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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抬首；刚好撞见他深黑的眼睛。
他蹙着的眉眼也十分好看；但显然费解；一个在严冬里露着腿的女人怎么能做到坚强地说出“不冷”这个词。
芃贞贞忙解释：“这是加绒的打底袜；袜子的颜色是肉色；所以看上去像没穿；你看平时在街上看到那些光着腿的女生；其实她们穿的都是这种加绒打底。。。。。。”
接触到他慢慢浮现笑意的眼睛；她生生打住。
嗷呜~
她干嘛要在这里跟他讨论女性袜子的事？
好丢份儿。。。。。。
“知道了。”杨一凡轻笑出声；接着长眉微拧；“但是以后；别这么穿。”
芃贞贞低声嗫嚅：“。。。。。。你不喜欢么？”
他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她低眉咬唇；接着听到他沉声说了句：“不喜欢你在人前这么穿。”
嗯？
她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
杨一凡嘴角的笑意更甚；低头看了一眼愣头愣脑的她；然后将手里的一个礼盒递过去。
礼盒上是一个市面上口碑不错的阿胶糕的牌子。
唔？为什么给她这个？
芃贞贞费解瞧他。
杨一凡状似很随意地说：“校长送的；我用不着吃；你拿着。”
“喔。。。。。。谢谢。”
芃贞贞接过；心想；这校长八成也和他一样；被别人送了不合适的礼物；然后转手就送给他人吧。
虽然不是特地送她的；但至少他没想过送其他女人；她觉得心满意足。
杨一凡嘱咐她：“嗓子还没好先别吃；以后一天吃一两块就好；吃多上火。”
“嗯。”芃贞贞开心地把礼盒攥在手里。
还特地叮嘱她；是不是说明有一点替她着想的心思在里面？
这次芃贞贞没有临阵脱逃；主要是因为心里藏着事儿；坐上杨一凡的车之后；她还没来得及思考旁的。
沉默良久；芃贞贞忽然试探地问：“那个。。。。。。唐潇潇认出你了么？”
杨一凡系安全带的手一顿；忽而失笑。
芃贞贞不由咬住下唇；这有什么可笑的？
忽而见他的身体一点点倾过来；她浑身一绷；顷刻连呼吸都不畅了。
他。。。。。。他要做什么？
杨一凡低眉看了一眼缩在副驾上紧张兮兮的芃贞贞；嘴角不禁弯了弯；然后长臂一伸；从她身后拉过安全带；“咔嗒”一声扣上。
“大概没有。”系好安全带；他没及时撤离；在离她只有一尺的距离；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呼吸时的温热气息轻拂在她的面庞上；有点痒；挠人心肺。
“所以。。。。。。”眉梢染了浓重的笑意；他轻轻吐字；“刚才是吃醋了；嗯？”
***
第54章 ＇城＇
芃贞贞脸唰地一下爆红；支支吾吾道：“我。。。。。。我只是随口一提而已。”
是苦思冥想痛定思痛反复下定决心后；才这么。。。。。。随口一提。
唐潇潇的存在；让她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当时看见杨一凡和唐潇潇两人并肩走出来的时候；她的脑子里不禁浮现多年前的那个晚上。
漆黑的巷子里；漂亮的少女仰头望着少年；眼眸那么明亮；每个眼神里盛满了爱慕和期盼；那么直接而浅显。
她至今都忘不了。
而他不可能不清楚唐潇潇对他的心思。
芃贞贞暗自叹气。
这真是个拈花惹草的男人。。。。。。
都已经认不出他了；可他的爱慕者还是会在多年后被他的魅力所折服；再次纠缠上来。
……
后来的几天；每到晚上饭点；杨一凡总会腾出时间来h大接芃贞贞一起吃饭。
他的公司离学校并不近；通常来的时候；他都只是坐在车里等她开门上车。
因为芃贞贞说不想引起太大的轰动；跟他同进同出压力很大。
所幸的是；杨一凡的车牌照换了国内的；并不会显得那么招摇了。
两人的关系没有挑明；却彼此不言而喻。
虽然始终没有迈出所有情侣该做的第一步；但在芃贞贞看来；每天能在固定时间里见到忙里偷闲的他；实属难得；和他一起共进晚餐；聊些有的没的；已经令她很满足。
