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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澈明显能感觉到头顶射过来的视线,有微微的尴尬和不自然。眼睛盯着白色的骨瓷咖啡杯,轻声开口,“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今早的晨报看了吗?”林锦臣直奔主题,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深色的眸子依然落在她的身上。
以澈搅拌咖啡的手顿了下,杯里卷起的小小的漩涡没了辅力缓缓静了下来,淡色的唇瓣抿了抿,温温道,“没有。”
她没有看晨报的习惯,不过大致她也能猜到今早晨报的头条。
除了国色天香大卖,大约便是夏霜儿表白江墨北博人眼球了。
果然,
以澈瞧着林锦臣推过来的报纸,头条配图便是两人牵手深情对望的图片。
扯着唇角笑了笑,小小的梨涡漾在脸上,藏着不明显的嘲弄,也不知嘲讽的是谁,“看这些做什么?来提醒我自己有多可笑?”
“不,”他的嗓音很淡,少了之前两人在一起时黏腻的暖意,眼神晦涩,“我只是觉得你该死心。”
以澈的眼神依然落在眼前的咖啡杯上,黑色长发从肩头泄下来遮了大半侧脸,细长而柔嫩的手指捏着杯把细细的抿了口咖啡,“很正宗的美式。”随手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唇,低低笑着开口,“我不大喜欢咖啡。”
早几年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她从来没有两点之前睡过觉,白天有时间还要兼职,每天几乎只睡四五个小时,困的时候就喝口咖啡提提神,两年下来,她闻到咖啡的味道就心酸的想哭。
不过还好,她熬过来了。
她并没有刻意提到她不愿喝咖啡,所以除了陈茉莉,知道的人不多。
林锦臣大约是不知道的。
“我知道。”
这句话从头顶砸下来的时候,她还是微微诧异了下。
林锦臣微微敛眸,亦是看着以澈眼前的咖啡杯,声音远的有些不真实,“所以我会在餐后给你一杯开水。”
他每次给她点的咖啡她从来没喝完过,开始他以为不合她口味,换了几次仍是这样,他大致能猜到她不喜欢咖啡。
以澈看着手边的开水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却是在喉咙里打了个转然后咽了回去。
“我该回去了。”以澈挽起唇角笑了笑,没有嘲讽,亦没有怨恨,很纯粹的笑,云淡风轻的模样像是单纯的旧友,“再见。”
她的手包搁在靠里的座位上,侧过身拿了包准备走的时候,一杯咖啡从头顶浇了下来。
“楚暮雪!”林锦臣猛地站起身来睨着站在桌边的女人,深色的眸子里跳跃着燃烧的火焰,他恨不得撕了她,“你简直找死!”
伸手拉过旁边的纸巾盒扯了纸巾慌忙的给以澈擦拭。
“以澈,怎么样?有没有烫到?”林锦臣微微俯着身子,俊美的五官铺着薄薄的无措跟紧张,淡金色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折进来打在他的身上,柔美的像是童话里的王子。
以澈纤白的手指拦了下来,接过他手里的纸巾,将脸上褐色的液体仔细擦拭干净,然后把染湿的发丝一一捋开细细擦干,动作不紧不慢的不见丝毫狼狈,仿佛是在擦拭一件极其喜爱的稀世珍品。整个过程她都没有抬头看楚暮雪一眼,眼神淡漠如无物,温凉的嗓音不在意的浅笑,“我倒是想知道,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值得楚小姐扛着大肚子巴巴的跑来泼我咖啡?”
从她跟林锦臣滚上一床到如今不过三个多月的时间,也根本不显怀,可她就偏爱穿那么招摇的孕妇衫,还真是做到了时时刻刻提醒着林锦臣呢。
“做了什么?”楚暮雪尖锐的嗓音在静谧的咖啡厅里格外的突兀,“做了什么你还有脸说!我怀着孕呢你就勾一搭我老公,你个穷酸样不就是看上我老公的钱了吗?真不嫌下一贱。”
林锦臣俊脸沉的厉害,浓黑的眉毛几乎拧在了一块儿,嗓音像是揉进了冰,“楚暮雪,你给我滚回去!”
