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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还是没有信号。
不管怎么说,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找到有信号的地方报警才是。
吴笑慈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看向砖房内,表情是说不出的复杂——
谁能想到,那个三天前越狱的,十一年前害死宋春生一家的那个叫赵望根的男人,现在竟然死在宋家的墓碑旁边?
男人垂首跪在墓碑前,身上穿着一件枯叶色的旧外套,腹部插了一把匕首,衣服上留下暗色的斑斑血迹。
他没有穿鞋,光着脚,脚上的泥沙已经被冲干净,剩下一道道似是被划开的伤口。
“你先回去,找村里的人过来。”
半晌,白朗开口说道。
吴笑慈苦笑:“又被你说准了,这真是个不得不一个人走一个人留下的情形。”
两人刚才已经从各个角度把照片全都拍了下来,虽然大雨影响了清晰度,但是每个细节她已经尽可能拍到。
“可是你没有伞。”她说出了目前最大的一个困难。
男人闻言,抬手指指那个为墓碑搭的砖房。
那个砖房只有一米多高,三十公分宽,墓碑住进去挺宽敞,可是人。。。。。。
白朗在吴笑慈的注视下面无表情走到砖房前,躬身站到砖房下,蹲在最小的那个墓碑旁。
“快去。”
白朗伸出手朝她挥挥,两下的功夫手背上已经站满了雨水。
男人手臂抱着自己的膝盖,肩膀尽量和旁边的墓碑保持着几公分距离,脸埋在手臂中。
等了几秒也等不到耳边响起脚步声,他抬头想再催催吴笑慈,却在抬头的瞬间被一件运动服蒙住了脑袋。
衣服上还带着暖意,和淡淡的,牛奶味沐浴液的香气。
“你在这儿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女孩的声音隔着衣服传进来,紧接着是“啪嗒啪嗒”的跑步声。
白朗抬手把外套拉下来抓在手里,嘴角勾了勾。
嘛——这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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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笑慈一路狂奔,踩了无数水坑,举着伞的手臂都快要麻木了。
终于在看到胡二牙家房檐的时候,脚步才慢了下来。
她撑着膝盖喘了两口粗气,刚想继续跑,下一秒手臂却被人抓住。
“吴记者?”
“小吴姐!”
吴笑慈回头,是穿着雨衣的宋春生和胡二牙。
看见两人,吴笑慈深吸一口气,指着后山的方向说:“墓碑那边出事了,快去看看吧!”
宋春生眼神一凛,转头和身后的胡二牙对视一眼。
“走!”
三人快步往后山的方向走去。
“小吴姐,白大哥不是和你一起吗?他人呢?”
“他在那儿等着我们。”吴笑慈说。
想到刚才男人一个大个子蜷缩进挤挤的砖房下面的样子,她忍不住又加快了脚步。
几人走得很快,拐上小路,远远就看见一道修长的身影站在砖房前,头上还蒙着一件蓝绿相间的冲锋衣外套。
“白大哥!”
胡二牙喊了一声,白朗回头,朝着前面两人点了点头,指了指赵望根尸体的方向,然后越过两人走到后面的吴笑慈旁边,站进伞下。
吴笑慈抬手把伞撑高,看着男人扯下头上盖着的冲锋衣,在手上拧了拧。
“你怎么不呆在里面啊?”
她皱着眉头问。
“人家家人的坟,我总不能当着她的面坐进去。”白朗淡淡地回答。
说完,两人一齐看向宋春生——此刻她正站在砖房前,看着那个跪在墓碑前的尸体,表情有些晦涩难懂。
如果不是胡二牙看她不对劲上前用力抓起她的手腕掰开她的手,吴笑慈和白朗还不会发现,宋春生紧紧攥起的拳头,指甲已经深深插…进掌心。
胡二牙上前摸了摸男人的动脉,转头对宋春生说:“他已经死了。”
他刚开始还有些震惊,不过很快,他的嘴角慢慢朝两边咧开,最后竟然变成了大笑。
“他死了!春生姐!哈哈哈哈哈。。。。。。他竟然死了!”
仔细听听,那笑声中还带着哽咽。
男孩扑上去抱住女人,不顾一切地在雨里尽情地跳着。
“哈哈哈哈!他死了!他死了。。。。。。”
胡二牙紧紧搂着宋春生的脖子,离职渐渐回归,“。。。。。。春生姐,他死了。你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这世界上还是有报应的,你看!还是有报应的!”
而宋春生则是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站在原地,整个人像是僵住一般。
“不用胆惊受怕了。。。。。。”她下意识重复着男孩在他耳边不断吼出的话,嘴角扯了扯,眼里闪过一丝讽刺,“。。。。。。真的,不用担惊受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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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赵望根那个畜生竟然还有点良知,不辞辛苦越狱之后跑到这里,就是为了在宋家人坟前自尽。”
回去的路上,胡二牙和吴笑慈走在一起,白朗撑着伞走在旁边,宋春生一个人走在前面,距离他们二十多米那么远。
“不过让他自杀真是便宜他了。”胡二牙攥了攥拳头,提起那个人的时候眼里满满的全是厌恶,“先是杀了宋家全家,然后又逃亡五年,本来以为死刑十拿九稳,最后竟然只判了个无期,后来又是越狱——”
他抬头望天,看着天上渐渐垂下的乌云,心情却放晴,“不管怎么样,他死了,这件事就可以彻底结束了。”
“真的结束了吗?”
