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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从所未有,像是将他整个人扔在沸水中,莫名觉得口干舌燥。
想到这里,顿时又有些笑不出来了。
……
第二天早上,天就难得晴了。
陈妈忍不住笑,“老天爷给面子,想让我们家办喜事呢。”
陈二哥反倒有些不乐意,“咋不多下几天呢?”
好不容易能偷个懒睡睡觉。
陈妈瞪他,“懒死你得了,不干活别想吃饭,给我滚!”
这时候天还不怎么亮,屋檐下的喇叭就喊出工了。
俞锡臣听着耳边哭唧唧的声音,迷迷糊糊间似乎想起了什么,陡然睁开眼,看着陌生的房梁发呆。
好一会儿,感受到颈窝处的热气才醒过神,侧过头去看,然后就对上了一张脸。
屋子有些暗,看不大清楚,但知道是他的新婚妻子。
女人大概是嫌外面有点吵,皱眉直哼哼,但不愿意醒。
俞锡臣发现她是贴着自己睡的,甚至还将他的左手抱在怀里。
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赶紧不自在的抽出来,怕她醒过来,还特意放轻了动作。
好在陈玉娇睡得熟,外面喇叭声音停了,她就又睡了过去。
俞锡臣昨晚没脱衣服,起了身便端着脸盆往外走。
下乡这么久也知道是要上早工,陈妈看到他还奇怪,“咋不多睡会儿?你昨天结婚,今天就在家休息吧。”
“不了妈,”俞锡臣笑笑,“少做一天就少一点粮食,我休息好了。”
他知道乡下工分有多重要,而且他如今又在陈家住,总不能占他们便宜。
陈妈听了笑,“你这孩子真实在,妈就知道你是个好的。”
“先不洗,咱们回来再洗。”
俞锡臣听了这话,再看已经准备出发的其他人,便转身回房,准备把盆放回去。
哪知道刚推开门,就看到一个人影快速从窗口那里跑回到床上。
木板承受不住,还发出咯吱一声,然后就见某人直挺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眼睛还闭得紧紧的。
俞锡臣:“……”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不过什么都没说,抿了抿嘴,人朝拐角那里走去,将盆放回原来的地方,正准备转身出去时,想了想,脚步一挪,朝着床边走去。
人还装模作样的闭着眼睛不动,别的不说,就这装睡的模样还真像那么回事,忍不住挑了挑眉。
伸出手将薄被盖在她身上。
装睡的某人睫毛动了动,但没睁开。
俞锡臣看着她这样子,忍不住好笑。
也不逗她了,盖上被子后转身就走,不过在快要走到门口时,突然扭过头来看。
躺在床上的陈玉娇也没想到他会有这举措,正悄悄眯开一只眼,不期然就对上了他的瞳孔。
赶紧又闭上眼睛。
俞锡臣这下是真笑了,胸腔处发出来的闷笑,在这安静的屋子里有些清晰。
看到她红着脸翻了个身,摇了摇头,出去了。
带上门,吱呀一声,这下是真离开了。
陈玉娇听到声音,憋了好一会儿才扭过头来看,见屋子里真没人了才松口气。
摸了摸有些发热的脸颊,再看了眼紧闭的门,脸上臊得慌。
刚才他好像是笑自己。
外面传来陈妈大嗓门的说话声,然后没过一会儿家里就安静下来。
应该是全部都走了。
陈玉娇捂着嘴偷乐,她又不用去干活儿了,每天最担心的就是也要出去。
躺了一会儿也睡不着,干脆直接起来。
换了身粗布衣,梳好头后端着盆推开门出去,去了厨房,黑妞已经在了。
小丫头个子还不及灶台高,踩在小板凳上,拿着丝瓜馕对着锅刷刷洗洗,能干的不行。
看到她过来,小丫头扭过头看,板着小脸乖乖喊一声,“小姑。”
陈玉娇脸色讪讪的,下意识将盆往后藏了藏,突然觉得自己连个小丫头都不如。
硬着头皮应了一声,“黑妞早。”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
女主刚及笄没多久就穿越了,这种事古代女子一般都是在结婚前一夜才会有长辈来教导,她肯定不懂,男女主间的关系还是水到渠成比较好,余锡臣外热内冷,表面看似温和有礼,实则内心冷漠如冰,这样的人就算有了更进一步的交流,其实心境也不会有多大的改变。
陈玉娇虽然娇滴滴的,有时候有些蠢,但也不傻,她从小接受的就是精英教育,也可以说是以当家主母来培养的,毕竟是嫡出,所以看似性子有些不大靠谱,但她却能在这里适应的很好,临危不乱,不过面对陌生的朝代,心里肯定是将自己竖起了保护壳。
这样生长在不同时代不同教育环境下的两个人,中间横亘的代沟其实既是矛盾源头也是相互吸引的催化剂,陈玉娇如果一直生长在古代,肯定会按部就班的嫁给一个世家弟子,哪怕再美好,也终将封闭在一方院落中慢慢凋零,她其实最需要的就是一个聪明懂她并愿意引导她的男人。
而余锡臣同样如此,他有能力有见识,他需要的是支持和陪伴,而不是打压与否定,能遇到陈玉娇和陈家,是他的幸运。
这样两个都互相戒备的人,需要一点点的认识对方,接纳对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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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经验
陈玉娇打了水洗漱好后便走过去接了黑妞手中的锅铲。
“我来吧,你坐底下看个火。”
黑妞也不拒绝,乖乖给了她,从板凳上跳下来,跑到灶洞前坐好。
锅里是青豆炒辣椒,陈玉娇不大会,不过还是有模有样的翻炒起来。
她往日学的那些厨艺都是精致的菜,而且一般都是两个丫鬟在旁边帮忙,中间偶尔自己动动手,但大部分都是看着她们做,所以像这种小菜她都不太会,这些日子她也琢磨出来了,陈家人也根本不在乎什么口味,只要东西熟了,管饱就行。
翻炒了几下,放了盐,加点水,锅盖一扣。
然后人就往灶台上一靠,算着时间。
觉得有些无聊,歪过头看坐在底下一本正经的黑妞,小丫头真应了名字,皮肤黑不溜秋的,不过虽然小,但却老成的不行,天天肃着一张脸,干事也利索。
有些活儿不用人提点,她看到了就自己主动去做。
这性子有点像她身边的丫鬟知秋,当初知秋来到她身边时也是闷不吭声的,就知道埋着头干活儿,所以一直不得重用,她喜欢嘴甜漂亮的丫鬟,就像清霜她们几个,天天变着花样夸她,听着心里就泛甜,最后还是嬷嬷看不下去了,把知秋提拔了上来,还让她管理自己的库房。
别说,那丫头虽然不会讨好自己,但做起事情来却不含糊,后来嬷嬷见她有能力,还把院子新来的小丫头交给她管理,不偏不倚,谁都服她。
她这才明白,像这种只做不说的人其实更可靠。
“黑妞,你想不想上学啊?”
