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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
面对需要仰望的巨大狼人,莉莉丝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站出来靠这种蹩脚的方式来吸引对方注意力——她内心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
不这么做,那个可恶的家伙必死无疑!
没有什么贵族式的利益权衡,她没有任何犹豫地站了出来,真正面对实力或许有大骑士般恐怖的狼人如同直面死神,可朗基努斯的继承人
岂有懦夫?《拜占庭简史》里历史悠久的朗基努斯家族成员中阵亡战场的家主超过十七位,无一不是名垂青史的帝国英烈,莉莉丝虽为女
儿身,但无论平时如何跋扈,这一刻的她已无愧自己的家族姓氏!
不待狼人作出决定,身后仿佛假死的墨菲斯却猛然从地面跃起,左腿已经轻微骨裂的他仅靠右腿一跃蹦上了背对着他的狼人,死死抱紧了
狼人的脖子,魔杖抬起时骤然亮起一道堪比日光的耀眼光芒!
这是墨菲斯目前所能调动的近乎全部晶丝能量!
强光让狼人痛苦哀嚎并出于本能地捂住眼睛,这为本可以被它直接伸手抓住甩飞的墨菲斯争取了一秒钟的时间!
一秒钟,布莱尔家族在帕丁城赠送的魔法匕首已然从侧面插入狼人的颈部!原本粗壮的肌肉纤维在熟悉解剖学的墨菲斯眼中毫无阻拦作用
,短刃毫无迟滞的插入,继而被墨菲斯激活了匕首上储存的魔法!
冰蓝色的光芒从匕首柄端闪过,白色的霜花沿着伤口迅速向外扩散,已经察觉到不对劲的狼人伸手想要抓住后背上的墨菲斯,却被他提前
一步跳开。
而狼人则绝望的被寒冰之力侵蚀着,三秒钟后,整个头部已经冻结成冰坨的狼人颓然倒地,溅起一片烟尘。
而刚刚看似神勇的墨菲斯再一次吐了口血,用坚硬的魔杖撑住了自己的身体,仿佛醉汉般摇摇晃晃来到狼人身旁,身体倒下的瞬间用肘部
直接捣碎了狼人的头部,这才松了口气,颓然闭眼,直接昏迷过去。
从始至终,他没有看过远处的莉莉丝哪怕一眼。
……
是夜,满脸血污的莉莉丝镇定而沉默的背起墨菲斯,目光复杂却小心翼翼,在圣殿骑士团找到二人时,近乎没有辨别出这就是圆桌骑士哈
迪斯亲王和剑圣阿卡尔公爵的子女,一个夜晚损失三十名骑士绞杀突然间暴。动般出现的五十二名狼人的骑士团在确认身份后十分庆幸这
两个大难不死的孩子竟然没有在遭遇更恐怖的袭击,为能完成最终任务而松了口气。
清晨,君士坦丁柯西骑士学院在外进行拉练的四个联队尽数返回,史无前例的打破了保持近十三年的教学安排。
护送学院学生返回的是身份恐怖的帝国圣殿骑士团,而发布命令的,则是莉莉丝的父亲——担任陆军统帅、拥有圣殿骑士团直接指挥权的
哈迪斯亲王。
柯西骑士学院以往从来不会停放任何马车的大门口在午后停了两辆或许称得上代表帝国最大军事贵族身份的马车,一枚是代表亲王身份的
暗红色双头鹰,一枚是温德索尔家族的紫鸢尾。
在圣殿骑士团护送学员返回后,两辆马车分道扬镳,秋日的气氛肃杀异常。
这一天,温德索尔公爵在一面挂满家族历届成员获得过的勋章的“荣耀之墙”面前沉思良久,望着眼前超过千枚仿佛囊括拜占庭所有军事
功勋奖章,转身,轻轻将一柄拜占庭制式短剑横跨腰间。
