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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清晨头也不回,“为了偷窥。”
“???”
童艳阳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走到她旁边,顺着她的目光往对面看。
隔了一条巷子,对面的窗户大开着,一眼能从阳台穿过客厅,直望见厨房。
此刻,就在那窄小干净的厨房里,有个男人在做饭。
个子很高。
侧脸也很好看。
做饭的姿势挺娴熟的。
童艳阳笑了两声,“原来是为了看帅——”
话音未落,她停了下来。
不对,祝清晨怎么可能知道这民宿对面有帅哥?而且那男人黑头发,黄皮肤,一看就是中国人……
“他就是薛定???”童艳阳猛然醒悟,恨不能手边有个望远镜,好把祝清晨这犊子千里迢迢跑来追求的男人看个清清楚楚。
这节骨眼上,祝清晨已经看清薛定把意面装盘了。
赶紧转身往外走。
童艳阳问:“你干什么去!”
她回头嫣然一笑,“追汉子去。”
“那我的晚饭怎么办?!”
“楼下有小超市,你去买包泡面吧。不如□□好吃,但是也能凑合。”
童艳阳嗷呜一声,想表演胸口碎大石。
原以为两人情比金坚,看来是她想太多。爱情面前,人人都是重色轻友的畜生!
*
意面刚装盘,西兰花也摆上了桌。
屋子小有屋子小的好处,食物的香气充斥着整个房间,点一盏明亮暖黄的灯,很有家的气息。
薛定在小方桌前坐定,执起筷子,正欲开动。
砰砰——
有人敲门。
他一顿,搁下筷子,起身开门去。
乔恺还没来,他在以色列可没什么熟人,戈兰高地上摆摊子卖水的希拉算熟人,但也不知道他已经回以色列了。
那会是谁?
站在门口也没急着开门,薛定用希伯来语问了句:“是谁?”
门外无人答话。
因这是老建筑,门亦是木门,没有安装猫眼,无法看见外面的景象。
那人又砰砰敲了两下。
他皱眉,“不说话就不开门。”
依然是用希伯来语说的。
门外的人顿了顿,终于嘀咕了一声:“尽说些鸟语,听都听不懂……”
就这么一句话,屋内的人浑身都僵住了。
石化当场。
下一刻,手比脑子更先回过神来,一把拉开了门。
楼道里,黄昏的最后一缕光照在她身上。
那人唇角含笑,眉眼弯弯,因来到温暖的以色列,褪去了白色大衣,只披散着一头黑发,穿着件浅粉色毛衣,笑容可掬望着他。
门开了,对上他惊呆的表情,祝清晨忽然间歪了歪头,像个吉祥物一样挥挥手,“Surprise!”
尾音喜气洋洋,拖得老长。
薛定千算万算,没算到来人会是她。
原以为在北京分别就是最后一面了,原以为她会信守诺言,吃完那顿饭就乖乖离开了……是,她的确离开了,转头又跑回以色列来了?!
他简直要被女人搞疯了。
下那么多决心,做那么多工作,她全当他在说笑吗?
她还笑眯眯对他说:“我闻到意大利面的味道了,正好肚子饿了,快,请我吃顿饭!”
站在原地一脸讨喜。
薛定的脸色倏地一沉。
一手握着门把,一手攥成拳头,“祝清晨,你当我是傻子吗?”
怒气上涌,“当面说走,转头又跟到以色列来。你的自尊心到哪里去了?我把话说得还不够清楚?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现在,将来,都不会接受你。你追到北京就算了,现在又跑来这个地方,你真当我说的话都是放屁?”
祝清晨的笑容停滞了一瞬。
下一刻,仍是半分不减。
她望着他,笑着反问了一句:“我的自尊?”
“我的自尊,不都拿来对付你了吗?”
前半生孤勇莽撞,原以为那身尖锐的刺、坚硬的壳,都是为了长出来保护自己的。可直到遇见他才幡然醒悟,那一切不过是为了遇见他,面对他一次又一次的推拒,抱着浑身孤勇朝他不管不顾奔了过来。
不撞南墙不回头。
不叫他妥协,她死也不甘心。
薛定从未遇到过这样顽固的人。
过往二十九年,他无往不利,冷漠和懒散是最好的武器,隔绝开那些不必要的纠缠,摆脱过多的牵绊。
可如今,棋逢对手。
不,事实上他节节败退,几乎要举手投降了。
他猛地把门关上。
大步流星走回餐桌前,坐下,拿起筷子吃面。
屋外的人没敲门,只隔着木门低声说:“特地赶来,饭都没吃。”
他不理她,卷了一团面条放入嘴里。
他的手艺很好,他自己知道,可眼下吃起来,味同嚼蜡。
“来得太急,也没来得及兑换新锡克尔,买不了东西……”她还在陈述事实。
语气不见得多可怜,但令人很有想象的空间。
孤零零的女人大老远跑来异国他乡,语言不通,没有当地货币,还饿着肚子……
薛定简直想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
呸。
都他妈是狗屎。
作者有话要说: 、
可以说是相当激情四射了。
不是本周就是下周,突破最后一道防线,完成男女交往的终极奥义——苟合。
以及明天我大清早要赶回北京,申请明天的更新延迟一下,如果晚上没写出来,后天更新一个肥章弥补大家。
谢谢我宝宝们的理解~
99只小红包,早安!周末愉快哟!
