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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现实社会，也是绝大多数企业的现状。
旷云下来了，没了核心竞争力，虽然目前还有些影响力，但谁都看到了倾倒之姿。与其苟延残喘、垂死挣扎，不如自己砍断手脚重新再来。只是这个再来，必须异军突起，另辟蹊径才行。不然就连一丝一毫的机会都没有。
在一群胜者拟定好的规则里去玩，即使你玩得再好，也无济于事。因为他们压根儿就没想让你赢。你只有绕道而行，不玩儿别人定的这个那个，你才有机会抵达想去的地方。不然一辈子发奋图强、累死累活也没戏，以他对周昊的了解，深思现在不会继续大力研究算法，就算有钱有人也会开始全面进军市场。因为现在的深思，就是以前的旷云。这才是最符合逻辑的决策。
然而现在旷云，可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没人把你当靶子的好处，就是你能更远的，更客观的看问题。其实说到底人工智能到最后还真的就是算法的竞争。
当你有机会去用庞大的数据喂养算法的时候，这毫无疑问是最正确的决定。可当你丧失了这种机会的时候，也就只能走效率低下又前途未卜的路子，靠算法来杀出一条血路。
这也是陈凯杰当初的路子。只不过此一时彼一时，笨路子成了唯一的路子。什么时候做什么选择，这是做商人最基本的素质。
“下一阶段主要有两个任务。第一是升级已有的算法，确保我们现有的软硬件都上一个台阶。第二是暗里继续研究新算法，我主导，刘建一辅助。明天把保密协议签了，算法的事儿不能出这个屋子，以后这方面的安保也会加强。”
钟扬简单宣布完，正准备对老王吩咐别的事，就被刘建一难得的喜悦惊呼给打断了。
“老大！你是说你要自己参与研发？！”刘建一怒起来很精彩，但一般的时候都比较闷，他这满脸的表情，比刚才看到股份的时候显得还要激动。
“嗯。”钟扬冲他淡淡一笑。
刘建一瞬间就疯了，“我的老天！我终于等到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不碰算法了呢！”
钟扬的笑更大了，逗趣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这辈子都不想再碰它了。”
大家一听，纷纷乐了起来。对于这种时候还有心自嘲和苦中作乐的老大，他们追随得心甘情愿。
“老王，明天你去税务局找－－”
“老板，明天周六。”老王忍不住打断他，提醒道：“大伙儿都得过来收拾东西，周末搬家公司来，毕竟提前弄完。”
“明天周六？！那今天几号？”钟扬头发梢都要炸还起来了，神色顿时慌乱。
“28啊……”
x！钟扬一边在心里骂着自己，一边“蹭”的一下站立起来，说了声“散会”就迅速飞奔出会议室。
一路沿途搜摸着手机，好不容易从一堆杂物中摸出来之后，立刻迫不及待地查看，等在上头那些未接来电里，看到有一个是拉拉的名字时，他心里“咯噔”一下。
吩咐了老王两嘴要把他母亲送回家后，狂风一般地消失在旷云科技。
第48章
唐欧拉上礼拜在多哈的国际教育城参加讲座，28号返回。
走之前钟扬信誓旦旦地说要去接她，唐欧拉拒绝，他却非要表现一下自己身为男友的体贴。说什么大半夜落地的，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这才有了忙得昏天黑地的钟总，一路不顾形象和风度的狂乱奔跑。
他边跑边打着电话，那头第二通才接了起来，里面乱糟糟的，显然是在外头。
“拉拉，你在哪儿？”他急切地问她。
唐欧拉倒是挺淡定，声音极其平稳，口吻也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我刚打到车，很快就回去了。”说完还补了句：“车牌号我告诉你一下xxzk970。”
“我－－你……”他有些迟钝，消化完她那点安全小意识之后，愧疚地说：“我去你家等你。”
“不用了，你忙你的吧。”唐欧拉疲惫不堪，坐了这么多小时的飞机，这会儿只想回去洗洗歇歇。不过听那头不说话，她小声解释道：“我没等你多长时间，真的。你电话没人接，我也知道你忙，所以就直接去排队等出租了。”
钟扬还是愧疚：“吃饭了吗？想吃什么我买好等你回来。”
“吃了，你不用特地等我的。”她万分体贴。
他却觉得更加过意不去：“注意安全，我等你。”
“……好吧。”唐欧拉能感觉到他的失落和愧疚，真想告诉他没事，她又不是婴儿，需要人寸步不离的照顾。
闲扯了两句把电话挂掉之后，钟扬跑了四个地方，几乎凑了桌满汉全席，才大包小包地拎在手里，站在女友家门口等着。
唐欧拉一出电梯就懵了，这个人看着像是她男朋友，可是这胡子拉碴的，简直狂野到了极致。衣服穿得极为随便，牛仔裤配黑色短款羽绒服，两手都是吃食，嫣然一副外卖小哥的装扮。关键设备还不如人家齐全。
“你等多久了？”她微笑着放下行李箱，准备替他接过几个袋子，这手看着都快勒出血了。
“不用，开门就行了。”钟扬侧身一躲，眼睛里都是温柔的爱意。
唐欧拉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赶紧把门打开。
“来，趁热吃，都是你喜欢的！”他忙里忙外地鼓捣好这些吃的，拉着刚换完衣服洗完手的唐欧拉就坐。
她反握住他的手，仰头笑：“你怎么买这么多啊？”
钟扬俯身亲了亲她，带着点不好意思地说：“答应你的没做到，觉得自己挺差劲的。”
