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从窗外照进来的充沛日光。
空气中细碎的尘埃。
……
有人抽走了捏猪她鼻子的手,清新的空气涌入鼻端,她大口大口喘着气,猛地坐起身来。
薛定本是难得有了童心,恶作剧一场,岂料祝清晨从睡梦中转醒,尖叫着他的名字坐起身来,满面惊慌。
他对上那双漆黑透亮的眼。
她哭了,满眼湿漉漉的泪光。
薛定的笑意转瞬即逝。
“做噩梦了?”
祝清晨花了好几秒的时间,才从噩梦中抽身而出。
他好端端在眼前。
没有炸弹从天而降,没有硝烟四起的战场,也没有倒在血泊里的人……
她慢慢地抬手揉了揉眼,点头,“嗯,做噩梦了。”
“梦见什么了?”
她一顿,笑了,“梦见昨晚看的恐怖片了,书里的怪兽跑出来吃人。”
“梦里有我?”
“没有。”
薛定看她片刻,没说话,只把她拉入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别怕。”
“我没怕……”她习惯性逞强。
薛定低头看着她黑漆漆的后脑勺,无声地叹了口气。
“祝清晨,别怕我死。”
“……”她的身体陡然一僵。
他把下巴抵在她发顶,摩挲片刻,才说:“还说没梦见我,明明是叫着我的名字醒过来的。”
“……我叫出声了?”她有些尴尬。
薛定失笑,低头看她,用力地在她下巴上啃了一口。
她嗷呜一声,痛呼着捂住下巴。
“你属狗的?”
薛定看她一眼,不紧不慢说:“下次再骗人,我就是属狼的了。”
她揉揉下巴,又笑出声来,拿起枕头砸他。
“滚蛋!你就算属狼,也是属色//狼的!”
薛定失笑,没与她继续打闹,只看了眼手表。
“七点一十了,快起来,今天要带你去个地方。”
“哪个地方?”
她傻里傻气问,片刻后又记起来。
“哦,对,一周前说好的,要带我去拍点不一样的东西。”
薛定点头。
祝清晨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追问:“那地方有意思吗?”
薛定点头。
“人多吗?”
又点头。
“会让我震撼或者感动,或者屏住呼吸吗?”
再点头。
她笑起来,迫不及待跳下床。
“等我十分钟,立马洗漱完毕,整装待发!”
薛定看着她的背影,笑意渐敛。
是离开,还是留下来,大抵今天能做出决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
借着薛定之口,说了点自己想表达的东西。
也不敢引用太深的东西,议论太多不知是否会被和谐的话题,所以暂且举了点耳熟能详的例子,不涉及我国和当局。如果看文的宝宝里有信教的,也请相信我对任何宗教都没有恶意,薛定的言论仅仅针对于犯下罪恶的战争制造者。
另外,我对乔恺和童小姐这一对也是越来越爱,爱得深沉哈哈哈。忍不住加了戏份。
今天大肥章已经超字数了,剧情留到了明天。
这章干脆来一次所有留言都发红包吧,免得之前有遗漏。
晚安,亲爱的姑娘们~
第50章 与你同在
第五十章
早晨七点半; 薛定开着祝清晨租来的小破车,晒着刺眼的太阳出发了。
他拎了只塑料口袋; 上车后递给朱清晨。
袋子里装了一瓶牛奶,一只三明治。
“怎么每天都是三明治?”祝清晨接过来,窸窸窣窣打开袋子。
薛定开着车,看都不看她。
“有的吃就不错了; 睡懒觉的人没资格挑三拣四。”
她笑两声,咬了一口,发现还是和往日有所区别。
薛定人懒; 但作息规律; 一日三次必定按时吃。所以他一边挑了最方便的三明治当早餐,一边也换些花样; 比如前天是黄瓜腌鱼三明治,昨天是培根生菜三明治,今天是番茄片煎蛋三明治。
咬一口,浓浓的蛋黄流淌在全麦吐司上。
祝清晨笑着看他,夸了句:“我们薛大厨真是人帅手艺佳。”
薛定目不斜视,“只是手艺佳?”
“你还想我夸你点什么?”
“比如天赋异禀之类的。”
“你是指哪方面?”
“夜里,房事方面。”他镇定自若。
祝清晨:“……”
起太早; 又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 她很快打起呵欠来。
薛定说:“你先打个盹。”
她一边说别啊; 哪有你开车我睡觉的,一边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没几分钟就睡过去了。
薛定失笑。
大概一个多钟头功夫; 小车抵达约以边境的侯赛因国王桥。
薛定停了车,看一眼还在熟睡中的人,没有叫醒她。
他下了车,在海关处付离境税,又将护照递去检查。
一系列手续完成后,才又回到车上。
经过海关时,祝清晨醒了。
约旦军人逐一核查护照、签证,然后放行。
祝清晨问:“你要带我去约旦?”
薛定点头。
这次也没再卖关子,言简意赅说出目的地:“我们去扎特利。”
扎特利,名字听起来很耳熟。
祝清晨思索片刻,硬是没想起来这是什么地方。
薛定看出她的茫然,顿了顿,解释,“扎特利是约旦境内最大的叙利亚难民营。”
她一愣。
薛定要带她去难民营?