第43章 心机
第四十三章
薛定吃着面; 口中宛若嚼着屎。
门外的人却还在继续。
“至少让我吃顿饭吧?好饿啊; 感觉快要不能克制自己,万一我把你的门把吃了,你明天还要去装修市场再买一只; 多麻烦啊?”
“我现在约莫大概可能能吃下一头牛; 生的都能吞下去。”
“薛定; 我发现你门框上有蜘蛛网; 那只蜘蛛看起来还挺壮硕肥美的……”
她说着些可笑的蠢话。
换做平常,他可能会笑出来,觉得她可爱,又为她这种古怪的可爱而气恼。
可今天,薛定笑不出来了。
他是认真考虑过; 深思熟虑过; 再三斟酌过; 才做出决定要和她划清界限的。
他不想让自己显得像个傻子,说过的话就跟放屁似的; 拿她的未来去做一场豪赌。
于是祝清晨话未说完; 门开了。
薛定站在那里; 影子被灯光映在地上; 晦暗不清。
楼道里最后一丝夕阳余晖也消失了。
祝清晨站在黑暗里; 他站在光芒中。
薛定把门拉开,回到厨房,重新拿出一只碗,一双筷子; 将盘子里的意面扫了一半进去,又把西兰花也分给她。
一言不发坐下来,拿起筷子吃面。
祝清晨关上门,轻手轻脚换鞋。
才刚玩下腰去,就听见薛定冷冷地说了句:“不用换鞋,吃完就走,别耽误时间了。”
她一顿,抬头对上他的眼神。
那双黑漆漆的眼珠里,充满了不可撼动的决心。
她以为她大老远追来,他至少会有些心软的。
看来还是低估了他的固执。
薛定说:“吃完这顿,我亲自送你走。如果你闲钱太多,那就把欠我的钱都还给我,就当我食言了,要你提前还钱,还到你买不起回来的机票钱为止。”
祝清晨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自觉将那盘食物拢到面前,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卷面条,呼呼吸进嘴里。
她狼吞虎咽完这一大口,先解了解馋,才来得及夸他,“手艺不错。”
薛定看着她,一言不发。
她明白他的意思,戳着盘子里的面条,垂眼说:“那又怎么样呢?把钱还给你,没钱再来找你,可心还在你这里,人回不回去又有什么要紧的?”
“人走了,心迟早会回去。”
她笑了两声,“你怎么知道心会回去?万一它一辈子都留在你这儿了呢?”
“不会的。”
“会。”
“不会。”
“会。”
“……”
祝清晨却又送了一筷子面条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你可以试试看。”
她的嘴角还沾着酱汁,却抬眼望着他,目光明亮夺人,“你如果觉得我对你的喜欢只是一时半会儿心血来潮,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是,我的确和苏政钦轰轰烈烈爱过,如今一切也都成为过去式,所以你以为你也会和他一样,只要分开,时间就会治愈一切,对不对?”
薛定的确这样想。
他这人素来自负,绝不愿把自己和任何人作类比,可苏政钦能成为过去式,他为什么不能?
祝清晨是这样决绝自立的女战士,她无论如何都能顽强活下去。
哪怕没有苏政钦。
哪怕没有他。
祝清晨看着他沉默不语的模样,倏地笑了。
她说:“天不老,情难绝。”
还有两句没说出口——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你与他不一样。
你与任何人,都不一样。
薛定看她两眼,嗤笑一声。
“祝清晨,你可真够土的。”
这年头了,还拿着这种土掉渣的古诗词掉书袋,班门弄斧。
他再也吃不下东西,将筷子一搁,起身去水槽前洗锅,“吃了就走,少废话。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动摇的,赶紧死了这条心。”
祝清晨一边吃面,一边笑言:“真巧,我也是。”
薛定背对她,额头上太阳穴突突直跳。
吃完饭,无须赶人,祝清晨自己开门走了。
“谢谢款待,厨艺不错。”她站在玄关处夸了一句,拍拍肚皮,懒洋洋出门去。
薛定摸不清她的套路,没忍住问了句:“你去哪?”
她似笑非笑反问他:“怎么,要留我过夜?”
然而不待他答话,她已关门离去。
薛定在原地站了片刻,心里天人交战。
送,还是不送?
几秒钟后,他脸色难看,快步走到阳台上,朝下一看。
巷子里却早已没了她的身影。
去哪了?
他摸不着头脑,往巷头巷尾都看了看,却硬是没找着祝清晨的身影。
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是真走了?
大老远跑来,吃了顿饭,又回去了?
哪知道又过了须臾,对面二楼上忽然传来一道懒洋洋的人声:“找谁呢?”
他一顿,抬头看去。
离他两米外的民宿窗口,那个“人间蒸发”的女人好整以暇站在那,托着下巴倚在窗棂上,笑容满面,朝他比了个八的手势。
“还以为要数到十你才会探头找我呢,不错,比我想象的还早了两秒钟。”
薛定:“……”
砰地一声关了窗。
他脸色难看地骂了声操,坐到沙发上,随手摸了本书看。
那个美国人最为推崇的硬汉作家说:“在白天对什么都不动感情是极为容易的,但在夜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坐在充沛的灯光下,深知即将到来夜晚会更难熬。
*
天刚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