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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死死拉着熊猫儿不放手,也不回应熊猫儿的质问,目光投向王怜花,冷下脸道:“王怜花,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王怜花站在原地,也不上前,隔了十数丈之远,作出情深意切的模样。
“果然衣不如新,人不如旧,沈兄有了熊猫儿和朱七七,便忘了数日前你我厮守的情分麽?”
“王怜花,我要杀了你!”
熊猫儿真正红了眼时,就算是全须全羽时的沈浪也未必拦得住他。
“猫儿!”
沈浪的踏雪无痕轻功,放眼整个武林,鲜有能媲美之人。
王怜花得意的笑,熊猫儿咆哮的怒吼,沈浪奋力的追阻——这一切的发生只在转瞬之间。
躲在屋内往外偷窥的朱七七,在王怜花现身的那个瞬间,反射似的缩了下身子,手脚发凉,很快变得冰冷,额角也冒出点点冷汗。
及至熊猫儿和沈浪一前一后你追我赶,沈浪反超熊猫儿,巧使内劲一掌打在熊猫儿的胸口上,将人平平送回至原处时,朱七七高高吊起的心才算勉强放下。
而沈浪却借力使力,顺势往王怜花所在的地方反扑过去。
与此同时,王怜花也有了动作,身形向前冲过去,举起双掌准备迎击沈浪的攻势。
孰料,看似凌厉的攻势行至半途,忽然变了方向,沈浪的双掌吐纳内力,横扫王怜花周围的草丛,但闻掌风过处,传来弓弩被击落的响动。
草丛里果然有埋伏!
但沈浪的这一半途改道,完全出乎王怜花的意料之外。
推出去的双掌已来不及收回,沈浪被他打得口呕丹红,人如断线的风筝,飞出数丈之外,狠狠摔落在地上。
“……沈浪你!”
王怜花怒挑双眉,便待发作,却有人抢在了他的前面。
“沈大哥!”
朱七七忘记了害怕,疯了一样跑出去,用身体护在沈浪身前。
她对王怜花的恨已至极点。
“王怜花,你这个畜生!沈浪被你祸害得还不够吗!你还想怎样,都冲着我来!”
“七七,你退回去,让我来!”
此时的熊猫儿懊恼不已,又一次因为自己的冲动连累到沈浪。
王怜花见他们争先恐后得护着沈浪,正是由于这些人的存在,让沈浪有了牵挂,也成了他的弱点。
一挥手,分别埋伏在其余树林、草丛中的弓箭手纷纷现身,对被包围的猎物虎视眈眈。
“沈浪,王怜花不得不佩服你的机敏,可惜双拳难敌四掌,今日你们——插翅难飞!”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原是世外桃源般的孤岛,而今硝烟弥漫,剑拔弩张。
造成此局面的罪魁祸首,怜花公子,却是用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睥睨所有在场的人。
“今日你们插翅难飞,不如乖乖束手就擒,看在过往的交情上,小弟不但会网开一面,更会将各位奉若上宾,盛情以待。”
若说熊猫儿最看不惯王怜花的地方,就在于他的虚情假意,偏偏这位多情的公子唱念做打俱佳,即便全然是假意,看似也能有几分真情。
“王怜花!你不必拐弯抹角,是男人就痛快点,到底想怎样!”
“想怎样?”
