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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三千用额头在他的肩膀上滚了滚,忽而想到今天自己刚看到的新闻,不免有些担忧地道:“对了,据说明天南山市会下大雪,到时候不会影响到航班吧?”
“这我也不确定,不过天气预报说雪下大得过了中午,应该对去的航班没有影响,回来的话,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就在南山住一天。”
“也只能这样了。”三千附和道,“那我先去收拾东西。”
“好,”樊不凡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放下手,“三千,”在她要转身时他又叫了她一声,“谢谢。”
“说什么呢,应该的。”三千在怔了怔神后浅浅一笑道。
她笑得不经意,却也在不经意间,就让樊不凡晃了心神。
※
天空是阴沉沉的,太阳被层层浓云遮着透不出一丝光亮,沁入骨髓的冷风裹挟着冰凉的雨丝,在天地间纵横肆虐,仿佛在刻意为这样的一个日子徒增几分悲伤的氛围。
高级私人墓园的大门建得瑰丽堂皇,复古的巴洛克设计,配上一进门后笔直的大道旁两排整齐挺立的泡桐树,完全无法让人将其和墓园联系起来,反而像是某皇家园林一般。
不过,在进到里面之后,就能看到一个个分隔开来的墓地了。
伫立的石碑,黑白的照片,素雅的百合和菊花,一种简单却不单调的画面,处处都蕴涵着一股孤独的、凄凉的哀伤。
就算没有亲人葬在这里,但只要踏足进来,便会觉得心情蓦然变得低沉起来。
三千此时是站在樊不凡的斜后方的,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压抑是那么明显,让她想靠近,却又不敢靠近。
目光落在前方的墓碑上,照片上的那位女子,美丽动人,仪态万方,如画的眉眼中依稀能看出熟悉的影子。
有这样的母亲,便不难理解樊逸凡和樊不凡这俩兄弟逆天的颜值是从何处得来的了。
只是三千想不通,有如此美丽的一位妻子,樊不凡的父亲为何还会想着找其他的女人呢。
难道真应了那句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么。
…
樊不凡静静地站着,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那张照片,眼底逐渐积蓄起一层隐忍的湿意,手也在身侧攥成拳头握紧。
他很清楚,他告诉洛三千的,并不是全部。有些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也不愿意向他人说起。
母亲离世的那一天,送到医院后本来还有一口气的,如果他当时赶过去了,也许还能和她说最后几句话。
他本来可以赶过去的。
他为什么没有赶过去呢……
“不凡……”手背上忽然传来的冰凉的触感让樊不凡稍稍回了回神,他的手微微松开,然后便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人握在手心。
虽然是一样的冰凉,但是握在一起,就似乎多了几分温度。
三千方才一直在看着他,看到他眼中的黑色越来越深、压抑越来越重,她心里的担心也就越来越强烈。最后,终于没忍住将手伸向了他。
她还怕自己这样会是一种打扰,不过还好,她没有从他那里接收到排斥的讯号。
“不凡,你不要太难过了……”她尝试着安慰他,但是樊不凡却摇了摇头阻止她继续往下说。
“我没事。”他低声道,“别担心。”
“怎么会不担心呢,你刚才的样子看起来……”三千没有把话说完,她不愿说出实话,但一时也没找到合适的词来代替。
难道要说他刚刚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可怕吗?不应该是这样的,以她对樊不凡的了解,他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不至于为此就对自己的亲生父亲恨之入骨。
但倘若不是这样,那又会是什么原因?除非,他还有事瞒着她。
“你想说什么?”樊不凡这时侧转过身来,眼神已经恢复了些,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我只是想说,你看起来很难过……”三千顿了一下才道。
樊不凡微微低头,一时没有答话。
…
叭嗒、叭嗒——
忽然响起的皮鞋踩在石砖地上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墓园里显得尤为清晰,樊不凡和洛三千都不由自主地抬头往身后看去,然后又不由得愣住。
“三千?!”
“小易?!”
