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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造型师过来请宁陌一过去准备,她匆忙朝众人微笑致意,提步而去。
盯着宁陌一曼妙的背影,哈特·贝恩视线灼热,等到看不见她了,他才依依不舍收回目光,吹了一个口哨:“哇哦!伊夫导演,您之前只告诉我她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女演员,并没有告诉我……她这么辣!”
伊夫·贝松呵呵笑,他警告地瞥了一眼哈特·贝恩,轻声说:“我想你应该知道,为了让宁顺利生产后再投入拍摄,剧组集体等待了她好几个月。”
“我当然知道,”哈特·贝恩的脸依然朝向宁陌一消失的方向,他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能够与这样一位美丽又性感的演员合作,我荣幸之至。”
摇摇头,伊夫·贝松决定点到即止。
很快,两位主演各自换装完毕,进行第一次试拍。
这是一段发生在简陋理发店里的情节,光线从斑驳的落地窗斜斜地投入小屋内,将影子拉得很长。屋子里弥漫着腐败的潮湿味道,地面凹凸不平,角落堆满可疑的杂物,只空出一小块空间摆放了一张木椅,对面是一面将人映照得有些变形的镜子,镜架下搭着几块毛巾,一把雪亮的剃刀与两把缺了齿的木梳。
哈特·贝恩饰演的聋哑理发师,头发塞在一顶露出棉絮的帽子下面,他半个身子隐在阴影中,翘着腿,无神的双眼望着玻璃窗外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镜头推近,可以看得到那个总是被人们忽略的理发师,他脸上有细小的神情变化。比如眉毛的跳动,透露出他淡淡的厌恶,而他鼻翼颤抖扇动的频率,显示他因长时间无聊而感到乏味犯困。
正在他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时,他的眼睛忽然迸发出光彩。
镜头推移,掠过变幻的光影,越过漂浮的细小尘埃,一名年轻瘦削的黑发女子撞入了大家的视线。那个女子穿着不合身过于肥大的衣裙,踉踉跄跄夹在汹涌的人潮里前进,她艰难地挎着篮子,头发被帕子扎着,一滴汗水流下,她努力眨眼,叹了口气。继而,黑发女子踮起脚尖左右张望,似乎是想要寻找同伴,或是找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即聋又哑的理发师不受控制地站起身来,他摇摇晃晃地走向大门,拉开那扇摇摇欲坠的门板,靠在门边,沉默而热切地注视着人群中那个看起来灰扑扑的黑发女子。
她感觉到投注在身上的视线,蹙眉,疑惑,频繁转身、回头,寻找视线来源。
最后,她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方向,两个人目光越过憧憧人影,交汇于一点。
“CUT!”
伊夫·贝松叫停,他将两位主演叫到自己身边,指着回放的画面告诉他们:“这里,哈特,你的目光转变有些太仓促,要更内敛一些,缓慢地由内而外逐渐释放出内心的热情,懂吗?还有你,宁,我感觉你这个转身有些太快了,当然,我们优秀的后期可以将镜头放慢速度播放,但是我希望可以看到你们将节奏调整得更加有张力。如果你们准备好了,我们就再来一次。”
两个演员都很专业,一旦投入拍摄之后,他们几乎感觉不到其他。
日头渐渐攀升,气温变得闷热,工作人员全都汗流浃背。两位演员一次次反复细致拍摄,他们补了几次妆,避免被厚重的假发与服饰弄得妆容斑驳。
宁陌一接过一旁道具助理递来的矿泉水,她犹豫了一下,将水递给正认真听副导演说走位的哈特·贝恩。
“贝恩先生,给你。”
微微一愣,哈特·贝恩接过水瓶,他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应该是我来照顾女性,没想到我成为了被照顾的对象,这可真是……”
宁陌一忍俊不禁:“我看大家都十分专注的模样,据我猜测,恐怕我等到嗓子冒烟,大概也等不来骑士的救援,只好自力更生了。”
哈特·贝恩眼睛愈发明亮:“没想到宁小姐演技如此精湛,私下还是一位非常风趣随和的迷人女士。不知道宁小姐收工后有没有其他安排,我从美国带来了一瓶珍藏的好酒,不如我们一面品酒,一面为接下来的拍摄做些准备?”
