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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妈妈。”像是怕吵到睡着的苏恋叶，白子亭凑近苏夏，低声跟她耳语。
温热的气息顺着耳垂爬到脸上，苏夏条件反射避开一步。
确定距离安全，她才朝病床前的气质女人微微鞠躬：“阿姨，您辛苦了。”
白妈妈温和一笑，起身朝苏夏他们走来。
她身材很好，穿着条素色连衣裙，微微蓬松的短发错落有致，将她精致的五官称得更为出众。
她每一步都极有韵味，整个人将成熟的气质及年轻的少女感完美融合。
相比病床上的苏恋叶，苏夏都不得不感慨白妈妈是个很美、很有气质的人，即便是跟电视里的明星相比，也丝毫不逊色。
“苏夏，不用客气。我跟苏老师是同事，她教语文，我教音乐。”白妈妈立在苏夏跟前，浅浅一笑，声音也如白子亭一样温柔。
苏夏不太能应付得来这种社交场合，只能应了声“嗯”，表示自己知道了。
但白妈妈跟白子亭一样，跟人相处起来很舒服，她像是没发现苏夏的不自在，也不在意苏夏不合规矩的回应，温柔得像个长辈，用慈爱的眼神看她：“你妈妈做了活体穿刺，胃癌进展期。你不要太难过，也不要太着急，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想办法医治她，你要坚强一点，好吗？”
苏夏足够理性，但听到陌生人的柔声安慰，加上图遭变故，还是忍不住眼眶泛酸。
“你陪陪你妈妈，我们就在对面病房，有事叫我们。”白妈妈不只是气质好，更懂得察言观色，看到苏夏情绪不对时，她及时给白子亭一个眼神，两人适时离开。
回到对面病房，白妈妈瞟了白子亭一眼，笑一声，问：“是你喜欢的那姑娘吧？”
白子亭正准备躺上床，闻言身影一顿，看向白妈妈，未说话。
白妈妈又笑了笑，按了下病床前的呼叫键：“都烧成这样了，还非要拔了盐水去门口接，如果这不是喜欢，什么样才是喜欢？”
白子亭没否认，靠在病床上，点了点头，轻轻应了声：“嗯。”
“她喜欢你吗？”白妈妈倒了杯水递给白子亭，问得直白。
白子亭又是一怔，伸手接过杯子，抿了抿唇，摇摇头：“应该不喜欢。”
“追不上？”白妈妈坐在病床前，淡淡瞟了眼安静靠在床头的白子亭，勾了勾唇，“不至于吧，你在学校不是挺受欢迎，要不，妈妈传你几招？”
白子亭垂下眼睫，低头喝水，像是掩饰，小声道：“她有喜欢的人。”
“那又怎么样！”白妈妈说得理所当然，“亭亭，你要知道，这个社会没有公平和次序可讲，谁有本事，谁能力强就是谁主导。
别说她有喜欢的人，即便她结了婚又怎么样呢？只要你能打动她的心，她迟早还是你的。”
白子亭诧异地抬眼看向面前的母亲，动动唇，像是不可思议：“妈妈，你怎么能这么想？”
白妈妈轻轻捋了一下头发，风情万种的模样。
她笑了笑，不以为意：“怎么？我说的不对？那你知道你喜欢的那个苏夏，她为什么没有爸爸吗？”
白子亭茫然地摇摇头。
白妈妈高深莫测地笑了下，轻言：“苏夏妈妈怀孕那会，她爸爸出…轨跟人走了。
所以，看到没，喜欢也是会变的，你说苏夏有喜欢的人，那是她还没看到你的优秀、你的好，在这世上，只要你足够优秀，也愿意花心思，就没有你撬不动的墙脚。
更何况，她只是有喜欢的人，又不是恋爱结婚了，你喜欢就去追，妈妈支持你。”
白子亭彻底被白妈妈的话惊着了，但温润的性子让他没有出言反驳，只是不太赞同地敷衍道：“我累了，想睡一会。”
与此同时，苏夏趁苏恋叶熟睡期间，去她的主治医生那了解了下病况。
医生说了很多术语，苏夏大致整理得出的结论有以下几点：一是苏恋叶的胃癌属于进展期，有治愈或者延长寿命的可能性；二是可以采取保守治疗或者手术治疗，但都很费钱；三是如果有条件的话，可以转移到京城专业医院或者国外治疗，治愈可能性更大。
回到病房，苏夏就开始考虑转院的可操作性。
她凝神思考时，根本察觉不到周遭的变化，以至于苏恋叶转醒她也没发现。
“我没事，你走吧。”
病床上，苏恋叶睁眼看到苏夏的第一时间，便虚弱发生，语气冷淡到不带一丝感情色彩。
苏夏回神，侧头，平静无波地看向苏恋叶——较前几日在小区门口相见时，她又瘦了一些，整个人显得苍白而憔悴，微微凹下去的眼睛里却流露着疏离与冷漠。
从小到大，苏夏一直在这种眼神里长大，如今，已然没了什么感觉。
她收回目光，将自己分析的结果直白地告知她：“我想把你转院到京城，钱我出，你把病看好。”
如果说苏恋叶刚才的态度是冷淡的话，那苏夏则完全是公事公办了。
两个人真的一点母女情分都难以看出。
“你？”苏恋叶用冷漠的眼神看她，不带感情色彩的反问，“能有多少钱？”
语毕，她又补了一句，“我死了，你连生活费都没有了，还是留着好好读书吧。”
她在谈及生死时，居然也是平静冷漠的，好像被查出有生命危险的人不是她。
“我有钱，我会安排。”苏夏不想在无意义的事上争论，下了定论。
苏恋叶移开视线，不看苏夏，语气依旧冷漠疏离但坚定：“我不去！”
各持一方。
但两人都不是喜欢争执和吵架的性子，于是话题终结。
苏恋叶挪动身体，换了个背向苏夏的方向又睡了。
苏夏看了她片刻，又开始打量整间病房，一丝熟悉的感觉慢慢袭上心头。
前几日，她还在这里住院，虽然不是同一种病房，但还是觉得熟悉。
自然而然的，她脑海里出现了林清彦的身影。
苏夏扫了眼钟表上的时间。
振林的编程比赛肯定全部结束了，林清彦技术那么好，一定拿到第一了吧。
