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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雅俯身去捡,看到自己的光脚丫才想起自己的鞋子,也不知当时被她甩到什么地方去了。
她是倔脾气,破鞋也必须找到。
顺着楼梯慢慢看,终于看到那只红色的高跟鞋躺在一处角落里。
她咒骂了一句,上前拧着鞋子准备往回走,却突然发现楼梯间的一处地板隐隐与别的地板不同。
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蹲下身轻轻敲了敲,类似“空空”的声音与别的地板发出的沉闷声区别非常明显。
难道说,这下面有地下室?
柯雅皱着眉头将周围找了个遍,始终没发现入口或者是钥匙之类的东西。
算了,她现在浑身散了架,也没有心思去管其他的事情。
……
云若熙的病房。
文菲匆匆赶来时,杜鸿文正坐在病床的沙发边,满脸讳莫如深。
“请问,您是?”
文菲从没有见过他,一个陌生的大男人守在一个女人的房间,怎么看怎么的奇怪。
更何况这个穿中山装的男人年龄虽老了一点,但依旧是气度不凡。
也不知爱吃醋的凌总知道不?
“你是?文菲?”
杜鸿文尽量让自己肃杀的模样显得和蔼可亲。
他的眉眼努力笑出深深浅浅的褶皱,这对于一贯绷紧了老脸的他来说,就好像是上了刑场。
“咦,您怎么知道我是文菲?”
文菲这下更加好奇。
她得知云若熙生病还是江源给她的电话,难道全世界都知道了,就剩她一人不知?
那天在夜宴被樊泽森扛走之后,她曾打过云若熙的电话,但一直是关机状态。
想着,她有何嘉佑和刘建护着,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在酒店,醉呼呼的便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樊泽森不在,床头上压了一张纸条,让她记得吃饭。
这个男人,文菲想起就是一肚子的火。
两次醉酒都将她强了,并且醒来都不见人。
也不知是半夜回家陪未婚妻还是清晨离开上班去了。
她起身将那张纸条撕得稀巴烂丢进垃圾桶,这样的日子,真的是没法过了。
欲罢不能,又厌恶至极。
明知道他马上要结婚,她还和他如此纠缠不清。
她走到卫生间胡乱洗了个澡。
裹着浴巾出来时,明亮的灯光下,镜子里雪白的肌肤上吻痕点点,连带着脖颈和锁骨以下都没放过。
她现在这个样子算什么?
破坏感情的第三者?
她对着镜子嘲讽一笑,什么时候她也会为了男人变得自甘堕落,不知廉耻了?
镜子里的小脸因为热气熏蒸,微微泛了嫣红,迷茫的眸藏着几丝期许,几丝悲哀。
连带着唇角的笑都显得不再真实。
猛然的,她抬起右手便给了自己狠狠的一耳光,眼角瞬间有泪涌出来,疼痛的作用下,烦躁的思绪稍稍被压制住了
右脸颊上是很明显的四个手指印,红得有些触目惊心。
以此为鉴,从今以后,她是必须要戒掉他。
……
收拾好心情还没来得及吃饭,文菲的电话就响了。
本以为是樊泽森,结果不是。
江源让她这几天暂时都别去凌氏上班,云若熙生病了。
文菲听得眉头紧拧,昨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病了。
江源没说,只让她赶紧过去。
其实,这是凌一坤的意思。
医生说,云若熙是自己不愿意醒来,他猜测,她在逃避。
像曾经的那些日子一样,努力将自己蜷缩在一个坚硬的壳里,里面的她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
文菲身份不同,两人是闺蜜,或许,她听见她的声音能渐渐好起来。
等文菲急匆匆赶到医院看到病床上安静地躺着的云若熙时,她的第一反应就知道这次的好友并不是像往常那样的小伤小病而已。
经过门口,因为连带着刘建的表情都弥漫上了寒冰。
她没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杜鸿文在,多少有些拘谨。
坐在云若熙的床边,文菲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之后又放下来。
体温还算正常,就是脸色白得可怕,看起来,像是昏迷了?
文菲心中无数个谜团解不开,侧眸,偷偷瞄了一眼不远处的杜鸿文。
杜鸿文坐在沙发上,双腿交替着,一身藏青色的中山装穿得霸气外露,一丝不苟。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面对着文菲,他站起身来,并向她伸出了手:“杜鸿文,一坤和小熙的,大伯。”
这声大伯,他说得有些晦涩。
他严肃而礼貌的动作将文菲惊呆了,年龄上说她是晚辈,先伸出手的理应是她才对。
慌忙将自己的右手递上前:“哦,杜伯伯好,我是小熙的好朋友,文菲。”
“我知道,这些年,小熙都是你在照顾,我替她感谢你。”
杜鸿文放开她的手缓缓坐下来,他一口一个小熙,喊得文菲的眉拧得更紧。
凌一坤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位和蔼的大伯了?
他为什么对自己和云若熙了如指掌?
