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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
这个词汇让原本想回答什么的墨菲斯有些恍惚,他转过头,坐在大厅中的让娜神色漠然的望着自己,回过头,眼前的阿什坎迪有些好奇的
望着自己——“你的朋友?”
“是的,佣兵团的成员。”墨菲斯为了让自己的谎言继续下去,挥手示意让娜过来,一身性感衣衫的骑士站在卧室门前时比墨菲斯高了小
半头,冷漠的目光望向了那位阿什坎迪,似乎没有任何疑惑和不解。
“让娜&bull德&bull弗朗索瓦兹,骑士。”
“阿什坎迪&bull米斯瑞,很高兴认识你,”之前当着让娜的面一击毁灭几十人的女王此刻成为了一位邻家乖乖女,她轻声打着招呼,
却突然说了一句让墨菲斯都感到诧异的话语——“你的生命似乎走到了尽头呢,骑士。”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墨菲斯瞪着眼睛愣了三秒钟,继而打破僵局,略带迟疑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她的灵魂正在消逝,不是么?我看到她的“影子”残缺不全,布满空洞,像是被虫蛀过一样。”
阿什坎迪的绿眸微微眯着,认真的望着让娜说道:“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么,骑士?”
她的声音清澈异常,忽然间竟然全身散发出了让墨菲斯寒毛直竖的诡异气息——那不是女王阿什坎迪的强大,却是一种直指人心的犀利感
!
这未知的力量让墨菲斯疑惑万分,却同时让本想点头回应的骑士让娜突然间迟疑了。
最终,眼神在一瞬间迷茫后的让娜轻轻摇头。
随后让墨菲斯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她那双从未有任何多余感情流露的眼眸,有泪水轻轻滴落。
当日出到来,墨菲斯站在阳台凝视着远方的太阳时,他的心情仍旧难以平复。
整整一个晚上,骑士让娜异乎寻常的面对绿眸阿什坎迪说出了自己的全部过往:这位曾经属于贵族小姐一员的异端裁决所骑士,从家破人
亡的那一刻起便成为了梵蒂冈教廷的“工具”,她将自己的信仰无条件奉献给了神祇,收获的,却是裁决所将她列入实验对象名单的后果
。
杀戮,被杀戮,她无从选择。
让人匪夷所思的人生经历并不是让墨菲斯感到惊讶的原因,他现在唯一感到震撼的,却是这位绿眸阿什坎迪的能力——看透灵魂?墨菲斯
不知怎么形容,单凭一双眼睛便能识破让娜灵魂缺陷已经超出常识,最不可思议的是在一夜的交谈过后,让娜的双眼竟然隐隐焕发出了一
些从未有过的神采。
如果有什么能解释的,那就是阿什坎迪具有一定的“灵魂修复”能力。
墨菲斯摇摇头,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女人竟然会是多重人格分裂症患者,难道过于强大的能力让她受到了不该有的惩罚?
