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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陈嫂子高兴的使劲点头:“重诚啊,阿姨今天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菜,保准你每一样都喜欢!”
周重诚被他爸拉下车,绷着脸,一看就不是心甘情愿下车的那种,周策怕他跑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拽回家再说。
周重诚进屋,眼睛在屋里扫了一圈,知道这个点她妈肯定没下班,他伸手端了陈嫂子倒得水,也不说话,就在沙发上坐着。
陈嫂子在厨房做饭,干劲十足,还时不时朝门外看一眼。
客厅里头周策跟周重诚说话:“你那店生意怎么样?我也没问过,你要是没钱了跟爸说……”
话还没说完,周重诚抬手止住周策:“爸,你别再往我卡里打钱了,我都没办法统计哪些是我赚的,哪些是你给你的。我靠自己赚钱饿不死,我知道你跟妈看不上我那点钱,我也不稀罕你们的钱。咱们相互不干涉!”
“行行行,不干涉不干涉!”周策附和:“我就随口问问。你妈今天最近不算忙,下班挺早,这都三点半了,快了,快下班了。”
周重诚眼皮也没抬一下,就是一个劲的喝水,他心里正在天人交战,又知道自己要求人,又觉得下不了面子。但是一想到钱楚茫然的脸,他就只能强迫自己坐在这里。
真傻。
她自己家的五十万都没要回来,她就夸下海口说会还她表姐家的三百万,他知道她肯定说话算话,她说要还,就一定会还,可是这得背负多大的压力?现在家里老娘又生病,弟弟也撑不起事,什么事都压她一个女孩子身上,他不能让她被钱逼死。
周重诚在沙发上坐了一会,突然站起来,周策以为他要走,急忙跟着站起来:“儿子!”
结果周重诚去了他自己房间,伸手把门关上,走进卧室,倒头砸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唐之远说得对,他就算在叮咚镇想再多的法子,找再多的人,那钱也都拿不回来,而他妈可能就一句话的事。
不就一张脸嘛?就让她妈挤兑去吧,只要她应了,骂死他也不吭声。
他这一阵睡得也不太好,一阵一阵的,本来就是躺上歇一下,没想到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迷糊中他觉得有人进门,他好像有点魇住了,分明听到他爸他妈的说话声,就是听不清在说什么,自己怎么挣扎都不肯醒。
直到有人不知道是碰到了什么,“咚”一声砸在地上,周重诚一下坐了起来,他满头是汗的睁开眼,就看到他妈站在他卧室里,床头柜上他以前放着的一辆汽车模型砸在地上,零件还掉了几块。
周重诚没说话,陈玉飞的脸上多了几分尴尬和仓惶的表情,不过那只手短暂的一个瞬间表情,因为她很快恢复了严肃,语调平板:“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在床头柜上摆什么这些东西?看看,碰一下就掉了,都不知能干什么?尽做些没用的事,跟你说的话你当耳旁风……”
周重诚冷着脸,弯腰把地上的模型和零部件捡起来,拿到外面的工作间去,当场拿了焊接工具出来,把摔掉的零部件重新焊接原位。
陈玉飞尴尬的站在原地,她闭了闭眼,随即跟了出去,自认语气软话下来:“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这一年都没回家一趟,给我摆什么脸色?”
第107章 对象要自己找(二更)
周重诚根本不说话,只管拿工具做焊接。
陈玉飞自己一个人说了半天白话,周重诚根本不应她。
屋里母子二人就这样僵着,屋外周策不放心,总算推门进来缓解了尴尬,“老婆啊,你一回了就说来看儿子,怎么见了面反倒不说话了?”
周重诚从焊接台上抬头:“都说半天了,是爸你没听到。”
陈玉飞气结,转身走了出去。
周策教训周重诚:“儿子,你刚回来,能不能跟你妈好好说话?她听你说回来了,破天荒的提前下班赶回来,进屋没看到你就问在哪,还特地到你屋里来看你,你非得把她气走啊?你说你在外头也这样,那怎么行?”
周重诚端详手里的小汽车,又去调了一点油漆,试了几次颜色,把汽车模型重新补了色,然后放窗口晾着。
他听到他爸的话,回头:“我妈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开口都是我的错,我怎么错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让她指着门让我滚。她让我滚,我滚了你们不高兴,我不滚你们也不高兴,反正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周重诚哼了一声,“那就随便。”
“儿子!”周策拍着周重诚的肩膀,坚决做一个和儿子成为朋友的父亲,努力调和着老婆和儿子之间的关系:“你多大了?你也是成年人了,你跟女人计较?”周策压低声音,朝门口努努嘴:“你妈首先是女人,然后还是个上了年纪,可能正处于更年期的女人,你跟她计较,你也跟她一样了?”
周重诚拧着眉,看了他爸一眼,没说话。
没说话,就说明他多少觉得他爸说得有道理。
“走,其实就说一句话的事,你以后记住了,你跟女人绝对不要较劲,你跟她们较劲,辛苦的是你自己。”周策循循善诱:“女人心眼小,记仇,多少年前你说一句话得罪他,多少年她们还记得。你看看你妈这么多年,哪次跟我吵架不翻旧账?我现在就是有经验了,道歉,不让她有机会把旧账翻完,就得了。你就跟你妈道个歉,她就不生气。你想想,你这么长时间才回来,就跟她吵起来,她肯定是又伤心又难过,你妈那人还好面子……”
周重诚依旧没说话,不过脸上的表情松动下来,主要是他想起来自己是回来求人的。
周重诚冷着脸,被他爸推着走了出卧室,他妈没在客厅,周策指指半掩的书房,推着周重诚过去,“你就道个歉,道个歉就好了,你妈也不会跟你真生气。”
半推半就的站到书房门口,周重诚深呼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陈玉飞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抹眼泪,她是当妈的,周重诚又是独子,她能不疼吗?
