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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了几句,夜风寒凉不宜久站。
临走前邵廷抱她,亲了亲她的耳垂。
“有什么事大可以跟我说,我不逼你也不过多干涉你,但是你要记得,有我在,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要把事情想得太复杂。”
她心情不好简直可以说是写在脸上了。
邵廷俯首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上去睡吧,晚安。”
姜蜜抿了抿唇,一刹间忽然觉得有点委屈——和方才不同,方才是为他委屈,现在是为自己。
莫名地觉得难过,铺天盖地一下子潮水一般涌来。
她不想忤逆小姨和姨夫,不想让他们不高兴,这对她来说就想剜心一样。
可和邵廷分开,同样也是另一件让她剜心的事。
他看出她情绪不对,他什么都不追问,只是告诉她,他可以依靠。
他对别的事别的人远没有这么多耐心,她知道的。
被人攥了一把的心被他拿出来,他整整齐齐地替她把边角整理好,把皱褶抚平熨烫妥帖,所有烦忧酸涩,到他这里,都被过滤处理好。
——她的心被捂热了,顺顺当当重新放回原本位置。
姜蜜忍住鼻尖那股莫名的酸意,点头。
“你也早点睡,回去了给我打个电话。”
他嗯了声,站在原地等她先走。
姜蜜一步一步行至楼前,她知道他在后边看着。
常穆迎上来,姜蜜摆了摆手不想说话,两人无言进入电梯。
回到家门口,常穆正要开门,姜蜜叫住他。
“再下去一趟。”
“怎么了?”
“去外边小卖部买点东西。”她道。有点想透透气,但又不想去太远的地方。
常穆没二话,陪着姜蜜再次下去。
姐弟两并肩走在小区小径上,路灯间隔不远,一段一段把路照亮。
“姐,晚上你是不是和我爸妈吵架了?”常穆憋了一晚上的问题,实在忍不住。
“没吵架。”姜蜜垂了垂头,“我们只是在谈事情。”
“骗!我回来的时候气氛都那样了,你别唬我。”
姜蜜不说话。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真的!”常穆看她,急了,“家里有事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哪有这样的?你是我姐,他们是我爸妈,咱们都是一家人,凭什么把我排除在外?”
姜蜜睇着地面,薄黄灯光笼在脸上,那表情和五官瞬间淡了不少。
常穆见她还是不说话,默了一会儿开始猜。
“……是不是和邵廷哥有关?”
姜蜜一顿,抬眸瞥了他一眼。
得,猜中了。
晚上她和邵廷见面见得这么不同寻常,弄得跟接头似得,还拉上他——拉上他能干啥?打掩护呗。
前后串联一下,所有反常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和邵廷有关。
常穆在脑海里扒拉了一遍班里女生常讨论的偶像剧剧情,顺着往下猜。
“该不会……我爸妈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这话一出口,虽然没有得到姜蜜的回答,但见她脸色暗了几分,常穆立刻便知道自己八成是猜对了。
……棒打鸳鸯,他爸妈还挺会赶潮流。
