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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福老爷抬起下巴，眼中隐隐含着泪水。
……
……
……
斯内普教授陪着卢修斯去找德拉克
——怎么不说话？
在此时，走廊仿佛比平时更加的悠长更加的昏暗，卢修斯既希望这段路长一点又希望他短一点
——我明白的。
斯内普不怎么愿意说话，即使心里明白，可是感情上想要接收还是很困难。
——你也在怨恨我，骂我是疯子吗？
——恰恰相反，我知道你是为了德拉克好，你在为他争取日后的盟友，你在为他争取日后飞黄腾达的资本，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在抵抗伏地魔的战斗中，冒死出去送信，多么好的开端？
卢修斯停下脚步，他的脸隐在黑暗中，那些列祖列宗的画像高高悬挂在墙壁之上，每位祖先都有一双洞察世事的双眼
——你还是怨恨我吧，这样我也好受一点。
卢修斯用手帕擦擦眼睛，斯内普看着他，一言不发，他双手交握，就像是黑暗中的雕塑
——我为什么要怨恨，我从不知怨恨。
斯内普这阴阳怪气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卢修斯，他抓着斯内普的衣领，大声吼叫道
——什么叫你不知道怨恨？你不怨恨为什么要用“封闭术”？西弗勒斯，你是个胆小鬼。
斯内普用力推开卢修斯，他哪还有半分贵族老爷的气派，现在的他只不过是个为儿子担心的无助的父亲
——卢修斯，你需要冷静。
——去他的冷静，我就是在让我儿子去送死，我不想让他去，可是，该死的，我儿子是下一任的马尔福族长，马尔福控制着半个巫师界；马尔福有数不清的高番尔森林；马尔福还有世世代代的祖先在天上看着我们。我不想让我儿子冒险，可是我是马尔福的族长，我儿子会继承我的一切。看在梅林的份上，你诅咒我吧……
卢修斯已经在了失控的边缘，他咆哮着，仿佛要撕碎斯内普，可是，当伏地魔包围马尔福庄园的时候，他依然做了这个决定。
斯内普教授任凭卢修斯又叫又闹，就是不言不语，他的脸在惨淡的月光下，更加的青白
——除了这些，你还希望你儿子活下去，至少，你能用马尔福家的魔法阵为儿子打开一个口子，并且为他找好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即使，今天我们都不幸了，他依然能够活下去，一箭三雕，果然是狡猾的马尔福。
斯内普冷冷的看着马尔福，那眼神仿若百箭穿心，但是，卢修斯依然面不改色的接受了，仿佛刚才那疯子一般的人不是他，而是某个午夜幽灵作祟
——赞美你的宽容。
马尔福总归是马尔福！
伤感应该让她匆匆而过，时间，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
……
……
——德拉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德拉克从来没有见过爸比这样可怕的脸色
——我现在送你出去，你去找邓布利多，这颗红宝石会给你带路。
卢修斯将一颗红宝石放在了德拉克的手上
——你说过不要送走你的哈利，那么现在，保护他的时刻来到了，我的小伙子，找到邓布利多，我们就不用将哈利送给“那个人”，否则，现在将会是你们见到的最后一面。
卢修斯说得郑重其事，德拉克看着依然昏睡不醒的哈利，咬咬牙，点点头
——爸比，我愿意。
卢修斯仿若松了口气，他将自己的蛇头权杖拧开将自己的魔杖掏出来，又将德拉克的魔杖放了进去。
——爸比！
德拉克怎能不明白这其中的含义
——亲爱的，不管怎么样千万别回头，叶扎特会送你出去。
——可是，爸比……
德拉克现在仿佛被千百条丝线绑扎，让他既难受又痛苦
——哦，好了，好了，我的小龙，爸比要保护马尔福庄园，我们都该为自己的最重要的东西所坚持，不是吗？
——爸比，我们一起走吧。
德拉克哀求父亲
——不，德拉克，马尔福庄园是我们的家，她在我在，她亡我亡。
——爸比……
——所以，德拉克一定要找到邓布利多，找到他，回来救我们。
卢修斯拿着手绢为儿子擦干了眼泪。
——叶扎特，送少爷走，快一点，我的魔法阵只能坚持五分钟，快去！快去！
叶扎特拖着德拉克快步的冲了出去
——德拉克，千万别回头，害怕的时候，想想马尔福的祖先。
卢修斯咬着嘴唇，都不知道这一句话是说给儿子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卢修斯连看看窗外的勇气都没有，他不知道除了大魔法阵，时不时还有其他的食死徒，若是这样单单一个德拉克外加一个叶扎特，不知道能不能抵抗住他们？
——老伙计，你只是做了你应该做的。
卢修斯此时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只能依靠在斯内普教授的怀里
——西弗勒斯，我得和你说声对不起，还有那个麻瓜姑娘，她还算不错。
——别说得像是生离死别似的。
斯内普教授冷冷的打断卢修斯的婆婆妈妈
——至少，你得像个马尔福。
——其实，我一直希望我不是个马尔福。
斯内普教授没有接这个话茬，就仿佛没有听见似的。
卢修斯很无措的别开脑袋，有时候，他对着斯内普挺无奈的，斯内普仿佛什么都看透，却又什么都不放在心上，这么多年了，他愿意保存那灰暗生命中最亮丽的色彩，卢修斯也愿意成全他，可是，人毕竟是自私。
——那一年的礼物，你喜欢吗？
