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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凡一看这一幕,也慌了。
若换成普通的人闹事,梁凡大都冷静沉着,他在这儿工作了这么多年,不会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
可眼前这二人——梁凡只得看向吕薇依。
他是个人精,聪明的很,知道这件事情自己做不了主。
就算做主了,但如果一旦得罪了其中的哪一个,他的后半辈子就在淮京寸步难行。
不过吕薇依就不一样了,她有霍明做靠山,就算是把孙凯和范伟天得罪完了,霍明也会帮她撑腰。
梁凡心道:我才不做这个冤大头。
他立刻问道:“依依姐,这事儿怎么办?”
吕薇依自己从头到尾狼狈不堪,这么多年来维持的体面在这一刻丢的一干二净,梁凡偏还要挑这个时候来问她怎么办。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办,只想让‘陈静’立刻去死!
吕薇依咬着牙,盯着陈静。
眼前这混乱的一片都是她造成的,而这个当事人此时却退的远远的。
站在混乱的外围,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吕薇依一想到陈静此时定在心里狠狠地嘲笑她,她就气的五脏六腑都揪着疼。
这个疯女人凭什么站在外面风轻云淡的看,凭什么不努力就可以嫁给霍明,她现在就应该被人推到混乱的中心,然后被踩死,被踩碎!
吕薇依想到这里,突然茅塞顿开,心生一计。
“他们打架,你觉得我们劝的回来吗?我看只能出点事情,两个人才会分开。”
“依依姐,出什么事儿啊?”梁凡为难道。
“出什么事,还用我教你吗?”吕薇依斜眼瞥了一眼站在角落的陈静。
梁凡跟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陈静身影半边藏在黑暗里,形如鬼魅。
梁凡见过陈静不少次,可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一眼撇过去,看到陈静时,竟然让他从内而外的,发自肺腑的感受到了恐惧。
这恐惧稍纵即逝,梁凡很快就恢复正常。
只是心里不免纳闷:这个陈静怎么跟个鬼似的?
吕薇依的意思,梁凡已经听明白了。
她口中的出事,不是别人出事,正是要叫陈静出事。
二人面前,原本只是孙凯和范伟天的单打独斗,已然变成了一团混战。
原因是范伟天‘身娇体软’,不堪孙凯的毒打,便吆喝了一声。
他今天是和自己弟兄们一起来喝花酒的,人群中,一听到范伟天的吆喝,这些人立刻一拥而上。
孙凯很快就从优势方成了劣势方,他就算把自己的身材保养的再好,此时也双拳难敌四手,寡不敌众,接连败退。
身上,脸上,和背上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创伤。
他范伟天有兄弟,孙凯在斜坡喝了这么多年的酒,难道就没有几个朋友了吗?
答案当然是有的。
范伟天的朋友一上来,帮着范伟天揍人,那么默认的一对一打架就结束了。
孙凯的哥几个当然不能看着孙凯挨揍,因此挽起袖子,直接加入到这一场混战之中。
现下,大厅中间的客人都退到了墙壁边上,一群人打架,掀桌子踢凳子,全然没有了平日里风度翩翩的模样。
可见这证明了一个道理:人类无论获得多少知识和金钱,他本质是一个被激素控制的生物。
在推搡之中,也有无辜中枪的客人,走着走着就被迫加入战局,打架的人越来越多,最后事态一发不可收拾,难以控制,其中一人高喊:“别打了!别打了!再打我报警了!”
报警?
在斜坡根本没有报警一说。
吕薇依道:“把他的手机打下来,推他进去,顺便把陈静解决了。”
梁凡点了点头,不着痕迹的朝着高声呼喊的人走去。
梁凡走到他身边,开口道:“先生,请理智一点,这点小矛盾我们斜坡会自己处理好,不需要警方插手。”
这客人不知道是哪个公子哥带进来的土老帽,一点儿也没见过世面,一看这场景,当即像个公鸡一样,打鸣儿似的尖叫起来:“小矛盾?这是小矛盾吗!再打下去都要死人啦!”
淮京城内枉死的人一天没有一百也有五十,能在乎你这么一条人命吗?
地位越是高的人,有时候就越不把底层老百姓的命当做命。
好似那只是一根可以随意践踏的杂草,要它死就死,要它活就活。
梁凡见说两句这人不听,越说他,他还越来劲儿,险些在这里和他讲起道理来!
梁凡可没工夫听他讲道理,趁这人不注意,伸手一推,就把人推到了下面混乱的战场中。
下面,原本打架的人在打架。
劝架的人也被迫打架。
推一个人下去,那么乱的场面,不死也得重伤。
梁凡不动声色的走到陈静的位置,她依旧静静的伫立在原地没动。
梁凡道:“陈小姐,这都是因你而起,你不觉得你要负责吗?”
何鸢:“和我有什么关系?”
梁凡厚颜无耻的人见多了,耐着性子说:“要不是你泼了依依两杯酒,孙凯和范伟天能打起来吗?”
何鸢:“我只泼吕薇依的酒,他们俩打起了和我无关。”
梁凡:“你这是逃避责任!”
何鸢:“欲加其罪,何患无辞。”
梁凡懒得和她说了,这里场面混乱,灯光也不好,监控录像都是掌握在斜坡自己人身上,他就算是来硬的把陈静推下去,无论死了还是重伤,回头把监控录像一剪,天王老子来了也查不出来。
更何况,会有什么人不想要命了来查斜坡?
人民警察吗?那也太可笑了。
梁凡当机立断的动手。
何鸢因此事尽职尽责的扮演着陈静,所以面色大惊:“你干什么!”
梁凡:“陈小姐,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我看你干脆下去劝劝架,叫他们别打了,如何?”
