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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板一眼,标准规范,像个设定了固定程序的机器人。
这样的苏夏真的会喜欢他吗?林清彦表示严重怀疑。
那她接近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喝温水。”林清彦将矿泉水放一边,继续提要求。
他想看看苏夏什么时候会不耐烦。
一个人只有在情绪不稳时才可能暴露出真实目的。
这是他很小就知道的道理,也从未失手。
苏夏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他,轻启薄唇:“酒店的水壶不一定干净。”
语气平平,毫无感情,宛如讲题。
“不一定”三个字用得巧妙,彰显了学霸的严谨性。
林清彦眯了眯眼。
明明是拒绝的话,但他却听到了一丝纵容意味。
因为在他的看来,再严谨的话都不是苏夏的作风,她明明应该直接说“不行”才对。
林清彦的嘴角扬了扬,他想要更多,“我不介意。”
令林清彦失望的是,苏夏并没有继续反驳,起身了。
她神态自然,丝毫没有勉强和愤怒的意味。
就好像,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合理或不合理,她都会想方设法满足。
这倒让林清彦提高了警惕。
他注视着苏夏——她去橱柜里取了水壶,去洗手间装了水,往回走。
她将底座和空水杯也带了过来,水壶放书桌上,插好电源,按下开关。
水壶发出“嗡嗡”的声音,林清彦扫了一眼全程神色如常,此时继续敲击电脑的苏夏,又皱眉瞥了一眼近在手边的水壶。
“赶我?”林清彦神色冷峻,语气不悦。
苏夏目视屏幕,手指在键盘上翻飞,语气平静清冷:“节约时间。”
“太吵了!”林清彦不依不饶。
苏夏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望向林清彦,沉默片刻,将笔记本合上,起身。
将插座关上,水壶拿到距离林清彦较远的橱柜边,继续烧水:“行吗?”
林清彦单手托腮,注视着屡次妥协、一退再退的苏夏,食指在脸上点了两下,终于松口:“行吧。”
苏夏没再回来,挨着橱柜站得笔直,低头专注阅读刚放在书桌上的那本书。
身侧就是越来越吵闹的煮水声响,她却全然不受影响,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
林清彦又想起在网吧见到苏夏的那刻,仿佛无论她身在多么喧嚣吵闹的环境,依然遗世独立,自成一个安安静静的世界。
林清彦曲指敲了敲桌面,一下一下,发出闷沉的声响,像极了他越走越远却隐藏颇深的心思。
壶口冒出蒸腾的雾气,水壶发出长而尖的鸣响。
苏夏将手中的书倒扣在橱柜上,拿起水壶往杯子里注水。
像是怕又被林清彦吹毛求疵的要求折腾,她倒至一半时停下动作,抬眸问:“确定要温水?”
林清彦轻笑一声,抄起手边的矿泉水,朝苏夏举了举,语气散漫,内容恶劣:“你说得对,酒店的水壶不干净,我还是喝矿泉水吧。”
苏夏嚅动了下浅粉色的唇,清冷冷的眸子闪了闪。
林清彦勾着嘴角,在苏夏的注视下打开矿泉水,仰头喝了一口,像是挑衅。
“林清彦。”
苏夏将水壶放下,站直身体凝视林清彦,神情严肃认真,用她特有的偏凉口吻唤他。
林清彦接招:“嗯。”
“不用反复试探我,我追求你确实有目的。”像是耐心终于耗尽,开始摊牌,苏夏出口的话让林清彦来了兴趣。
林清彦换了个坐姿,直视苏夏。
可他目光所及,却是苏夏平静自然的神情,并无想象中的不耐烦。
在他微微不爽的时刻里,苏夏说,“我的目的,是有朝一日你爱上我。”
林清彦漆黑幽深的眸子眯了眯,胳膊肘搭在桌上,晃悠着手里的矿泉水,低头垂眸,散漫的语气里带着三分未明的笑意:“倒是个敢想的。”
苏夏抓起书往办公桌走来,将笔记本装包,抬眼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转身冲林清彦道:“考试还有一个半小时结束,我打算先走了,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跟着我。”
林清彦瞥了一眼苏夏手中书的封面,莫名觉得眼熟——《我们时代的神经症人格》。
林清彦只是来阻止苏夏考试,目的达到当然是离开。但他就是不爽苏夏刚才与他说话的语气,笃定他会爱上她似的。
开口便充满嘲讽:“我看上去很好骗?”
苏夏顿了顿,报了个地址:“我去林城一小教职工小区。”
“回家?”林清挑了挑眉,问。
倒是没想到苏夏轻易将家庭住址告知他。
苏夏沉吟片刻,像是揣摩措辞:“不算是。”
作者有话要说: 林清彦:今天夏妹跟我表白了吗?
