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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吃饭?”
“嗯,早上起床起得迟,没来得及吃,后来有别的事就忘了。”
听邵廷问,她忽觉自己吃有点不好意思,微微举了举手里的东西问:“你吃不吃?”
她吃了一个,还剩一点儿,另一个完整的倒是可以分给他。
邵廷看了两秒,忽然低头,就着她的手,把她咬完剩下最后一口的烧麦吃了。
姜蜜一愣。
他若无其事,慢条斯理地吃着。
微愕半天,姜蜜才收回手。学着他,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垂头默默吃另一个烧麦。
到了一楼,快到卖场门口,还没出去,旁边一个经过的人忽然叫了声:“姜小姐?”
姜蜜侧目一看,顿了下,“张阿姨?”
孟行言家里做饭的阿姨,以前去过孟家几次,她们见过。
张阿姨扬起笑:“姜小姐来买东西?”
姜蜜说是,“阿姨你来买煮饭用的菜?”
“是啊,今天休息,买点好吃的晚上回去给小孙子煮菜!”
姜蜜笑着应了两声,正想走,张阿姨忽然敛了敛笑意,说:“有件事我想跟姜小姐说……”
“什么事?”
张阿姨有些踌躇地道:“孟先生他……”
姜蜜打断,“我现在和他没有联系了,他的事情,阿姨你还是不要跟我说。”
“不是的。”张阿姨连忙解释,“是家里狗的事情。”
姜蜜一听,问:“狗?你是说巴顿吗?巴顿怎么了?”
“就是它!这几天它不太舒服,家里小周负责照看它,平时饮食也是小周负责,之前还好好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恹恹的没精神。”
姜蜜皱眉,“没有带它去看医生?”
“姜小姐你也知道的,我们进出是不能带主家的东西,小周照看狗,但平时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没有先生允许,他也不能带狗去看病。”张阿姨道,“小周他和先生说过两次了,先生都没理。”
“……为什么不理?”
张阿姨眼神闪了一下,小声说:“先生似乎和女朋友闹矛盾了,小周去的几次都遇上他们吵架,话没说完就被赶了出来。”顿了顿,又皱眉说,“眼看狗一天比一天没精神,我们也没办法,姜小姐你不是懂这些么?如果没事的话,去看看,说不定先生会准……”
姜蜜眉头紧皱,点了点头:“嗯。我打个电话给他。”
话毕,和张阿姨告别,回到邵廷车上,姜蜜的脸色一直沉着。第二个烧麦吃了一半吃不下,扔进了垃圾桶。
见她拿出手机,邵廷问:“给孟行言打电话?”
她说是,“我问问看怎么回事。”
号码拨出去,第一个电话没通,第二个电话,忙音响了好久才接。
然而接听的人却不是孟行言。
“……姚蕊丘?”姜蜜听出声音,顿了顿道,“麻烦你让孟行言接个电话。”
那头姚蕊丘语气不是很好,“你找他有什么事?”
姜蜜不想废话:“和你无关,让他接电话。”
姚蕊丘说,“他很忙,没空。”
姜蜜抿了抿唇,“很忙?那我等会再给他打。”
那头蓦地怒了:“姜蜜你能不能要点脸?!你不是有个男朋友了,勾搭邵廷还不够,现在又要回头来找行言?!”
姜蜜蹙眉,不悦道:“你有病就吃药,乱给人扣帽子很可笑。”
“我再好笑也不如你,分手了还死缠烂打!”
“你在别人没分手的时候还能腆着脸贴上去,我自愧不如。”姜蜜不为所动,万分淡定。
“你……!”那边气急,姜蜜不想听她阴阳怪气骂街,直接道:“巴顿是不是不舒服?它生病了需要看病,你让孟行言接一下……”
姚蕊丘打断她:“不是你的狗,不劳你操那么多心,我们自己会处理!”
