“婆婆!婆婆; 您怎么了?”
“别碰她,赶紧打120!”岑善克当机立断冲上去拉走侯婉。
“打什么打,我还活着呢……”罗鑫云虚弱地睁开眼; 伸手拉住岑善克的衣领; 挣扎着说:“给筠连打电话; 让他马上回来——”
“我先送你去医院。”
岑善克话音未落,罗鑫云就变了脸色,她面容狰狞,怒声说:“马上让岑筠连到我面前来!”
“婆婆……”侯婉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心里懊悔不已。
岑筠连要是知道她说了这些话,她哪里会有好果子吃?
老不死的怎么没干脆气死!
“你给我滚开!过会我再收拾你!”罗鑫云喘了几口,恶狠狠地看着侯婉。
岑善克狐疑地看着她,侯婉讪讪地笑了笑,逃回二楼去了。
她想回娘家避避,又不敢回娘家,她前脚一走,后脚岑筠连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就会把她的东西全给踹出来。
不行,她决不能如了他们的意!
侯婉躲回卧室后,立马给弟弟打了电话,说清原委后,她接着又给和朋友们出去玩的女儿打去了电话:
“琰珠,你再不回来妈妈就要死了……”
……
罗鑫云晕倒,换来的是岑家鸡飞狗跳。
岑筠连不知缘由,被岑善克从公司急急忙忙召回,一进家门就直奔一楼的客房。
他开门看见躺在床上并无大碍的罗鑫云后,松了一口气,急促的脚步也慢了下来。
“爸、妈,这是怎么了?”
罗鑫云面色铁青地看着他,连坐在一旁的岑善克也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
岑筠连直觉他们要谈的事非同小可,警惕地在地势开阔处停下了脚步——这地方好,不论是罗鑫云想扑上来撕他还是岑善克冲过来想踹他,他都能第一时间开门逃出生天。
岑筠连一边把自己最近做的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一边嬉皮笑脸地说:
“你们怎么了?不知道的看了你们脸色,还以为你们死了儿子呢。”
“你胡说八道!”罗鑫云愤怒他这时还能开玩笑,扯起身后的枕头就朝他丢了过去。
岑筠连熟能生巧地弯腰一躲,成功躲过罗鑫云的枕头……然后后脑勺上就挨了岑老爷子铁砂似的一巴掌。
单打还能想办法逃过,男女双打的时候,岑筠连没有一次能逃过两大魔王的魔爪。
挨了打以后,岑筠连才从罗鑫云口中得知原委。
“原来是这个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岑筠连神色轻松,不以为意地说。
“这还不叫大事?!”罗鑫云瞪大眼睛。
“您平时那么精明,怎么在侯婉面前就傻了吧唧的呢?”岑筠连在母亲发怒前接着说道:“我和林茵的夫妻生活频率你说她怎么可能知道?难不成我还在她面前哭唧唧地抱怨林茵几个月都不让我碰一次吗?妈,您怎么连这都信啊!她那就是随口胡掐的啊!”
罗鑫云愤怒的神情渐缓,她露着半信半疑的神色,说:“那其他的呢?”
“什么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