苏夏:嗯。
每天都能看到小天使们的章评,感觉你们和我同在,开森。
谢谢你们一直陪着我。
第10章 回家
林城一小教职工小区,于苏夏来说,确实不能算家。
那里是苏恋叶定居的地方,而她自初中开始就基本不去了。
苏恋叶是她的母亲,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因为,她还未满月,父母就离了婚,她协议给母亲,从未跟父亲见过面。
可惜,她跟苏恋叶的隔阂宛如雅鲁藏布江大峡谷,深得实在令人望洋兴叹。
想要填平非一朝一夕的事。
前世,她跟苏恋叶基本属于敌对关系——苏恋叶不喜欢她,她也从未在乎过苏恋叶,母女两人的关系还不如苏恋叶跟她班上的学生亲近。
自记事起,她甚至连一声“妈妈”都没喊过。
但最后,在她遭遇网络暴力时,还是牵连到苏恋叶,以致于被人肉又被恐吓的苏恋叶根本没办法出门,最后病亡在家里。
不知道是因为歉疚,还是因为在这世上唯一的牵绊也失去了,她最终没能捱过Xli系统难以攻克技术难关的挫败和无时不刻都存在的网络暴力,丢了性命。
这一世,她不想悲剧重演——不想苏恋叶因她而死,也不想自己因她而产生的心理缺陷越演越烈。
时间还早,一切都有机会。
毕竟,这一世她非但没有对林清彦过河拆桥,还正在努力追求他。
她觉得,至少目前情况可观。
思绪至这里,苏夏又解释了一句:“我妈妈住的地方。”
林清彦起身,姿态慵懒地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和灰尘,语气傲慢:“骗我回家?痴心妄想。”
语毕,扬长而去。
苏夏给带队老师发了条报备信息,坐上了回林城一小教职工小区的公交车。
苏夏在小区门口的站台下车,缓步朝里走,整理前世与苏恋叶的关系。
上初中后,她就开始参加各类有奖金的比赛,生活完全自理,常年住在学校,不再来这里。
而苏恋叶除了每月给她打钱,也从未过问她的生活。
两人的关系,淡漠得可怕。
从阳台上一盆已经死得连根都腐烂了的仙人掌花盆底下翻出备用钥匙,苏夏进了门。
没有意外,屋里一片静寂,更是一片狼藉。
餐桌上摆放着不知道多久都未收拾的盒饭、泡面残羹,杂乱不堪。地上的书本和稿纸也乱得无迹可寻,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找不到。
苏夏边走边收拾,将一沓拾在手里的书放在桌上后,才堪堪整理出一条能行走的路,她进入厨房。
霉味迫不及待地钻入鼻孔,仿佛要将她这个入侵者赶走。
苏夏微微蹙眉来到洗碗池边,在看到水池里横七竖八躺着一堆已经生霉的脏碗筷时,她叹了口气。
果然如此。
前世,苏恋叶得的病是胃癌。
花了整整一个下午,苏夏将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清理了一遍,将洗碗池生霉的碗筷全部扔掉不算,她还将整个厨房消毒了一遍。
随后,来回小区超市好几趟,她终于将崭新的生活用品和蔬菜瓜果买齐。
当晚,苏恋叶并没有回来。
她在学校加班是常事,时不时写论文到半夜就在办公室将就一晚。跟不忍直视的家务能力不同,苏恋叶的业务能力绝对是拔尖的。
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就被评为特级教师了。
虽然苏夏好几年都不曾回来过,但苏恋叶始终保留着她的房间,只不过房间里除了必要的家具,什么都没有。
就如同她跟苏恋叶,虽然血缘关系还在,但除此以外,也什么都没有了。
苏夏站在窗前,望了望皎洁又清冷的月亮。
片刻,她去苏恋叶的衣柜里找了干净的被子和四件套,在久违的闺房睡了一觉。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天太累,很快便觉得困意来袭,一夜无梦,一觉到天明。
周日是个好天气,艳阳高照,暖意融融。
苏夏将家里的冬季衣服和棉被都晒了出去,自己则坐在苏恋叶的卧室看书。
苏恋叶的卧室只有四样家具——除了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卧室其余地方都打了嵌入式的书柜,高耸入顶,整整占据两面墙,全部摆放着各种类型的书籍。
可谓应有尽有,把它唤做小型图书馆也不为过。
苏夏拿了本古诗词,一边读一边在脑海里翻译。
浑然不觉间,一整个上午悄然而过。
中午给自己下了碗鸡蛋面吃了,苏夏将早上晒出去的衣物和被褥整理好放进衣柜,拎起自己带回来的小行李箱,出门。
行至小区门口,她像是想起什么,又折了回去。
从苏恋叶书桌上撕下一张便利贴,她写了两行字,将其贴在冰箱的显眼位置,离开。
再次走到小区门口,突然听到有人喊她:“苏夏。”
温润的嗓音,像三月春风,舒适宜人。
苏夏闻声回头,恰恰撞上一束温和的目光。
目光的主人此时正朝她走来,穿着跟她同款校服,带着一副银边眼镜,高大挺拔,白皙英俊,儒雅斯文。
跟他的名字一样充满文艺气息——白子亭。
她上辈子害死的人。
“自我介绍下,我叫白子亭。”
白子亭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驻足,扯了扯自己校服的领口,示意自己的身份,“也是振林的学生,不过我念得文科。”
苏夏当然知道白子亭,无关前世的记忆,只是因为白子亭在振林也算风云人物。
高三分文理,理科状元是她苏夏,而文科状元则是面前这位白子亭了。
他们两人一文一武,被同学们称之为“振林双学霸”。
前世,白子亭来找她是为了参加一档需要组队的脑力竞技节目,比现在晚一些。
苏夏没说话,白子亭也不觉得尴尬,露出如沐春风般的笑意,问:“你也住在这个小区吗?”
苏夏沉思片刻,点头:“嗯。”
得到回应,白子亭脸上的笑容更浓,他的目光触及到苏夏手中的小行李箱,继续问,“是要返校吗?我们一起吧。”
至此,苏夏也没懂白子亭喊住她的目的。
林城一小的教职工小区有些年头了,主干道两边种得树木已有一人抱粗。
两人在树下对立而站,同样款式的校服,同样出色的样貌,如同青春偶像剧的画面,甚是打眼。
偶尔路过的三三两两人群,也忍不住朝他们看两眼。
一阵风过,路边的树木随风而舞。
正值深秋,金黄的树叶到了落叶归根的时节,借助风力,如水彩渲染过一般的树叶在空中打着旋,晃晃悠悠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