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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顾越觉得自己要喘不上气的时候,他放开了安安。
安安的嘴唇红的能滴出血来,可脸色却苍白如纸,巨大的反差让顾越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从来没有觉得死亡是一件这么无力的事,连回忆都充满血腥之气。
“安安,这笔账我一定会替阿姨讨回来的,我发誓!”顾越注视着安安没有焦距的双眼说。
安安眼睛动了动,怔怔的望着前方,视线却始定格不到顾越脸上,“是谁?”
顾越顿住,压抑着脱口而出的‘妖’字说:“贩卖器官的团伙作案。”
“他们看上了阿姨的什么?”
“。。。。。。心脏。”
“哦。”安安低头,“阿姨的心确实很善良,她对我很好,对别的小孩子也很好,她是个穷人,除了给自己养老的钱没有一分多余的存款,可是山里的孩子逢年过节总会收到她的礼物,开学有新书,换季有新衣服,有时候还可以吃到最新鲜的时令水果。
我跟着阿姨去过很多地方,每个地方的孩子都很喜欢她,说以后考上大学了要来淮川看她。
后来她病了,我才知道生命原来这么脆弱,所以,我去做医疗志愿者,跟着医疗队伍四处救人,有时候去受灾的地方,有时候去医疗条件差的地方,我见过很多生病人的站起来,想着阿姨有一天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个,可是。。。。。。”
“顾医生。”安安看向顾越,眼神冰凉,“这件事你不能插手,你是医生,救死扶伤才是你该做的事,抓坏蛋要留给牧野哥。”
牧野突然被提及名字,套件反射的站直身体,连旁边的刘飞都忍不住跟着站直身体,用行动回应安安的信任。
顾越听的心里五味杂陈,他庆幸于安安的理智,但更心疼她到这种地步还能第一时间护着自己的立场。
有一瞬间,顾越想把心里藏着秘密和盘托出,可他怕了,怕知道真相后的安安更加理智,怕她告诉自己,“顾医生,做你该做的事,我一个人能过的很好。”
她说过她最害怕‘心里有数’‘冷暖自知’,现在的顾越也忍受不了她异于常理的理性。
“安安,你不用这么。。。。。。”逼自己。
安安从顾越担心的眼神里能看出他要说什么,可她一点儿也不想听,她可以自己消化难过,但顾越绝对不能自己消化担心。
她得表现的坚强一点,顾越才会安心一点。
“顾医生,我想去见阿姨最后一面。”安安说,平静的声音里毫无怨恨。
顾越点头,带着她重新走进了那扇厚重的铁门。
寂静的走廊被无力的悲伤填满,牧野忍了许久还是没忍住一拳打在墙壁上,雪白的墙壁上登时染上刺目的鲜红,他望着走廊尽头,用毕生的坚定说:“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一句话触动了多个人的心,他们发誓,将身怀血债重新踏进那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第无意回望,已是情深第47章 告别
手术室里,护士还在做善后,头顶的无影灯照亮了整个手术台,阿姨就躺在灯下,面容平静的像是安睡过去一样,可消瘦的脸旁和不正常的肤色告诉安安,阿姨在经历了无数次疼痛难忍的化疗后还是被迫走到了终点。
安安往掌心哈了口气,来回搓了几次,确定掌心的温度高于其他地方的时候,把手掌贴在了阿姨脸上。
她的脸很冰,冰到刺骨。这就是死亡的温度?
“顾医生,你说的对,死亡对阿姨来说也许真的是种解脱。”安安低声说,声里带笑。
顾越站在一旁沉默着点头,点完头又觉得安安肯定看不见转为说:“有你送她,她很安心。”
“嗯。”
‘嗯’字之后,手术室里再无声音,连收拾东西的护士都忍不住站到旁边给安安留出绝对安静的告别空间。
可事实上,安安并没有做什么,她就那么捂着阿姨的脸,一直到掌心冰凉,然后转过身对在场的护士说:“麻烦你们再收留阿姨两天,我现在还不知道葬礼该怎么办,等爸爸妈妈来了我们就接阿姨走。”
“您放心,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还请您节哀。”
“好的,谢谢。”安安弯腰致意,然后走下手术台,拉着顾越离开。
门外众人还在,安安却像是没看到一样,拉着顾越一直往前走,脚步不乱,表情不变,直到顾越办公室的那扇门被关上。
安安紧锁的情绪突然冲了出来,快的顾越毫无招架之力,他除了沉默的蹲在一旁看安安跌坐在地上痛哭什么都做不了。
那声音比凌迟他还疼。
“顾,顾医生,你给爸妈打电话,我。。。。。。他们让我照顾阿姨,我没照顾好,我不敢打。”安安边哭边说,每抽噎一声,顾越的胸口就有把刀子捅一下,而他无力反抗。
顾越拿起手机,走到窗边,拉开窗户,确定可以最大限度的让声音远离安安的时候才拨通了电话,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安爸爸笑呵呵的声音传了过来,“阿越啊,怎么这个点给爸爸打电话?是不是安安跟你胡闹了?”
顾越腮帮子酸疼,一开口声音明显不稳,“爸,阿姨去世了。”
电话那头响起一声清脆的杯子碎裂声,紧接着就是凳子倒地,门被拉开的慌乱,再听见安爸爸的声音时,里面带着清晰的风声,“你刚才说什么?”
顾越低头咽了口唾沫,艰难的重复,“阿姨去世了。”
安爸爸冷静的问,“什么时候的事?走的可还轻松?”
轻松?怎么可能轻松,心里的恐惧,身体的剧痛,哪一样不是折磨,这些他们怎么接受的了?
