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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朱大豪商治家是极有道的,不过半日光景,商队就已经收拾完毕,可以拔营起程了。也不知道朱大豪商用了什么手段,商队中固然是人人叫苦,却没有一个敢退缩逃亡的,就连跟随在商队周围的杂胡都跟上了大半。
起程的时候,天气不好,已经在下第二场雪了。陈昂坐在青铜车上,车架中间升起火盆,通过青铜车内的火道,倒是叫整个车架烧的暖暖和和的,陈昂等人都是大有神通之辈,何尝需要这些,只是和佛祖约好,不可用神通法力。
陈昂倒是没有多在乎这金莲之约,只是老君一定会遵守,为了避免老子冻成僵尸,化作三界可能绝无仅有的逆天凶物来,只好靠这等人间工艺来取暖,只是却引来那朱姓少年,他到不知道自家父亲心里对他是如何的决绝无情,只是傻乐呵的,借着几分情面,假做请教学问,赖在车上趁暖。
第五十七章 道灵猴不堪造就
朱大豪商有意讨好陈昂等人,把商队的行程催的极为仓促,不过两日,就过了秦国设在与义渠国交界处的那处重关,出关而去后,天地骤然一片开阔苍茫,白草伏地,霜雪扑在地上,覆盖其上,那一条商旅走出来的道路,早已被大雪覆盖,甚至让人难以分辨,是不是还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没有方向,天边的山脉起起伏伏,蜿蜒如龙,商队艰难的跋涉在雪原中,覆盖到脚腕的积雪,让辨认道路变得更加的困难。
走在后面的人,只好踏着前面探路的人的脚印前进,数千人的庞大队伍,将积雪踏的融化,让道路变得泥泞起来,一脚踩在融化的积雪上,纵然有上好的毡靴,也要湿透,这一路走来,已经有数十人被冻伤了。
还得幸亏朱大豪商极有才干,将数千人的商队分成数队,有几个精干的伙计作为前锋探路,寻找正确的道路,又有前队,提前半日走,寻找平坦合适接近水源的地方,寻觅草场,建立营地,中队驱赶牛群马群便可以行走半日,便停下修习驻扎一个时辰,还有后队收容那些掉队的老弱和冻伤者。
而陈昂等人和朱大豪商,便在中队最后的那个队伍中。
悟空虽然从东海傲来国走来中土,见识广博,但多见的是海外奇景,游离诸多海国岛国,却未来到过这南瞻部洲的西北高原,这千里荒野,了无人烟的壮阔风景,也有些新奇稀罕的,商队路过许多犬戎人的营地,都被废弃了。
那姓朱的少年,便笑着介绍道:“这西戎胡人的风俗与我中土大为不同,他们游牧而居,追逐水草,这样的营地,每年只有春夏两个月用得到,到了入秋便要准备迁徙,如今应该已经迁徙到了南方。不过犬戎人也向我中土学习了稼穑耕作,他们的国都义渠,也有农田,故而能供养城中贵族定居,而不必游牧,我们在走半个月,便能看到了!”
悟空闻言笑道:“俺在路上,也曾见过几处土壤肥沃,水源充沛之地,那义渠人宁可荒废长草,也不肯耕作,想必也有原因。”
朱姓少年得意道:“那是自然,他们耕熟了土地,不是招惹我们老秦人来抢么?昔日百里奚大夫攻克义渠十二城,便是由农耕供养的。那义渠犬戎人,自那以后,也懂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呢!”
“不过就是那些胡人弃耕而牧又如何?这大好的土地,早晚要归了我们秦人!”
少年是极为此自豪的,他对陈昂老子甚是恭敬,经常请教学问,甚至对尹喜也时时刻刻礼仪周到,却在悟空面前,没有什么尊敬之意,不甚恭谨的,却也因此跟悟空更说得上话来,显得更加随意一些,其中原因,悟空早就看出来了!
