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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还来不来了?赵珺琦很是不耐。
该不会是岑家牛皮吹大了,现在藏着捏着不敢出来见人了吧?
在她等得不耐烦的时候,通向二楼的橡木楼梯上出现了脚步声。
正陷入欢乐气氛的宾客们谁都没有注意到这轻轻的脚步声,除了站在人群外围的赵家父女和一只眼巴巴望着楼梯的岳尊。
岳尊心中一喜,双脚不安分地交换了一次重心。
要不是看岳宁和岳秋洋就在附近,他都想插上翅膀飞过去了!
他翘首以盼,先是看见穿着黑色休闲西装的岑溪,他嘴角带笑,小心牵出身后的少女。
少女出现的那一刻起,岳尊就好像被定格了视线,再也看不见别人。
她穿着浅金色的礼服,曳地的纱裙像是由千万粒璀璨金砂组成,随着光线折射褶褶生辉,而在价值连城的金色海洋中,比金子更为耀目的是她雪白的肌肤,盛开的百合花包裹着少女瘦而不柴的诱人身体,高开叉的裙摆下,风景独好,百合映雪,清丽绝艳。
岳尊听见激烈的心跳声,仿佛急躁的鼓点。
是谁这么丢人,像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
他下意识嗤笑过后才发现心跳声源自自个的胸腔。
岳宁发现弟弟的异样,光从他痴迷的表情上就猜出他看见了什么。
岳宁好意提醒他,低声咳了一声。岳尊无动于衷,像被海妖摄去魂魄的水手一样,目不转睛地看着楼梯方向。
至于吗?
岳宁无可奈何,怀着不以为意的心情朝岳尊所看方向看去。
只一眼。
他看见那个浅金色的身影,第一次——他不得不承认,有的美像潺潺流淌的温柔小溪,驻足观看还是抬脚离开都随人心意,有的美却是波涛汹涌的暴戾大海,一个浪头打来就能将人卷入海底,裹挟在海浪中随她翻涌。
离开?
由不得你。
岳宁知道少女平时不施粉黛就能艳压群芳,可是他还是没有想到,打扮后的她会化身星月。
让人不由自主抬起头颅仰望。
和岳尊同一时间看到岑念的还有一人。
赵珺琦原本盼望着早点看到岑琰珠同父异母的妹妹,好做点什么给岑琰珠添堵,现在真的见到岑念了,她又恨不得将岑念塞回楼上!
秒杀岑琰珠是不假,但秒杀的不止是岑琰珠!
赵珺琦心中的不屑和嘲讽统统转为嫉恨,她直勾勾地瞪着那张因为没长在自己脸上,所以哪儿都看不顺眼的脸,连自己原本想做什么都忘了,直到岑筠连喜悦的声音响起才如梦初醒。
惊艳的目光和痴迷的表情就像是病毒一般在人群中传染,岑筠连顺着人们异样的目光发现了结伴走来的岑溪和岑念,脸上一喜,连连招手道:
“来得正好——”
岑筠连的话让剩下那一小半还没有发现岑念的人也发现了她。
侯予晟定定地看着她,目光难以转移。
岑琰珠转过身,入眼的就是恍若太阳,闪闪发光的美丽少女,她下意识地看向对面的岳尊,他脸上的着迷也像夏日午后三点的烈日,深深刺痛了她。
她今天特意挑的白色礼服,繁复美丽的洁白蕾丝让她仙气飘飘——其实她不喜欢这种风格的衣服,她是为了岳尊。
岳尊不是总对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多加关注吗?
她想用这条洁白的礼服告诉岳尊,他喜欢什么风格,她也可以是什么风格。
但是岑念今天穿的是浅金色的礼服,尊贵得像个王女。
而岳尊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满眼痴迷,丝毫不加掩饰,亦或无法掩饰。
他痴迷的目光刺痛了她的心,但更痛的是她的骄傲和自尊。
她什么地方比那个私生女差了?
岑念是长得美,可是她也不差啊!
