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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孝……”
“不过，仲达说的对，还是再等等吧，等到某个合适的时机出现。”郭嘉笑道：“仲达一定能等到的，那时候，仲达不仅能杀了曹操，还能不受牵连。”
“奉孝你要做什么吗？”司马懿敏锐地问道。
“我不用做什么，相信我，恩？”郭嘉蹭着司马懿柔软的头发，撒娇似的说道。
又要出征了，这一次的征程漫长而艰辛，魏国的将士们要去南方，那里的气候环境和许昌完全不一样，地形也不熟悉，没有人有把握能够言胜。
“爹爹，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出征前的一晚，趁着司马懿在沐浴，司马师和郭嘉单独呆在一起。
“爹爹尽量吧。”对着这个老成优秀的大儿子，郭嘉总是不忍欺骗，“师儿，战场上的变化瞬息万变，没有人能保证什么。如果爹爹回不来了，你和昭儿一定要帮助老爹。”
“爹爹……”司马师突然不太舒服，这句话怎么听着像是诀别一样。
“师儿，你和昭儿都已经长大了到了可以保护你们老爹的年纪了，不要叫爹爹不放心。”郭嘉温和地说。
“爹爹，如果你不回来，老爹一定会崩溃的。你瞧，昭整天就只想着怎么玩，到时候我一个人怎么办呀？”司马师着急地问道，为什么爹爹的意思是，这次肯定回不来了？
“呵呵，傻孩子。”郭嘉揉了揉司马师柔软的头发，道：“昭儿没你想象得那么贪玩，他和你一样聪明，只是，你更像你老爹，性格稳重成熟，但是啊，不知道享受。昭儿有些小孩子心性，但是你看他真的做起事来，哪一次不是出色地完成？相信我，师儿，关键时刻，你一定要和昭儿配合好。”
“孩儿明白了。”司马师对郭嘉行了一个标准的晚辈大礼。
“快起来，被你老爹看到以为我们俩怎么了呢。”郭嘉赶紧拉起司马师，对门外看了看。
“爹爹，你那么疼爱老爹，为了他也一定要回来！”司马师道：“我和昭儿还没有从你和老爹身上学到全部的本领，你要是真的担心老爹以后的生活和安全，就亲自回来保护他。”
“你这孩子，还拿你老爹来威胁我。”郭嘉的折扇轻轻地敲打了一下司马师的额头，笑道：“好，爹爹一定回来！”
“那孩儿就先睡了，爹爹明日要早起，也早点休息。”司马师退出了司马懿的卧房，走在回自己房间的路上，走廊拐角处，遇到了倚墙而立的司马昭。
“昭，这么晚了还不睡么？”司马师皱皱眉，问道。
“哥哥也没睡呀。”司马昭耸耸肩，道：“哥哥对我不放心吗？”
“昭，你是我弟弟，不管你几岁，我做哥哥的永远不会放心。”司马师说出心里的真实想法，他和昭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弟，没有人，甚至老爹和爹爹都不一定比自己更了解昭，昭到底是怎么样的，有多大的能力他最清楚。不是不放心，是因为自己是昭的哥哥，总是理应多承担一些，多照顾一些，虽然，自己只比昭早出世了半刻钟。
“哥哥，如果爹爹真的回不来了……”司马昭说到一半就被司马师打断。
“不可能，不要想这种有的没的，现在立刻回去睡觉！”司马师说完就越过司马昭回房了。
看着司马师消失的背影，司马昭收敛起玩笑的脸，有些严肃地想道，哥哥，如果爹爹真的回不来了，那么我一定会和你一起保护老爹，绝对不会让老爹受到任何伤害。虽然……老爹并不需要我们保护吧。
“这是什么？”郭嘉看着司马懿放到自己手上的一个蓝色小锦袋问道。
“你自己看。”司马懿一边上床，一边随口说道：“这个东西你带着，到时候回来的时候带回来。”
“什么呀，那还不如直接放在家里不要带走。”郭嘉一边拆一边道，但是看清了袋子里的东西时，他就说不出话了。
袋子里，是一个精致的同心结，是两缕头发编制而成的，蓝紫色的头发和黑色的头发经过了十几年的时间，已经紧紧地依附在一起，纠缠在一起，再也解不开。
“仲达还留着……”郭嘉的声音轻飘飘的，似乎在回忆当年的美好。
“不留着还扔了么？”司马懿一贯的刻薄语气却有些不自然。
“仲达，我真是被你套得死死的，一辈子都挣扎不开了。”翻身上床，从后面搂住司马懿，郭嘉笑叹道。
“奉孝，这次凶多吉少吗？”司马懿答非所问地说。
“也许吧。”郭嘉也坦白，“南方的气候，我也许会不适应。”
“奉孝，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司马懿转身，钻进郭嘉怀里，一边把玩着郭嘉的前襟，一边问道。
“唔，这倒是从来没想过。仲达你自私自利，虽然很少算计他人，但真要算计起来，这本事也是一等一，说话做事都冷漠刻薄，你入朝为官也不是为国为民，你也不怎么爱天下苍生。从这些看来，仲达你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呢。”郭嘉点点头，一条一条细细数来，似乎司马懿就没什么优点。
“那你是脑子被门缝挤了么？”司马懿咬牙道。
“呵呵”郭嘉笑了笑，抓起司马懿在自己胸口的手，亲了亲道：“仲达不虚伪，不做作，不阿谀奉承，不阳奉阴违。仲达是真小人，却比伪君子更加坦荡。”
“这么说奉孝是承认我比你更坦荡咯？”司马懿谑笑道。
“在仲达心里，嘉就是个伪君子么？”郭嘉皱皱眉，突然邪笑道：“那既然如此，不妨伪君子得更为彻底一些。”
司马懿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郭嘉压到了身下，“仲达，今夜不要顾忌别的，让我带着你的味道上战场好么？我会更有活下去的勇气和动力。”
司马懿听不清郭嘉的呢喃，□烧得他难以忍耐，迫不及待地想要。如果今夜以后，真的会有很久很久见不到他，不如今夜彻夜狂欢，至少在以后的漫漫长夜里，他可以凭着记忆回想现在拥着他的美好。