多半此人心里华夏蛮夷之别的观念极重,对陈昂、老子、尹喜这样,博带雅冠,炎黄贵胄,自然是尊敬异常的,至于悟空这样的南蛮“毛人国”蛮夷,就不免有些瞧不起,随意了许多。
而且陈昂老子,是万般道理学问都造诣极深之辈,言谈之中,随意指点都是至理真言,而尹喜学的是《道德》真言,又是周室重臣,士大夫出身,其言也文质彬彬,与悟空这样野生的放肆气质不同。
在那朱姓少年看来,悟空这种每日钻研的都是空间维度构造,能量物质转换的‘奇技淫巧’‘机心械变’的匠师之流,估计也就是陈昂老子的书童,仆从之流,养个稀罕的,没得到真传。
这少年也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如此走了近十天,路上牛马冻死了近半,尸骨散落了一路,才渐渐能看到人烟,商队扎营的时候,好几次都发现有人窥视,那少年拿起弓箭,骑上马便率领自家的门客前去驱赶,不一会,就见他冷着一张脸施施然的回来。
少年挎着弓箭傲然道:“又是那些犬戎部落的胡人在窥探,被我射死了几个,四散逃走了!”
“那些蛮胡贱种,若不是父亲不肯生事,我就让门客中擅长追踪的那几个,摸到他们部落去,然后率领部曲把他们都杀干净!还能捡一个现成的营地休息,说不定还能抢到一些牛马羊群,补充我们路上的损失。”
悟空暗道:“这小子也算有趣,就是不大看得起俺。就因为俺自称毛人么?若是叫他知道,俺连毛人都不是,只是一只猢狲猴子,不知这小子又会换一副什么面孔?”
那少年看到悟空又在书写那些看不懂的符号,便笑道:“你又在学那些数算物理么?两位老师是何等天人之才,一言一行,都是上承三皇五帝,下达各国文法的至理,你有幸拜在老师座下,不去学那些治国军略的正道,反而每天埋首于这些古怪的符号中,真是舍本逐末,如此愚行?”
“就是你知道自己身份卑微,不敢去求问老师,文始先生与你乃是同辈,他得老子老师一卷《道德经》相授,我略微听他说过一些皮毛,奥妙无穷,你却不去求问,真是荒废了莫大的机缘!”
尹喜听到那少年这样说,便有些哭笑不得,不得不解释道:“悟空师兄求问天地至理,穷格万物,博通两位老师传下的种种大道,学问只比我高,学究可称天人。你这般小看,已经落入了下层,万万不可再说这种不经的言论!”
那少年却还以为尹喜只是怕悟空脸上不好看,说的是面子上的话,笑嘻嘻的自是没当一回事。
心中暗忖道:“这孙悟空到底只是毛人,看他日夜沉迷那等数算小道的样子,两位老师的文韬武略,他又能学到几分?怕是连我都不如。我这几天日日来请教,听两位老师论道,除了那些晦涩真言,实在是听不懂,什么如何用联合概率密度表示二维随机变量,求空间离散概率云分布。如何用切比雪夫不等式,求元气的概率云收敛定值,实在是摸不着头脑之外。”
“其他《道德》《政治》《经济》等等学问,都叫我如醍醐灌顶,感觉大有进益。”
少年心里微微叹息,只感觉悟空是个不堪造就的货色,不愧是南蛮毛人出身。
第五十八章 上路义渠遇虎妖
那朱姓少年却不知,数千人的商队行动的好大动静,不仅惊动了这义渠国的犬戎胡人,还惊动了一些不是人的东西——数十里外,一个浑身裹在黑风里的黑汉,忽然抽动了两下鼻子,疑惑道:“怎么有那么多生人的味道?”
“可是那老东西骗我?暗中叫了义渠国的兵马来埋伏我?”
