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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是不饿吧！”顾夫人给出这样的答案。
因为凌梦瑶睡前还要针灸，孙医生和助手匆匆用过晚餐后，就要起身去准备，没想到凌梦瑶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拉住孙医生的手腕：“爸爸，爸爸，爸爸不要走！”
孙医生的背影像许主任，这也是警方派孙医生给凌梦瑶治疗的主要原因。
“要跟我一起吗？”为了不刺激凌梦瑶，孙医生没更正她称呼出错了的问题，温和的问她。
凌梦瑶没说话，只是望着孙医生的脸楞了好一会，就在孙医生以为凌梦瑶肯定认出他不是许主任的时候，没想到凌梦瑶居然缓缓的点了点头！
一旁助手惊呼道：“孙医生，她开始信任你了！”
只有病人对医生有了足够的信任，才能更好的治疗。
孙医生欣慰地说：“那我们先上楼，做按摩，然后再针灸，好不好？”
凌梦瑶还是不说话，态度上虽然没明确的答应，却也没拒绝。
就在孙医生试探着走了几步后，一向不喜欢接触除了顾思博以外的人的凌梦瑶，主动扯着孙医生的衣角，然后跟随他的脚步走上楼梯了！
这样的转变，对孙医生来说，无疑是惊喜的。
用针灸的方式来刺激凌梦瑶的大脑，是孙医生在接诊她之后，第一次实施。
针灸前，要将她本就不长的短发全剃光，再将细长的银针扎进去。孙医生怕她会接受不了，进行的比较忐忑，没想到整个扎针的过程中，凌梦瑶只笑。
剃发，她没有任何抗拒；扎针，更没有疼的感觉；好像剃的不是她的头，她也不是视头发为生命的那种人；扎的更不是她的头皮一样，只知道痴痴的望着窗外笑。
“孙医生，已经了解几天了，你感觉她的情况，是不是比较棘手？”按案件的按度，上级领导并没有充足的时间给他们慢慢治好凌梦瑶的病，所以助手才有些担忧地问。
孙医生看了看时间，示意助手取针：“很难说，慢慢来吧！”
助手取完针后，发现：“孙医生，你看她呀，居然坐着睡着了！”指着发出均匀呼吸声的凌梦瑶说：“在针灸中如此安静，还会睡着了的病人，我还是第一次遇见！”
“可能是累了吧！”孙医生和助手合力将凌梦瑶放到床上。离开前，又替她拉上窗帘以及将壁灯转小，两人只是不知道，在门板合上的刹那，原本看似睡着的凌梦瑶醒了。
她望着充满梦幻氛围的房间，那唇角的笑，有些讽刺，眼底更藏着深深的算计：两个傻鸟一样的医生，到现在都看不出她在装病？
呵，就这样的医术，还敢出来行医？
雾都的这栋公馆，凌梦瑶曾在四年前来过一次。她知道隔壁的卧室就是何沐晴和顾思博的，此刻，墙上的指针已经指向晚上十点。
他们是打算一夜都不回来吗？
正好不回来，给她下手的机会……凌梦瑶眯了眯眼，一直躺在床上，等到墙上的时针指向凌晨两点半，她这才缓缓的坐起来！
她的假发，就在床边挂着。
出门前，她对着镜子将假发戴上，身上又刚好穿着一件过膝的白色睡衣，赤脚走在厚厚的地毯上，没发出任何声音的样子，使得她就像飘过来的女鬼。
深夜时分，公馆很静，静得呼吸声都是清晰的。
顾夫人住在副楼二楼上的最大的那间卧室，这是在吃晚餐的时候，凌梦瑶偷听到的。公馆是很大，但想要区分主副楼，还是挺容易的。
凌梦瑶来到副楼二楼，望着尽头最大的那间卧室，她诡异地笑了笑。
没进卧室，而是进了卧室隔壁的书房。
她要寻找一个真像！
意外的是，顾夫人还是习惯不锁门，凌梦瑶在心里为自己的幸运暗暗喝彩：顾夫人啊顾夫人，亏你自以为聪明的无人可比，在这4年零11个月里，你一直在原地踏步，没有任何长进！