因为考虑到是在墓地的关系,两人不约而同地压低了声音,但惊讶的语气还是显露无遗。
只见樊逸凡身后跟着付易,正一前一后地往这边走来。
樊逸凡一袭纯黑色的西装,手中捧着一大束白色的马蹄莲,从头到脚,都和刚来时的樊不凡一模一样。
他走近后,先俯下身将手中的花和樊不凡的并排放在一起,再深深地鞠了一躬后,直起身子转过来看向樊不凡。
“我猜你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来。既然回都回来了,一会儿和我去趟医院。”樊逸凡说道。
☆、第五十章 暗藏不安
“我不去。”
在樊逸凡说完让樊不凡跟他一起去医院之后,就遭到了果断的拒绝,一点余地都不留。
此时雨似乎是停了,天上开始飘着雪花,有风作为助力,雪片下落得很快,不多时就在地面上镀了薄薄的一层。
黑衣,皓雪,墨色的墓碑,纯白的花朵。
如此鲜明的对比,造成的冲击不仅仅是视觉上的,还有心灵上的。
四个人露天站着,身上也渐渐有变白的迹象,光是看着就觉得更冷了。
“樊不凡。”樊逸凡用警告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弟弟,默默地给他施加压力,但是对方却侧着头,压根没有看向他。
“你也该成熟一点了。”樊逸凡冷声道。
樊不凡依然没有回应他,他往墓碑跟前走了两步,用手轻轻地将碑顶的积雪拂去,然后后退,又深深地弯下了腰。
“哥,”再次起身后他终于开了口,“我们已经看完了,先走了。”
“站住。”樊逸凡一声冷呵,樊不凡却拉过了洛三千的手,一副不肯退让的样子。
“樊不凡,我已经给过你足够长的时间了,今天无论如何,你都要跟我一起去医院。”樊逸凡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他的眼神也是凌厉异常,看得出是动真格的了。
然而,樊不凡只是看了他一眼,接着淡淡地仍是那句:“我不去。”
他的话音刚落,衣领已被樊逸凡狠狠地抓住,“你信不信,我今天就是打断你的腿也要把你带去。”
“随你,打得断就试试。”
樊不凡不咸不淡的态度是真激怒了樊逸凡,他眼神收紧,眼看着下一秒就要动手了,三千一惊忙拦在两人中间不停地说:“别打别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从刚才到现在,因为毕竟是外人,三千和付易都不好插|进这兄弟俩的对话中去,也顾不上去问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现在看他们马上就能打起来,便也管不了什么外人不外人的了,只想先阻止了再说。
付易见三千已经挡在中间,便也赶紧拉了拉樊逸凡说:“逸凡哥你冷静一点,去医院的事你们可以好好商量,总不该当着阿姨的面儿吵吧。”
“是啊,”三千附和道,轻轻推了樊不凡一下,“哪有在扫墓的时候打架的。”
许是顾及到母亲的缘故,樊逸凡和樊不凡的气势都弱了下来,樊逸凡将弟弟的领子松开,退后一步,沉声道:“等会儿一起出去,吃个饭总是可以的吧。”
“嗯。”樊不凡这回没有再拒绝,点了点头不再吭声。
三千和付易对视一眼,都暂时松了一口气,但是她们都知道这事还没有结束。
又在墓园里待了将近一刻钟,终于樊逸凡说要走了,樊不凡便沉默地跟在他身后,而付易则拖着三千走在最后。
“喂,怎么你来都不跟我提前说一声啊?”付易压低了声音在三千耳边小声说道。
三千白了她一眼,“我怎么知道你也会来,我连你最近在哪儿都不知道!”
“那你都不说关心我一下,问都不问!”付易不甘示弱地抗议道。
“你成天满世界的跑,我要挨个问过来还不得累死,”三千把步伐又减慢了些,然后道:“不过话说回来了,你怎么会和樊不凡他哥在一起啊?什么情况?看上了?”
“得了吧,你少瞎猜啊,我跟逸凡哥纯属兄妹之情!”付易的脸也不知是被冻得还是羞得,微微有些泛红,“我这不是知道今天是他妈妈的忌日吗,不放心,这才跟着一起来的。”
三千跟付易认识了这么久,对于她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一听便知,当下也不想揭穿她,只略哼一声敷衍过去,看看前面俩人的背影,换了话题问道:“刚才逸凡哥让不凡跟着去医院,是要去看望樊叔叔吗?”
“当然了,不然还能看谁。不过我很怀疑最后还是去不了,樊不凡在这两年中可是一次都没去过。”
“一次都没有?!”三千吃了一惊,她只当樊不凡对他父亲怀有怨怼之情,但却没想到他竟做到这个地步。
付易颇显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是啊,从樊叔叔出事以后就没去看过,逸凡哥都说过他好多次了,但都没用。”
三千听完,只觉得心情瞬间变得更加沉重了起来,樊不凡的心病竟比她想象得还要严重。
而且,更让她感到难以释怀的是,他明明心里有着这么重的负担,但平时却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看不出丝毫端倪。若不是这次因为他妈妈的忌日,恐怕这件事他还会一直隐藏下去,而她也始终发现不了。
这突然的发现也让三千有些许的茫然,就好像一不小心意识到自己喜欢了这么久的人并不是自己所以为的那个人,莫名出现的违和感让她觉得无所适从,心理也变得矛盾起来。
她知道自己不该想得太多,也许他只是在这一件事上有些反常而已,但她同时却又控制不住地去想,他在其他事情上是否也如这般一样对她隐藏了什么,又伪装了什么……
走在一旁的付易发现三千的脸色有些不对,拍了拍她在意地问道:“你怎么了?想什么呢这么严肃?”
“我……没什么,”这一份担心三千连付易都不想告诉,或者说,是不敢告诉。
有些事,总觉得似乎一旦说出来,就成了真。
“对了,三千、小易,你们中午想吃点什么?”走在前面的樊逸凡这时忽然转过身冲她们俩道,他的面色要比方才和煦了许多,眼神里还带了几分温柔之色,整个人看起来竟比之前还要俊朗。
难怪付易一见到他连眼睛都移不开,就像自己看见樊不凡时一样,三千暗暗想。
“我们吃什么都行的,”付易直接替她回答了,三千便只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三千之前来过南山市吗?”这下樊逸凡是点名问她,看她抬头看着自己,便又阐述道:“小易我知道,没事到处跑、到处吃,南山这边更是熟得像自己家一样,但是你我就不太清楚了。如果没来过的话,可以带你去尝尝我们这儿的特色。”
“好啊,我小时候虽然来过一次,不过已经没什么印象了。”三千回答说。
樊逸凡笑了下,点头道:“那我知道了,就去吃地方特色菜吧,这块儿我可是最熟悉的。”
“谢谢逸凡哥。”三千有些意外,想起上一次见面时尴尬的经历,她没想到这次樊逸凡会对自己这么友好。
仿佛是看透了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樊逸凡停下脚步等了等她们,然后看着她很亲切地说:“跟我不用这么客气,你都是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