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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终究,只是逢场作戏。
这条路虽不是主干道,但也不至于荒凉的没有别的车,以澈等了会儿,然后拦了辆出租车去了医院,别的地方,她也无处可去。
以澈到的时候沁姨已经在了,不得不说,沁姨确实替她分担了不少压力和负担,她是打心底感激沁姨的。
沁姨正在帮苏浓做复健按摩,以澈在另一侧坐了下来,看着沁姨熟练的手法和恰到好处的力度,心底涌起一股暖流,原本压抑的厉害的心情忽然被一股暖意代替,忍不住弯了弯唇角,软声道,“沁姨,你休息一下,我来吧。”
沁姨笑着开口,“还是我来吧,你先休息会儿。”
以澈低头看着仍旧昏睡着的苏浓,低低开口,“沁姨,是我没用,拖累你们了。”
尽管她有意遮掩自己的情绪,但那股落寞还是不经意间从眼角泄了出来。
沁姨看了一眼低着头的以澈,似是无意道,“江先生这人吧,看着挺温和,骨子里挺冷的,给人的感觉挺难以接近的,虽然有时候阴晴不定难以捉摸,但他从来没有伤害过我们,甚至一再的出手帮忙,可能他有时候专制了些孤僻了些,但这些都不能成为我们忘恩负义的理由。”
以澈没有说话,她何尝会不记得他待她的好,只是……
“江先生中午大概又不会好好吃饭了。”沁姨看着沉默的以澈幽幽冒出一句。
江墨北中午不回北苑用餐,罗叔不太忙的时候,沁姨会做一些让罗叔带过去,不过看以澈这模样大约是两人又闹脾气了吧。
以澈搁在膝盖上的手指蜷了蜷,像是无意识的捏了捏裙角,长发从耳侧垂了下来,遮住了眼底的神色,抿着唇瓣仍旧没有开口。
…………
江墨北让以澈下车之后直接回了公司,温润的眉目像是铺了一层清寒的薄冰,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公司的人战战兢兢的朝他问好然后迅速远离,生怕总裁盛怒之下殃及池鱼。
谁都看的出来总裁心情很不美丽。
直接踏进专用电梯直达顶层总裁办公室,心底莫名涌起一股烦躁,心口堵得厉害,江墨北忍不住扯了扯颈间的领带,才觉得呼吸稍微顺畅了些,烦闷的按下内线,声线凉漠,偏偏溢着浮躁,“给我一杯冰水,多加冰。”
韩越手里握着已经挂断的电话有些莫名其妙,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这会儿听上去怎么跟要吃人一样?
韩越求助的看着一旁认真看文件的李熠飞,迟疑的开口,“老飞,不然你送杯冰水过去?”
真心觉得苏秘书不在不方便。
李熠飞头都没抬,轻描淡写的道,“你可以从下面再拨一个秘书过来。”
韩越想了想,“算了吧,我怕影响boss心情。”
“还好,不算太蠢。”
韩越“…………”
出了总裁室韩越才算长长出了口气,还没缓过神便见李熠飞敲门进去了,心里暗骂李熠飞不够兄弟,他就不能顺便把水带进来吗?
办公室里,江墨北面无表情的坐在办公桌后面,深眸盯着面前的笔记本,手边是韩越刚沏好的冰水,大约是折了窗外暖色光芒的缘故,还有寒气冒出来,散在他的周围,让他周身的气息愈发冷冽。
李熠飞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boss,刚接到消息,苏秘书上午一共投了六份简历,有四家跟我们之间有合作。”
男人闻言搁在键盘上的长指微微顿了顿,俊脸上没什么表情,薄唇微启,声调没什么起伏,“知道了。”
李熠飞敛在镜片下的眼眸清晰的捕捉到江墨北细微的变化,大手半握成拳放在唇边尴尬的咳嗽了下,才道,“不过,据韩越的消息,恒升国际的高子浚约了苏秘书吃晚餐。”
李熠飞就不明白了,明明是韩越的活怎么就不明不白的落到了他的头上。办这种事怎么就那么心虚呢!