吱呀一声，是凌梦瑶成功走进顾夫人的书房，唯一发出来的响声，却就在她扣上门，准备找什么东西的时候，书房里的水晶灯蓦地大亮！
刺眼的光芒刺得她本能的抬手遮眼，入眼看到书桌那里的大椅中，坐着身穿月牙白旗袍的顾夫人。
顾夫人这一刻，像个午夜判官一样威严，脸上没有半丝表情，一双和顾思博很是相似的黑眸，一直幽幽的望着站在门口的凌梦瑶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渡过，凌梦瑶心底砰砰乱跳：怎么办？她该怎么办才好？
没想到顾夫人没睡！
这个时候的凌梦瑶特别期盼许主任能突然出现，告诉她，她该怎么办才好！只是许主任走了，她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依赖他，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得试着自己想办法解决！
“妈妈，妈妈，不要丢下瑶瑶，好不好？”凌梦瑶突然想起许主任告诉她的，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保持冷静，都不能慌，不能乱！
所以在看见顾夫人之后，她迅速冷静下来，装作梦游的样子，抱着门口旁的衣架：“妈妈，你的怀抱好温暖，你不要离开瑶瑶，瑶瑶不愿意和妈妈分开！”
“装，你继续装！”顾夫人冷哼了一声：“不然你以为，我做什么将自己睡在哪里的事，放在餐桌上讲？”
凌梦瑶听作没听到顾夫人的话，对着怀里的衣架又亲又抱，嘴里一直不停的喊着妈妈：“瑶瑶想和爸爸妈妈在一起，我们一家人一定会幸福的，妈妈！”
抱着衣架，她笑了，眼睛也在抒情中闭上，给人的感觉就是真的在梦游。
顾夫人却是冷哼一声：“凌梦瑶，我们也算老朋友了，在老朋友面前，你还装什么装？我果然猜的不错，那会在餐厅，你之所以跟孙医生走，并不是开始相信孙医生，而是怕孙医生和助手走了以后，你将得单独面对我！”
卷一：相遇 第556章 了断14
顾夫人掷地有声的话，戳得凌梦瑶心底‘咯噔’一声，手上的动作也因此停顿了下，尽管她很快恢复自然，并且神反应的继续伪装着梦游的样子，还是没逃过顾夫人的眼睛。
好长一段时间，顾夫人都没再着急说什么，就是一脸审视的瞧着凌梦瑶。
目光不是犀利却瞧得凌梦瑶浑身难受。
就在凌梦瑶快要承受不住这样的视线时，顾夫人开了口：“凌梦瑶，我们也不是认识一两天了，之前相处的日子也不算短，你应该知道我是怎样的一个人！”
是个武断，霸道，唯我独尊，并且企图掌控一切的狠心女人。
顾夫人有很多种形象，在商业合作伙伴那里，是温婉睿智的；贵夫人们心里又是谦和有礼，一举一动都能流露出贵族太太的风范，可在家里的佣人眼里，她就是暴躁的。
直至今日，凌梦瑶还清楚的记得，顾夫人一脸和善的走进孤儿院，送来礼物和点心时的笑，好像妈妈一样亲切。
可就是这样一个有着妈妈笑容的女人，将她这个人生生软禁了4年零11个月。要不是她内心够强大，或许这个时候的凌梦瑶早已经成了真正的精神病患者。
真要是这样，她整天除了疯疯颠颠，还能做什么？
什么都不能！
顾夫人好像瞧出了什么，一脸轻蔑的走过去，捏着凌梦瑶的脸，直视她的双眼：“凌梦瑶，你也该清楚的，最初我之所以在众多孩子中选择资助你，选择叫你彻底脱离贫穷，选择供你读完大学，完全是因为你够乖巧听话，你是什么性格的人，你以为这些年我没了解过吗？”
她修长的指尖，快要掐破凌梦瑶的脸，每句话都像锥子一样，直戳凌梦瑶的内心，她在心里努力安慰自己，要忽视顾夫人的存在，不要去听她说的话，继续抱着衣架，继续以梦游的状态去敞开门离开。