她听说这朝代书院不分男女,只要家里出了钱,孩子都可以去读书。
陈大哥家的两个孩子就是,天天斜背着个布兜,早出晚归,大的比较懂事,放学一回来就去割猪草,听说这也有工分拿。小的那个就不行了,每天回来特别晚,不过每次回来都带了一书包的虾子泥鳅什么的。
前两天听到九生产队有两孩子淹死了,加上这孩子回来的晚,找不到人,陈大嫂急得眼睛都发红,动员全家去找,后来还是他自己回来了。
气得陈大嫂直接拿个棒槌揍,嗷嗷叫个不停。
这事她也是听陈妈说的,因为刚好是放假,又下雨不用去上工,那两个孩子便结伴偷偷跑到塘边钓鱼。
九生产队那里有两个塘连的近,一上一下,一大一小,淹死过不少孩子,尤其是下面那个塘,水深不可测,连妇女洗衣服都不敢过去,偏偏有的孩子好奇心重,没大人管着就喜欢往那儿跑。
两个男孩当场就没了,当时去的是三个,有个男孩将自己两三岁的弟弟也带着,那个小的大概是吓坏了,站在埂边上哭,后来有大人路过,问了才知道是两孩子掉进去了。
那小的虽然才两三岁,话说的也不是很清楚,但大致听明白了,另一个男孩不知什么原因掉进了塘里上不来,他哥哥拉人的时候把自己也带进去了。
前两天一直下雨,塘里的水升了不少,最后放了大半的水还是没找到人。
有人说塘里有水鬼,那些孩子都是被水鬼拉进去的。
陈玉娇听了害怕,想到自个身上发生的事,晚上睡觉还做了噩梦,梦见自己变成水鬼抓小孩,然后自己把自己吓哭了。
胡思乱想之际,黑妞回了话,绷着一张小脸,很是认真道:“爸爸说明年送我去学校。”
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睛还亮了亮。
这事爸亲口说的,那天看到两个哥哥去上学,她忍不住问妈妈自己能不能也去上学,她妈说女孩子学习也没啥用,她知道,自己不是陈家人,而且上学要钱,所以也没想着她妈会同意,哪知道她爸听见了,直接说明年就送她去。
当时,她妈还高兴的哭了呢。
陈玉娇知道她口中的爸爸就是陈二哥,不过经过她这些日子的观察,发现陈二哥可能是家里最不靠谱的,整天就知道大着嗓门吹牛,也就骗骗小孩子。
不过还是点头道:“读书好,把书读好了以后就可以去城里。”
大不了到时候她跟陈妈说一声,女孩子肯定要读书,这样才聪明,不好让人欺负。
就像她一样。
“到时候我肯定也在城里,有事就可以来找我了,姑给你撑腰。”
她深深信服陈妈的话,觉得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去城里了,所以也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
小丫头看着陈玉娇认真的点点头,有板有眼道:“谢谢小姑。”
果然跟她爸说的那样,小姑人长得漂亮还心地善良,随了他。
她妈就经常说爸和奶奶一家人好,不嫌弃她们母女俩,也不欺负人,所以要乖乖的。
陈玉娇煮好饭后便和黑妞在院子里洗衣服。
院子里有一口大缸,家里几个男人轮流从生产队共用的井里挑水回来,那口井已经几百个年头了,一直延续至今,打井费力,队里就几户人家有单独的水井,其他的都用老井,还是觉得老祖宗留下来的井水甜。
陈家十四口人,衣服太多了她拎不动,干脆就用缸里的水洗。
缸挨着院墙,旁边有个洞,留着给鸡进出的,在大盆里倒满水,挤干的衣服放到身后的大石头上。
身后的石头很大,有人的腰高,也不知道怎么会在这儿,但倒是挺有用的,平日里陈妈会在上面晒点东西。
然后大盆里的脏水就从洞里倒出去,来来回回几次将衣服洗干净。
黑妞干起活来比陈玉娇麻溜多了,拿起用的只剩下手指大小的肥皂条糊在衣服上,然后小手一搓,一拧,就好了!
哪像陈玉娇,恨不得将衣服全部打上一遍肥皂。
黑妞看不下去了,皱着小眉头道:“小姑,奶说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