对面三人,皆是人中龙凤,各有各的夺人眼球的风采,然而王怜花的目光,始终只停驻在一人身上。
从初识沈浪起,无论是斗智斗武,只要对手是沈浪,王怜花总感到有种浑身颤抖的兴奋,如火焚身般的热烈。
较量到了最后,王怜花唯留一个目的,那就是让沈浪的眼中、心底,也只有他王怜花一人的存在。
即便是仇恨,也无所谓。
所以王怜花选择让沈浪痛苦。
让沈浪痛苦的方法很多,王怜花用了最直接最便捷的途径——对沈浪身边的人下手——环环相扣。
用痴情的朱七七引出耿直火烈的熊猫儿,再用他们俩引沈浪上钩。
沈浪是条大鱼,对王怜花而言,还是条美味的鱼,所以王怜花愿意大费周章,甚至与他从来不屑的金不换为伍,设下天罗地网,困住沈浪。
然而兜兜转转了这么许久,沈浪还是沈浪,受挫时不见颓丧,狼狈中不乏洒脱。
即使后来被王怜花强行压在身下肆意凌辱,被迫交欢,还是不能彻底击溃沈浪,使他发狂。
但是,王怜花想要的东西,也从未有过改变。
唯一的存在,其实更像是激烈到几近疯狂的偏执。
面对熊猫儿的质问,王怜花回以一记冷笑。
“我想要的东西,只会自己去争取,不需要别人给。更何况——你也给不起。”
朱七七挺起酥胸,帮着熊猫儿一致对外。
“王怜花,你别以为凭这些弓箭手,就能杀得了我们。”
王怜花啧啧摇头,对朱七七的天真表示怜悯,这让朱七七的脸红了又白,怀疑自己是否又说错了话。
“即便熊猫儿的任督二脉被打通,那又如何?”
适才的短兵交接的刹那间,虽未近身,但王怜花已感受到熊猫儿的内功今非昔比,而与沈浪的对掌中,除却沈浪有意为之的声东击西外,王怜花不难察觉到其中的异样。
“沈兄不是说过,在下不是用武功便能打败的人。此外,在下虽不比朱姑娘聪明,好在肯勤用脑思考。在下清楚明白,单凭这些弓箭手,根本挡不住沈浪和熊猫儿的。”
“那你还不快滚,留在这里等熊猫儿杀你吗?”
“朱姑娘何时变得如此关心在下的安危?不免让怜花受宠若惊。”
“你!”朱七七涨红了脸,论耍嘴皮子,她从来都不是王怜花的对手。“臭不要脸!”
“七七。”
微弱但沉稳的嗓音,如一道清泉沁入朱七七的心扉,让她逐渐平静下来。
“沈大哥。”
沈浪看向对面的人:“王怜花,你让其他的人一并出来吧,藏身许久,少年心性只怕早已按耐不住。”
“沈兄的耳目聪慧,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王怜花抬手击掌:“听见了没有,你们都出来吧。”
随着王怜花的话音落地,从四面八方疾速掠来十数条矫健人影,眨眼间在王怜花身边,静候主子下令。
朱七七一眼扫去,来人竟有十二人之多,看外貌俱是潇洒俊秀的少年,身配长剑,玉树临风。
“这些人曾是快活王的手下,随行急风三十六骑。柴玉关死后,剩余的人无处可去,在下便勉为其难收了他们。不知是他们的十三式厉害,还是熊猫儿更胜一筹——沈兄可愿与小弟一赌?”
沈浪淡淡一笑:“不用出手便知结局的赌,还有赌的价值麽。”
“看来沈兄对熊猫儿很有信心,那小弟拭目以待了。”
十二个人上前围住熊猫儿,被围困的人却满不在乎,哈哈大笑道:“王怜花,你自以为能看穿人心,但你真的不懂沈浪。”
王怜花沉下脸:“什么意思?”