这一天,永远身穿黯淡黑袍的哈迪斯亲王亲自乘马车将十三年未和自己说过一句话的女儿接回公爵府,感情内敛的亲王看到浑身血迹却紧
咬嘴唇沉默异常的女儿,未发一言,却轻轻将材质与墨菲斯手中短剑相同的利刃插入剑鞘。
这一天,两位父亲默默地用自己的行动告诉看似昏昏沉沉的帝国贵族上层——宝刀,从未老。
……
从拜占庭牧首圣庭发布消息以来,帝国看似古井无波的局面仿佛被投下了一枚石子,虽无大风大雨,却泛起了几波涟漪。
首当其中的是宗教裁判所的行动,这所仿佛永远矗立在阴影中的建筑以一种近乎让世人遗忘的姿态横空出世,以雷霆之势在地下世界掀起
了常人所不知的血雨腥风。
看不见的战争在进行着,并无步兵骑兵冲出城池鏖战,却暗流涌动,其中凶险丝毫不亚于正面战斗。短短三天,“信条”和“鹰眼”不完
全统计,裁判所审判者共计损失超过百人成员,净化黑暗生物数量超过一千,不仅仅包括狼人,更多的是被裁定为“异端”却以为风头已
过的倒霉鬼。
近乎是刹那间,君士坦丁附近的所有肮脏被肃清一空。
温德索尔公爵在将受伤昏迷的墨菲斯接回公爵府后独自一人去了君士坦丁皇宫,返回后直接给柯西骑士学院送过去一张他亲笔书写的信件
,内容大抵是墨菲斯重伤需要休养,暂且休学。
而实际上,墨菲斯的伤势并没有严重到卧床不起的地步。
【卷一】继承人 第六十七章 洗礼,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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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墨菲斯意识混沌,直直瞪着头顶的天花板出神了十多秒钟才反应过来这里是自己的卧室。
腿部骨裂,因为狼人的攻击而受到一定内伤的墨菲斯意料之中的发现自己身体状况似乎并没有大碍,以自己身处家族的能量找几个实力高
深的神职者治疗肯定然不是难事,所以起床后只是觉得有些胸闷,书桌上摆放着自己的魔钢短剑、魔杖和一张羊皮纸,是老管家放下的,
大概说明了自己昏迷后发生的事情和即将面对的安排。
拜占庭教廷毫无征兆的宣布和以往保持“默许”及“不干涉”的血族敌对,并高调表示其中原因和狼人有着分不开的联系,但具体原因无
人知晓。
血族世代统领地下秩序,拜占庭教廷和加百列帝国的对异端“赶尽杀绝”的策略不同,采取了最大限度的宽容,但是现在看来这一切已经
被打破。
阿卡尔公爵在柯西骑士学院为墨菲斯办理了休学,并将安排于三日后和他一同去往温德索尔家族的世代领地穆伦,在这之前,墨菲斯还要
非常匆忙的接受教廷的洗礼仪式,这个仪式是皇帝陛下钦定的,公爵大人并不清楚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受到如此待遇,无论好
坏只能执行。
也就是说,墨菲斯剩下的自由活动时间还剩下明天一天。
摆摆手拒绝女仆想要伺候更衣用餐的意图,墨菲斯坐在书桌前沉思许久,转过头发现自己放在骑士学院宿舍的书籍也被搬了回来,而一封
署名陌生的信件摆在最上方。
蜡封上的图案是一朵蔷薇,暗红的色调和不同于普通羊皮纸的昂贵材质证明这封信来自上位贵族,信封外的落款署名只有一个姓氏:奥斯
维辛。
这不是公爵府对面拥有高大塔楼的那位伯爵么?
