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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过往的恩怨纠葛结束在白城高级人民法院的庭审上。
天空铺着厚厚的阴霾,风也很大,盛夏时分,很少有这样没有雨却阴沉的渗人的天气。
以澈垂着眼眸看着踩在台阶上的脚尖,一阶一阶往下走。
长长的发被狂风吹的凌乱,飘在了风里。
沈其澜跟在她的身侧,无论何时表情都是温温的,宠辱不惊的。
视线触及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时,有一瞬间的恍惚,她恍然生出一种物是人非的错觉。
她呆呆的看着几步之外坐着轮椅的男人。
沈其澜唇角噙着温润的笑,“要过去吗?”
以澈像是才回神,还是朝那边走了过去,脚上的步子依然很慢,一步一步,像是踩在某人的心尖上。
她在他面前站定,没有开口。
被风吹的飞扬的发丝几度掠过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的眼前。
江墨北亦是抬着脸庞看着站在前面的女人。他一双深眸静静的凝着她的脸,嗓音缱绻柔软,“消气了吗?”
今天的风大的几乎让她站立不稳。
微微低了眼眸,她挽着眼角看着他笑,红唇明艳,“怎么会,怪我太年轻,是人是狗分不清。”
沈其澜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的位置,细心的给他们单独聊几句的空间。
但是她显然没有再多说的意思,往后退到沈其澜身边,直接挽上他的手臂。
从江墨北身边走过的时候亦是没有多看他一眼。
沈其澜对着江墨北微微点了头,从眼神到表情都是温和而谦逊的,没有一丝嫉妒小气或者其他的情绪,一举一动都对得起他绅士的教养。
男人扣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越收越紧,最后几乎是掐在了上面,英俊的脸庞面无表情,看不出一丝起伏的情绪,唯独一双深沉的眼眸无声又专注的看着越来越远的背影。
韩越站在江墨北身后,直到以澈跟沈其澜上车,他才出声提醒,“总裁,要走吗?”
轮椅上的男人好一会儿没有吭声,半晌,才静静的说了句,“既然来了,去看看夕颜。”
隔着厚厚的玻璃,江墨北看着里面的女人。
她的长发已经被剪短,衬的下巴更加尖巧,脸上没有任何妆容,很干净,但是掩不住的苍白。
他看着她举起话筒,才将话筒搁在耳侧,低低沉沉的嗓音沿着无线电蔓延,他只是叫着她的名字,“夕颜。”
顾夕颜看着他坐在轮椅上,电话线拉的很长,不知怎么突然就掉下泪来。
“对不起。”
男人的声音是一如寻常的温淡,“还好吗?”
顾夕颜握着话筒的手轻轻颤着,牙齿紧紧咬着唇瓣压抑着从喉间漫出的哭腔,然后拼命点头,“嗯。”
江墨北并没有要多说的意思,语气淡淡,“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墨北,”顾夕颜突然叫住了他,眉眼戚戚,“你爱过我吗?”
男人握着话筒的手有一秒的收紧,涔薄的唇缓缓流泻出两个字,“爱过。”
但也只是爱过。
而已。
顾夕颜突然就笑了,眼泪却掉的更快了,“我知道了。”
原来朝朝暮暮,不过一夕错付。
最终倦鸟归栖,大家自甘认命。
听筒里寂静了大约半分钟的时间,江墨北准备挂掉的时候那端却重新开了口,“墨北,你结婚前一晚你把我当成了苏以澈,但是很快就发现自己认错人了,我从没见过你那么绝望又颓废的样子,一直闹腾了大半夜,后来累了就直接睡了,我们什么也没发生,你身上那些痕迹是你闹腾的时候我去拦你然后留下的,是我故意让你误会的。”
顾夕颜轻轻笑了笑,“孩子自然也不是你的。”
江墨北英俊的五官没有什么诧异的表情,只是异常淡静的道,“我知道。”
“你知道?”
隔着玻璃,他看着顾夕颜一脸诧异的表情,淡淡道,“我做过催眠,虽然记起的只有几个零碎的片段,但也足够拼凑出那晚发生的事了。”
顾夕颜无意识的笑了,这次是染着浓重自嘲的笑意,原来,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搭上前半生还不够,还要搭上后半生。
“你走吧。”她的脸上已经没了最开始的不甘和怨愤,剩下的只有淡漠和释然。
你以为的刻骨铭心难以忘怀的曾经,在别人眼里不过是笑柄。
他是她这辈子都爱而不得的洪水猛兽。
等江墨北再接到狱警的电话的时候,是两天后。
顾夕颜自杀了。
以澈也是得到消息的。
彼时她正窝在机场大厅的休息椅上,沈其澜牵着七月的手,眉眼带笑,整个人像是踱了一层金色的光。
就这样吧。她如是想。
这个城市承载了她太多的喜怒和哀伤,所有沉痛的记忆和恩怨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至此,所有的一切才算终结。
她看着逆着光走来的男人,唇角挽笑,声线温软如细沙,“走吧。”
☆、271 Vicki,余生太长,我不想将就
271 Vicki,余生太长,我不想将就
她看着逆着光走来的男人,唇角挽笑,声线温软如细沙,“走吧。”
沈其澜看着她白皙精致的脸蛋,含笑的眼眸没有忽略掉她眸底的那抹晦涩。
温厚的大手松开牵在手心的小手,自然而然的将她的行李箱接过来递给身后的炎焰,然后抬起手臂揽在她的腰身,低眸浅笑,嗓音温润如玉,“决定了?”
