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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石与烈女-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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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定又猛地想起来,前日热水器的电池就没电了,他原本惦记着去楼下的便利店买新的,结果后来受了伤,就把这事抛在了脑后。

    没有热水也不吭声。

    还一洗就是半个多小时。

    水声还在哗哗作响。

    他思忖片刻,低声说:“那我进来了。”

    “别——”

    她的抗议只说出一个字,他已然转动门把,咔嚓一声开了门。

    他甚至没有礼貌性地闭一下眼,就这么坦坦荡荡朝她看了过来。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里里外外都赤条条落在他的目光里。

    是真的,里里外外。

    祝清晨狼狈地蹲在角落里,任由冷冰冰的水从头到脚淋下来,还以为这样就能清醒些,洗掉中午的不安与惊惶。

    可水太冰了。

    等到她意识到这个问题,已经四肢僵硬,哆哆嗦嗦站不起来,还滑倒在地上成了半蹲半坐的姿势。

    薛定就这么一步一步淌着水走进来,关掉了花洒。

    他的衣袖湿了一半,面上沾染了少许水珠。

    “一点都走不动吗?”

    她又试了一次,结果吧唧一声又坐了回去,屁股都摔疼了,只得狼狈摇头。

    浑身都僵了。

    动弹不得。

    薛定就站在那看着这一幕。

    他本该笑话她的,笑她往常那么强硬,结果洗个澡都能洗得自己生活不能自理。可到头来却没能笑出来,反倒心头一紧。

    她就这么缩在那,浑身都是水,头发湿漉漉撒乱开来。

    小小的一团。

    眼珠里仿佛都有了**的雾气。

    他没说话,嘴唇紧紧抿起,转眼间弯腰蹲下来。

    双臂顺从意识伸了出去,从后方圈住了她,肩头连着膝头,共同牵制。而后微一使力,她便无处可逃落入他怀中。

    “你的背——”她堪堪开口惊呼出声,已然被他托住臀部,以诡异的姿态抱在怀里。

    并且,不着一缕。

    宛若初生婴童。

 10。共眠

    第十章

    薛定托着她的臀,而她双腿微微分开,轻飘飘挂在他腰的两侧。

    那双粗粝的手仿佛磨砂纸一般,滚烫,硌人。

    他抱着她,目不斜视往卧室走,仿佛压根没有意识到抱在怀里的是个未着寸缕的异性,而更像是抱着个小孩子。

    祝清晨浑身都僵硬了,不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该说些什么。

    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前胸,挡住了最要命的地方,可那并不意味着她就会松口气。偏她还不住发抖,寒气从四肢百骸钻进心扉,嘴唇都发紫了。

    她不爱逞能的。

    可她失去了苏政钦,一个人跑来这陌生的地方,以为自己在追逐精神上的自由,却亲手将一个流浪儿推入死亡的深渊。

    这不该怪她的,都是战争的错,她这样对自己说。

    可是真的不怪她吗?

    她就真的半点错也没有了吗?

    祝清晨浑身颤抖,也许是因为体温太低,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

    薛定将她安置在床上,从衣柜里抱来厚厚的被子,覆盖住她光…裸的身躯。

    她缩在那里,一侧脸被黄昏照亮,一侧脸陷入昏暗不明。

    仍在瑟瑟发抖。

    他伸手去摸她的额头。

    太冰了。

    在冷水下淋了半个多钟头,她简直是不要命了!

    薛定一言不发,面色紧绷,干脆利落脱掉身上的t恤。

    “你,你干什么?”祝清晨哆嗦着想往里躲,却在看清那件白t恤时又是一顿。

    纤尘不染的白t上,一大滩氤红的血。

    她这才意识到,因为她的逞能,他不得已弯腰抱她而用力过度,伤口都震裂了。

    歉意与愧疚交替而来。

    她这一整天都在做错事,一整天都在祸害人。

    厚重的被子压得人喘不过气。

    可薛定没有抱怨,只是拉开被子,忽然钻了进来,恰好侧卧在她旁边。

    她看见了,他全程都只注视着她的脸,并未朝其他地方多看一眼。

    待他躺下来,又将被子盖过两人,将她推至背对自己的姿势,然后——

    将她毫无保留扣进怀中!

    祝清晨一震,只觉得冷冰冰的躯壳猛然间闯入一片火热之中,她看不见他,听不见他,却能感知到他那样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像团火,几乎灼伤了她。

    他的手臂环过她的腰,轻轻搭在她的小腹上。

    不够柔软的胸口紧紧贴住她的背,仿若冰与火的交融。

    她不安地哆嗦着,微微往前挣扎了半分。可仅仅是有了一点挣扎的预兆,就被他遏止住了。

    “别动。”他低声命令,双臂蓦地收紧,像是铁一样将她箍住。

    祝清晨这才真正意识到,不论她多么强硬,他如何不与她计较,男女之间在身体优势上的差距就是这样大。

    她没有再动。

    薛定也许不是谦谦君子,但一定是个有良知的人,这点她从未怀疑过。不然他为何会奋不顾身去救那个跌倒在坠机地点的小姑娘?