他那么骄傲又自恋的人，一定会跟朋友傲娇又别扭地炫耀。
思及此，苏夏脸上浮现柔和的暖意。
突然，她惊觉自己从上飞机手机就一直关机到现在。
万一，林清彦看到未接来电后找她呢？
思及此，苏夏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开机。
果然，林清彦快把她的电话打爆了，短信、微信也呈轰炸模式，卡得她手机都有点反应迟钝。
苏夏望了一眼病床上的苏恋叶，起身朝病房外走去。
拨出林清彦的号码，却显示对方关机。
苏夏微微蹙眉，又拨了一次，依然如此。
还真是不凑巧。
她第一次拨他电话时，他关机。等他拨回来时，她在飞机上也关机，现在她再次拨打他的电话，他又关机了。
两个人，像是在玩什么追逐游戏，她追的时候他不接招，等他追的时候她恰好不在线，现在她再次去追，他又不见了，可谓相当虐心了。
苏夏向来不做无用功，打不通她便放弃了。
但这会她绷紧的弦松懈下来，坐在走廊外，她一条一条看林清彦发来的短信。
林清彦：苏小夏，你在哪？
林清彦：苏小夏，看到信息给我电话，我在找你。
林清彦：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记得我在你身边，千万不要乱来知不知道？
林清彦：苏小夏，我找不到你怎么办？
林清彦：老实讲，我有点害怕弄丢了你。
一条一条，从语气里就能看出他的担忧和焦急。
还有那句“我在你身边”的承诺。
苏夏盯着那句话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忽然觉得眼睛有点模糊，好像看不懂那些字字句句。
她伸手摸了一下眼角，滚烫的液体居然冒了出来。
多么陌生的感觉啊。
她有多久没哭过了？从小学开始，还是从幼儿园开始？
或许，从她知道苏恋叶讨厌她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再也不曾哭过了。
因为，那些委屈和难过没人会在意。
苏夏凝了凝神，将眼角的泪抹掉，继续看信息。
最后一条，是这样的——
林清彦：苏小夏，你回林城了对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6点第二更。
第71章 付出
苏夏静静坐在走廊的休息长椅上，从头又将林清彦的短信看了一遍。
复杂的情绪在胸腔内交织，将她的心撑得满满的。
不是不知道循序渐进才是对她最好的，可下意识，还是想对林清彦交代所有。
午餐时间，白妈妈出来，一眼便看到坐在长椅上垂头看手机的苏夏。
她的长睫微垂，整个人看上去恬静淡然，可周身却隐隐萦绕着淡淡的伤悲。
白妈妈走到她身边，轻柔的在她肩上拍了拍，柔声安慰：“一切都会好的。”
苏夏抬头，迎上的就是一张精致而和善的脸，她点点头，轻轻的“嗯”了声。
“对了，亭亭找你有点事，麻烦你到他病房去一下好吗？”白妈妈露出慈祥的笑意，“苏老师这边，我照看着，刚才我买了饭，你也可以跟亭亭一起吃点。”
苏夏愣了愣。
白妈妈好像突然想起，又补了一句：“亭亭找你好像是学习上的事，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苏夏转眸，看了白子亭病房一眼，继而起身朝白妈妈轻轻颔首，去了。
白妈妈的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转身去了苏恋叶的病房。
苏夏站在白子亭病房门口，敲了敲门。
得到应允，她推门进入。
白子亭见到她的到来，明显比较讶异：“苏夏，你怎么……”来了两个字被他咽到肚子里。
“你坐。”白子亭正在吊水，他抬了抬下巴，示意病床前的椅子。
他整个人显得温润友好，因为苏夏的到来，精神都好了不少。
“什么事？”苏夏站着没动，清清冷冷地问，完全没被白子亭愉悦的气氛感染到，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白子亭也不介意。
双眸盯着苏夏，唇角微弯，语气温柔和善：“刚在网上看到一个竞赛类的电视节目开始海选，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参加。”
果然，该来的一切都会来的！
这是苏夏的第一反应。
她的病，苏恋叶的病，还有前世让白子亭丢掉性命的电视节目，全部都来了。
“顶尖学霸。”苏夏轻轻开口，重复如梦魇般的电视节目名称。
白子亭唇畔的笑意加深，他的眸子亮闪闪的，盯着苏夏有些激动，温润的声音也稍许高了点：“苏夏，你也关注了这个节目？”
苏夏摇摇头，并没有给出解释。
白子亭眼里的亮度稍微暗了点，但片刻，他开始介绍：“这个节目是智力竞技类的，会在全国海选，经过重重考验与较量，最终选出一对最强的选手，就是顶尖学霸。
现在，也有不少电视台在举办智力竞赛类的节目，但这一档的不同点主要在于配合。他们选的是一对而不是一个，在检验智力的同时更关注团队合作。
所以，从一开始报名，就是两人一起的。”
白子亭说完，定定地望着苏夏，温和问：“苏夏，你也知道我们俩在振林被称为双学霸，你主理科，我主文科，互补还了解，我觉得我们一起报名把握还是很大的。
这个比赛奖金丰厚，我可以不要，真的，你把奖金给苏阿姨治病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