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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应钦双手贴着玻璃,哈出的白汽很快遮住了视线,他连忙伸手去擦,直到再能看见她才肯罢休:“我要进去。”
白奕阳想了想让护士送来了防护服:“她刚刚做完手术,还没有清醒的意识,所以要保证她的休息,不要超过一个小时。”
顾应钦进去的时候,脚下的步子仿佛踩在棉花上一样软绵绵的,快近三十年,他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跨不过去的坎。
说实话,他很讨厌病房的白,白的那么死,白的一点点生气都没有,白的就像是个沾染不了任何罪恶的天堂。
陆倾宁睡的很安静,罩着氧气罩根本感觉不到她的呼吸,眼睛也闭的死死的,睫毛一动不动的,如果不是桌上滴滴作响的心率仪器,他都有种她是不是已经死了的错觉。
她身上有很多的管子,他都不敢轻易伸手去触碰一下,实在没办法,他只有撑着床沿俯身凑近和她说话:“宁宁,是我,顾应钦。”
明知道她听不见,可他还是固执的和她说话:“还记得挑婚纱的时候,你不满我把你裹的太严实,说遮的像具木乃伊一样,可是你知道吗?你现在这个样子才像个木乃伊,好丑……”
他带着手套的手触到她的指尖,仿佛有感应一样的,他笑了笑继续和她说话:“宁宁,快醒过吧,醒过来我带你和嘉懿回家,这次我保证从此洗心革面,再也不沾花惹草了。”
顾应钦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说到最后声音都有点嘶哑了,白奕阳敲门告诉他探视时间到了,他才不情不愿的放开了她的手。
临走前,他很想吻吻她,可他知道他不能。
顾应钦一出来,白奕阳就递给了他一根烟,他伸手去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的手抖的厉害,白奕阳也看见了,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烟。以纵序巴。
心情烦躁的就像有上百只蚂蚁在爬,一口烟下去似乎舒坦了不少,他蹙眉叼着烟:“嘉懿呢?”
白奕阳也给自己点了跟烟:“倾宁出事之后,我把他安置在了保姆那。”
顾应钦想都没想掐灭了香烟:“地址给我,我去接嘉懿。”
白奕阳十分配合,告诉了他地址,自己刚刚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他掏出来一看是家里的座机。
他能想象到陆倾城此时疯疯癫癫的样子,他本不想接这个电话的,可心里终究还是放不下她,最后还是接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还没来得及等他说话,就听见里面传出急促的女声:“白sir,您夫人自杀了……”
白奕阳一愣,手里一松手机顺势下滑,掉在地上摔的屏幕粉碎,手机质量很好,即便摔成这样也还能清晰的通话:“白sir?我们已经叫了救护车,您快回来一趟吧!”
顾应钦看着白奕阳失神的样子,突然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他和白奕阳两个人究竟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以至于这辈子要和陆家姐妹两个互相彼此折磨。
他俯身捡起了手机推了推白奕阳:“快回去看看,如果陆倾城真有个三长两短,恐怕这是你我都无法预知和承受的一个结果。”
陆倾城对白奕阳来说无疑是重要的,陆倾城对陆倾宁来说无疑是更重要的,她能为她不惧生死,连儿子都能与之共享。
如果陆倾城死了,那么陆倾宁会是什么样子的?他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
所以他现在只有一个要求,只要陆倾城不死他就求神拜佛万事大吉了。
白奕阳到家的时候,救护车已经停在家门口了,很快几个医生抬着担架就出来了,陆倾城就躺在上面,整个人湿漉漉的,头发像水藻一样淅淅沥沥还往下流着水,她的脸惨白惨白的就跟张纸一样,耷拉在担架上的手腕上包着的绷带红艳艳的一片,一看就知道是割腕自杀。
她就这样从他面前被抬上车,那一刻他从头到脚的血似乎都凝固住了,如同三九寒冬,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整个人僵硬的挪动不了半分。
☆、Chapter107 让我死掉不是所有人都能解脱了
发现陆倾城自杀的是家里定时来打扫的清洁阿姨,来的时候陆倾城就埋在浴缸里,水果刀就掉在瓷砖上,腕子上面一道六公分长的刀口又深又长,不知道流了多少的血,总是最后那一浴缸的水都变成了绯红色。
阿姨吓的连忙给白奕阳打了电话。又叫了救护车,这才有了白奕阳回来看见的这一幕。
他跟着救护车一起走的,去医院的路上,他埋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躺在担架上的陆倾城,那一颗强大的心一寸一寸开始被蚕食崩塌。
他究竟要怎么做?他为了治好她的病,求倾宁生下孩子过继给她那么自私的事情他都做了,他究竟还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恢复到如初?
想到这里他突然像个孩子一样,捂着脸嚎啕大哭,丝毫不顾及形象、只为发泄心里的郁结。
陆倾城因为失血过多而陷入昏迷,医院血库里的B型血差不多都用在了陆倾宁的身上,剩下的那些只够维持一段短暂的时间,医生没办法只有让家人想办法。
白奕阳似乎被陆倾城割腕自杀的事情彻底打倒了,整个人发着低烧,在面对缺血的紧急情况下,他竟然慌的六神无主。慌的一点主意都拿不出来了。
这个紧急关头,倒是顾应钦站了出来:“我已经联系了爸爸,他赶过来正好可以接上陆倾城的断血之急。”
白奕阳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我怎么把这桩给忘了?”
