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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咱们几个讨论一下剧情。”
导演其实也很无奈，如果让他选肯定不会选许黎，但是这年头如果没有几个有热度的演员参与，剧很可能都卖不出去，本以为自己开那么低的片酬，就能让对方望而止步，却没想到周伟彦竟然答应了。
“好，我能先见见小演员吗？我第一次演这种角色，想和她待一会儿，感受一下做母亲的感觉。”
她身边找不到小孩子，也不可能去问那些失去孩子的母亲是什么心情，人家肯定会把她当成蛇精病打死。
“我让人去叫她……”
一听这话，许黎急忙摆手，接连摇头。
“不不不，您告诉我房间，我单独去拜访她一下，就当是提前培养感情。”
没想到许黎出人意料的接地气，导演对她的第一印象有了些改变，“她在楼上，405，她妈妈陪她一起来的。”
“好，谢谢您。”
把东西安置好之后，许黎一个人跑到楼上去找人，站在405的门前犹豫了半分钟才敢敲门，和上部戏的星级酒店相比，这部戏的基础配置可以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谁啊？”
随着立马人的声音走近，门也开了，许黎看见了小演员的母亲，“你好，我是许黎，在剧里演赵小暖，过两天开机，想先和您女儿打个招呼，不知道她现在方便吗？”
孩子的妈妈看上去也很年轻，才二十出头的样子，看见站在门外有些拘谨的许黎，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许黎？真的是你，他们说女主角是许黎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同名同姓的演员。”
“您认识我啊。”
“怎么不认识，进来吧，淘淘在里面玩。”
听到动静，淘淘走过来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手里还捏着本子。
“你好，我是淘淘。”
“你好，我是许黎。”
听到她的名字，小丫头抬手捂住了嘴，眼里多了几分顽皮。
“我知道，演我妈妈的演员。”
看着小家伙古灵精怪的样子，许黎忍不住弯腰拍了拍她的脑袋，三个人走进去，坐下来聊了些家常，主要都是关于淘淘的，既然要当人家的母亲，她就得把孩子的习惯、脾气掌握清楚，不然演出来都不像。
在405待了一个多小时，许黎才满心抱歉的离开，她本来是想先随便聊聊，结果一说起来就刹不住车了，出来的时候犹豫还沉浸在刚才的氛围中，和来人撞了个满怀，她捂着受伤的胳膊和对方道歉，等看清对方的脸，就彻底愣住了。
“温少云？”
“许黎？”
两个第一次合作的人，第一次见面竟然是用这种滑稽的方式，相视一眼确定彼此的身份后，两个人都笑了出来。
“我刚才看见导演出去了，不在这。”
“我不是来找导演的，是来看我闺女的。”
不知道是不是剧组的刻意为之，许黎刚好没和大家在一层楼，几个主演、导演和编剧都在四楼，她和几个配角在三楼，虽然她不在乎这个，但还是有些怪异。
“闺女？淘淘？”
“对，你们见过面了？”
“嗯，中午见过面了，聊得怎么样？”
“小姑娘特别可爱，如果我把她弄丢了，我肯定会恨死我自己。”
听了这半真半假的话，温少云点点头，虽然他在娱乐圈的地位和资历都比许黎高很多，但他看她的眼神里没有半点成见，这一点让许黎很感激，因为全剧组她可能是最没演技的人，谁让她这些年的“名声”不太好。
“明天有时间的话，咱们能一起讨论讨论剧情吗？第一次接这么有难度的角色，我得向您取取经。”
“其实我也没有演过你的这种角色，离开机还有几天，你可以多找剧组的老前辈和导演交流一下，他们经验比我们丰富。”
“嗯，我有这个打算的，从现在起你们都是我的师傅，希望师傅别嫌弃我这个笨徒弟。”
“你果然和向明说的差不多？一样的活泼。”
“向明？喻向明？”
“对啊，他没告诉你，我是他师兄？他妈妈是我的授业恩师。”
听了这话，许黎感觉自己的下巴真的要保不住了，她觉得有必要改天找机会和书生见一面，哪怕是绑也要把他绑到自己工作室，上哪儿找这么有演技、有颜值还有背景的演员。
“他…没说。”
“哈哈哈，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喜欢和人套近乎。之前他和我说，有个合作过的演员要和我一起拍戏，让我多帮着点，还拍着胸口保证你一定不会消极怠工、不会耍大牌，只是缺一个好老师。”
“上部戏的时候，他就是我的老师，要不是有他的指点，我估计还没杀青呢。”
“不用妄自菲薄，他说你是个好演员，我信他。你也是才下飞机不久吧，今晚好好休息，咱们明天抽时间和老前辈一起讨论剧情。”
“嗯，耽误你这么长时间，真的非常抱歉。”
回了房间，许黎拿出手机给喻向明打电话，这么重要的消息，他竟然没有提前通融通融。
“书生，今天下班了吗？”
“刚下班，怎么了？”
“温少云是你师兄？”
“你们见过面了？”
“见过了。”
“好好跟他学，我师兄比我厉害，只要你沉下心去演，拍完这部戏之后，再也不会有人在你的演技上挑毛病。”
“是嘛，你都会算命了？”
“我不和你皮，好好演戏，别给我丢人，你也算是我的第一个徒弟，要是演的太不走心，我会被师兄笑话的。”
一听这话，许黎忍不住直咋舌，“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认了师父？”
“拍戏的时候啊，我还没问你要学费呢，什么时候把钱打我卡上。”