☆、127 看在你母凭子贵的份上泼你的是凉白开
127 看在你母凭子贵的份上泼你的是凉白开
以澈扔掉手里擦过脸的纸巾,从座位上起来微微抬着下巴睨着跟前的楚暮雪,眉目的颜色很温淡,看不出什么大起大落的情绪,唯独勾着的唇角泛着明显的嘲弄,“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勾一搭你老公了?我跟他开一房了还是滚床单了?喝个咖啡你也能来捉个奸,你这脑洞开的,简直能塞下一头猪了。”
垂了垂眼眸,柔软的手指爬到餐桌上摸着透明玻璃杯,直接朝跟前泼了出去,她却仿佛没看见一般自顾自的把玻璃杯搁回原处,顺手捞了张纸巾擦掉手上的水渍,淡淡出声,“看在你母凭子贵的份上泼你的是凉白开,下次再惹我,我不介意换成热咖啡。”
说完没再搭理楚暮雪,只是看了林锦臣一眼便打算离开。
楚暮雪反应过来的时候简直要气炸了,转身就想去追,却被林锦臣一把捉住了手腕。
“还嫌不丢人?”
他的声音染着薄怒,楚暮雪看过去的时候落入眼底的便是林锦臣清冷的眉目,和铺着寒气的俊脸。
心没来由的颤了颤,跟着出口的声音都有些抖,“锦臣,是她先勾一引你的,我只是…”
魅惑的近乎妖冶的俊脸又沉了一分,修长的手指猛地掐上她精巧的下巴,那力道简直要捏碎她的颌骨,深色的眸底无声无息的卷起风浪,音调也愈发的冷而沉,“你再敢伤她一分试试看。”
“我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你不能这样对我。”楚暮雪有些气急败坏的嚷道。
“是么,”漂亮的手指撤去落在她下巴的力道,低低的嗓音不急不徐的陈述,“你肚子里有王牌我的确不大方便动你,万一伤了孩子,老头子可不会放过我。不过我不介意拿你父母试刀。”
颀长的身形转了过去,看不见他的表情,唯独淡漠的嗓音仿若来自地狱,“不如我们就试试看,是你狠,还是我的刀快。”
夏末的阳光算不上灼热,却仍旧烫的很,所以餐厅的空调开的很足,流动的冷风不停歇的吹过来,可她的手心仍旧覆着一层薄薄的汗,捏着的拳头几乎被指甲嵌进肉里,她却仿佛感觉不到一般,只觉得身体一阵一阵冷的厉害。
林锦臣追出去的时候恰巧以澈拦到一辆出租车,没听他喊她便钻了进去,关上车门,身子往后靠了靠放松了点才觉得舒服了些,人就是这样,精神一旦松懈下来,身体便很容易被藏匿的疲倦侵袭。
黑色的眼眸闭了闭,层层叠叠的疲惫卷上来,前后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她就觉得她的神经几乎要绷断了,越来越多的事情朝她想象不到的方向发展,她快要崩溃了。
她最初的想法很简单,便是离开林锦臣,离开他的视线他的范围,原本都是很简单的事,偏偏秦震云插了一脚,又惹上了林锦臣。
后来遇上江墨北,糊里糊涂的发生了这么多,如今她仍旧这么一个念头,林锦臣也好,江墨北也罢,都不是她该招惹的,她躲的越远越好。
细细的手指捏着眉心揉了揉,脑袋里扑上来的疼痛才稍稍缓解了些,想了想,还是报了家里的地址,她总得回去收拾几件换洗衣服。
……
“楚小姐,这是您要的东西。”带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递过来一个类似信封的东西。
楚暮雪涂了蔲丹的手指接过信封拆开,里面是一沓照片,大多是苏以澈上下某辆黑色豪车的照片,还有便是她跟某个男人一起吃饭的照片,虽然脸部轮廓拍的不大清,但仍能看的出来那是个很帅格调很高的男人。
“他是谁?”似乎挺眼熟啊。
“哦,我查过了,照片里那辆车是ES总裁江墨北的座驾,那个男人就是他。”带着鸭舌帽的男人端了手边搁着的咖啡一口喝了个干净。
“江-墨-北,”楚暮雪的手指摩擦着照片上的男人,娇艳的嗓音低低的念着那个名字,一字一字喃喃着却格外清晰。