“爸,阿姨不是因病去世,是他杀。”顾越解释。
安爸爸沉吟半晌,压抑着燃烧的怒火说:“我马上过去,暂时不要让安安知道,她胆子小,这些事接受不了。”
“她已经知道了。”顾越回头,安安的哭声渐歇,但眼泪仍然没有止住。
顾越不敢看她难过的表情,逃避的转身说:“我想让她见阿姨最后一面。”
安爸爸叹气,“罢了罢了,她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能总活在我们的保护之下,受些罪说不定还能长大。”
“对不起。。。。。。”我答应好好照顾她,却让她第一个面对悲伤。
“你没错。”安爸爸说:“我和你妈妈下午就能到,这段时间你好好看着她,我担心她做什么傻事,这孩子心肠软,一直觉得她阿姨可怜,无儿无女,身边没个体己的人,所以打小就亲近她,两人感情很好,现在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心里肯定很难受。”
“我知道。”
“嗯,那你先去看她,我和你妈妈这就出发。”
“一路小心。”
挂上电话,顾越走回安安身边,朝她伸出手,“安安,既然知道心疼我,就该知道心疼自己,你要自己站起来扛过这件事,明白吗?”
身体的伤,他可以帮她治愈,但心伤,谁也帮不了谁。
安安怔愣的看着顾越的手,它还是那么好看,还会在她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
安安把手放进顾越掌心,被他用力拉起来扯进怀里,淡淡的消毒水味儿之后是顾越身上熟悉的香气,它让安安的悲伤慢慢聚拢,然后被小心翼翼的藏于深处。
“顾医生,只要你给我时间,我就能接受阿姨的离开,但害死阿姨的人,我绝对绝对不会原谅!”安安坚硬的态度让顾越心头发颤,情急之下的一个谎言常常需要往后无数谎言去圆,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做才能将‘凶手’绳之以法。
等待总是异常煎熬,从顾越打完电话安安就一直在办公室待着,不说话也不动,期间除了成主任让成瑞来送饭时吃了两口,剩下的时间又开始被沉默包围,一直到柳莫辞把安爸和安妈接到医院,安安才像突然醒过来一样,抱着父母哭的一塌糊涂。
顾越心里各种情绪都在叫嚣着想要冲破牢笼,可到了关键时候只能变成净水碧波,他还有其他事要做。
晚上,顾越把安安和爸妈三人安顿好就借口有线索出门去了局里,那里所有人都在,就连承诺过永远不踏进这个地方的柳莫辞也在场,顾越看到他们的那一刻突然明白‘兄弟’两个字的重要。
有他们,就有源源不断的支持和力量支撑他们去闯任何难过。
“安安姐怎么样了?”唐黎忍不住问。
顾越回忆起临走时勉强睡过去的安安摇头,“不太好。”
“妈的!”唐黎气的一脚踹在玻璃墙上,冒火的双眼恨不得把对面那些丧尽天良的东西焚烧殆尽。
靠在一边的刘飞拍拍唐黎的肩膀,“相信我们。”
唐黎点头,紧咬的牙齿让他脸上的轮廓看起来异常硬朗,这个少年也在他们没有发现的时候快速成长。
“你们不是说妖只在人少的地方活动吗?现在怎么闯到医院去了?”刚结束一场演唱会从国外飞回来的易从风费解。
牧野眉头紧拧,说出来的话让在场的人震惊,“不止是医院,连摄像头能拍到的广场,大街都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什么时候开始的?”顾越问,声音低沉,阴冷。
牧野顿了下回答,“上周。形势转变的没有任何征兆,所以原叔才想着尽快把你的研究投入使用,可还是晚了一步,我太轻视他们的胆子了。”
顾越摇头,“不怪你,是他们太不怕死,而且,我的研究更适合战中使用,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我们最需要解决的是如何防患于未然。
眦乌只有一只,作用范围很局限,我们如果想要改变现有格局,防止安安阿姨的事再次发生就要研制一种和眦乌能力相同但可以大规模生产的东西替代它,这样我们就能在城市每个角落实时发现妖的存在。”
“这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牧野叹气。
“我知道。”顾越点头,“不过,我发现了一个人和妖的明显区别。
人类的脑波分为四种,β波、α波、θ波以及δ波,这四种波的最高频率都不超过30Hz,而根据叶声提供的资料显示,妖除了这四种频率的脑波之外还有一种更高频的脑波存在,频率范围大概在50到70Hz之间,相对于和人类重叠的那部分,这算是一个很好区分的一个波段。”
“你的意思是,用这个波段脑波区分人和妖?”牧野问。
“嗯,有波存在,就有相应的接收器可以探测到,我曾经参加过有关脑波探测方面的学术讨论会,对这方面的研究一直没有中断。自从发现妖的这个特点,我就在想能不能研制出一种东西用来解决远距离,非接触式的脑波探测。”
“结果?”
“我通过研究人类的脑波,发现了一种可用于探测人类脑波,并强行改变其频率至δ波段的化合物。当脑波处于δ波段的时候,人会处于深度睡眠状态,产生的效果和我之前用的麻醉液相同,但两者又有本质区别。
说来也是运气使然,不知道谁动了我本打算带去请教师兄的制剂,盒子盖的不是很紧,所以,外侧的花粉接触到它以后就发生了变化,结果刚好是我想要的。”
易从风虽然没研究过脑波,但对药理非常熟悉,他一听就听出了问题所在,“阿越,药物作用必须有对应的靶点,即便你研制出能区分人和妖的制剂,不通过正面接触还是没有用,我们要找的是能和眦乌一样靠嗅觉发现妖的东西。”
顾越对此不予置否,“确实,这就是我现在面临的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