“不是沈浪对熊猫儿有信心,而是我们早已在一条船上——不是我们活,就是你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王怜花本以为熊猫儿笨拙不通人心,但突然他发现他错了。
熊猫儿比他想象中,更了解沈浪。
但王怜花却笑了。
只要沈浪痛苦就够了,了不了解,又有何意义呢。
熊猫儿终究是犯了痴,这一点不如他王怜花——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十二个人的随行急风,那也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随行急风。每个人的剑招仅有十三式,但招招奇诡辛辣,魑魅魍魉难以分辨。武林的成名高手对此亦防不胜防,少有人能逃出这十三式下。
熊猫儿以前是高手,现在更是高手中的高手,但他也被这十三式困住,虽未露败象,但要制敌取胜,很难,真的很难。
因为十二骑的任务,是围困住熊猫儿,消耗他的内力,而非要他的项上人头。
所以熊猫儿想要速战速决,无疑是痴心妄想。
但熊猫儿的身边有沈浪。
沈浪的武功不及熊猫儿,可沈浪知道很多不同门派的武功。尤其在快活林中,沈浪还和随行急风打过照面,交过一次手。
“上打听宫,中取巨阙。”
熊猫儿出手立取此二穴,成效可谓是立竿见影,十二骑之中的两人被攻到软肋处,浑身发软,摊倒在地上。
“沈大哥,这招成了!”朱七七很兴奋。
“嗯。”
若是以前的熊猫儿,只怕不会这么快见效,但任督二脉一旦被打通,全身真气流转自如,由指尖处也能发出浑厚内力,中者必倒。
但好景不长,王怜花对这一点似乎早有所料。
“天罗地网,密不透风。”
命令一出,剩余十人的身形忽然急速跑动起来,人影一个紧挨着一个,连接成了一个仿佛密不透风的圆筒屏障,让人看不清内中的情形。
“沈兄,你有你的过河桥,我也有我的登云梯,小弟的这一手,未令沈兄失望罢。”
沈浪闭目不答,倒是朱七七怒斥道:“王怜花,你好卑鄙!”
王怜花笑了笑:“兵不厌诈罢了。”
“七七,莫动怒。”
沈浪看不到,但可以用耳、用心去分辨。
在快速移动身形的同时,还要出手攻击熊猫儿,招与招之间的灵活性,定不如刚才那般顺畅。
而滞缓的变招间隙,便是破招的关键。
沈浪明白,熊猫儿也明白,只是不知最关键的破绽在何处。
短暂的沉默后,沈浪再度开口。
“猫儿,左后方下盘不稳,是空门。”
高大的熊猫儿一下子矮下身,一脚横扫过去,如鬼魅移动的身形发出一声哀呼,好像一根硕大的葱被人拔起摔了出去。
其他人受到牵连,阵脚一乱,这个密不透风的阵型不攻自破。
随行急风转不动,熊猫儿的身形却滴溜溜地旋转起来。
“听宫,巨阙,血海……”
随着如数珍宝的报出穴位,熊猫儿的手指点过处,劲装的少年一个接着一个应声而倒。
不过盏茶的工夫,十二骑已然全军覆没。
“王怜花,你的随行急风也不过如此,哈!”
“哼!”王怜花冷哼,抬手一挥。
一直戒备中的弓箭手立刻放箭,射向熊猫儿。
“猫儿,当心!”朱七七急得大叫。
熊猫儿临危不惧,迅速脱下外衫,浑厚的内力灌注在衣服上,鼓起一道坚固的护盾,来势凶猛的矢羽仿佛被吸附在衣服上,再也前进不了分毫。
此时,只见熊猫儿气沉丹田,一声大喝,手腕疾转,所有的利箭全部掉转了方向。再一使巧劲抖动,箭如骤雨般迅速反射回去。弓箭手们未曾料到还有这一出逆转,猝不及防下躲避不及,中箭倒地身亡。
“猫兄好本事,小弟佩服。”王怜花鼓掌。
“王怜花,你还有何手段,不妨统统使出来。否则,休怪熊猫儿双掌不留情。”
闲庭信步一般,王怜花负手在身后,一步一步往熊猫儿走过去。
熊猫儿虽知王怜花武功不如自己,但心肠歹毒,不知又要使出什么坏招,顿时提高了戒备。
“听猫兄的声音洪亮,气息顺畅,却不知朱姑娘是否还能抵抗得住。”
熊猫儿听他话中有话,警觉得往身后一看,与此同时,一直在沈浪身边观战的朱七七忽然身子一晃,直直倒了下去。
“七七!”
沈浪及时伸手抱住了朱七七,但朱七七已经陷入昏迷,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