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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在急什么,连几十秒的红绿灯也等不了,真是太‘性’急了,这‘毛’病要改。
“车祸发生前的事你不记得了吗?”孟寒琛问得小心翼翼,怕触动她心中的伤口,眼中一闪复杂神‘色’。
“不是替你送餐,正要过马路吗?”他是这么说的,难道不是?
她一脸困‘惑’,想不起醒来之前的任何一件事,只隐约听见一道温柔的男声,没有半丝迟疑的,她知道那是她最亲人的声音,轻柔地俯在她耳畔说道:乖,睡一觉就会变好了,等你再醒来所有的伤痛都飞走了,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你会迎向不一样的人生。
于是,她安心的睡了,宛如作梦般安宁地沉睡,不会有人打扰。
“你没听见什么或看到什么?”她的表情太平静了,平静地让人感到一丝不对劲,那双太过清澈的眼没有伤心。
她很不安的启‘唇’,“我该听见什么或看到什么吗?难不成这间医院有‘那个’的传闻?”
“那个?”
闻言,孟寒琛微微一怔,跟不上她跳动的思路,手中的汤匙并未停下喂食的动作。
一碗粥吃了半小时还吃不到一半,太久没进食,她吞咽时喉咙会痛,因此吃得很慢。
孟寒琛的耐心显然比护士小姐多得多,尽管她的吞食比老牛散步还慢。
他依然细心的小口吹凉,等她咽下去后喘口气,脸上无恙再喂下一口,唯恐她一时贪多呛着了。
很是叫人羡慕的恩爱,不时以湿纸巾擦拭妻子嘴角,晓得她手脚使不上劲也不让她太费力。
若有外人在场瞧了肯定会会心一笑,暗暗称赞做先生的深情,不离不弃、无怨无悔的为爱妻付出。
“鬼呀,哪个医院没死过人,有几个飘来飘去的阿飘兄弟姊妹也是理所当然。”
你呀你,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人怎么跟鬼斗?
我看你还是早早放弃,不要越陷越深,只有你这样的蠢女人才会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
恍惚间,她脑海中闪过一张口红抹得很‘艳’的嘴,开开阖阖地数落着。
她不记得那个人是谁,只觉得很温暖,即便被骂得狗血淋头也很开心,她莫名的知道话中的恼怒出自对她的恨铁不成钢。
看她一副惊悚又亮着大眼看他的神情。孟寒琛紧绷的心情忽地一松。
轻笑出声,“别怕,我八字重,有我陪着你不用担忧受怕,这间病房绝对很干净,没死过人。”
也对,vip房嘛,一晚十万的尊爵待遇,哪能有“脏东西”。“我不怕,人比鬼可怕多了。”
一说出口,她自个儿也怔住了,不明白为何有此一说,好像她尝过了人生的酸甜苦辣,有感而发。
孟寒琛又笑了,看向江若彤的眼神柔的快滴出水来。“彤彤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从树上摔下来跌断了手臂也不哭,只是眼眶红得像兔子眼睛,直问还能不能爬树。”
正文 第295章 我会让她重新爱上我
她一直很坚强的笑着,不让人看见她人后的泪水,以至于令人忽略她其实也有脆弱的一面,一样会不勇敢、不坚强。
“彤彤……”那是她的名字吗?
“呃,我可以问一下我还要住院多久吗?我已经好了,可以出院了。”
江若彤有些坐立不安的问着。
三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听医生说她伤势主要是脑部比较严重。
因为伤到后叶神经,行动上较为不便,做了三次开脑手术才救回一条命。
不过躯体上的伤倒在其次,例如肋骨断了两根,脾脏破裂,肝有穿刺伤,小‘腿’骨折,右手臂骨头移位,心和肺都有撞击的挫伤。
在五位知名医生合力抢救下,时间便是最好的治疗,在她昏‘迷’不醒期间进行修复,以‘药’物加上适度的休息,一动也不动的她任人折腾,自然好得快。
最主要的是大脑的损害,她的昏‘迷’情形特殊,脑部活动频繁却无法清醒,只能像植物人一般躺着。
“要问过医生才能确定,你不想住在医院吗?”江若彤其实早就可以出院,只是他不放心才留院治疗。
“谁愿意以医院为家,又不是有病……”她忽地想到自己正是有病才住院。
脸上‘露’出微红的干笑,“我是说病情稳定了就该出院,别占着人家的病‘床’,有人比我更需要它,何况我除了手脚没什么力气外,哪还有病人的样子。”
闻言,孟寒琛上下打量了一番,看着她瘦弱的双肩,几乎无‘肉’的双颊,墨‘色’的眸黯了几分。“过两天我们就回家,家里的‘床’总是比医院舒适。”
“回家?”江若彤明灿的眼中溜过一丝慌‘乱’。“那个我能问一句,你到底是谁吗?”
闻言,孟寒琛看似全无变化的脸上瞳孔微微一缩,放下碗筷的手背隐见‘抽’紧的青筋。
“还有,我是谁,我的名字叫彤彤吗?我们结婚多久了,家里有什么人?我住院这么多天为什么我爸妈没来看过我?公公婆婆不喜欢我吗,为何也没出现?他们知不知道我醒了……”
看不到能让自己感到熟悉的事物,其实她心里比谁都害怕,恐慌地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彤彤你……”
她淡然地‘露’齿,却笑得叫人一瞧就鼻酸,“我……失忆了,忘了你忘了自己,忘了所有人……”
“她失忆了,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脑‘波’扫描没问题吗?是你说她脑中尚未引出的残留瘀血会由大脑自行吸收,只要适度的休养加上营养的补给,她会恢复原来的样子,不会有任何不良的后遗症。”
你是谁?