病房里,文菲想到这些,神情有些局促,她很不自然地撩了撩自己的长发。
撩完,忽然又想起脸颊上的手指印,慌慌张张又将头发垂了下来。
“杜伯伯啊,那个,小熙她,嗯,您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
抛开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疑问,当下的这个问题更让她担心。
文菲问得有些吞吞吐吐,既然他也是来探病的,说不定能知道一些事情的原委。
说到云若熙的状况,杜鸿文脸色微变,伟岸的身姿踱步到了窗户边上,他不知道改怎么去向这个小丫头描述昨晚发生的事情。
更让他难堪的是他也参与了其中,虽然他努力克制住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现在他和云若熙身份不同了,有过那么一出,总觉得心里膈应得慌。
DNA鉴定结果出来后,杜鸿文迫不及待让萧风连夜将云若熙曾经的一切资料都弄到了手。
那是他亏欠至深的女儿啊,他想要了解她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
萧风办事牢靠,手腕狠辣,交给杜鸿文的资料中从云若熙出生到现在,包括凌乐乐的身世,一个都不漏。
杜鸿文的手中捧着几张A4纸不停地抖,纸张虽轻,对他来说却有千金重。
那些都是作为父亲的他缺失掉的日子,是再也无法重来的日子。
………题外话………估计小伙伴们也发现了,小安的这篇文一点也不啰嗦,每个章节都扣得很紧,跳着订阅的小伙伴,有看不懂就问问小安哈。么么哒。
☆、130。132那个字是他心中的魔咒
杜鸿文从没有想到,离开的二十几年里,云柳会冒着生命危险生下他杜家的骨肉。
云柳父母双亡,整个云家就剩她一个女孩了。
他不知道她一个人带着云若熙的那些艰苦日子在怎么熬过来的撄。
单凭这一点,他就是不折不扣的混蛋偿。
事业再大又如何了,没有爱人,没有女儿,一切都是枉然。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去了美国之后,随手都能抓大把的女人给他生孩子,但想到锦城那个柔弱又倔强的女人,他放弃了。
即便余生只剩怀念,他也希望怀念没有遗憾。
他一直在咬牙坚持,直到父母去世他也没能替两位老人完成抱孙子的愿望。
但他不后悔。
终究是要叶落归根的,他不能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对不起他心中那个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女人。
想到这一点,杜鸿文又稍稍宽慰了些。
至少,两人的感情里,并不是云柳一人在努力,他也是在的,一直都在。
萧风给他的资料上还说到云柳的两次心脏手术,一次是凌一凡陪着云若熙,一次是凌一坤陪着云若熙。
兄弟俩关系特殊了点,但资质人品都非常不错,云若熙不愧是他杜家的血脉,眼光独到。特别是凌一坤,在他刚得知云若熙是他的女儿时,他就决定要将鸿云财团交给他了。
当初,凌一坤带着凌乐乐在机场大厅接机时,他说要将鸿云留给凌乐乐,凌一坤只当是句玩笑话,没想到,果然成真。
现在想来,怪不得凌乐乐那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不怕他。
而他也莫名就喜欢。
血缘,真的是好奇妙的东西,一切都仿佛在冥冥中自有天意。
云若熙和凌一凡分手后的这些年,怀孕生子,再到找寻凌乐乐,遭受了无数的凄风冷雨,是文菲代替了他这个不称职的父亲不离不弃守在她的身边,给她希望和信心。
当年医院发生的事情,他自然会彻底做个了结,参与其中的任何一人都别想逃了,如此,才算对得起云若熙蒙受的那些冤屈。
而当下,杜鸿文见着面前模样乖巧的文菲,铁骨铮铮的汉子眼眶隐隐泛了红。
他很感激她这些年来对云若熙的照顾和付出,如果没有她,他不知道云若熙还能不能熬过来。
特别是遭遇的那次重大车祸,何嘉佑和文菲都算是他女儿的救命恩人了。
他是恩怨分明的人,有功,自然会重谢。
并且,在萧风发过来的资料上,连带着文菲和樊泽森之间那点最隐秘的破事儿,也是了如指掌。
樊家父母无非就是觉得能和韩家门当户对。
但是,以他的身份收了文菲做义女,那文菲身价倍增,到时候樊家想要娶她,就得是高攀了。
这是杜鸿文心里的想法,或许有些唐突,但以他直爽刚毅的性子实在找不出第二种方法来表达他内心的想法。
文菲离杜鸿文就是几步之遥,她等了老半天,这个古怪的老人依旧没回答她的问题。
估计,他也是不知道云若熙生病的原因。
“咳咳……”
文菲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想要打破病房的尴尬,以云若熙现在的状况,只怕她至少得守个三五天,或许更久。
可是,现在这个跟不上节奏的状况让她如何是好?
她的咳嗽声将杜鸿文的思绪瞬间拉了回来,他转过身微眯着一双眸子看着她。
文菲双手绞紧,虽说不上害怕,却还是觉得有些渗人。
“哦,文菲,刚才说到哪儿了?”他单手抵着自己的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呃,刚才都说完了。那个,杜伯伯,我先出去一趟。”
文菲撒了谎,她和他有着沟通上的障碍,还是先避一避的好。
“去吧,去吧,年轻人去忙,这里有我呢。”
杜鸿文为了给文菲留个好印象,一改往日的威严,说话声音都柔了几分。
这声音听在门口刘建的耳朵里浑身冒了无数的鸡皮,他曾经跟随凌一坤去美国呆了一段时间,也亲眼见着杜鸿文是怎么用铁腕的手段管理他的鸿云财团。
富可敌国的财富都是用血腥和生命换来的。
文菲不知情,笑得一脸的解脱:“那杜伯伯晚餐要吃什么?我带回来。”
她一整天都没吃饭,现在已经是黄昏了,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
“晚餐啊?”杜鸿文被文菲提醒,一时才惊觉自己呆在云若熙的病房好几个小时了。
“这样吧,杜伯伯吃一碗馄饨就行了。”
他刻意地说得很随意,生怕给文菲添了麻烦。
文菲却是在心里暗暗叫苦,这个老人连晚餐都不准备出去吃,他这么死守着云若熙的病房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想到回来后,杜鸿文还在,文菲脸上的笑容僵硬到不行。
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