眨眨眼,宁陌一有些跟不上热情奔放美国阳光美男子的思维速度。
这已经不是搭讪了,更像是某种有特别意味的约会邀请。
她努力拉回神智,不去看哈特·贝恩那双美丽的水色瞳孔,笑了笑,宁陌一正要婉转拒绝,片场入口一阵喧哗。
所有人望过去。
一名身材高挑挺拔的男子身上绑着背带,粉雕玉琢的小婴孩软绵绵伏在他胸前。男子站在门口左右环顾,迅速捕捉到目标,无视其余人阻拦,大步流星朝宁陌一方向走来。
“你们怎么过来了?”
宁陌一扔下手里的东西,扑上去一把搂住软绵绵的宝贝女儿,没想到小乖皱着脸,一副委屈的小表情,扭着身子,朝慕宁悦张开嘴哇地哭了。
婴孩洪亮的啼哭声在片场里形成回音。
众人集体:“……”
被女儿哭得心都软了,宁陌一哪里还顾得上别的,慌乱朝导演那边点个头,抱起小乖进了化妆间。慕宁悦淡漠地瞥了一眼那个傻张着嘴的英俊男人,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拎着装尿布与奶粉的背包跟上去。
半小时后。
吃饱喝足的小乖嫩呼呼的胖脸蛋上泛着红晕,躺在母亲臂弯里惬意地闭上眼睛,发出轻轻地呼噜声。
“宁,你的女儿真是太可爱了!可以让我抱一下吗?”芙莉一脸跃跃欲试。
手刚碰到小乖,她立即警觉地睁开眼睛,缩着身子靠向母亲,挥舞小手躲开。
宁陌一抱歉地笑:“她有些认生。”
芙莉表示能理解,拖着下巴半蹲在她们母女身边,兴致勃勃地盯着小乖看。
伊夫·贝松转向慕宁悦,呵呵轻笑,“年轻人,又见面了。”
“伊夫·贝松导演您好。”慕宁悦神情谦和,欠身行礼,“抱歉我们突然来访,影响了剧组拍摄。”
导演笑眯眯,摆了摆手,说:“不要紧,我们法国人的生活节奏比较悠闲,对我们来说,一天只要专心做好一件事就够了。眼下,正是可以好好喝上一杯茶的时间,更何况你为我们带来了一位小天使。”
慕宁悦含笑,温柔地侧过头注视宁陌一与小乖。
“说起来,我跟让似乎无意中促成了你与宁的缘分?”伊夫·贝松促狭地挤挤眼,拍了拍青年的肩膀,“不过真奇怪啊……距离你们初次见面似乎还没到一年,这么快,连孩子都生了?”
慕宁悦微微有些窘,他咳了一声,试图解释:“不,并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与宁,我们……”
芙莉指着小乖惊喜轻呼:“宁,你瞧,她嘴角吐了个奶泡泡!天啊,她怎么能这么可爱!瞧那小嘴,真是让人恨不得用力亲她一口!”
“在我跟宁决定在一起之前,她就已经怀孕了……”慕宁悦的声音被芙莉完全淹没。
伊夫·贝松凑趣地望过去,眼睛里露出了有趣的光芒:“啊哈,果然一模一样。”
“什么一模一样?”慕宁悦一头雾水。
“小宝贝的嘴,跟你长得完全一样。”芙莉抬起头来。
慕宁悦一脸茫然,抓抓头发:“你们也这么觉得?可是,小乖她并不是我的女儿啊。”
芙莉:“……”
伊夫:“……”
宁陌一:“……”
众人内心狂呼:不是你的种才怪!
慕宁悦满头雾水:“???”