我叫孟寒琛。
我又是谁?
你是江若彤。
我们是什么关系?
夫妻。
我们真的是夫妻,有宴客、结婚证书,到户政所办过登记的那一种,不是说着好玩的?
是的,是真的,有公开仪式,宴请五十桌亲友,在两位证人的见证下完成了婚姻登记手续。
既然我们是真夫妻,为什么我感觉不到我爱你呢?是我不够爱你还是你不爱我,或者我们本来就不是因相爱而结合,是同‘床’异梦的夫妻?我觉得我心里放了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只是我把他忘了……
为什么她把他忘了呢?一句“忘了”就抹煞了他们两年多的夫妻生活。
她何其狠心说出不爱他的言语,在他发现自己对她的爱已深入骨髓的时候,她无心的一句话却锋利如刀刃,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刺向他心窝。
这是不懂珍惜的报应吗?
因为他漠视爱情的出现,于上天冷漠地还他一抹蔑笑,告诉他嘲讽爱情的人会遭到反噬,在他最不经意的一刻夺走,让他后悔莫及,在痛苦中体会熊熊烈火焚烧其身的滋味。
想到妻子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著他,孟寒琛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慌。
一件好不容易获得的珍宝硬生生在他手中折损,他想找回原有的完好无缺却力不从心。
他一直以为她会永远属于他,以往不管自己用什么心态对待她,那双爱恋的星瞳从未更改。
只要他一回过头就能瞧见在原地等待的她,媲美太阳一般的笑脸总是让人打心底升起一股暖意,再冷的冬天也变得温暖。
但是,她忘了他,彻彻底底地从心底拔除,没有记忆,没有过往,眼底也没有他的倒影。
她的世界不再有他的身影进驻其中,他被她遗弃了,因为那该死的车祸。
“不要急,坐下来好好说,她没事了你反而要挂号看‘精’神科,大脑是人体构造中最复杂也最玄妙的部分,医学界研究了数十年也只钻研出皮‘毛’,根据我手上的这份报告,她的脑叶遭受严重撞击,经由医疗团队日以继夜的抢救,大大小小的手术你也是心里有数。”
“说实在她能活下来已是医学上的奇迹,能在昏‘迷’三个月后有清醒的病患少之又少,一开始我就不抱任何希望,盼她一路好走,是你一再坚持我才勉为其难出手,不然一般心跳停止三十分钟我会直接宣布死亡。”
事实上他是当作练刀,能救就救,救不起来听天由命。
身穿白袍的医生看起来很年轻,三十岁左右,斯斯文文的,有几分学者气质。
银质黑框眼镜架在高耸的鼻梁上,语气温和地像在谈论天气,但目光有神地透出锐利。
这人正是医学出身的秦沛,孟寒琛来这一家医院也是因为秦沛在的缘故。
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兄弟,相信秦沛在医学领域上的成就。
“不要跟我卖‘弄’医学上的专业,你只要告诉我彤彤的记忆是有可能恢复还是是永久失去了,还是能借用各种治疗让她记起从前的一切。”他不怕‘花’钱,只要她可以恢复到当初,再多的钱砸下去他也不会皱眉。
“问题是你真想让她想起以前的种种吗?为什么发生这样你心知肚明,最好考虑清楚再回答我。”
他不是神,能力有限,能做的他已经做到极限,再来就要看老天的意思,他安排不了。
“我要她康复如正常人,每天笑著在家里等我回家。”
想想那个场景,她在家中留一盏灯,做四、五道他爱吃的家常菜,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那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车祸后的数日,当孟寒琛拖著疲累的身子回到阑珊别墅时,看不到笑意满脸的活泼身影朝他奔来。
生气蓬勃地接过他褪下的西装外套,说句“你辛苦了,工作就是累人的活呀。”
他习惯的小影子忽然不见了,一打开‘门’看见的是满室寂寥,以及她在屋里越来越淡的气味。
第三次了,他又尝到了失去重要东西的恐慌,仍在跳动的心像是被人扯掉一大块。
浓浓的失落和悔意席卷而来,他的心痛得麻木,竟不知如何度过没有她的每一日。
他到底做了什么,或者说为什么他什么也没做?在回到少了一人的卧室里,他才明白“等待”多叫人煎熬。
安静的听不到一丝声响,两个人嫌拥挤的空间倏地无限放大,坐在两人热切‘交’缠过的双人大‘床’,无边的空虚像上升的‘潮’水几乎将他淹没。
孟寒琛突然意会到他的世界一直有江若彤的存在,种种场景历历在目,一一刻在他心底深处。
是他把她忘了,忘了她曾经因他的失约而怒目瞪视的大眼,忘了他许诺要给她三个愿望,除了不能摘星‘射’日外他全都应允。
忘了她还在等他,忘了他最疼最疼的人就是她,连他不小心跌倒擦破了膝盖也会心疼老半天……
手臂上的温暖消失了,他抱著的是一团空气,再也忍耐不下去的孤寂如散不去的黑暗将他紧紧包围。
孟寒琛的脑里、心里满满都是同一个女人的鲜活倩影,耳边尽是她爽朗清脆的笑声。
于是他逃了,逃出自己的家,逃到她身边,在病房内添了张沙发‘床’,带上洗浴用品和少许换洗衣物。
日日以医院为家,他必须亲眼看著她还呼吸他才会安心,没‘摸’‘摸’她柔嫩脸颊他睡不著,没闻到她淡淡体香他会烦躁不安。
可是何其残酷,老天用最严厉的酷刑惩罚他,她忘了他,眼神不再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