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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几位法王心急如焚,赶紧涌了上来,围绕着方腊三边,小心戒备着,一边查看方腊的伤势,邓元觉内力探出,却感觉方腊身体乱成一锅粥,内力不受控制,剧烈的冲突着,一不小心,就引起方腊内力的反击。
邓元觉感到一股诡秘的内力向他冲击而来,他不敢抵抗,生怕伤到了方腊,引动他的伤势,任由这股力量长驱直入,只以内力消磨。
喉咙一阵腥甜,邓元觉一口鲜血喷出。
“法王!”“邓和尚!”剩余的几位明教高层,扶住邓元觉摇摇欲坠的身体,焦急的呼喊道。
“我没事!”邓元觉吐出鲜血之后,胸口的闷气才化解一些。
“不好了!”一名明教弟子疾奔而来,匆匆道:“山下的官兵攻了上来,他们对山上的地形机关了如指掌,还有人暗中接应,已经破入了总坛。”
“什么?”明教众人大惊,远处已经亮起摇动的灯火,传来喊杀声。
数十名蓑衣人,出现在他们四周,围绕在陈昂身旁,五行旗的骨干,旗主,被捆缚在一旁,远处的官兵手执强弓劲弩,进退有序,在蓑衣人的帮助下,打得明教教众节节败退。
众法王前有陈昂挡路,后有大军攻山,进退不得,身陷死地。
“看来,这一场是本官稍胜一筹。”
陈昂负手笑道,拾起身边的油纸伞,撑在头上,一缕缕水珠滴落下来,落在水洼中,发出清脆的声音。
方腊挣扎的起身,面色平静,他对陈昂说道:“阁下技高一筹,胜败之论,已是明眼。今日,我明教遭逢大难,但时事起伏,艰难险阻,我等已视为寻常,前代数任教主,皆有横死者,明教也曾有过累卵之危。”
“我等生死,本是常事,唯有圣火不熄,教统不亡。”
第六十章 唯光明故
方腊挣扎站定,叹息道:“只是我有一事不明,还望阁下能解我疑惑。圣火峒机关密布,地形崎岖,复杂,我明教在此扎根多年,经营的如同铁桶一般。不知阁下是如何得到这里的机密的?”
陈昂微微一笑,淡然道:“旬日之前,有人送来了一封密信,上面不但有明教的诸多机密,还附了一张地形机关图,备述你明教的各种暗道,哨卡。”
“果真如此吗?”方腊深深的叹息一声,一直冷静的他,双手竟然颤抖起来。
“虽然那人避开了和我见面,但是我知道,她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越漂亮的女人,越会说谎。”
“哈哈!”方腊似哭似笑,摇头道:“石兄弟,是我害了你!”
身旁的明教法王,使者们神色黯淡,方杰喃喃道:“圣女,是圣女!”眼中是极度的震惊和刻骨的仇恨,一种沉痛的沉默,蔓延在众人之中,他们可以接受敌人的杀戮,但绝不能容忍自己人的背叛。
“众教徒听命!”方腊振奋精神道:“保护妇孺,随我退往明尊御台。”
方腊和一众教徒,护着老弱妇孺,退往圣火祭台之前,陈昂却站在原地,并没有追击的意思。
黄裳犹豫了一下,见陈昂没有什么反应,大声喝令道:“众将士听令,以棍击明教教徒,束手不反抗者,令其蹲下,擒拿为主,勿要多造杀孽。”
又补充道:“龙骧卫去一队人,见有明火的地方,就上去扑灭,看见有滋扰妇孺,滥杀无辜者,斩立决!”