姜蜜不愿开口,常穆一个人也扯不下去,一路无言到小区门口的便利店,姜蜜买了两瓶乳饮料和其它一些零碎小东西,加上常穆随手拿的一瓶运动饮品,到柜台结账。
付钱时候,斟酌了许久的常穆忽地开口。
“姐,我觉得……谈恋爱这种事,只有你们两个自己清楚好还是不好,别人说什么都行,可毕竟过日子的是你,先尊重自己的想法,再去尊重别人。”
姜蜜看向他。
被盯着,常穆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后脑勺说:“我就这么一说,姐你随便听听。”顿了下道,“反正,我觉得邵廷哥挺好的。”
他也不懂他爸妈哪里不满意了,难不成嫌弃邵廷哥只是个公司员工?可人家现在已经是主管了,以后说不定还会有发展对不对。
眼光要放长远。
常穆暗暗脑补了一通,差不多全写在了脸上。
姜蜜叹了口气,淡淡笑起来。
“你说的话我听见了,我会好好考虑。”
收银员递来找零的钱,她接过装进口袋,伸手要拎塑料袋,被常穆抢过去。
两人并肩出去,迈出便利店的门,迎头便是外头寒夜的冷空气。
姜蜜深深吸了一口,忽地轻声说:“我也觉得邵廷很好。”
“啊?”常穆没听清。
姜蜜提步朝向小区内,抿唇笑了笑,没再言语。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喜欢一个人,第一次全身心交付给一个人。
同样也是第一次,想到生活中被另一个人满满当当填补完,不仅不觉得烦和闷,反而充满了期待和欣喜。
——一想到和他有很多很多以后,忽然就觉得未知的未来,一点都不可怕。
。
姜蜜在小姨家住下了。
姜惠和常德顺还没叮嘱什么,姜蜜自己就先行动迅速地回公寓带了几件换洗衣服和一些日常用品过来。
正好常穆放假,陪着过去搭了把手。
姜惠和常德顺原本是有话要说的,但姜蜜这么主动配合,他们反而不好再开口。
其实姜蜜这么做不为别的什么,只是想让他们暂时别想太多,正好要过年了,回家就当多陪陪他们。
白天,姜惠搞卫生将家里收拾了一下,中午下厨做了一桌好吃的。平常姜蜜最喜欢吃她做的菜,这回却只吃了小半碗饭不到。
——不是故意不吃,实在是没胃口,早上起来之后姜蜜胃里便不舒服,难受得紧,中午吃的那点还是她勉强自己塞进去的。
下午她没出门,常穆便也在家里陪她。
每到年关姜惠就会把姜骊的照片拿出来,放在餐厅内嵌在墙上的供奉位里,今年干脆提早了些。
她仔仔细细把供奉位擦了十多遍,点上香插上后,傍晚时分在那说了好一会儿话。
姜蜜和常穆都没有去打扰,尤其前者,这时候更不好过去。
晚餐一家四口吃,中午的菜热一遍便是,姜惠在餐厅和客厅忙活,姜蜜和常穆包了热菜端菜的活,搭档配合得极为不错。
常穆缠着姜蜜说话,晚上有新上的电影,他想让姜蜜陪她一起去看,姜蜜一贯是不爱出门的,说了好半天也没见她点头。
最后一道菜在锅里热着,常穆没办法,只好开始撒娇耍赖。
“姐,求你了你就陪我去看吧,我一个人去多无聊,行不行?我那些朋友都没意思死了……”
姜蜜一直没应他,不是她不应,她实在是难受,胃里翻腾的更厉害了,可她明明没吃什么东西。
常穆耍第二遍赖的时候,姜蜜真的撑不住,甩开他的手冲到旁边洗碗池旁吐起来——什么都没吐出来,胃里空空如也。
常穆愣了愣,跟过去。
姜蜜干呕完,开了水龙头,掬了把水洗脸。
“姐……”常穆回过神来,咽了咽喉咙,“你吐成这样,不会是怀孕了吧……?”
姜蜜顿了一下,还没说话,厨房门口传来一句诧问:“你说什么——?!”