她看着岑溪牵着岑念走到生日推车面前,他脸上的宠爱,让她觉得岑念才是这个家正宗的小姐。
“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小女儿岑念,以前因为身体不好,一直没让她出来见人。”岑筠连笑得合不拢嘴,满脸得意地向在场贵宾介绍道:“念念比琰珠小半岁,有谁知道这意味什么吗?”
有捧场的客人接连猜了几次都没猜对,岳秋洋微笑道:“意味着半年后我们还要参加一次生日宴会。”
“哎没错!”岑筠连双手一拍:“到时候还要请各位贵客再次赏脸啦!”
有意表现对小女儿宠爱的岑筠连和以保护者姿态站在小妹妹身边的岑溪简洁明了地表达着岑家对这个二小姐的态度。
能来参加晚宴的都是贵客,他们多多少少都知道岑家私生女的传闻。
但是见到眼前两个岑家主事人的态度,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贵千金真是太美了。”
“可不是么,从楼梯上下来的时候让我眼睛都看直了,不愧是岑董的女儿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念念在哪里读书?都在上京的话,让几个年轻小辈认识一下,往后多在一起来往吧。”
侯婉怎么可能放任这种不利的情况继续发展下去?
她包了红包让拖延岑念的出场,没想到那些化妆师都是吃白饭的蠢货,弄巧成拙反而让岑念在众目睽睽下闪亮登场。
侯婉肠子都悔青了。
还不如让岑念在一开始就出现呢!
正当她思考着怎么把宾客们的注意力从岑念身上吸引走时,一声突兀低沉的琴鸣打断了宾客们络绎不绝的吹捧。
人们条件反射往不和谐的地方看去,岑琰珠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大厅,坐到了窗前的白色施坦威三角钢琴前。
岑琰珠望着谱架上的《追雪》琴谱,深吸一口气,双手开始弹奏音乐。
随着流畅动听的琴声响起,宾客们渐渐被带入冰雪世界,端着各自的酒杯安静倾听起来。
场内众人,有两人皱着眉头。
一人是赵珺琦,她恨恨地盯着成为人群瞩目焦点的岑琰珠,另一人则是始终游离于人群之外的文辞雪。
她是国内名列前茅的钢琴教育家兼演奏家,也是岑琰珠及赵珺琦的钢琴启蒙老师。
“琰珠弹得还不错。”她的丈夫许杰站在一旁,满脸欣赏。
文辞雪的眉头却始终没有松开。
第83章
“你不满意?”许杰侧头看到她的表情。
“……她不该选这首曲子。”文辞雪轻声说。
“选曲有问题?”
“这首曲子不适合她。”
大多数练习曲的重点都在于“练习”; 而非赏析; 而李斯特声名远扬的十二首超技练习曲中《追雪》是个例外。
这是一首可以雅俗共赏的钢琴曲; 它既满足了演奏者炫技的需要; 也满足了听众赏析的**。
但是; 这首曲子不适合岑琰珠。
她所擅长的并非让观众惊叹的超神指速,舍近求远选了自己不擅长的类目; 只为了让这些门外汉们惊叹; 这是文辞雪最不赞同的行为。
说不好听些,这完全就是本末倒置,哗众取宠。
岑琰珠瘦长的十指在琴键上掠动,冷冽清澈的琴声越发急促; 就像大雪纷飞中一个拼命追赶雪花的人。
这个人不断奔跑; 奔跑,追逐着某样对他而言极其重要的东西。
旁的人听不出来; 文辞雪却能听出岑琰珠对这首曲子还有些生疏,指法也只能算是勉强跟上《追雪》的节奏。
她说过,岑琰珠的长处根本不在炫技类作品上; 而在公共场合公开表演自己不熟练的曲目,更是演奏者的大忌。
嗦——
一声不和谐的杂音出现在琴声中; 岑琰珠的脸色刷地白了。
她弹错了。
她一紧张; 在接下来的弹奏中又出现了几个错误。