——什么礼物？
——就是五年级的时候，那个象牙盒子。
——怎么？是你送的？
——是！
——你还嘲笑我像个娘们。
——因为，你看起来不是很喜欢。
——不，我挺喜欢的。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
……
……
时钟敲过两下，正是黎明到来前最黑暗的时间，高番尔森林影影绰绰，仿佛潜藏着无数的幽灵，卢修斯和西弗勒斯肩并肩坐在椅子上，等待黎明的到来。
！
第 67 章 黑暗中仿佛隐藏着无数双令人不安的眼睛，他们窥探着，监视着这座百年庄园；那不吉祥红光如同暗夜的魔鬼睁开的血色双眼，就只怕等待着主人的命令，下一刻，便张开血盆大口吞咬撕碎一切生物，此时，它更像是在养精蓄锐，只等待主人下达命令的那一刻。
卢修斯和斯内普并排坐在沙发上，仿佛就像是每一个下午茶的时间，他们衣冠楚楚，举止优雅，若不是手上攥着的魔杖，谁会知道那两人不久之后，将会参加最暴虐的战斗。
——西弗勒斯，宾客们都准备好了吗？
——孩子和女人都躲在了密室，男人们都各就各位了。
大家都明白伏地魔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背叛他的巫师，而在座的贵族们谁家没出过一两个反抗他的人呢？
战斗或者死亡，就那么简单。
——西弗勒斯，我们有多久没这样坐着了？
——我们不是经常这样坐着？
卢修斯的问题很奇怪
——不 ，不 ，我是指就这样坐着，什么也不想，没有奇怪的人，没有烦恼的事情。
——……很久，很久，我不记得了……
——我记得上学的时候，我们经常逃夜，就这样在天文塔上坐着，我说那时候，你究竟在看什么？
——不看什么。
——你每天抱着那些厚厚的书，我看着也怪累的，你不累吗？
——你想知道？
——是的，我一直很好奇。
——不，我很快乐。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黎明之前的黑暗更加的孤寂，连猫头鹰都放弃了恐吓的念头，远远地躲在了树丛里，那些红红光依旧在闪烁，不时的扫过两人的脸孔，整个马尔福庄园安静的吓人。
——快乐就好。
斯内普教授保持着奇怪的沉默
——你从来都不问我快不快乐。
——我知道什么事会让你快乐，又为什么要问你？
——是吗？那我什么时候最快乐？
——……那个麻瓜姑娘在一年级的圣诞节，送你那条围巾的时候。
——为什么？
卢修斯低头轻轻叹了口气
——你将我送你的围巾扔出了盒子，然后将那姑娘的围巾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虽然，之后的一个冬天，你都是带着我送你的围巾，可是，那麻瓜姑娘的围巾却受了整整十年的爱护。
——……
——你还记得你的那本《魔药大全》吗？
——不是被你弄丢了吗？
——又找回来了。
——可你没还给我。
——你揍了我一拳。
——……你活该……
——就因为是那姑娘送的吗？
——是的！
——那就好，那本《魔药大全》在我书房的抽屉里，明天你可以拿回去。
卢修斯低着头，轻轻抚摸着自己的魔杖，眼神明明暗暗的，让人猜不透
——还是你自己还给我吧。
斯内普看着窗外，窗外一片漆黑。
——我怕没时间。
——你一定会有时间的，别糊弄我。
红光又是一闪，卢修斯悄悄伸出左手，西弗勒斯的手就在他的左边，红光又一闪，四周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天文塔上，究竟看到了些什么？
——不是说了吗，我只是喜欢待在上面。
——就为了这个吗？
——是的，就为了这个。
——很好。
——什么？
斯内普教授显然很吃惊
——我说很好！
——你不是最讨厌那些无聊的事吗？
——现在想来，哪些无聊，哪些不无聊，却都是说不清的了。
——那……那个时候……
——我一点都不觉得无聊，恰恰相反，这是我人生中最充实的时刻，我不是斯莱特林的级长，不是魁地奇的队长，不是学校的白马王子，不是马尔福家的继承人，我就是我。
——听起来很玄妙。
——就是很玄妙。
——听起来也很孤单。
——那可不一定！
——你今天怪怪的。
——再正常没有了，我的……我的……
卢修斯犹豫了一下，终于拉起了斯内普的手，不轻也不重，就好像那个一年级的小菜鸟初遇那位斯莱特林的金发美少年时那样
——以后，我是说以后，尽管放开怀抱，你知道，尽管巫师的生命几乎是无穷的，可是，相对时间的大神来说，我们是脆弱的，如果，以后遇见了……遇见了心仪的人，前往那不要错过，若是管家先生，那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千万不要将感情的事儿看得太重，你知道的，这个世界上，金币也许可恶，但它的用处也是巨大……
——你怎么了，怎么了……
——不，没什么，只是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
——我记得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是马尔福。
——可你低着头不说话。
——我觉得你真讨厌。
——是吗，我以为你害羞，我在想，梅林啊，怎么会有男孩子如此的腼腆？
——你真讨厌。
——哦，真对不起，为了伤害了你的自尊心。
——不，你不需要抱歉，真的，不需要。
——可是，我还是为以前的种种向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