江墨北的脸色明显比之前沉了一个色阶,深色的瞳眸缩了缩,透着一份压抑的阴鸷,李熠飞甚至觉得,连周围的气温都低了一度,空气里到处是让人喘不过气的沉闷。李熠飞眼观鼻鼻观心,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直到男人阴沉沉的声音缓缓溢出,“出去吧。”
李熠飞退了出去,却没看到江墨北握着水杯的手指用力的关节几乎泛白,恨不得捏碎手中的玻璃杯,大约过了几秒,江墨北握紧的手缓缓松开,薄唇微不可觉的溢出一个音节,“呵,”那嗓音和声线分明冷的厉害,像是要把空气生生凝固住。
…………
以澈闲着没事倒是投了几份简历,不过好几分都石沉大海杳无音信,只有两家有回复,一家说下周一过去面试,另一家便是恒升国际的高总说是晚上约她吃晚餐,然后详谈工作的事。以澈本想拒绝的,但想着自己也没什么事便应了下来。
他们约的是晚上七点,出于礼貌,以澈提前来了十分钟,然后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这是一家很有情调的西餐厅,华丽的水晶吊灯在大堂中央垂下,大约是角度的不同,折射到各个卡座的灯光略有不同,连墙壁都泛着不同的色泽。柔和的小提琴声缓缓流淌,将桌上白色瓷瓶盛开的红色玫瑰衬托的愈发妖艳,却又有种相得益彰的美。
☆、143 高总这么大方,我怕是消化不良呢
143 高总这么大方,我怕是消化不良呢
七点不到十分,高子浚在大厅环视一周,一眼便看见靠窗位置安静坐着的女子,她侧首看着窗外,黑白竖条纹的衬衫看上去少了一份古板,多了一分灵气,长长的发松松的挽了个髻,皮肤很白,脊背很挺,窗外的流光淡淡的射进来,打在她的周身,衬着黑白的色调愈发显得清冷,偏偏她整个人自成一派的清雅与骄傲。
高子浚迈了步子走过去,在以澈身边站定,微微俯身,略显歉意的开口,“抱歉苏小姐,我来晚了。”
以澈唇畔牵出客套的笑容,“高总客气了,我也刚到。”
高子浚在以澈对面坐了下来,接过身旁侍者手中的菜单递了过去,“苏小姐本人可是要比照片漂亮的多。”
“高总说笑了,”以澈只是随意翻了下菜单,抬头对侍者说道,“上几个招牌菜就可以了。”说完又看向对面的男人,“高总,您看需要另外点些什么吗?”
高子浚摇了摇头,随即又像想到了什么,侧首看向一旁规矩站着的侍者,“一瓶82年拉菲,谢谢。”
以澈闻言微微挑眉,“高总这么大方,我怕是消化不良呢。”
单是一瓶酒就好几万,她可没觉得她能消受得起。
“香槟配美人,我还怕苏小姐看不上我这样的暴发户呢。”
恒升国际她是知道的,听闻这位总裁可谓商界奇才,白手起家,三十不到的年纪已经成为整个白城屈指可数的富豪之一,颜值爆表,身家干净,最重要的是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可是白城炙手可热的钻石级单身男。跟他口中的暴发户可不在一条线上。
以澈想到这里不由的打量了下眼前的男子,立体的五官眉眼飞扬,漆黑的眸子敛着浅浅的笑容,一身高定版米色西服看上去少了些凌厉,多了些儒雅,在淡白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柔和,只是她并没有忽略他那双眸子里隐着的商人惯有的精明。
以澈笑了笑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深究,只是开门见山道,“高总,我只是应聘的,您又何必如此破费?”