展开信件,墨菲斯才明白这是克里维的父亲所写,已经有心理准备的墨菲斯并没有过多惊奇,而信中一句淡淡的感谢和克里维论文引起潘
塞尔魔法学院重视的事实便是全部内容,多余的客套都没有,不过这也让墨菲斯松了口气,毕竟克里维所走的路线太过极端,能在这么短
的时间内便达到效果实在是幸运之极。
并没有书写回信,墨菲斯轻轻将其收好放入抽屉,继而起身赶往了塔伦斯学院。
格瓦拉在墨菲斯于骑士学院的日子里并没有守护在身旁,即便是野外拉练也是如此——因为这是帝国学院的骄傲和荣耀,若一群少爷出去
吃苦却发现不远处排满了私人卫士那实在是不成体统,不过几百年来还真没有发生过骑士学院掌控之外的事情,这一次圣殿骑士团级别的
军队出动已经能看得出学院在帝国中的地位,而现在柯西骑士学院自负的安全问题已经沦为笑柄,所以此刻承载着墨菲斯的公爵府马车旁
有着高调的十二人卫队,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守护在暗处。
魔法师黛拉并没有在塔楼,墨菲斯想起这应当是她上课的时候,便在塔伦斯学院的元素理论基础教室外等候,姿态恭敬,一小时后和导师
在不远处的教员办公室交谈片刻,领取了书单的墨菲斯发现导师依旧没有给他任何关于咒语释放的书籍,而是着重提点了关于魔法阵的应
用,并表示可以试着用晶丝配合魔法阵进行战斗,材料虽然贵,但对于大贵族来说并不是问题,临行时墨菲斯表示自己会离开君士坦丁一
段时间,黛拉似乎很清楚他即将去哪里,只是说穆伦的一些遗迹不要随便去探索便挥挥手表示他可以走了,后者一如既往弯腰恭敬退出房
门,转身离去。
这位高深莫测的魔法师安静的坐在办公室,从始至终没有提出任何关于墨菲斯遇到狼人的事情,而墨菲斯也自知没必要拿出来说,两人似
乎难得有一丝默契。
塔伦斯学院的教堂依旧冷清,墨菲斯在空旷的教堂座位中找到了老人阿奎那的身影,满头银发的老人看上去孤单异常,贞德离开这里后更
显得这位仿佛与凡人划开一条界线的老人与世无争起来,对于墨菲斯的遭遇,老人开口直言说这是过程,墨菲斯不知怎么回答,最后只好
问洗礼的意义,却得到了一个让他瞠目结舌的答案——
“洗礼?不过是仪式上的洗脑而已,形式化的东西总会让人在内心产生更多牵绊,如骑士授勋般是一个性质,只不过给你的良心带上一层
枷锁罢了。”
墨菲斯点头,老人笑着继续道:“你什么时候可以摇头了,那我就满意了。”
随后他抬头望着教堂穹顶洒下的阳光,没有谈论神学和自己的著作,凝思半响,送别墨菲斯,自顾走回了石屋。
夕阳落下时墨菲斯走出塔伦斯学院,踏上马车却发现暗红色的豪华沙发上多了一封信,没有蜡封,翻开后看到的字迹优雅纤细,典型的女
人风格,署名更是吓人,竟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艾萨拉?所罗门公爵,信件内容出奇的诡异,墨菲斯读来读去发现根本读不通顺,除了右
下的署名以外其他根本连不成句子,他自然清楚这似乎是什么密语,可是自己又不是情报机构的斥候密探,想了想还是折起收好,准备带
回去研究。
翌日的洗礼是皇帝陛下亲自下的命令,阿卡尔公爵带着墨菲斯驱车一同来到君士坦丁最为宏伟的地标式建筑圣罗兰大教堂,只在书中读到
过这里的墨菲斯努力抬头,却发现自己难以望到教堂顶端,这种感觉有些类似自己面对两位导师时的心情,仿佛努力终生却依旧看不到他
们的背影。
教堂四周出奇的没有任何多余的人存在,在拜占庭,洗礼往往是出生时便要进行的仪式,但是现在才接受洗礼的墨菲斯自然有些惹眼,想
必皇帝陛下也没有想让此事声张的意思,除了教堂的神职者外没有别人,墨菲斯在父亲的带领下行进百米进入了教堂正厅,肃静的大教堂
除了宏伟还是宏伟,内部空间让人抬头时只能惊叹,无数可谓传世瑰宝的壁画展现眼前,《旧约》中的故事一一呈现,念诵经文的回音在
四周响起,庄重肃穆。
公爵停住脚步,墨菲斯在父亲的目光示意下继续前行,却在教堂中央那本来应是红衣主教站立的位置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老人阿奎那灰色的衣袍与这里肃穆而圣洁的气息似乎有些相悖,却并不能阻止他独自一人站在那里却气场稳压红衣主教一头的事实。
“我老了,权当是最后一次施洗吧。”
老人笑了笑,没有以往洗礼仪式上冗长的颂歌,也没有高声吟诵什么经文,只是拿起代表圣杯的银色水杯,手指轻沾,对着墨菲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