下一秒,啪地一声电话被挂断。
姜蜜看着手机拧眉,眉间一片郁色。
邵廷问:“孟行言的女朋友?”
她点头。
叹了口气收起手机,说:“走吧,先回家。”
邵廷没说话,发动引擎,踩下油门。
车开到姜惠家,下车后姜蜜试着又打了个电话给孟行言,这次更惨,嘟了一声就挂断了。
她拧着眉:“看来是被加入了黑名单。”
邵廷说:“要不要用我的打给他?”
“算了。”她摇头,“没得招人嫌。”
八成是姚蕊丘拉黑的,她等明天再用别的号码打打看,打了电话就直接去孟行言家里看看。
不再谈这个话题,两人上楼。
姜惠一见邵廷,开心的不得了,拉着他话了好一会儿家常。到了要做午饭的时候,姜蜜和邵廷都进厨房里帮忙,姜惠拗不过,只好给他们分配任务。
姜蜜洗菜,邵廷帮忙处理肉。因为要做面粉萝卜肉圆,肉切完还要捣一捣。
姜惠拿了个捣蒜臼,把切好的肉装进去递给邵廷,没见着配套的圆木杵,左右瞧了瞧,见挂在姜蜜面前,便说:“把木杵递给邵廷。”
姜蜜应了一声,取下圆木杵,递过去。
他伸手来接的时候,两个人莫名对视一眼,不知怎么,姜蜜忽然顿住——那木杵粗细长短,看起来……
还没到邵廷手里,她手一松,木杵哐啷掉在地上,吓得自己一刹回神。
姜惠也被吓了一跳,回神之后过来捡起,一边拿到水龙头下冲洗一边道:“怎么连这么轻的小东西都拿不好?”说着嗔了她一眼,把洗完的木杵递给邵廷。
邵廷轻声道谢,看了眼目光闪躲的姜蜜,未言,默默敛眸在捣蒜臼里捣肉。
男人力气足,很快就弄好。他把处理好的肉交给姜惠,而后站到洗青菜的姜蜜身边,帮着一起摘洗青菜。
手里动作不停,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得到的音量,喑哑着声音问了句:“小吗?”
姜蜜脸一红。
她和他都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以前没少在厨房里帮小姨的忙,捣蒜臼也不是第一次用,木杵从小到大见得多了。但自从一个人在公寓住之后,就没怎么碰过。
在今天之前,她近期唯一碰过和木杵差不多形状的东西……
只有那天晚上。
那半个小时过得太煎熬,期间她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什么都想不了,只记得他的热度,他的触感。
比刚刚那根木杵粗一点长一点,有点相似,但又不同。
……但也没有拿这个来问人的!
姜蜜不理他的问题,红着耳朵往旁边避了一步,和他拉开些微距离。
邵廷见她脸红了,淡淡莞尔,没再追问。
吃饭的时候,姜惠坐主位,姜蜜和邵廷面对面坐在她左右手旁。
因为邵廷在厨房问的那出,姜蜜有点不自在,没怎么夹菜,吃饭看起来比平时矜持不少。
姜惠往她碗里堆,夹了好些肉让她吃,动作仿佛永无止境。
“够了够了装不下了……”姜蜜见碗里成了山,赶忙阻止。
姜惠嫌不够,还夹了个面粉萝卜猪肉圆子到她碗里,说:“这些都是邵廷一棍子一棍子杵出来的,臼子底下都溢了层肉汁,这杵出肉汁得费多大力?这样吃起来才劲道,口感比外面卖的速冻食品好多了,你多吃两个!”