不远处的轮椅在地面碾过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突然静止的画面。
画面里的女人微微抬眸,揽着她的男人稍稍低眸,有光自两人近在咫尺的呼吸间穿过,像是经过后期处理的光影镜头,唯美的不像话。
轮椅上的男人静静看着这画面,深邃的眼眸平静的掀不起波澜,英俊儒雅的脸庞没什么表情,唯有紧紧绷着的下颌的线条彰显着压抑的情绪。
身后的韩越自是看到那两人,低头看向面无表情的男人,问道,“总裁,还过去送吗?”
男人身上是偏休闲款式的黑色西裤和同色衬衫,不言不语的模样像是一幅静默的泼墨画。
半分钟的时间,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跟理智,嗓音淡淡,“不必了,回去。”
韩越的目光再度落到不远处的人身上,然后默默的将轮椅转了方向。
搁在裤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江墨北摸出来看了下来电,颇不耐烦的接起,“什么事?”
“你前妻呢?”
眼角的余光不自觉的瞥向那抹纤细又柔弱的身影,薄唇微动,“走了。”
靳南森直接炸了,“卧槽,你个傻叉二熊货,让别的男人给你养女儿,你也真想的出来,怂的够可以啊!”
靳南森那架势恨不得把江墨北从电话里拖出来,脱下鞋子暴打一顿,“七月那小妞挺不错,给我家鱼儿预定个媳妇儿,赶紧的,把我儿媳妇追回来。”
江墨北一脸大写懵逼的听着靳南森在那端神神叨叨。
只觉得心头极力压制的念头猛然间就蹿了出来,怎么都压不下去。
像是魔怔一般,那股念头就冒了出来。
爱她就去得到她。
哪怕手段无耻一些,但至少想她的时候可以看到摸到,而不是像那一千多个辗转不成眠的夜晚,陪伴他的除了漆黑深凉的夜色,便是零零碎碎的片段,拼凑出一个人的模样,残忍又冰凉。
只要他想,他一定可以做到。
反正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渣了那么久,也不在乎再渣一点。
做过让她伤心的事那么多,也不差这一件。
机场广播的声音已经在响了,韩越时不时的看向那边的情形。视线掠过那抹小小的身影的时候,下意识的低头看向轮椅上的男人。
时间不紧不慢的溜着,对江墨北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直到清脆又软糯的声音响起,“叔叔。”
像是一道光,撕开了漆黑中的一抹光亮。
轮椅上的男人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向声音的来源。
眸底乃至心头极力筑起的防备轰然倒塌。
七月小小的脸蛋甜甜的笑着,嗓音也是软糯糯的甜味,“叔叔,你身体好了吗?还疼不疼了?”
他突然就想起了她的名字,七月,她说,七月有她妈妈的爱情。
遇见苏以澈,是那年的七月。
而七月,应该是次年七月出生的,就是说当年以澈离开的时候就怀孕了。
当然,也不排除她是后来怀孕然后早产的。
显而易见,江墨北更愿意相信第一种可能。
成熟俊美的五官铺上柔软的薄笑,声线温和,“七月有心了,叔叔不疼。”
“七月,”温柔的嗓音伴随着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缓缓响起。
江墨北看着女人微微俯身,跟女孩儿轻声软语,“我们该走了。”
七月从江墨北身边退开,自然而然的牵着女人垂在身侧的手指,“叔叔,再见,记得要去看七月。”
他没来得及说话,便见一大一小两道身影转身。江墨北看着她们的背影,只觉得原本冒出细细嫩嫩的绿草的地方,突然被狂风肆虐,瞬间只剩荒草不生的一片荒芜。
“以澈,”他慢慢叫着她的名字,声音算不上大,但分量却足够让她停下脚步。
以澈没有回头,微微垂着眼眸,静静的道,“江总还有事?我们还要赶飞机。”
男人的嗓音在不算喧闹的机场掷地有声,“你说会给我一个机会,反悔了?”
看着那边走过来的沈其澜和炎焰,以澈稍稍低眸,“七月,过去找爹地,妈咪很快过去。”
七月点头,然后撒开小短腿朝沈其澜的方向跑了过去。
直到看到七月扑进沈其澜的怀里,她才转身看着轮椅上的男人,韩越很自觉的退开好几步的距离。
“江总,您可能没搞清楚,给你一个机会并不代表我就要留下来。”
男人低低长长的笑着,成熟的眉宇间绵延着细长的温柔,“以澈,我可能比你都要了解你自己。”
因为坐着轮椅的缘故,他需要抬着眼眸才能看到她脸上的神色跟表情,“我以为,你让七月过来,就是为了给我一个挽留你的理由。”
“七月自己过来的。”
江墨北仍在笑,嗓音里是绵长的温柔,“以澈,三个人看不住一个孩子?你清楚,怕是沈其澜也清楚。”
以澈身体重重一震,下意识的看向那边姿态矜贵又绅士的男人,恰好对上他撞过来的眸光,深沉又温润,带着一贯温和的味道。
他就那么站在光影里,沉默又温暖。
下一秒她便错开他的视线,然后落回到轮椅上的男人身上。
“江墨北,我不想在以后的日子里,跟你两看相厌,张口闭口全都是怨念,所以,让我干净利落的离开,这样可能在很久之后的某一天,我会想起曾经美好的一些记忆。”
他微抬着眼眸静静的看着她,眸底全是执念,“我不会放你走。”
气氛有片刻的僵持,然后被突然插进来的如上好白玉一般温润的声音打断,“Vicki,我能单独跟你说两句吗?”
以澈看了眼江墨北,然后看向沈其澜,微微点头。
沈其澜转身朝一边走了几步,以澈跟了上去。
“Vicki,你留下吧。”男人一双掬着春水的眼眸凝着她白净精致的脸蛋,“如果不爱,就别勉为其难。”
“不是……”所有的心思汇成两个苍白的字眼,她居然找不到更多的言辞。
他只是温和的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