当此之际,明教教众俱知今日大势已去,普通教徒,面对如狼似虎的官兵,哪里还敢反抗,乖乖的束手就擒。只有一群骨干,奋起抵抗,但在龙骧卫手下,轻易地被打翻在地,虽然不住哀嚎,却没有性命之危。
宋军在监督之下,军容整肃,难得的没有出现骚乱,杀戮,纵火的乱像,井井有条的梳理圣火峒,方腊见此场景,眉头稍微松了松,对黄裳道:“阁下一念之善,使我明教活人无计,在下铭感于内。”
黄裳拂袖挥手道:“不必,你惑乱人心,蛊惑百姓,他们皆是被你所累。百姓都是大宋子民,他们是无辜之人,但你却罪该万死,我只是秉承仁道,当不得你这个反贼的感激。”
方腊带着一群中坚教徒,立于明尊圣火祭台下,听闻黄裳这话,忽然大笑道:“非我蛊惑人心,而是人心思变,这里的教众,都是穷苦之人,每日活的不如猪狗,我等聚义奋起,以平等光明教义,相互之间,亲如兄弟,才有人的尊严。”
“明尊慈悲,以圣火耀世,务使人间遍布光明盛境!”他挣扎着摆脱众人的搀扶,盘膝而坐,双手十指张开,举在胸前,作火焰飞腾之状。
在场的明教教徒齐声颂道:“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诸位法王,教徒,神态庄严,丝毫不以身死教灭为惧,一种凛然气度,震慑着宋军一时不敢向前,陈昂缓步来到他们面前,“好气魄,好胸襟,可惜境界上差的太远,有一腔改天换地之心,却无一丝重造山河之能。”
“即使你们光明耀世,也只不过是另一个披着教皮的朝廷,甚至更恶毒,更狠厉,比起现在的大宋,差的不知凡几。”
方杰呵斥道:“你这狗官,懂得什么?”
陈昂也不动怒,淡然道:“我未曾在你们身上,看到半点光明和平等,一教之内都如此,这样的教义岂不可笑?普通教众,也是耕种供养你们,法王旗主,也是绫罗绸缎满身,即使在外边披上一层麻衣,就能遮掩里面的腐化不曾?”
邓元觉双手合十,说道:“明尊降世,普度众生,众生皆有光明之心,从黑暗中挣扎而出,圣火熊熊之下,天下方能太平。我等自教中,享得光明安乐,愿使天下人人如我,才是明教的本意。”
“其心太狭,其智太愚。假托神佛,难成大器。既有黑暗不平之心,却只懂得焚烧发泄,痴愚不堪。”陈昂叹息道:“说你们是革命者,真是太抬举了!”
“何谓革命?”方腊沉声道。
“改天换地,消灭不公,再造大千,就是革命。”陈昂淡淡道:“算了吧!你们连眼睛都未曾睁开,谈何去探索?去追逐?”
“一个幽灵,它必然会重新在这个世界的上空游荡,它高喊着:从来就没有救世主,也不靠神仙和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你们所谓的志向,比起那个幽灵,那就太可笑了。”
“都督!”黄裳皱眉道。
“只是说着玩玩,想起一个真正的‘反贼’而已。比起那个来,明教只是癣疥之疾而已,要是有程攀,陈克,李德胜之徒,高举义旗,那才是朝廷的心腹大患。”陈昂摆摆手道。
黄裳听不明白这话,只有沉默的站在一旁,明教众人,也没有什么触动,倒是邓元觉眼里,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明光。
忽然,明尊台下裂开一个大口,方腊暴起,挥舞着明尊手里的铁杖,拦在众人身前,厉喝道:“快进去,往里逃!”这一变故,不但宋军没人反应过来,就连明教自己,也悚然大惊。
倒是陈昂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悠悠道:“原来你试探我告密者的情况,就是想要知道,我知不知道这处密道。看来你也没有十分的把握,那个圣女不知道这里。”
“这里本是我明教最机密的所在,只有历代教主才知道,可惜我太不谨慎,竟然不敢确定,是否在平日里在柔芷……碧斯昂面前漏了话风,所以出言试探你。”方腊解释道,给自己身后转移的妇孺争取时间。
他不知道,陈昂根本没有留他们下来的意思,所以才在这里啰啰嗦嗦,他是压迫一众武林门派,又不是搞灭门,不让方腊逃出去,他如何能发愤图强,将明教武学再推上一层楼?