    是她自己不要命了,他才用体温来帮她捂热。可他不知道的是,她觉得冷的不止身体,还有心。

    祝清晨闭眼窝在他怀里,有那么一刻很想放声大哭。

    祝山海家暴她妈二十多年,每一次她回家面对满屋狼藉和鼻青脸肿的母亲时,都渴望能有这样一个怀抱供她宣泄所有的愤怒与悲痛。

    后来苏政钦出现了,试图给她这样的拥抱,可她是那样要强。

    不,也许不是要强。

    她是不敢脆弱,不敢依赖。

    和苏政钦在一起的头一个春节,她拎着行李回家过寒假,结果才刚走近院子门口,就看见姜瑜被祝山海推搡出门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邻居们有的在院子里洗衣服,有的买菜归来拎着篮子站在一旁,面面相觑。

    姜瑜却自顾自爬起来,笑容满面说:“没事儿,没事儿,绊了点嘴,我自己没站稳,滑了一跤。”

    彼时,她一边说这话,一边流鼻血,侧脸上肿起一片,男人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邻居们的眼神透着古怪,大抵觉得又同情,又可笑。

    祝清晨一把扔了行李,随手操起大门外的半块砖,冲上前就要往院子里杀去。

    姜瑜一把拖住她,“你干什么?”

    她死命挣扎,一字一句说:“我要打死那傻逼王八蛋。”

    姜瑜松了手,下一秒,一个巴掌落在她脸上。

    “他是你爸!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祝清晨站在那,院里院外零零星星的人,所有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包括站在他们屋门口的祝山海,竟然看笑话一般看着她。

    那些目光足以令她沸腾。

    可姜瑜却像是打铁的匠人,将她这块烧得通红的烙铁倏地扔进冷水里,她听见自己由内而外死去的声音。

    祝清晨扭头走了,那个寒假都没有回家,直到开学了,姜瑜来到学校找她,站在刺骨的寒风里一遍一遍给她打电话。

    那时候她就站在寝室的窗口,亲眼看着女人老态龙钟的样子。

    姜瑜年轻时很美的,沧县好多青年都曾经追求过她。可因为祝山海一句话,“哪怕我现在没钱,也会用这辈子的时间努力赚钱,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她便妥协了。

    可是眼下,她早已被生活摧折了腰,风霜满面,头发也白了不少。

    祝清晨接起电话,听见姜瑜满怀希冀小心翼翼叫了声她的名字。

    “清晨。”

    就这么两个字,她全然塌陷,头也不回跑下楼去,抱住了母亲。

    可哪怕遇到这样的事,哪怕她整整一个寒假都留在学校,却只字未对苏政钦提起,直到开学了,事情解决了,才终于松口。

    她怕说得太早,苏政钦从北方跑回学校来找她。

    大过年的,若是他这样做了,他的父母又会作何感想?大抵会从一开始就讨厌她这个多事的女友吧?

    家庭环境带给她太大的影响,她小心翼翼捧着自己的爱情,如履薄冰。

    她告诉自己,最好的爱情是各自独立,是不去为难他,不让他觉得她是一个麻烦。所以她不仅自立,还暗自存钱,至少不让他们在婚姻大事上重蹈父母的覆辙。

    后来苏政钦也习惯了她的独立,他以为有的女人天生就不需要男性过多的呵护,比如祝清晨。

    可是这一刻,当她从背后被薛定牢牢抱紧时,她才悲哀意识到,二十五年来,其实她一直在渴望这样一个怀抱。

    褪去伪装,去他妈的坚强。

    薛定抱住怀里的冰人,原以为她会继续反抗,可她竟然一动不动了,任由他这样抱着。他努力忽视他与她身体上的不同,要自己忘记她是一个不着寸缕的女人。

    鼻端有洗发水的香气。

    近在咫尺的脖颈白腻纤细。

    手臂下的腰肢柔软到仿佛再用力半分就会陷进去。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呼吸渐沉。

    有的地方自然而然有了本能的反应。

    他并未觉得可耻,但仍是不着痕迹朝后略微移动了几分。

    黄昏的最后一丝光线消失在窗外,夜幕悄然而至。寂静的风吹起深蓝色窗帘,在半空掀起一片鼓鼓囊囊的风帆。

    他与她离得这样近,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呼吸与心跳。

    直到她背对他,忽然开口打破了岑寂,“那个孩子,就连死了都睁着眼睛,满脸惊恐。”

    她的声音暗哑而细微,仿佛黑夜里的一丝光。

    薛定没说话。

    她沉默片刻,又问:“他死之前,是不是在怪我?如果我没有叫他待在那别动,他可能不会死的。”

    “……”

    “我知道这只是个意外,可是好心办坏事,如果坏的真的只是件事,我也不会这么耿耿于怀了。如今呢,坏的是条人命。”

    她自嘲地笑了两声。

    薛定没有听出半点笑意来。

    他定定地注视着她黑漆漆的头发,慢慢地说了句:“这个地方,和这世界上的另一些地方,每天都有无数人命说没就没了。当炮火落在一片土地上,就注定了会有流血与牺牲。”

    “……”

    “祝清晨,我知道你挺看得起自己,但凭你一己之力就想弄死一个人,未免也太自负。”

    她又笑了一声,眼里湿漉漉一片星光。

    “你的安慰倒是挺特别的。是看不惯我很久了,所以变着法子骂我狂妄吧?”

    她已经没有先前那么冷了,哆嗦的频率低了一些,身体也终于感染了些许他的温度。

    薛定察觉到了,遂慢慢收回手来,沉默片刻,一字一句说:“杀死他的是战争,不是你。”

    他的语气并不重,可那十个字轻飘飘说出口,却掷地有声砸在她心上。

    停顿稍许,他才又说:“只要这片土地上还有战争,不管你叫他待在大街上,还是躲在某个你以为安全的地方,他都可能会死。就算死的不是他,也另有其人。”

    她喉头发紧,艰难地问:“那你为什么要待在这里?亲眼目睹别人的死去,有无能为力改变现状,为什么要留下来?”

    良久的沉默,身后的男人声音低哑,沉重,却又无端的坚定。

    “因为我知道,越是见惯了流血与牺牲,就背负着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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