姜蜜猛地一呛,赶紧抽了纸巾捂嘴咳嗽。
姜惠嗔她,“怎么吃饭也吃不好了?你真是……”
姜蜜摆手说没事,抬眸看了邵廷一眼,不巧,他也在看她。
她赶紧收了目光,低头吃饭。
好好一件事,被她小姨这么一形容,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姜蜜夹起那个圆子,别别扭扭闷头吃下。
别扭的午饭终于结束,邵廷接到电话,有事要处理,姜蜜便让他先去忙,自己陪姜惠聊了一会儿才回家。
打车回公寓,换上睡衣睡了个午觉,傍晚时分起床,正准备出去找地方吃饭,关非云打来电话。
她喝着水,懒洋洋调侃:“怎么了?难得你也会找我。”
关非云的声音却不如平时轻松,语气略沉,说:“我店里刚刚接了一桩丧仪单,孟行言家的狗死了。你要不要过来看一下?”
第29章
接了关非云的电话,姜蜜连饭也吃不下,当即收拾换衣赶到HOA。
巴顿已经在木箱里装殓好。
关非云见她来了,沉声说:“在箱子里,你要不要看一眼?”
他知道她对那只狗有感情,以前她和孟行言还没分手的时候,狗说是寄养在她店里,实际就是跟在她身边。白天在店里,晚上在她家,她还常常带到HOA来,让它体验各种为犬类设计的项目。
她和孟行言分手,虽然是那样的分手原因,结束时也闹得不愉快,但原本以为于狗是无碍的,没想到这才多久,孟行言竟然就把狗照料死了。
姜蜜问:“死因是什么?”
“肠炎。”关非云说,“送来的时候肛门还有血丝,便血的情况很严重。”
姜蜜一听,脸霎时沉了。
肠炎。发作起来时间前后也就一个礼拜,大病小病不好界限模糊,但治疗犹可挽回,不治,肯定必死无疑。
姜蜜抿着唇没说话,关非云见她脸色难看,问:“你没事吧?”
她摇头,“带我去看看它。”
关非云带她到里面放置木箱的房间,两个店员正在里面,听了吩咐,戴着手套打开箱子。
巴顿沉沉睡着,没有呼吸,没有起伏,没有半点生机。
……死了。是真的不会再睁眼。
打响指,或者喊它的名字,它再也不会睁着大圆眼睛,兴冲冲晃着尾巴跑到她身边。
姜蜜怔然站了半天,关非云扯了扯她的衣袖,三下,她才回神。
“没事吧?”
她没说话。
关非云怕她心情不好,不敢出声打扰,静静陪着,店员更是谁也不说话。
站了几分钟,姜蜜终于开口:“关上吧。”
关非云示意店员关上,木箱再次闭合。
两人出去,关非云说:“它身上已经清洗过了,明天下葬。”
“火化?”
“嗯。”
姜蜜朝他伸手,“手机借我用下。”
他没问她要做什么,知道这个时候她心情不好,二话不说掏出来递给她。
姜蜜拨孟行言的电话,等了有一会儿,那边接了。
她问:“为什么不带巴顿去看医生?”
孟行言顿了一顿,“姜蜜?”
她不说别的,只坚持一个话题:“为什么不带巴顿看医生?它病得那么重,你不想费工夫那就把它送到我这里来,为什么不?”
孟行言说了声对不起,“我没看好它。”
“对不起有什么用?明明只是吩咐一句话的时间,同样是一句话,你宁愿在这说毫无意义的对不起也不愿意让人带它去看医生,为什么?“
她的语调比平时略高,孟行言沉了声说:“你冷静一点。”
姜蜜深深吸气。怎么可能冷静,原本不会死的,白白搭上一条命。
孟行言道:“我最近事情比较多,太忙所以疏忽了。”顿了顿又说,“……很久没见你,你最近还好吗?前几天我想来找你,怕你不想见我……”
“孟行言。”姜蜜打断他,语气冷沉满载怒气,“你以为我打电话来是跟你叙旧的?我以前没发觉,只是觉得你有一点自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不仅自我,还自私,冷血!”
孟行言听她说话难听,不悦道:“你有必要说的这么难听么?狗死了我也不想。你就为了这件事打电话找我?我以为你会有别的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