她知道他忙；有时甚至想；干脆自己去他的公司找他吃饭好了；反正还没去工作之前；她在学校里闷得简直要发霉。
但这势必会引起更大的轰动；遂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论怎样；现在的状况都比在一方网络上谈恋爱来得强吧。
明天就是入职文纳的日子了；纪冉果然言出必行；给芃贞贞寄来了入职礼物。
是一个香薰加湿器；另外还附赠了一套的香薰精油。
纪冉说：“最近天气干；容易得咽喉炎；睡前熏一下还有助于睡眠。”
“老大；您真是太贴心了。”芃贞贞感激涕零。
结果这厮没聊两句就说要挂了。。。。。。
晚上；杨一凡带芃贞贞去文化区附近的一家餐厅吃日料。
芃贞贞记得文纳就离这儿不远；走两条街就到了；步行过去大概只需要十分钟。
她今天穿着一件宽厚的白色毛衣；鹅黄色的围巾在进店后就取下了；戴了一顶贝雷帽；柔顺的长发被压得垂顺在小脸上；紧身牛仔配毛绒雪地靴；像个十足的高中生。
这风格变化多端啊。
此时她有些心不在焉；东张西望的；活像个迷人的好奇宝宝。
暖灯下；杨一凡含着淡笑看着她；目光无比柔和。
“总觉得带着你出门；像拐带未成年少女。”他失笑着说。
“啊？”芃贞贞蓦地回神；反应过来有些窘地瞅了一眼自己的装扮。
这几天她一直反复揣摩他的品味；每天出行的穿衣风格都不同；然后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会小心地揣测他或满意或蹙眉的神情。
今天他看见她的第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是满意的。
可现在。。。。。。
“你不喜欢这样。。。。。。”刚出声；芃贞贞又想咬自己的舌头。
能不能不要在他面前表现得自己很在意他的想法；出息出息出息！
杨一凡笑着摇头；微微倾身；在她耳边低语：“你怎样穿都好看。”
芃贞贞红着脸；轻咬住自己的唇；生怕笑得太过明显；泄露了自己的心思；然后再度被他的目光取笑一遍。
“贞贞。”他忽然唤她；“我们差了六岁。”
芃贞贞一惊；忙说：“年龄不是问题。”
他嘴角清浅地弯起：“我知道。”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比她更年长一些；这样他就可以替她先尝过人生所有的苦痛。
但一面他又不希望大她太多；因为未来；他想陪她走得更远。
芃贞贞看着他笑容微扬的侧脸；沉思。
他在想什么？
“一会儿带你去这儿附近逛逛吧。”杨一凡收回目光；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嗯；好。”她笑着点头；低头咬了一口雪媚娘；甜滋滋的。
他看着她；慢慢垂下手；修长的手指从她的发丝穿过；滑至发梢。
有些静电；呵；刺了他的指尖。
他失笑；收回手；最后打量了一眼她的侧脸。
文化区周围的绿化做得很好；附近有不少高级住宅和公寓；住的大多是有钱人家。
“这里环境怎么样？”杨一凡带她逛到小区的公园里；没头没尾地问了这么一句。
芃贞贞点点头：“挺不错的。”
他忽然毫无预兆地牵起她的手。
芃贞贞下意识地微缩了一下。
他眼里带笑；握着她的手腕紧了紧；接着将一串钥匙放在她的手心里。
唔？干嘛给她钥匙？
芃贞贞懵逼地看着他。
这该不会是。。。。。。他家的钥匙吧？
倒吸一口凉气；她。。。。。。她可不是随便的人呀！
“我替你找了房子；就在这小区里。”杨一凡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套公寓；每幢楼都有二十层；“这是房门钥匙。”
芃贞贞反应过来；下一刻将钥匙塞回到他手里：“不用的；学校坐车来这儿也不需要多久。”
杨一凡看了她一眼：“我记得从学校开车到这儿；我用了半小时。”
芃贞贞：“。。。。。。”
“难不成你想每天在路上花费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来回赶路？”他耐心地等候她的踌躇。
芃贞贞默了一下问：“房租多少？”
“不花钱。”杨一凡说；“我一个移居国外的朋友留下来的；舍不得卖；让我找个信得过的人；只要每天帮他打理阳光房里的植物花卉就好。”