可刚握住门把的手腕，又被一旁的顾夫人一下子抓住！
凌梦瑶呼吸一紧，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啪’的一声，她的左边脸颊火辣辣的疼。
“怎么样？这下该清醒了吧？”顾夫人晃了晃打疼的手：“听说人在梦游的时候对周围是无知的，但只要有人打醒她，她就能从梦游的状态醒过来！”
凌梦瑶：“……”
顾夫人：“那么你呢，凌梦瑶，现在醒了没有？”双手搓了搓，一副凌梦瑶要是还不清醒的话，她再继续打，一直打到她清醒为止的架势！
凌梦瑶深吸了口气，随着原本涣散的视线一清！
她不再伪装，更不再怯懦，而是以豁出去的架势迎上顾夫人幽深的眼眸，几乎是一字一句的说：“对，你说的很对！我那会在餐厅里之所以会跟孙医生走，就是怕单独面对你！”
“呵呵——！”顾夫人的冷笑声被凌梦瑶用更响的嗓音盖住，她说：“说得更直白些，‘我怕你’这三个字是不是能助涨你一直以来的嚣张气焰？”
“对！”
“那好，顾夫人，您听好了：是的，夫人，我怕你！”
“你居然承认了？”顾夫人一顿。
凌梦瑶笑道：“我不止怕跟你相处，还怕面对你，更更怕和你单独处理，因为在这4年零11个月里，你就是我悲伤的所有源泉！是你毁了曾经的我！”
“还敢指责我了？”
“顾夫人，如果不是因为你，现在待在思博身边的女人，根本就不可能是何沐晴！”凌梦瑶不担敢指责，还敢明目张胆的质问。
“不错啊，越来越有何沐晴的神韵了，只可惜……”你永远都成不了她！
后面这句话，顾夫人没说出来。
凌梦瑶学着顾夫人刚才冷笑的样子，也冷冷地笑了下：“是可惜，我在可惜以前的那个我，为什么一直都不知道反抗？以前的时候，我怕被你猜到内心的真心想法，一直不敢当面承认我怕你的这个事实。现在想想，就算我承认了又如何？反正不管我承认还是不承认，你都会知道我怕你的这个事实，可再怕又怎样？”
为了在气势上压顾夫人一筹，凌梦瑶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又道：“再怕不是一样还得面对？难道怕就可以不用面对？难道怕就可以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除了得到一个口是心非的下场之外，什么都换不回来！”
顾夫人脑海里，跟着闪出在这4年零11个月的软禁中，她不停追问凌梦瑶的：你现在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是不是发自内心的害怕我？
那段时间，凌梦瑶也是蛮嘴硬的，就是不承认。只要她问一次，她不承认，她就会弄很多很多她害怕的事，企图用那些她怕的事来震住她，结果她疯了！
这一疯就是四年多！
而今天这个疯了的女人，却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
下一刻，顾夫人还没开口说话，又是凌梦瑶的声音在：“所以顾夫人，你以为你现在的质问对我来说算什么？”
“我……”
“什么都算不了！我告诉你！你现在的质问对我来说，起不到任何的威胁！哪怕你在顾思博回来之后，明确的告诉他，我凌梦瑶一直是在装精神病，我也一样不会再怕你！”说到最后，凌梦瑶先低吼起来。
以往，凌梦瑶这个人就是顾夫人的出气筒。不开心了，会骂她一顿。气极了眼的时候，还会踢她两脚。凌梦瑶一直都是不坑声的，现在倒好！
不但知道犟嘴，还敢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