顾应钦看他面色发白,唇色发青的样子,不咸不淡的回了他一句:“你不是忘了,你只是脑壳子烧坏了而已。”
陆家姐妹两个先后入院,一个坠楼,一个割腕。以纵乐血。
两个连襟,一个病倒,一个独撑大局。
顾应钦时间运筹帷幄的很好,正如他所说,陆守信到的时候正正好赶上陆倾城血浆用完。
虽然一路奔波劳累,可陆守信一到医院就二话不说直接去手术室。
临进去前,白奕阳恭敬的对陆守信说了声爸辛苦了你了。
陆守信摇了摇头:“倾宁倾城都是我女儿,这些都是我这个做爸爸的该做的。”
血源有了着落,白奕阳一颗提着的心才慢慢放松了下来。他积极的配合医生治疗自己的低烧,倾城从手术室里出来总归要有人照顾,这种事情他绝不会假手以他人。
陆倾城对自己是真的下了狠心的,手腕上的那条刀口足足有六公分长缝了二十五针,医生说万幸,万幸那刀伤没有在深个一两寸,不然伤到了神经那一只手就彻底废了。
她的所作所为令人唏嘘,可大家却又没人去指责她什么?因为大家都知道,她早已经被自己的抑郁症折磨的生不如死了。
对于一个精神方面有疾病的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受大脑控制的,她要把嘉懿从二楼扔下去,那是因为她接受不了孩子不认她的事实;她推倾宁下楼,那是因为她把她幻想成了自己的死敌。她和芸芸大众中所有的普通人一样,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只不过她做的更加极端更加恶劣而已。
大量的失血让陆倾城看上去越发的苍白,越发的柔弱,大眼睛深陷。
苏醒之后,她总是一个人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干,就瞪着天花板发呆,白奕阳让她做什么她都乖乖的,喂她吃东西的时候会乖乖的张嘴,上洗手间的时候也任由他摆弄自己,总之一切乖顺的不像以前的那个总是敏感而又喜欢发脾气的陆倾城了。
陆倾宁昏迷了好几天才慢慢苏醒过来,醒过来的那一瞬间她甚至有种错觉,自己是不是上天堂了。
可直到顾应钦的脸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的时候。她才彻底清醒的意识到,原来她还没死。
顾应钦守了那么多天,等到陆倾宁醒过来的那一天之后,他竟然像个丢了糖果完了又失而复得的孩子似得哭的丝毫没有形象,也不说话就只是一个劲的哭。
三十年的时间,顾应钦从来没这么失态放肆的哭过,这场大哭注定成为了他人生中的一页新的篇章……
陆倾宁本来就是伤到了后脑,做了手术之后还有点晕晕乎乎的,现在在被顾应钦这么一哭,她摸不着头绪,脑子一转就更疼了,就像快要炸开来了一样。
他死沉死沉的压在她身上,她觉得自己就快被压的喘不过气来了。
动了动胳膊想去推他可是却无用之功,最后实在没办法,她只有开口。声音嗡嗡的:“我坠楼万幸不死,可现在要快被你压死了。”
陆倾宁主动和他说话,这让顾应钦喜出望外,他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让她很难受,于是便立马松开了手。
他就俯身盯着她,所以她也可以清晰的看见他,顾应钦一直都是个非常注意形象的人,他的下巴总是很干净很干净的,从来不会有一丁点胡子冒出来的痕迹;他极其注重自己的生活品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所以你永远都不会在顾二少的脸上看见眼袋或者是黑眼圈。
而眼下,她却看见了一个一脸憔悴、胡子拉碴、眼袋极重的顾应钦,她甚至有点不敢相信,她会不会是真的脑子摔坏了?所以出现幻觉了?
她蹙眉低头用手按住太阳穴摇了摇头,顾应钦看见她这个动作,以为她是疼的,连忙伸手紧张兮兮的想去摸她。
也许是对那天晚上他令人发指的暴行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顾应钦的手刚生出来,陆倾宁就本能的往后躲了躲。
她这个出于本能的动作让他莫名的心理一酸,即便以前他们是上下级关系的时候,她也从没这么防备的对待他,而现在,他们早已经是夫妻了,她却排斥他这个老公来了。
当然,顾应钦也不笨,陆倾宁之所以这样的原因他也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那次性暴力事件之后,他的后悔一直持续到现今,一向不轻易认错的他承认那次是他做错了。
气氛因为陆倾宁这个小小的抗拒动作变的尴尬起来,她趁势躺下背对着他,看似平静无奇,其实心里却像是驻进了一直兔子一样,不停的蹦啊跳啊,惹的她心跳血压频频跳高。
心率仪器上的数字上升的很快,顾应钦连忙拍了拍她的后背,就像哄小孩子那样声音柔柔的温温的:“宁宁,那次是我做的不对,伤害了你我向你道歉,你现在的状态真的不适合生气,我们冷静一点好不好?”
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被迫暴力做爱,那样一个黑暗痛苦的过程或许没有谁会愿意在情景重现一下,所以她选择转移话题:“嘉懿呢?我想见嘉懿。”
顾应钦仿若大赦:“好……我去接嘉懿过来。”
顾应钦前脚刚走,陆倾宁后脚就转了个身,看着轻微晃动的门,她心里矛盾万分,在经历了这么许多的波折之后,她还能一如往初的去看待顾应钦吗?他们之间还能回到过去吗?
白奕阳这次是病来如山倒,一场小小的低烧而已演变到最后却发展成了肺炎,不得已他不能再照顾陆倾城,而照顾陆倾城的重担则被陆守信这个做父亲的一手包揽了下去。
陆倾城虽然好的快,可她却拒绝和任何人沟通,包括自己的父亲。
眼见着大女儿成天没日没夜的发呆,陆守信心里急的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空暇的时他查阅了很多有关于自病症治疗的资料。
他开始用大把大把的时间来陪陆倾城说话。
父女两个,一个坐在病床上,一个就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