白朗突然开口。
胡二牙闻言一愣,看向身边的男人:“白大哥,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男人似乎对接下来要说得话也有点犹豫,听到男孩这么问,他张了张嘴,脸上虽然没有任何波澜,可是眼神却十分复杂。
半晌,他别过头:“暂时没事了。”
“总之这真是一件好事啊!”胡二牙越想越高兴,“等会儿回去先找几个人把那个畜生的尸体随便卷卷扔了吧,等雨停了就报警。”他一边掰着手指,一边计划接下来要做的事,“对了!还要找媒体把这件事发出去——”
吴笑慈低头笑了笑。
胡二牙也想起了吴笑慈的身份,转头冲着她笑着说道,“对了!小吴姐你就是记者啊!”他兴致勃勃地说,“我们就把这个消息独家授权给你们,由你们来报!对了,你们是什么媒体啊?”
独家新闻就这么稀里糊涂到了吴笑慈所在的芜城时报这种小报手里,她现在几乎已经能看到老姚激动地跳起来的场景,也好像看到了自己下半年拿奖金拿到手软的样子。
可是她现在竟然并没有很高兴的感觉。
因为刚才男人将说未说的那句话。
胡二牙不知道,宋春生也不知道,只有他们俩注意到,现在可以不说,但迟早会被人发现的那件事。
到家之后,白朗先回自己的房间换了衣服。
对于自己房间里多出来的那个二十岁男生,他没怎么在意,倒是对方见到他的时候有几分拘谨。
“您好。”
男孩坐在书桌前,主动和正在换衣服的男人打招呼,“我叫朱天阳,芜大考古系大三学生。”
白朗把湿透了的衬衫脱下来,露出精壮的后背。
三十岁的男人和二十岁的男孩对身材的要求有明显的差别,朱天阳看着男人禁瘦的腰身,有点羡慕。
白朗听见他的自我介绍,转头瞥了他一眼,低头从旅行袋里拿出一件黑色的T恤套在身上。
“你好。”
朱天阳见男人连自己的名字都没说,感觉有点尴尬。
“呃,我听刚才那个姓胡的男孩叫你‘白大哥’,你是这个村里的人吗?”他小心地问。
白朗开始换裤子。
“不是。”
朱天阳情商再低,也听出对方并不想和他交谈了,于是便从书包里拿出书,转过身去自顾自地看起书来。
这边白朗换完衣服就拿着自己的小伞出了门,刚走到隔壁房间门口,就听见“咔哒”一声,门被人从里面拉开,正准备开伞的吴笑慈看见面前的男人也愣了一下。
“走吧。”
当然也只是愣了一下。
白朗这次没和她打一把伞,而是撑着自己的小伞走在旁边,两个人一左一右。
“你是要告诉宋春生吗?”
吴笑慈看他出门向往右拐,急忙叫住他。
白朗顿了一下:“不可以吗?”
吴笑慈的笑容淡了一些:“你知道的,我们朝后山走的时候她并不在家,在警察来之前,最好还是不要把这件事透露出去比较好吧。”
她垂眸,“赵望根为什么死在墓碑前,而且是以那样一个姿势?虽然我不是警察,但刑侦剧还是看过的。那把刀虽然扎得很深,但伤口周围的衣服上并没有很多血,他的死因绝对不是腹部那一刀。”她抬眼看向身前的男人,“你就不怀疑,宋春生就是杀赵望根的凶手吗?还是你觉得,就算她真的是凶手,为了报仇而杀人也是理所应当?”
第8章 4月29日,16:55
白朗彻底转身,有些无语地看着身后的女人。
他下一秒收起自己的伞,长腿一迈又到了她的伞下,整个动作流畅自然,一点也没让吴笑慈有时间反应过来,两人的距离瞬间缩短到不足一步。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表情明显不自在的女人。
“我是做了什么,才让你对我的人品有这么大的误解?”
吴笑慈咬了咬下唇,实话实说:“我觉得你对宋春生似乎挺有好感。”
男人被她诚实的回答稍微震了一下,但看她面上一片坦然,心头突然生出一丝不忿——凭什么和两人和宋春生接触的时间一样,他就要被质疑人品?
于是他诚恳地看着吴笑慈,眼镜后的眼睛轻轻弯了弯,下巴轻抬。
“其实我对你也挺有好感。”
“那我谢谢您。”
吴笑慈看出男人在戏弄自己,所以也根本没把他这句话放在心上。
“我没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她,在这个村子里我能百分百信任的只有你一个人。”白朗说,“我只是觉得,如果她真的是凶手,当雨停了警察来了之后,她就会被带走,那么你我的任务可能就要到此结束了。”
吴笑慈恍然大悟:“你说的对,不管谁是凶手,警察介入调查就一定会干扰我们的采访。”而且还有什么比十一年前的杀人凶手以跪拜的姿势死在被害者的坟墓前这样的内容更有冲击性呢?如果他们不能抓紧时间掌握比别人多的信息,到时候采访权就不一定在他们手里了啊!
“对对对,你说得对。”
下一秒,她立刻像打了鸡血似的主动拽着男人的手往宋春生家的方向走,“去试试她现在什么反应也好。”
白朗笑了笑,长腿一迈跟上她。
他们到了宋春生家,宋春生并不在,两人又到村委会办公室,才被告知宋春生正在里面和村里的干部和男人们开会。
两人在会客室坐着等了一会儿,吴笑慈日常掏出手机看信号——依然是白色的叉叉。
“呃,你们好。”
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年轻的女声。
两人抬头看去,是个长卷发的年前女孩。
看到办会客室里有人,女孩好像松了一口气:“啊,太好了,我还以为一个人都没有呢。”她转身把雨伞撑在走廊里的地上,转身进来,把外套脱下来挂在衣架上,然后走到饮水机前给自己拿了个纸杯,接了杯水。
动作熟稔,一看就是对这间会客室很熟悉。
“你们也是新考来的村官吗?”
白朗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的是自己的保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