“喔。”芃贞贞讷讷地应了一声。
你这朋友可真阔气。
杨一凡忽然说：“我家也住在这儿；就在楼上。”
芃贞贞心里一鼓；随后应下：“那好吧；替我感谢你那位朋友；我会好好照顾他的花花草草的。”她抬头对他一笑：“还有；谢谢你；师父。”
杨一凡抓着她的手始终没放；顺势就一把握在手心里。
手掌温润宽大；很有安全感。
“对我；不必说谢谢。”他低声说。
芃贞贞低着头；不敢瞧他露骨的目光；脸颊红得似三月天的花；暗自笑弯了嘴角的弧度。
他微微颔首；忽然在她耳边轻诉：“口头阐述；不如实际行动。”
芃贞贞脸更红了；随后踌躇慢慢松开他的手；然后一根一根将自己的手指嵌入他的指缝；十指相缠。
心里如同被蜂蜜浇了一遍；黏哒哒的；但是好甜。
他垂眸笑着看她。
她羞红脸；回避他的眼神；单手去拉包包拉链；然后将钥匙塞进侧边的暗格里。
***
第55章 ＇城＇
杨一凡牵着芃贞贞的手；绕着公园漫无边际地闲逛。
掌心的力量如此让人震撼；相互交握；能明显感受到对方手掌的肌理脉络；仿佛从掌心的一脉相连；就能感应到彼此的心绪。
“会觉得我太强势么？”杨一凡忽然问。
他一向是话不多的人；想要给身边的人自己认为好的东西；就会付诸行动。
至于对方是否接受；他也不会去勉强。
芃贞贞愣了一下；侧头看他；片刻；摇摇头说：“我。。。。。。只是不习惯被一味付出。”
她害怕他为自己做得太多；而自己却没有能力让他得到等价的回报。
怕辜负他；也怕爱他不够多。
觉察手上的触感有些松懈；杨一凡紧了紧手心；将失神的她拉了回来。
“以后慢慢习惯就好。”他淡淡地说。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总是能轻易拨弄她的心弦。
芃贞贞看着他的侧脸；心有戚戚。
唉；被这样一个男人宠着……感觉真好。
公园中央有一个篮球场；篮板下静静立着一只被遗落的篮球；路灯投射下；在地上打了个斜影。
芃贞贞不禁想起；那段时光里；她放学无所事事就经常跑去镇上的高中；然后一个人趴在防护网前津津有味地看着杨一凡和一帮男生打篮球。
那时候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她可以如愿牵着这双在篮球场上运球如行云流水的手。
“师父；我想看你打篮球。”芃贞贞突然笑盈盈地说。
杨一凡把西装外套脱下；挽起衬衫袖子的手臂矫健有力；隐隐可见紧实流畅的肌理线条；丝毫不见年少时的单薄消瘦。
真好。
那时的他；身体单薄像纸片；球场里奔跑时；仿佛下一秒就会随风飘走。
打球时被对方队友无意撞一下；就会踉跄倒地。
她都忍不住替他惊一把汗。
杨一凡把外套和手机交给芃贞贞。
芃贞贞就抱着他的外套坐在远处的花坛台阶上；低头清晰可闻衣服上专属于他的淡淡味道。
篮球有点瘪；杨一凡站在篮筐下运了几下；却一个矫健起跳；轻而易举就将球投入了筐中。
芃贞贞笑着给他鼓掌。
杨一凡运球退远几步；在三分线处投进了一个三分球。
芃贞贞不禁惊呼鼓掌：“wow~厉害了我的师父。”
杨一凡侧头冲她展颜一笑。
一个人打球无趣得很；哪怕有一个非常捧场的观众在旁边加油鼓劲儿。
好在没多久远处走来一帮年轻人；其中一个手里抱着球；大概是相约来打球的。
为首的年轻人看见杨一凡只身一人；便走过去跟他说了些什么。
其中一个瘦长的男生似乎认出了杨一凡；惊讶地喊了声：“杨老师？”
夜色黑；隔得又有点远；芃贞贞没看清那名年轻人的脸。
几人愉快地分配组队。
比赛开始；芃贞贞才真正感受到杨一凡的变化；以往都是别人撞他；现在是他“撞”别人。
无意的一个闪避轻擦；都能令对方退避三尺。
只是友谊赛；并没有记得分；但芃贞贞心里一直默记着。
短短十分钟；杨一凡所在的一方比分遥遥领先了十多分；一半以上都是杨一凡投的球；对方的失利；大部分也是被他抢去了篮板。
这时候；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芃贞贞低头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