这么多年她心里也疼孩子,可工作也忙,她确实没法像别人家的妈妈那样全心全意陪孩子,可她天下母亲的心都一样,这也分不出好歹来。
结果呢?周重诚从进入叛逆期开始,就再也不听她的话了,嫌她烦,嫌她唠叨,嫌她啰嗦,她愿意成那样子的吗?还不是因为他不听话!
小时候多乖巧懂事的孩子,怎么长大以后就成这一个样子了呢?
每次跟儿子不欢而散,最难受的人还不是她?怎么这孩子就不懂大人的心呢?
人家儿子二十八、九岁,孩子都上学了,他二十八九岁,愣是连对象都不找。她身边那么好的资源,那么多好孩子,她拉着脸皮跟人家提,结果他连见都不愿意见一面。
陈玉飞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这儿子心里头到底在想些什么,怎么就那么不省心呢?
她低着头拿了纸擦眼泪,眼角余光看到周重诚推门进来,她在椅子上转了转身体,背朝着他,一副不想理的样子。
周重诚清了下嗓子,勉强开口:“妈,对不起,我不应该不搭理你。我希望你以后能少说两句,我又不是十八九岁不懂事的人,被训了也没面子。”
陈玉飞擦着眼泪:“我知道,你嫌我老了,嫌我啰嗦,我以后就不说话,我当哑巴。这样你总该高兴了。难得你回来一趟,这个家本来就是你的临时客栈,你想来你就来了,不想来,你拍拍屁股就走,反正我们也指望不上你……”
周重诚拧着眉:“我什么时候说家是我客栈了?”
“你见过谁能一年多不回家一趟的?”陈玉飞猛的转过身,红着眼睛问:“你回来一趟要四五个小时吗?半小时的路程,你就没回来过一回!我跟你爸是你仇人吗?你到外面问问,有谁能一年都不回家一趟?是不是我跟你爸哪天死了,你才打算回来?”
“妈,你能说点好话吗?这种话也说。”周重诚觉得自己进来就是个错误,他妈能好好说话吗?哪句话不刺人,他不说哪句话。
“你不就是一直嫌我说话不好听?我就是不会说话,谁会说话,你找谁当妈去!”
周重诚什么话没说,转身就走。
陈玉飞一见,急忙站起来:“哎——”
留给陈玉飞的是重重的关门声。
周重诚直接说了一声就要走,周策和陈嫂子一听,赶紧死活拽着,周策劝他:“重诚,回都回来了一趟,怎么就现在要走?好歹吃顿饭也行啊,你陈阿姨菜都做了四五个了,你现在走,她得多伤心?”
周重诚扭头对陈嫂子说:“陈阿姨,我下次回来再吃你做得菜。现在有急事,我先走了。”
陈嫂子不敢撒手:“重诚啊,你跟你妈妈置什么气啊?她就算说两句不好听的,你忍一忍就过去了,难得回来一趟,你就这样走了,你妈得伤心死。她就是刀子嘴,那心真是豆腐做的,你就听阿姨一回劝,留下吃顿饭吧。”
周重诚被两个人拉住,他伸手撸了把脸,“爸,陈阿姨,我真有事……”
“今天就算有天大的事,你也给留下来吃饭!”周策说:“不准走,我这当爸的还没机会跟你聊聊你工作上的事呢,怎么就不愿意给我机会了?”
周策其实年轻的时候脾气倒不是特别好,有了儿子之后收敛了很多,再然后老婆越来越能干,带儿子的机会又少,反倒是他带周重诚多一点。
随着儿子一天天长大,眼看着儿子和老婆的关系越来越差,周策知道如果家里他跟老婆一样,跟儿子的关系都不好,这儿子恐怕真不会回家了,家里总归要有个当和事佬的角色,既然老婆不适合,那只能他来充当这个角色了。
老婆是他的,儿子也是他的,他不能眼看着母子关系越来越恶劣啊。
可惜,他也不大会来事,以致到现在母子俩的关系都没好转的迹象。
好说歹说,周重诚答应留下吃晚饭了,他站在厨房扣跟陈嫂子说话,周策上楼去安慰老婆。
书房里头,陈玉飞又后悔又难受,她也不想,可是每次母子俩两句话不说,就能吵起来。
她撑着头,默默的流眼泪,在外面的时候谁敢给她气受?谁不是捧着她巴结她?偏偏对自己这个儿子一点办法都没有。
从高中过后他就一直在反抗,指责她规划他的人生,说她控制欲强,就想控制孩子。
她什么时候规划他的人生了?她那不是给他建议,希望他有一个更好的未来吗?结果呢?他想尽办法要离开文苏,甚至为了交换生的事跟家里大闹了一场。
虽然她那时候确实不同意他出国,可最根本的目送还不是担心他?不放心他一个孩子在外头饿不饿、好不好、会不会被人欺负?她是为了谁?再说了后来她也同意了呀。
他回国确实是她逼得,让他考公务员他也不愿意,好,不考。那跟着父亲做生意不比在外面更好吗?好歹是一家人,给自己家做事,怎么就不行了?他非不,说要自己出去闯天地。
他闯什么田地?就开了个汽修店,给人修车的,那是什么东西?世上那么多工作他不愿,跑国外留学了两三年,结果回来给人修车,这不有病吗?
母子能耐又隔夜仇?她就是气急的时候让他滚出去,结果呢?他就真走了,走了就不回家。偶尔逢年过节还是特殊情况才回来,这么多年,他怎么就不体谅当父母的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