有些无力地扶着额角,宁陌一决定迅速揭过这个话题:“宁悦,麻烦你帮我将奶瓶递过来。”
慕宁悦动作麻利,迅速掏出小乖最喜欢的那个奶瓶。
他蹲在宁陌一身边,专注地凝视着小乖吹弹可破的肌肤,小声说:“……本来我担心她会受不了长途飞行,没想到她上飞机之前闹了一阵,上了飞机就乖乖睡觉,中途醒来了,也不吵,玩一会儿,喝了奶,拍拍背,过一会儿就又睡了。”
宁陌一嗔怪地看他:“你带她过来也不事先告诉我。阿姨呢,没跟着一起过来?”
“小白跟她坐后一班飞机,”慕宁悦有些懊恼地拨了拨额发,“纽约突然大面积爆发流感,我怕小乖生病,就赶最近的飞机过来了。说来也是奇怪,开始她根本不找你,等过了快一周,她才突然发现你不见了。每天揪着我衣服,大声哭个不停,脑袋转来转去,要人抱着她在家里到处找你。见不到你就大哭,我只好用你的照片和影像资料分散她注意。”
听着这话,宁陌一难受极了,爱怜地亲亲女儿。
朝四周张望了几眼,慕宁悦伸手接过熟睡的小乖:“我抱她吧,你们继续拍戏。”
话是这么说,但是宁陌一明显有些走神,脑海里晃动女儿嫩呼呼的小脸蛋,还有她委屈的泪水,她一颗心揪起来。对戏时就有几分精神不集中,说错了两处台词。
哈特·贝恩风度良好地纠正了错误,他笑着安慰她:“还好不是正式拍摄,否则导演一定会心疼昂贵的胶片。”
宁陌一面露歉意,她低声道:“是我的问题,再来一次,争取今天能提前完成拍摄。”
眼见这名美丽优雅的女子很快收敛心神,目光变得清明坚定,哈特·贝恩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同样打起精神,两人很快重新进入拍摄状态。
接下来的拍摄顺遂无比,宁陌一的表现无可挑剔,她甚至爆发出极强的控制力,将对手戏的气场完全掌控,语气、眼神都恰到好处,饱满的情感张力透过她的细腻演绎,呈现在镜头中。
哈特·贝恩淬不及防被她带得入了戏,直到导演喊“CUT”,他还沉浸在上一幕戏中无法自拔。
而宁陌一则收放自如地擦去脸颊的泪水,笑着同工作人员握手致谢,脚步轻快朝休息室方向走。
哈特·贝恩知道,先前突然出现在片场的黑发青年与可爱的小婴孩,就在那里等待着她。
※※※
好不容易哄小乖睡下,两人都是精疲力尽。
一手搂着她腰,慕宁悦反手关上灯,拉着她倒进沙发,长长出了一口气。
“怎么了?”趴在他身上,宁陌一指尖戳戳他。
“当父母真不容易。”望着天花板,慕宁悦认真说,“我现在特别感激我母亲,她一个人将我拉扯大,用她宽和的精神教导我,没有让我在单亲环境中长歪。”
宁陌一轻声笑:“她确实是个好母亲。”
“我甚至不是那么恨他了,”慕宁悦低下头来,与她对视,“你知道的,就是我应该叫‘爸爸’的那个人。本来我一直怨恨他,连带怨恨同父异母的妹妹和弟弟。我甚至默许一些不入流的杂志小报对他们进行报道,看着他得意洋洋地打着我的旗号找人资助他出唱片、开演唱会……然后等到他以为一切都上了正轨,突然撤走所有资金……我本来以为看到他从希望落入绝望的表情,自己会感到高兴。结果我发现,看到他惨叫,跪下朝其他人求情,我根本高兴不起来。”
宁陌一柔声说:“都过去了,宁悦。”
点点头,慕宁悦将下巴放在她头顶,指尖轻轻摩挲她手背:“是啊,发生过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事到如今,报复似乎也失去了意义。我只想珍惜现在,努力每一天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