这时,邓元觉忽然一指点在方腊身后,将他大穴封住,明教众人还未来得及震惊,就被邓元觉塞了一个教主过来,他们搀扶着方腊,退到洞口里面,看着这个大和尚,拄着铁杖,挡在他们身前。
“你们带着教主先走,我为你们挡住追兵。”邓元觉沉声道,看着一众表情悲戚的教徒,他高声笑道:“快去,莫做小女儿家的姿态。”
说着伸手往明尊身上一抹,地道就开始震动起来,众人连忙退往深处,看见数十万斤土石轰然倒塌下来,把入口封的严严实实的,将他们和邓元觉,隔离开来。邓元觉居然才是那个知道密道的人,他看似粗狂,实乃精细,早就察觉了这个秘密。
邓元觉一脸平静,双手合十道:“我束手就擒,不知你要如何处理这些教徒,我愿和他们一起。”他本有最后的逃生机会,以他的身法,在地道垮塌之前,闪入其中,实在不是一件难事,明教众人以为他要拖住陈昂。
可实际上,他要与这里的数万教徒,共存共亡。
“西夏大军,前日已经溃败,西夏王都被擒拿,河套之地,尽入大宋之手,青唐,西域正好需要汉人守边。你等明教教众,武艺娴熟,弓马出众,正好可以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党项人。这里数十万信徒,教众,移民实边吧!”
陈昂笑道:“你尽可攻杀西域,传教边疆,只是那里民风彪悍,要小心为上。我还未曾去过西域,不过听说昆仑山上,光明顶,倒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呢!”
邓元觉微微稽首,起身站在了教徒中间,他们听到要背井离乡,虽然有些骚动,可是能留下一身性命,已是想都不敢想的好事,只敢庆幸而已。
陈昂笑着对黄裳说:“新扩之地,要是没有移民。只怕不稳,可大宋富饶,即使无田无地,也能混口饭吃。哪有人愿意背井离乡?我甚至向官家提出,收缴各地游手,乞丐,凡是年轻力壮者,都送往西夏屯边。”
黄裳谨慎道:“只怕西夏起兵报复,滋扰边境,难以安心生产。”
“保靖卫民,防止西夏反攻,不就是禁武堂的职责吗?都司禁军会让西夏没有报复之力的。朝廷已经通过了禁武令三十六条,正是立威之时,一个明教还远远不够,六扇门送来了数十家有血债的武林门派,还有绿林庄寨,务必要武林,知道朝廷法度的威严。”
陈昂冷冷道:“一路追杀方腊过去,一一铲除这些败类。”
大多数武林门派,都是地主豪门,有着大量的弟子托付产业,是当地的一大势力,大部分和官府同流合污,陈昂也不方便动他们,但还有一些在当地作威作福,积累了恶名,正好用来杀鸡敬猴。
第六十一章 青衫磊落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浓烈过后,是无穷的寂寞。
太行山上,草木尤青青,只是这里一片莽苍之下,仅有鸦雀高啼,便有几分萧索,陈昂站在半山腰,俯视着山下,浩淼天地一孤影,尤为萧瑟。
放眼望去,苍茫的太行山,巍峨高大,就像亘古存在的一位长者,仁和而厚重,沉默却忠实,它注视着千百年来,巍峨太行脚下,那人间的悲欢离合。
陈昂有些出神,他深切的感受到那种孤寂,仿佛时光流逝,沉淀了一切的平静,看破红尘的萧索,他不禁想到:“如果千百年过去,我会和太行一样,悠然淡漠吧!”
在坚定的意志,在浓烈的情感,即使升华,即使刻骨铭心,是否敌得过那无情的时光?去经历这一切,看红颜白骨,沧海桑田,又是否保持得住这份本心呢?天下最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