对于她来说，喻向明是自己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所以和他聊天的时候，也不会有什么压力和负担，听着他厚脸皮的话，她忍不住捂着嘴憋笑。
“谈钱多伤感情啊，你们那边的戏还没结束啊，你现在演到多少岁了？”
“四十岁了，等到六十岁我就能辞官了。”
“那你也快杀青了，说真的，你以后还想拍电视剧吗？”
“再说吧，暂时还没这打算，马上都过年了，年后还要回剧组配音。”
本想问他有没有考虑来自己工作室，但是听他这么说，许黎就把心里的想法先放一放。
“那你杀青之后就好好休息，我继续卖苦力。”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就说了再见，都挺忙的，没那么多时间寒暄，结果她刚放下手机不久，蒋钺的电话又不期而至。
第40章
即使是在温暖湿润的南方； 室外的温度也足以把人冻得瑟瑟发抖； 许黎花了好几天才适应这边的气候，拍戏的时候因为角色背景，她每天看上去都有些蓬头垢面的，有的时候照镜子都会吓到自己。
“我觉得我以后再也不能靠颜值吃饭了。”
看着镜子里发如枯草、嘴角皴裂、眼里布满红血丝的自己； 许黎有些哭笑不得，现在她每天忙着找孩子，寝食难安不说； 还经常抱着孩子的小书包躲在夜里哭泣； 一点不像那个光鲜亮丽的女星。
“你不是一直说想靠演技吃饭吗？想想人小李子，当年在船头也是盛世美颜，现在为了小金人把自己折腾成了中年大叔，依然很有魅力啊。”
闻言，她瞥了眼身后说风凉话的淼淼； 想反手给她一巴掌； 她才二十四岁就要走上毁颜值成就演技的绝路吗？
“你等会儿去帮我买点药吧，今天跪下去的时候，没把握好节奏，现在膝盖还疼着呢。”
赵小暖和女儿走散后，四处寻求帮助； 她不能说话，情急之下就会给人跪下，这几天许黎已经连跪了好几场，膝盖上青青紫紫的； 今天跪下去的瞬间眼泪差一点就飞出来，却完美的表现了作为母亲的急切和无助。
“好，等会儿把你送回宾馆，我就去药店，晚上想吃什么？”
“你看着买吧，吃什么都行。”
前两天在镜头前往嘴里塞馒头，许黎差点被活活噎死，所以这两天吃什么都没胃口，拍戏期间她从不指望伙食能赶上自己平常。
拍戏的地方离住的宾馆很近，剧组也是为了方便才选的这种连电梯都没有小宾馆，能洗澡不能泡澡，房间里似乎一直弥漫着挥之不去的霉味，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得在被窝里塞暖宝宝。
到了宾馆门口，裹着羽绒服的许黎从车上下来，拿着包往里走，淼淼着开着车去找地方买晚饭，现在天黑的早，前一秒感觉太阳还挂在山上，后一秒天上就一点光都没有了。
爬到三楼，楼道里的声控灯亮了，她一抬头看见前方有个黑影，吓得差点掉头跑，没人会吃饱了撑的站在门外，除非他没有钥匙。
见她不敢过来，那个黑影动了动走过来，她才终于看清是谁。
“你？”
“这才多久，一个月有没有？你就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头发随意的绑在脑后，没有化妆、也没有修指甲、看上去真像是从哪个山坳坳里出来的。
“拍戏需要啊，我演的又不是富家千金，你来这边做什么，出差？”
“出差，顺便看看你，快点去开门。”
说着，他顺手把她的包接了过来，碰到她冰凉的手背，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你们剧组虐待你啊？手这么冷。”
“这边天气就这样，进来吧。”
他都来了，她也不可能把他往外赶，进屋后蒋钺看着寒酸的小房间，眉头皱出了一个川字，许黎倒是早已经习惯了这一切，进屋先烧水，把空调打开。
“你先坐吧，吃饭了吗？”
累了一天，她都没力气问他为什么招呼不打一声就上门，就像是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样，见面先寒暄几句。
“吃过了，你每天就住在这里？”
这些日子，他们偶尔会打打电话，但是没有视频，他一直不知道这个剧组这么寒酸。
“不然呢，睡大街上吗？”
已经住了大半个月，许黎早就适应了，房间里的东西都是她们自己买的，虽然比不上星级酒店，但是不影响她的生活。
“晚上去我的酒店。”
“不用，这边离拍摄现场近，而且剧组的人都在这里，我一会儿还得去找同事对台词。”
说话的时候，许黎一直靠在房间的木头圆桌上，蒋钺坐在床上，两个人之间隔了两米左右的距离，屋子里的灯很亮，他能清晰的看见她手背上的伤，以及她眼里的疲倦。
“你这是拿命来拍戏”
这话倒是让许黎忍不住笑了，没有任何恶意，就像是单纯听见了一个笑话。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这住宿条件其实不错了，影视基地的龙套演员，好多人挤在一个出租屋，睡的是地下室……”
“许黎，人要往上看，你好歹也是个身价上亿的演员，你……”
“水开了，要喝茶吗？”
她不想讨论这种改变不了的事，大家都住在这里，她怎么可能换地方。
“你这有茶吗？”
“普通的绿茶，要么？”
“白开水吧。”
听着他语气里，不可忽视的叹息，许黎点点头转身关掉插座，取了新杯子给他倒水，然后端着杯子走过来。
“先抱着，暖暖手。”
“你助理呢？”
“买饭去了，你人也看过了，一会儿就回去吧。”
“你的腿怎么回事？”
虽然她穿的厚实，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