唐欧拉摇头，忍不住拨了拨他的头发，摸了摸他的胡茬，怎么才一个星期不见，原本英俊性感的男人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她只顾着心疼他，没注意到自己的表情有多温柔，眼里的爱意有多明显。
钟扬注意到了，所以他更是愧疚得不能行，冲动地把人紧紧地锁进怀里，半天都没出声。
“怎么了？”她小声问他。
钟扬摇摇头，心里五味杂陈。他没想到会遇见这样一个女孩儿，也更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一个时期遇见她。他想给她的东西太多了，可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身无一物。给不了物质的也许还不那么严重，但如果连精神层面也不及格的话，那很多事情就都将会是个问号。
“干嘛这样啊？”她感受到了他的低落，心里有些担心。
钟扬收回思绪，抬起头来对她笑，亲亲她的脸蛋后，温柔地说：“都是你爱吃的，快吃吧。”
“……嗯。”唐欧拉点点头，迟疑地拿起筷子，等看到他开始大口吃饭之后，才跟着吃了起来。
大半夜的，一个熬了好几个通宵，一个坐了九个多小时的飞机，即使是真对着满汉全席，恐怕也没什么胃口。
吃不下去之后，钟扬让唐欧拉去洗澡，自己把餐桌和碗筷收拾干净，其余的放进保鲜盒里冷藏。接着来到她的客厅，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这一闭，就闭到了第二天。
迷迷瞪瞪睁开眼的时候，一时间还有点儿反应不过来。生生躺了那么两秒钟才回过性来，这乌漆墨黑一点亮光都没有的房间，他不是第一回躺了，昨晚被她拽进房间的记忆也回来了。
不过这旁边的人怎么不见了？
他起身拉窗帘，亮光一下就刺进了眼睛里，引起强烈的不适感。眯着眼出了卧室，在茶几上看见了自己的手机，看看时间，又看看信息。
正准备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倒是先打了进来。
“醒了啊，我还怕你有事，准备叫你呢。”唐欧拉悦耳的声音透过听筒传了过来，钟扬的面部表情以他自己都来不及发现的速度，瞬间就柔和了，边靠在沙发上等待身体觉醒，边问她：“你在哪儿呢？”
“我加班呢，周一有视察。”她说得轻松，语调却透露出不情愿。
钟扬笑了，被她的无奈给弄乐了。他想象的出她面对领导时候的模样，一定佯装得极其乖巧，但这乖巧中绝对还带着她专属的骄傲。矜持、严肃、冷静、专业，又透着点俏皮，可爱极了。
他笑着说：“那行吧，我待会儿也得回公司，晚上见？”
唐欧拉静了静，善解人意地回答他：“也不是非见面不可的，你这么忙，不要来回跑了。”
钟扬有些犹豫，今天要处理的事情确实比较多，而且他也不喜欢答应了的事儿做不到，所以停了一会儿才改口道：“那行吧，我尽量抽时间。”
“好，我得去忙了。”
“嗯，别太累了。”
那头顿了下，然后笑着说好。钟扬心满意足地挂断手机，准备洗个澡走人。他在她家里有几件衣服，正好换了再走。
穿戴整齐后，钟扬过来拿手机，结果不经意的一瞥，却让他发现了一封随手扔在桌面上的邀请函。上面印着她原来大学的名徽，里头的内容也很简单，如果有可能的话希望唐博士继续回来做研究。
从措辞来看，应该不止一次发这种信函了，而且是非电子形式的，可见诚意。
他把信件放回桌上后，整理好自己的物品离开。下意识地想转身锁门，发现自己并没钥匙。挠了挠头走进电梯，形容不出内心是什么滋味。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他又要忙得几近吐血了。
搬公司，搬家，换车，处理这些琐事的时候，脑子里装着的都是对算法的思考。感觉像回到了大学期间第一次创业的时候，只除了内心多出来的那份从容。
接下来的一个月，钟扬一直都睡在办公室里头，其他人也没好到哪去，以致革命友谊十分良好。
由于新公司在别的商圈，不堵车的情况下，离唐欧拉家来回需要两个多小时的车程。
她去看过他一次，之后他就不让她去了。因为相处的功夫还不如来回路上浪费的时间多，更重要的是晚上他又没办法送她回去，实在不放心她的安全。
一段美好的同城热恋，活生生的被他弄成了异地恋，只能靠仅有的一点时间微信联系。
这天是周五，又即将迎来元旦假期，可旷云科技的员工们没一个按时下班的，集体开完大会后，又各自加班去了。
钟扬退居技术二线有些日子了，虽然平时也没忘给自己补给知识，但实操起来也确实需要些上手的过程。不过好在算法研发这东西很有意思，它更多的是一种思维上的突破。简言之，你光有技术没别的也不行。
此时，屋内灯火通明，温度适宜。空气净化器的轻响，伴随着手指敲打在键盘上的声音，形成了完美的协奏曲。钟扬坐在那张符合人体工学的椅子上，神情专注地盯着屏幕，手指噼里啪啦地不停试着错。
丝毫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也丁点未察觉到窗外飘起的雪花，更是没看到被设置成静音的手机，一直闪烁了好几次才又恢复了黑暗。
第49章
凌晨一点半的急诊病房内，安安静静的。
顾悠转身预备给唐欧拉倒水的时候，“咣当”一声巨响，宣示着该到的人终于到了。
钟扬就跟电视里的演员一样，“砰”地一下推开门，满脸担忧和焦虑，眼睛直勾勾地散发着热度，根本没瞎瞟就一眼锁定了想见的人。只是当他直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