更重要的是,这位文静而不喜多言的人格根本不知道自己另外两个人格的存在,同样的,红眸似乎女王也不知道她的存在。
墨菲斯并没有太多时间去考虑这些,涉及心理方面他完全是两眼黑,想也想不出头绪,所以他开始着手处理守夜人接下来的事务——自己
所在的地点已通过信件寄往克里斯蒂娜,他在等待着衣卒尔的遗产,那对于他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一张底牌,不能出半点闪失。
随后开始翻看斥候的报告,开始对这座城市的构成进行大致了解,可是墨菲斯越是将这些数据完善在纸面上,他越感到奇怪。
偌大的西塞林城,在财富问题上诡异的呈现两极分化——贫民区极多,贵族区奢华的不像样子,领主手下军队数量骇人,而从事生产的农
民却极端老龄化。
娱乐场所缺失严重,甚至没有斗兽场戏剧院之类的大型公共场所,这说明统治者已经和底层社会完全脱节。
这是一个脱节的领土——在看清楚这些之后,墨菲斯仿佛抓住了什么。
依琳达尔最后一次动用自己作为地区情报长官的权力,是在神圣加百列帝国境内。
她在和马克西姆一别之后,以最快速度抽取了超过七十份有关于萨弗拉斯权杖的资料,并让自己的手下提供了大陆上超过三十七个可能出
现萨弗拉斯权杖国家的所有信息。
随后,她彻底从信条的官方信息网络中消失。
这招烟雾弹并不高明,却也是依琳达尔唯一能做的事情,在她拿到墨菲斯车队穿过弗丁帝国并一路向南前进的消息后,这位任务失败率小
于百分之一的日精灵便独身一人踏上了追寻墨菲斯的路途。
依琳达尔需要找到墨菲斯,找到这位权杖的持有者。
她的身影出现在了克里斯蒂娜领土,却无人知晓,继而这位追踪技术高超的精灵一路向北,寻觅到了当初让娜海德拉“清洗”土匪的现场
,虽然那些尸体已经被秃鹫野狼啃食的不成样子,但她一样确认这些人的死因确实出自那个自己寻找的目标。
穿过土地上因血雨而尚未恢复原样的帕里奇村,依琳达尔不断地伪装成为各式角色,有普通的农妇,有商队向导或旅人,更有吟游诗人这
样在巴利切普及的街头艺人。
而当手持曼陀铃迈着欢快的步伐在城门处献唱一曲《布里斯的太阳》后,依琳达尔笑着弯腰捡起地上路人打赏的铜币,无人察觉的进入了
西塞林城。
伪装技术神乎其技的她此刻乔装的是一位男性,贴了个小八字胡,口音是纯正的巴利切式弗丁语,而这座城市的地图她早已熟记于心,所
以在拐过几道弯之后,依琳达尔“不经意间”走入了一处阴暗小巷。
手中握着曼陀铃,依琳达尔仿佛一个迷失的旅人般好奇的左右望着,两人宽的巷子光线很暗,却能看到在巷子尽头处站着一位乞丐,对方
手持一根脏兮兮的拐杖,手中拿着个破碗,低头乞讨。
摸着胡子走过的依琳达尔在路过这名乞丐的时候从兜里摸出了一枚铜板,拇指轻弹,那铜板换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尚未落入乞丐手中的破
碗,却看到依琳达尔的身形猛然启动!
“当啷。”
铜板掉进饭碗,可是手握着它的人却发现脖子已经被一柄蝴蝶刃抵住了喉咙。
“伪装不合格,新手,乞丐的眼中永远不会有警觉,他们只会麻木而绝望的望着世界。”
依琳达尔的声音很轻,很柔,却同时也很冷。
抬手击晕这位信条的“哨兵”,依琳达尔在转身离开的瞬间伸手将那身灰色破旧的吟游诗人服装扯下,原本红白相间的衣袍在阴影中闪过
,继而彻底消失。
而在不远处,淡然走过的霍利尔家族斥候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巷中发生的一切。
三小时后,依琳达尔拿着手中一个毫不起眼的布条出现在了西塞林城的一处贫民区,望着眼前的简陋民居,迈步走入。
这是信条的联络和信息传递方式之一,看似毫不起眼的物品却有着常人根本无法发现的密匙,上面的标注破解后会显示当前成员所属据点
的地址——即“信条”的信息中转站,而每个信条成员若是遭遇不测,这便是身份的唯一标识。
依琳达尔走入的房间空无一人,她没有立刻翻找什么资料,却是沿着某种奇怪的步伐顺序走入屋内,低头,一系列躲避的行进过程过后进
入了后院,目光扫过,直接来到一处墙根,轻轻伸出手,将墙体上一块毫不起眼的砖石掰开,拉动了里面隐藏的把手。
地面轻轻震动,一道暗门随之打开。
她的行为从始至终近乎没有任何犹豫,丝毫不像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的人,事实上,作为信条的高级成员,她正在用自己的行动印证着“
自己人拆自己人台最效率”的真理。
一系列躲避机关和留下痕迹的脚步过后,依琳达尔很快翻看并记下了自己需要的资料,转身离开,在她消失于街角时依旧没有引起任何人
注意。
时至深夜,依琳达尔停在了一栋酒馆面前。
这或许是墨菲斯目前实力和底蕴单薄的一大缺陷,对于信条这个庞然大物来说,他的所有伪装和行踪在一定的甄选后便被轻松识别出来,
而当酒店服务生摸样的依琳达尔来到墨菲斯的房间外轻轻敲响房门时,负责警戒的让娜和康普顿甚至没有任何警惕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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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守夜人 第六章 曾经的秘密(3600字)
手中的羽毛笔已是断掉的第三根,墨菲斯有些无奈的低头望着手中折断的笔杆,揉了揉眉心,拿起这张羊皮纸揉成纸团,扔到了旁边的墙
角。
西塞林城有一个野心极大地领主,同时这也是一片很的领地,信息显示这里的情报机构已经开始顺藤摸瓜寻找自己了,不过墨菲斯并不担
心对方,他正在罗列着目前守夜人立足需要准备的所有细节——可无奈之下这些东西整个队伍没有人擅长,自己来写同样勉为其难。
建立系统的情报分工和战斗单位的机构,或许那位艾萨拉公爵能办到吧?