门外汉听不出; 他们只会为她飞快的手速惊叹,但是文辞雪和赵珺琦都听出来了。
赵珺琦原本面色阴沉,现在她的脸上却绽出了笑容; 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眉头紧皱的文辞雪,换上了悠然的神情,抱臂继续观看。
文辞雪知道岑琰珠邀请她来参加生日宴会是为了阿布拉莫维奇国际青年音乐家比赛的推荐名额,可是今晚岑琰珠的表现——
让她很失望。
岑琰珠原本是文辞雪最寄以重望的学生,可是自从她喜欢上岳尊后,她就在一路让文辞雪失望。
少女情怀不仅是诗,还可能是毒。
自从“岳尊哥哥”开始频繁出现在她口中后,岑琰珠练琴的时间越来越少。
文辞雪要求每个学生每天最少花在钢琴上的时间是6小时,就像学生上课有没有听课可以从试卷上看出一样,岑琰珠有没有课下认真练习,文辞雪也能从她的琴声里听出来。
她忙着打扮,忙着飞日韩美容购物,忙着和母亲参加各个宴会和慈善拍卖会,忙着约“岳尊哥哥”吃饭看电影,忙着做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她的生活那样忙,每天留给钢琴的,到底有多少时间?
赵珺琦虽然心思不正,天赋也没有岑琰珠那么高,但她至少将一天里的绝大多数时间都花在了钢琴上。
文辞雪来参加岑琰珠的生日宴会,原本还对她抱着一丝期望,可是现在,她叹了一口气。
也许,她真的该考虑给赵珺琦一个机会了。
一曲奏毕,岑琰珠强装镇定,在满场热烈的掌声中起身致谢。
她不敢看文辞雪的表情,心中冰凉。
钢琴专业出身的侯婉读书时就在混日子,此时已经十几年没碰过钢琴的她更是比不上一个钢琴特长生,她对岑琰珠琴声中的错误浑然不觉,站在台下一脸与有荣焉的表情用力鼓掌。
场内宾客们很给面子,纷纷用力鼓掌,岑筠连一脸得意地接受着人们的恭维。
“我老听琰珠说她钢琴怎么怎么好,没想到不是吹的,还真不错啊!”岳尊一脸感慨,转头对身旁的岑溪说。
然而岑溪和岑念都不约而同地保持了缄默。
“怎么都这么严肃?”岳尊不解。
“看呆了。”岑溪笑了笑。
“那手指动得——”岳尊抬起双手做了一个弹钢琴的动作:“换我来,手指都得打结。”
岳尊话音刚落,一个讥诮的声音就打破了场内的和谐。
“一首6分钟的曲子里就出现了4个错误,这到底是你准备的时间不多呢,还是天赋不够?”
一语惊人。
参加宴会的宾客们纷纷向声音的主人看去,是谁这么大胆,公然往晚宴主人公脸上甩巴掌?
赵桦迎着四周投来的各色目光,在心中再次感慨自己的倒霉,傅显和傅立诚来了晚宴,散步一圈就离开了,让岑筠连不痛快的任务就落到了赵桦身上。
他和岑筠连作对,以后生意势必会受到影响,但要是他现在不和岑筠连作对,以前支持傅家的那人不出三十天就能让他立马宣布破产。
他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珺琦,怎么说话呢?我看岑小姐刚刚弹得不错啊,是不是你听错了?”赵桦装模作样地拦了女儿一把。
赵珺琦冷笑一声:
“我有没有听错,她自己心里清楚。”
赵桦看了眼岑琰珠,她紧抿嘴唇,脸色苍白不敢视人,他的底气立即就足了起来。
“失误很正常嘛,谁都会有失误的时候,下次多练习就好了。”他大声说。
岑筠连看了看赵桦,又看了看一言不发走下钢琴的女儿,脸色难看地开口了:“错了就错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圣人千虑还有一失呢!”
“就是!”
“我什么都没听出来呢!”
“这么难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