梁凡嘴上说的客气,手上的动作却粗鲁。
‘陈静’面色惶恐,好似知道他要干什么,卖力的大声尖叫,企图引起众人的注意。
但是现场这么乱,谁还管这个角落里发生了什么事。
‘陈静’力气颇小,根本抵不过梁凡粗鲁的对待,她被。干脆利落的往下一推,险些站不稳,滚进人群里。
下面的男人你来我往,直接将‘陈静’弱小的身躯淹没,卷进了战斗里。
吕薇依在不远处看到了这一幕,嘴角勾起了一个快意的笑容,她现在甚至想开一瓶87年的拉菲庆祝一下陈静的下场。
梁凡看着陈静被卷进去,当即认为她不死也残,看也没看,直接转身去交代任务。
何鸢被他推下来,看着这一群混乱的人类,自相残杀,活像苗族的养蛊。
她淡然的在这混乱的人群中立住了脚,有人冲到她边上,或者不小心撞上来,不是被她折断手就是折断脚。
动作快狠准,断的那群人措手不及,连惨叫都发布出来。
由何鸢加入这场战斗之后,内围‘死伤惨重’,惨叫声连连,不忍细听。
关键是她动手太快了,行踪如同鬼魅,那些人被谁折断手脚的都不知道。
只知道浑身一冷,咔嚓一声,哪里痛,便可知自己断了哪里。
尖锐的惨叫接二连三的传出来,比之前更加厉害。
至此,就连吕薇依也觉得,下面是不是打的太厉害了,要不要派人拉开?
斜坡有自己的警卫队,一般遇到这种打群架的场面,拉不下去了,就直接派警卫队镇压。
吕薇依皱着眉头,说道:“叫警卫队来?”
梁凡立刻去拿对讲机。
哪知道,警卫队没来,斜坡的大门先被人猛的一脚踹开。
接着是一声枪响。
“警察!不许动!”
吕薇依愣住。
大门敞开,外面一队武装警察鱼贯而入。
枪响之后,大厅内恢复死寂。
斜坡一个月有两三次要被当地的警察扫荡一番,吕薇依愣过之后,并没有当回事儿。
她知道老板上面有人,因此不大惧怕警察。
往年警察来了之后,她只管凭直觉找到那个看起来官最大的,一般官最大的警察,往往大腹便便,油头满面,长得不像个‘人民的儿子’。
找到领头的之后,撒上几句娇,然后再找几个酒吧里坐台的仙仙,小萍云云,陪上一陪,基本就可以逢凶化吉。
况且,斜坡里坐着的都是一般公务员惹不起的大少爷,他们不会蠢得当真一意孤行和人对着干。
指不定见着里面的一群少爷,还得点头哈腰的赔笑。
不过往年来的警察都是区里的片警,还没有什么时候来过武装警察,甚至还鸣枪。
上一回闹得这么大的那次,斜坡整顿了九个月左右。
吕薇依很快沉下心,打定主意伺机行动。
管他片警还是武警,男人嘛,温柔乡里沉醉着,还管什么公务啊!
她心里有了想法:这武警来的原因,多半是刚才有人报警这里打群架,要不然也不至于武力镇压。
她连忙整理了一下形象,迎了上去。
而在大厅里的公子哥不爽,特别是范伟天,直接破口大骂:“他妈个逼的!谁开的枪!老子弄死你!”
“弄死谁呀?”
大门口,从两队武警中间,逆着光,走出来一个高大的男人。
他声音慵懒,颇有些不着调的感觉。
“不好意思,刚才去外面找了一下自行车停车位,你们这地儿怎么没个停自行车的地方啊,多麻烦。”
他缓缓走进来,步伐稳健,吕薇依看清他的长相,瞳孔一缩。
这无疑是一个相当俊美的男人,警服穿在他身上,到叫他穿出了一身制服诱惑的感觉。
这人,便是时迁。
他拿着警棍,慢吞吞又懒散道:
“抱头蹲下啊,男的靠左,女的靠右,不男不女站中间,有老婆儿子的站后面,酌情处理,哎你,干嘛呢,扣子给我扣上去,还有你,往哪儿看呢你!裤子穿好!不着四六的看着眼烦……”
时迁大爷巡逻似的,一路走来,见着一个脚踹一个。
偏偏被踹的人大气不敢出一句。
吕薇依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二少,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时迁诧异:“看不出来吗,扫黄打非,为建设和谐社会做贡献呢。对啦,别叫我二少啊,法律无情,本人也无情,也别和我套近乎,请叫我时警官。”
他打量吕薇依一眼,乐道:“哟,这是今儿新做的造型啊,这眼光很卓尔不群啊。”
时迁找了个顺眼的沙发坐下,看着眼前这一群乌央乌央的人群——此时已然没有人打架,众人脸色都不大好,目光落在时迁身上。
时迁这么坐着,不像个扫黄的警察,倒像个来度假的太子爷。
该太子爷翘着二郎腿,说道:“我说,抱头蹲下,没有人听到吗?”
一句话出来,威压十足,威胁十足,他明明只是懒散的坐在凳子上,却也叫人感受到了一股不容小觑的上位者气场。
叫的最大声的范伟天不敢得罪这个脾气怪异的太子爷。
在场的人,只要是淮京那个圈子的人,谁没听过时迁的名字,他是谁,他家里那位老头子是谁,他的祖父是个什么人物,在场的人心里都门清。
而且这男人从小性格就非常之完蛋,调皮捣蛋的十里八乡都知道,堪称国大院儿里面的恶霸,是个出了名的祖宗头子。
到了大一点的时候,这个祖宗头子在自己那块儿地界祸害人已经不满足了,腿一迈,出来祸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