墨菲斯无奈的叹气,转过头,阿什坎迪正静静的坐在客厅内翻着书,有着一种与世无争的感觉,可这更让墨菲斯苦恼于目前尚未告诉这位
女王第三人格出现的事情,事实上阿什坎迪似乎也毫无察觉,因为那位绿眸阿什坎迪的双腿行动不便,从始至终都不会挪动哪怕一步,以
至于女王人格恢复的时候不会察觉到异样。
这真是个死结。
思考这种问题让他头痛异常,但是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却打破了屋内的沉默,墨菲斯起身询问,得到的答案是服务生例行的卫生打扫,刚想
回答,却看到旁边的阿什坎迪轻轻合上了书籍。
她起身,没有和墨菲斯说任何废话,径直走到门前打开了房门。
“阁下的——”这位相貌一般而身材不高的服务生还没来得及说完话,阿什坎迪便一把捏住对方的脖子狠狠拽了进来!
她的动作快到让墨菲斯都无法看清,而当被甩飞出去的服务生撞到客厅沙发狼狈落地时,房门已然轻轻合拢,阿什坎迪的身影则瞬间站在
这个女人的面前,面容冷峻,手指轻轻指向了对方的额头。
墨菲斯有理由相信,如果自己不说话,下一秒眼前必然是血腥一片的场景。
“等等。”
出言阻止了阿什坎迪的最后一击,留有余地的女王很顺从的放下了手臂,继而退后几步坐在了一旁——对于她来说,眼前的人连威胁都算
不上。
“说明身份,你只有一次机会。”
墨菲斯再傻也知道这个服务生没那么简单。
屋内的气氛很奇妙,躺在地上的女人轻轻揉着自己的脖子,无奈苦笑。
依琳达尔虽然知道墨菲斯身旁呆着一位让异端裁决所都感到恐惧的角色,可若没有真的接触,她便不会有任何概念,这下倒好,ii级刺客
实力的她从头到尾连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来得及说还险些直接就死掉,这种悬殊的实力差距让她彻底明白自己……
没找错人。
“咳……
我们见过面的。”
依琳达尔起身,直接当着墨菲斯的面撕下了那层面具,日精灵那张异常精致的面容和那与人类差异不小的生理特征让墨菲斯立刻想起了她
的身份,但是此时此刻的他早已不是当初赫拉城那个为保命而奔波的孤独少年。
守夜人,这个组织的最高领袖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影响力甚至根本没人知道它的存在,但仅仅身旁阿什坎迪这一张底牌就足以让依琳达尔
收起任何轻视。
“信条?
我想我们已没有再见面的必要才是。”
墨菲斯重新坐回了他的座位,拿起那根已经断裂的笔杆轻轻摩挲着,对于这位曾经用蝴蝶刀贴住自己脖子的精灵并无半点多余感情。
“很可惜,现在我已经不是信条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