难民营,这三个字对每个人来说都耳熟能详,但真正见识过它的人却少之又少。多少人一辈子在新闻里报纸上看见它,却终其一生不知它究竟是个怎样的地方。
祝清晨心情复杂地看向远方。
太阳明晃晃的,毒辣又狂妄,烤得人心都有些焦躁。
正午左右,小车抵达扎特利。
所谓的难民营,是约旦政府为了援救叙利亚,为饱受战火侵袭、无家可归的叙利亚人民建起的临时居住点。
扎特利难民营是2012年建起的,短短四五年间,接受了十余万难民,他们大多来自于叙利亚战火最激烈的中南部省份。
车停在黄沙遍地的荒漠上。
薛定:“到了。”
祝清晨睁眼看着车窗外的一切,竟不敢相信这就是传说中的难民营。
辽阔的黄沙地上,数以万计的白色帐篷破破烂烂地立在那里,几乎看不出那布料原本的颜色。
而在难民营的最外围,是一圈密密麻麻的隔离网,高达两米。
螺旋铁丝上布满尖锐的铁刺。
她怔怔地下了车,看见薛定对守卫的士兵出示了记者证、护照,以及相关证件。
穿黄绿色制服的士兵看了他一眼,又仔细核对了祝清晨的照片。
最后点头,用生硬的英语说:“e in。”
走进那圈隔离网时,她没有来打了个寒战。
约旦是个气候炎热、缺水暴晒的国家。
她才刚走进隔离网,不远处就刮起一阵风,荒漠地带的黄沙倏地被风卷起,飞扬直上,铺天盖地朝人席卷而来。
她猛地用手遮住眼睛,仍是被尘土迷了眼。
眼泪止不住往外流。
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她侧头望薛定。
薛定却好像知道她想说的话,一边望向远处,一边说:“这个难民营,本来只能容纳六万难民,但自从叙利亚开始内战,每天都有超过五千的叙利亚人民成为无家可归的难民,源源不断涌入约旦。如今这里的人数已经远远超过了当初的预算,所以难民营不断向边缘扩展,大部分帐篷都搭在了约旦沙漠地带。”
风停了。
两人的衣服上、头发里都蒙了一层黄沙。
祝清晨失神地看向这片地带。
破破烂烂的白色防水布料搭成了简易的帐篷,每一个约有三四平米。顶棚上写着联合国的英文名,印有已经模糊的联合国国徽。
数不清的人穿梭在其间。
女人悉数穿着黑色长袍,从脖子到脚捂得严严实实。她们带着头巾,面容早已被风沙侵袭到看不出原本的女性特征。
有老人坐在帐篷外面,了无生气地看着漫天沙尘,衣裳破破烂烂,几乎衣不蔽体。
几个孩子踢着一只易拉罐,裸着上身,只着看不清颜色的短裤,嚷嚷着她听不懂的话语从面前跑了过去。
祝清晨问薛定:“这就是难民营?联合国就是这么帮助难民的?”
她看过汶川地震发生后,我国建起的灾区临时居住点,灾区人民居住在简易房内,吃着政。。府送去的盒饭,就是这样,大家尚且感叹在那生活的艰辛与酸楚。
可简易房,总要好过这破烂不堪的帐篷千百倍。
薛定没回答,带她往前走。
靠近大门的左手边,停了几辆卡车,难民们排着长长的队伍等候生活物资的发放。
他立在一边,对祝清晨说:“约旦政//府接受了来自联合国和欧洲各国的经济援助,定期为难民提供饮用水、食物和生活用品。”
不时有难民操着生涩的英语,一个一个往外艰难地吐着单词。
发放物资的士兵摇头,生硬地回答说:“No。”
接着,是一连串的no。
两旁站有数十名全副武装、手持机关枪的守卫,虎视眈眈看着难民,维持秩序。
薛定说:“那个老太太说,她的女儿怀孕了,一人份的口粮吃不饱,希望能多要一份。”
祝清晨:“……他们不给?”
“嗯。”他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们不给。”
“为什么不给?不就是一份口粮吗?肚子里的孩子就不是人了?”
“因为在这里,所有资源都是稀缺的。国际援助再多,多不过张口等待食物的难民。约旦每年有四分之一的政//府预算都用于维持难民营,早就苦不堪言了。孕妇只吃一人份的口粮,至多营养不良,但第二份口粮给了她,就会有一个人挨饿,一点东西都吃不上。那个人,可能会死。”
祝清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薛定带她往前走,有的帐篷门帘都没了,路过的人可以毫无阻碍地看见里面的光景。
黄沙地上,铺有一方狭窄肮脏的床垫,四五个孩子睡在上面。
他们人挤着人,全都面黄肌瘦。
做母亲的就坐在一旁的沙地上,用头巾当扇子,给他们扇风。
“明知养不起,为什么生这么多孩子?”祝清晨怔怔地看着他们。
薛定似乎早就等待她问出口了。
看她片刻,他轻声说:“你以为是她想生的?”
约旦国力有限,不可能把无限的军队派入难民营里,维护这里的秩序,也因此,难民营里混乱不堪、缺乏法纪。
大量的妇女在这里被人当做泄欲的工具,也许是被同为难民的同胞们,也许是被怒火冲头的士兵。没有人会关注她们的精神世界,没有人在意她们的感受。
活着,似乎已经是难民们最大的奢侈。
“有的妇女甚至会为了多要一点生活物资,心甘情愿成为性//奴。不管是被迫还是自愿,这种状况在这个地方都已经无法遏制,几乎成了最可怕的常态。”
“这个地方位于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