高子浚看着眼前笑容清淡的女子,也不转弯抹角,“苏小姐的能力是无可置疑的,光那一大堆让眼花缭乱的奖项足以让人望尘莫及,只是,”他的声音顿了顿,清润的嗓音更像是循循善诱,“我不明白的是苏小姐为什么要屈居一个小秘书的位置,以你的资历作为一名建筑设计师完全能独当一面,可你……”
高子浚说着摊了摊手,并没有继续说,那表情和语气里却满满都是不解。
餐厅里很安静,唯有小提琴悠扬悦耳的琴音徐徐袅袅的荡漾在整个餐厅里。
她对上那双探究而精明的眸子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唇边的笑容扩散的更加灿烂,连声音都蒙上了浅浅的柔和,“那么,高总愿意聘用我吗?”
高子浚似是料到以澈会用这种避重就轻的态度避开这个问题,只是笑着倒了两杯红酒,修长的手指捏着透明的高脚杯,猩红色的液体沿着杯壁轻轻旋转,在杯中打了个漩涡,像是起了涟漪的湖面,最后又缓缓静下来,柔润的嗓音扬在空气里,“求之不得。”
以澈看着高子浚举起的酒杯,玉白的手也端起搁在桌上的玻璃杯在他的杯壁上轻轻碰了下,酒杯碰撞的声音清脆的像是山涧里急速流淌的溪水声,以澈的声音在这样清脆的声音里显得更加干净,“合作愉快。”
高子浚看着眼前的女子轻抿着杯中的红酒,殷红的酒色沾染在她的唇上,使原本绯色的唇瓣更加红艳,仿若一朵雨后含苞待放的火艳的玫瑰。
原本注意道到她不过是因为那让人叹为观止的学历和奖项,还有能力,后来才发现她居然只是屈居一个小秘书的职务,不由的好奇了些,现在嘛,她比想像中更加明艳动人。
高子浚的眼神愈发变得炙热起来,眼眸中流转的也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因素。
鬼使神差的居然拿起纸巾将手伸了过去,想要拭去她唇上染着的红酒。
以澈抬眸看着她他的动作有一瞬间的怔愣,一时居然忘了开口拒绝。
眼见着那双修长但不算白皙的手指触上她的唇,以澈蹙着的眉心愈发的深了几分,刚想开口,却听门口传来一道冷冽似是染着寒霜的声音,“高总的手伸的是不是太长了些,”
以澈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那人身形颀长,眉目俊朗,偏偏浑身萦绕着一股冷然的气场,立体的五官隐在玉色灯光的暗影里,隐隐绰绰看不真切,唯有那一身凛然威禀的气息太过强烈,原本翩翩如玉的温润早已消失不见。
那声音像是淬了千年寒冰,刺骨的寒,“若是冷不丁的伸出把刀,任人鱼肉的滋味可不好受。”
以澈看着江墨北走过来,如雪的衬衫像是沾了秋日的白霜,修长健硕的长腿裹在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裤里,单调的黑白色平添了一股让人望而却步的凛冽的寒意,她从未见过这样让人遍体生寒的江墨北,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淡漠而疏离的,很少有这样冰寒凛冽的模样,以澈心底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他平常待她的态度何止是和颜悦色,简直算得上宠溺了。
这个念头跳出来的时候以澈还是被惊到了,唇畔划出一抹自嘲的笑意,他怎么可能。
高子浚看着江墨北一脸冷然杀意的模样,淡淡的挑起了唇角,嗓音亦是清润无波,“是么?”平和的嗓声音甚至没有平仄,“倒是劳烦江总操心了。”
江墨北在以澈身旁站定,侧眸望着她,声线低柔,“吃好了吗?”
他的眸很深,像是无边无际的星空,薄唇勾着浅笑,清俊的脸庞神色柔润如玉,偏偏她就从那张风轻云淡的俊脸上捕捉到一丝危险的意味,她有一种错觉,如果她敢说出一个拒绝的字面前的男人分分钟就能扯着耳朵拎起她。以澈几乎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不自觉的吐出一个字,“嗯。”
“那我们走吧。”
以澈闻言没说什么,只是抬首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男人,随后视线落在对面的高子浚脸上,抱歉的笑道,“高总,今天实在抱歉,改日我做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