顿了下,低头拿过旁边椅子上玫红色的包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朝对面扔了过去,那动作那神情十足的傲慢,“这是两万块,加上之前的三万,你的酬劳结清了。”
鸭舌男撑开信封瞧了瞧,脸上的笑着更甚,连出口的言辞也愈加恭维,“楚小姐爽快。下次有生意可别忘了兄弟我。”
尖巧的下巴指了指门的方向,示意他可以走了。男人利索的起身,朝楚暮雪微微俯身,“楚小姐您慢用,不打扰您了,我先走。”转过身的时候顿了几秒然后开口,“爱心送楚小姐一条消息,她定了周一早晨七点飞纽约的机票。”
“知道了。”白嫩的手指摸过来咖啡杯呷了一口,抿了抿,眼神再次落在桌上叠着的照片上,漂亮的丹凤眼半眯着,透着女人惯有的精明和别的什么很深的意味。
忽然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找出手机滑下了接听键,“喂,爸。”
“暮雪,锦臣在吗?”
“他不在,怎么了?”
“楚氏的货在码头被扣了,他们说有人举报有违禁品例行检查。我已经去过了,他们咬的很死,平常都会卖几分面子看几分关系,这次也不知怎么了。你赶紧联系锦臣,让他想想办法,这可是这个月最大的一单合同,千万不能出问题。”
一向沉稳老辣的楚镜铭大约是真急了,出口的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楚暮雪眼皮跳了跳,“好,您别急,我给锦臣打电话。”
挂掉电话,楚暮雪紧接着调出林锦臣的号码拨了过去,整个耳廓盘旋的都是绵长的连线的声音,她都要以为他不会接电话的时候那声音才戛然而止,然后便是懒散淡漠的嗓音徐徐传来,“喂,”
“锦臣,楚氏的货被扣了,好像挺严重的,你能不能托托关系疏通一下…”楚暮雪急急开口,毕竟是自家的事,不急也不可能。
那端似乎是轻笑了下,声音很低,却因搁在耳边的听筒而显得格外清晰。
他的嗓音懒懒淡淡的,有笑意混在里面,低低浓浓的哂笑,“你放心,这不过是个警告。”
楚暮雪觉得整个世界的纷纷扰扰仿佛安静下来,耳畔只有林锦臣质感好听到绝情的嗓音,“只要你安分些,自然不会有事。”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挂的电话,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像凝滞了一般冷的厉害,攥着手机的手指几乎要把裹着坚硬外壳的手机捏碎。
苏以澈,你今日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他日我一定十倍百倍的还给你。
……
七点的飞机,五点多一些就要到机场。
天已经逐渐亮了,浅蓝色的天色光线不算很充足,浅浅的凉意笼罩着夏末的清晨。
办理好手续大约半个多小时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然后过安检登机。以澈不知怎么心里忽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很陌生,但时时牵扰着她的神经。
到肯尼迪国际机场的时候已经是纽约时间八点多了,纽约新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时装周是三天后开始,陈茉莉打电话联系了她的同事,她们公司包括宁烨夏言都是晚一班的飞机,她也没打算跟以澈下榻公司订好的酒店,而是在那附近订了另一家。一来避免跟宁烨他们抬头不见低头见,二来选个相对僻静的跟以澈散散心。
陈茉莉要了最奢华的总统套房,她的家世以澈是知道的,所以对于她的行径以澈也没多说什么。套房分主次两间,以澈执意睡了次卧,之所以两人住了一间套房,也是想着有所照应。
以澈只睡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