20
这次的出征比任何一次都肃杀，卯时不到，许昌的城门口就已经黑压压地站齐了所有出征的将士。出征队伍的最前方，曹操骑着一匹通体乌黑的高头大马，而略微稍后一些的，就是随时陪伴在曹操身边的大魏第一军师郭嘉。
周围一片戎装铠甲，只有郭嘉一人依旧素衣长袍，黑色的长发在风中张扬，手中折扇轻摇，气定神闲地环视着四周。
“子恒，孤此次出征路途遥远漫长，城中一切大小事务都交给你和仲达了，不要让孤失望！”曹操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对曹丕说道。
“父王放心！儿臣恭祝父王早日凯旋归来！”曹丕深深地弯下腰去，恭敬地说道。
“仲达，你要助子恒一臂之力，替孤将许昌镇守住。”曹操又转向司马懿道。
“诺！”司马懿亦是深深行礼。
“奉孝，我们出发吧。”曹操最后又交代了几句，便转头对身后一身悠闲的郭嘉道。
“是该走了。”郭嘉笑着对曹操说完，又低头看了一眼马下的司马懿，眉眼间温柔浮现，却又很快敛去。
“诸将听令！出发！”曹操拔剑向天，大声吼道。
“出发！”随着曹操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振奋起来，雄壮的三军将士徐徐离开了许昌。
“仲达，我们回去吧，他们走远了。”曹丕叫了司马懿，想一同回城。
“太子殿下先行一步吧，懿想去别处走走。”司马懿恭敬地推辞道。
“那小王先走了。”曹丕潇洒地上马，飞快地往城里去。
司马懿又回头看向郭嘉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慢慢地往回走。
“老爹你不骑马吗？”跟在司马懿身后的司马昭问道。
“走走也不是什么坏事。”司马懿道。
“整天骑马，小心哪天都不会走路了！”司马师对弟弟道。
“老爹你要去哪里？回府的话，方向错了。”司马昭不理会哥哥的挖苦，出声提醒司马懿。
司马懿顿了顿，像是惊醒了一样，调了个方向继续向前走。司马府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了自己和奉孝的家，他们俩和两个孩子，快乐无忧。但是没有郭嘉的日子，那里也只是一座房子罢了。
回到府里，安静得有些诡异，哎，奉孝出征，府里都没有笑声了。
“爹爹刚走，老爹就已经受不了了，哥，你说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呀？”司马昭嘴里叼着一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拔下来的麦梗，一边问司马师。
“你只要不惹老爹生气，老爹就有办法过日子。”司马师皱眉看着弟弟摇摇摆摆的走路姿势，一点都没有正经样，不经摇了摇头。
谁能相信，这个吊儿郎当的男孩子出去是司马家的二公子？
“哥，你真无趣。”司马昭白了一眼，无聊地说，“爹爹走了，以后没人帮我们咯。要是老爹一发威，要我们看这个背那个，我们岂不是连个救星都没有？”
“爹爹走之前说不能惹老爹生气，你最好别老是想着怎么偷懒！”司马师和司马昭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书房门口，司马师示意两人应该进去学习了。
司马昭扔了麦梗，无精打采地跟了进去。
曹操出征已经一个多月，虽然有捷报传来，但是无论是从行军速度还是从气候环境来看，似乎大魏的军队都不占优势，有很多人已经因为水土不服而相继倒下。曹丕在朝上也是眉头不展，司马懿听了却无心管其他人，他担心奉孝的身子会不会也承受不住。
“老爹，爹爹从前线派人送来给你的信件！”一下朝回到府里，司马师就拿着一个小锦袋递给司马懿。
“谁送来的？”司马懿一边接过，一边问道。
“是爹爹的亲信，据说以前是爹爹府上的门卫。”司马师摊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很多，“我本来想让他等您回来，但是谁想到，他说爹爹嘱咐一送到就立刻走人，所以他已经走了。不过他说三日后会来的，如果那时候老爹已经写好了回信，他可以帮忙送过去。”
“恩，我知道了。昭儿在干什么？”司马懿听了也不多问，转而问起儿子的情况来。
“昭在后院练功，老爹要去看看么？”司马师面不改色地回答。
司马懿看了看大儿子的脸，摇了摇头道：“有你在我也不必一直盯着他，你自己注意劳逸结合，有什么事再找我，我在书房。”
“诺！”司马师行礼道，目送着司马懿远去，立刻回身到司马昭的卧室。
“昭，老爹已经下朝了！你再不起来，就要被发现了！”面对着还闷头在被子里做着千秋大梦的弟弟，司马师真的表示压力很大。他如果不帮昭掩饰过去，昭就会被罚得很惨，而且，自己也会因为没有尽到兄长的责任而被老爹一同责罚。
“唔……”床上的身子在被褥下扭动了一下，又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昭，这已经是我第三次帮你了，事不过三，你若是还不起来，就算我们俩一起挨罚，我也要去把老爹叫过来！”司马师沉着脸，有些生气地说道。
“不用了，为父已经自己过来了。”门口的司马懿嘴角噙着一丝奸笑，倚在门口道。
“老……老爹”司马师回身，有些傻眼，老爹不是明明在另一个方向的书房吗？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老爹？”司马昭的头从被子里露了出来，喃喃地说，眼神还有一些没睡醒的迷蒙。“什么？！老爹？”突然一声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