那黑风滚滚而来,只见风沙之中,数十个鬼一样的影子扭曲着,呼啸着上下飞舞,还有十几个妖邪,有的是禽兽脸面,十分狰狞,有的甚至还是野兽的模样,都是些豺狼虎豹,穷凶极恶的精怪,以那黑汉为首,把一个犬戎部落围了起来。
那犬戎部落也有数百人,部落中的精壮男子却不过刚过百,其他都是一些衣衫褴女的老弱,女人小孩儿都有,老人就少的多,因为那犬戎蛮胡不似中土,有许多供养老人的孝道规矩,不能干活的老人,都为了节省口粮,绝食死了。
然后其亲戚聚柴而焚之,熏上谓登遐。
有些人看到一群妖魔鬼怪,将部落围了起来,心头绝望,哭哭啼啼,或者紧握手中的简陋‘兵器’,那些所谓的‘兵器’,不过是一些打猎的石矛,桑皮箭之流,射穿草原上狼群的皮毛都难,更何况这些兵甲俱全,比他们凶恶,精锐十倍的妖怪。
部落的酋长是个中年男子,他不断高呼着含糊的胡语,却看见一阵黑风扑面而来,听得酋长在里面一阵惨叫,然后就没了声息,只传来一阵撕裂肌肉的嚼骨声。
又闻得里面哮吼高呼,叫道:“小的们,给我杀!且不要杀光,留一些放着,带回洞里慢慢吃。杀其二,留其一便可。”
“一半新鲜着吃,一半腌了吃,最后一半养着留着以后吃!”
青铜车上的悟空忽而抬头看向远方,低声对陈昂道:“师父,前方有妖气!可要他们暂且停下么?”前方探路的前队也察觉了不对,派人传来消息道:“东主,前面发现了烟迹,探子查闻有烧杀的惨叫声,还请东主派人过去处置!”
那朱大豪商脸色一变,骇然道:“不好,怕是遇上三害了!”
悟空好奇问道:“这三害是什么东西,竟让主人家如此色变?”
朱大豪商交代好一干武艺娴熟的门客,带着商队中兵甲整齐的护卫,伙计整队,上马,才跟悟空解释道:“客人有所不知,这义渠国民生颇为艰难,那些犬戎小部落动辄有族灭之危,便是因为有三害作乱。此三害者,一是国中贵族,二是巫师萨满,三是食人妖魔。”
“寻常部落,遇上一个,就有全族夷灭之危!”
“那义渠国中贵族,暴虐凶残,以杀人为乐,对那些小部落更是手段极为酷烈,完全不把他们当做自家族人看,除了那几个以义渠为名的大部落,其他犬戎人都只是那些义渠贵族的奴隶和牲口,每年冬季,常有义渠都的贵族,带着自家的部曲,在国中围猎,那冬季百兽绝迹,他们能猎什么?除了掏熊窝之外,就是寻找那些小部落,掳掠其人口牲口,猎杀其勇士,即削弱了那些小部落的反抗能力,又能获取奴隶,故而义渠王屡禁不绝。”
“但遇上义渠国贵族,还只是损失些壮丁人口,遇上那些巫师才更加麻烦,那些巫师为了制造法器,最爱杀人血祭,取婴儿,女子的人皮心肠,炮制法器,那些巫师势力广大,掌握许多义渠部落的兵马,每当一个大巫师需要一场大规模的血祭,或炮制一件厉害的法器,就是那些小部落的噩梦之时。”
“巫师最爱杀祭孩童,若是叫他们的爪牙找到一个小部落,常常就要将那个部落十四岁以下的儿童为之一空,若是看到哪个部落没有儿童,定是遭过巫害的!”
朱大豪商感慨道:“不过这二害虽然可怕,却远远比不上第三害,遇到贵族巫师,部族还有残存的可能,就是最坏也不过一死罢了!但是遇到妖魔下山食人,那便是万劫不复,连全尸都没有……义渠国北有雄山峻岭,每当冬季山上缺血食,便有妖魔下山食人。故而义渠国不甚在乎自家的尸首,死人以火焚化,就是怕尸体引来妖魔。”
陈昂驱车来到朱大豪商跟前道:“不知主人家可否带上我们一起过去!这义渠国中种种,与中土迥异,我正欲采其风。”
朱大豪商只怕这后台不肯理会,如何会拒绝陈昂这般请求?这义渠国入冬以后着实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