姜惠拿着擦完灰尘的抹布站在厨房门口,瞪眼看着他们。
姜蜜动唇想说话,锅里红烧肉热了,浓浓的味道从锅和锅盖的缝隙里飘出来,姜蜜猛地觉得胃像被打了一拳直犯恶心,一个忍不住扑到水池边又吐起来。
胃抽搐完,龙头刚拧开,掬起水抹了把嘴,旁边常穆忽地冲向门边。
“妈——”
回头一看,姜惠不知是不是一时气冲头顶,身子晃然,站都站不稳。
第49章
厨房里只有三个人,却登时因为姜惠变得兵荒马乱。
常穆个子高步子大;抢在姜惠倒下之前冲过去接住了她,好歹没让她倒在地上。
反应过来的下一秒,姜蜜也冲了过去,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脸颊;姜惠没半点反应。
动静太大;况且喊叫声音那么惊慌;书房里的常德顺听到声响被惊动;连忙快步出来。
晚饭顾不上吃了;这时候谁都没心思管别的,送姜惠去医院最要紧。
常穆背起姜惠,常德顺拿上卡、证件和车钥匙;姜蜜返身进厨房关了锅底下的火,拔了电磁炉的电,三人带着昏过去的姜惠火急火燎赶往医院。
客厅、餐厅的灯都亮着;明晃晃亮堂堂;静静照着一桌无人动筷的菜。
他们住的小区离区医院不远,常德顺开车开得比平时快几倍;三个人急得恨不能插上双翅飞起来。
到了医院;常穆背着姜惠,常德顺扶着,姜蜜跟在旁边,以最快速度跑向急诊。
立刻有医生和护士处理,人被推车推走,姜蜜三人一路在后,直到被拦住才停下脚步。
忐忑又焦急地等,谁也不说话,气氛凝滞。
姜蜜心如同被千斤顶压着,闷得喘不过气来。
希望没事,希望。
不多时,医生出来,简单阐述了姜惠的状况。
气急血压升高导致昏迷,身体其余地方没有大碍。人年纪大了,各类病症就会随之增长,医生见得多,叮嘱他们别平时少让病人生气,要让她注意饮食和休息,好好调节情绪,别的没多说。
年关时候,医院里不比平时床位紧张,病房里两张床,只有姜惠一个人。
她闭眼躺着,手背插着针,吊瓶挂着,一点一点输着液。
住院手续是常德顺办的,好好地等着吃晚饭,忽然发生这种事情,短短一阵奔波下来,比他在外谈生意跑上十天半个月还更显憔悴。
病房寂静,三个人在还是静得要命,姜蜜坐在病床侧旁,一阵一阵揪心。
护士来过之后,医生又来了一趟,常德顺问姜惠什么时候能醒,医生说:“快的话几个小时,慢的话两三天也有可能。一开始是做厥症预判的,情况比想象得好一些,像这样一般血压控制住了没什么大问题。”
三个人都稍微宽了心。
医生一走,姜蜜见常德顺面色不好,让他和常穆先回家。
“那姐你呢?”常穆不想走。
“我在这守着。”姜蜜说,“你陪姨夫回去,记得把菜热了吃饭。”
下午过半,时间已经奔着傍晚去了,午饭还在桌上。
常德顺说不用,“你和常穆回家去,我在这守着你小姨,方便些。”
常穆左看看右看看,干脆道:“那还不如我留下你们回去吃饭。”
“还是我留吧。姨夫你回去休息,我陪陪小姨,等她醒了我们说会儿话。”
姜蜜打定主意,推了把常穆,“看着点姨夫,注意开车。”
他们俩都拗不过她,事情拍板。
俩父子走了,病房里只剩姜蜜和姜惠。后者沉沉躺着,面色宁静祥和,仿佛不是昏过去,只是睡着。
姜蜜帮姜惠掖好被角,坐在位置上久久不动,静静出神,想了许多许多。
从小至大,二十多年,好多事情,一桩桩一件件争先恐后涌出来,有些本以为已经忘了的事,也在脑海里喧嚣闹得慌。
而脑海之外,现实静得仿佛能听到瓶里药液滴落的声音。
一直坐到脖颈发酸,思绪恍然走出去好远好远,姜蜜才回神。
不自禁绷紧的背脊慢慢放松,姜蜜微垂头,面容晦暗。
往床上一看,姜惠还是没醒。
一瓶药快滴完了,她按了铃,护士进来换上新的。
门关上后重新恢复安静,和先前一样,静得吓人。
没多久,病房外响起脚步声,门被推开,常穆吃过饭折返,给她带了吃的。
“姐你吃了没?”
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