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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施咬牙忍过一阵酸意,尽力往前走。
在校门口,祁白严一把抱住她。
唐施哭着道:“不要抱我,我好脏。”
祁白严重重亲她湿哒哒的发顶,喉头动了动,什么也没说。
唐施抬起手,也抱住了他。
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唐施狠狠吸了一口气,又闻到魂牵梦绕的檀香味道,眼泪淌了一脸。
好想,想得骨头疼。
唐施闭着眼,越抱越紧,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个熟悉的怀抱。
祁白严抱着她,一遍一遍抚摸她湿透的背,唐施身上的水很快浸透大衣,使他也感觉到湿意了,但两个人还是抱着,不想分开。
祁白严捧起小姑娘湿漉漉的脸,一个一个湿热的吻落在她脸上,哑声道:“你好棒。”
唐施闭着眼感受着每个吻的爱意,整个人醉醺醺。有他的地方,她就什么都不想管了,只想呆在他怀里,被他爱着。
祁白严正心疼着,看着小姑娘一脸依恋迷醉的仰着头让他亲,又觉得好笑可爱,重重咬了一下她的鼻子嘴唇,笑道:“好了,嗯?”
“不好。”唐施睁开眼,水润润地看着他,“好疼。”
祁白严心中一紧,亲亲她,“我们回去上药。”
唐施巴着他不放,一刻也舍不得放开。
祁白严又怜惜地捧起她的脸,温柔吻了吻,哑声道:“听话,你衣服湿透了,现在这么冷,要感冒。”
两个人十指紧扣,朝学校里走。
肖亮给每个学生擦头发,余光里瞥见两个人过来,抿抿唇,终是忍不住直直看过去。
吴英叹道:“真是好般配的两个人。”
肖亮不说话。
学生们都看见了两个人抱在一起,又看到两个人牵手走过来,小巴桑抬头问:“他们是一对吗?”
“嗯。”
小巴桑粗暴耿直道:“帅哥配美女!”
惹得吴英笑着摸摸他头。
两个人走到檐下,唐施看到学生都还没换衣服,放开祁白严的手,摸了摸巴桑湿透的衣服,道,“先给他们换衣服吧,把我们的羽绒服先给他们穿,等村长回来后再去村里借一借。”
于是三个人把自己能给学生穿的衣服都拿了出来,学生们换衣服,三个老师也去换,村长夫人在厨房熬姜汤。
唐施的个子最娇小,所以给学生的衣服最多,等她要换衣服的时候,却发现没有穿的了,祁白严早早发现了,好在他带了一身备用大衣,等唐施换好里面穿的,给她披上大衣,唐施见他衣服也湿了,被她抱湿的,忧心道:“你怎么办?”
“不碍事。我的衣服没湿透。等会儿拿去厨房烘一烘就干了。”
唐施抿唇,“那现在就去烘。”
祁白严亲亲她,“不忙,学生的衣服得拧干,先把他们的衣服烘着,明早好穿。”
唐施至今有些如坠梦里,不敢相信祁白严就在她身边了,拉住他的手,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是道:“雨下这么大,你怎么上来的?”
祁白严道:“今天凌晨到的这边,六点钟的时候随藏民一起上来的,中途开始下大雨,我们就在另一家藏民家里呆了一天,雨小了一些我们借了那家藏民的雨靴和雨衣就过来了。”
唐施抱着他。
祁白严将人扯开,“我衣服湿,别抱。”
唐施不发一言扭一扭重新钻进祁白严怀里去了。
祁白严哑然失笑——心里又柔软又妥帖,空了一个多月的心重新饱满起来。他只好无奈的再次将人拉出来,妥协道:“我们先去烘衣服。”
唐施穿着宽大的大衣,小小一个,紧紧跟着祁白严往厨房去,眼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祁白严。
肖亮苦笑一下,也不打算打扰他人的二人世界了,将一盆姜汤端出来,给学生们喝。
学生们都好奇的往厨房瞧,被吴英和肖亮一人逮一个,教训道:“看什么看!厨房不许看!”心里却是极其羡慕。
吴英叹道:“祁先生一来,唐小施便真的是小小施了。”
半个小时后村长三人回来,沿路安排了一些学生,带回来的一群学生。村长又在学校附近的藏民家里安排了一些,最后剩下四十多个学生。学校里总共有六张床,横着挤一挤,唐施、吴英、肖亮的床能挤六个学生,村长、两位藏语老师的床能挤十个学生。所有的床都给了学生,大人们这一晚不打算睡了。
每个房间都留了大人,唐施给每个房间都分发了感冒药,时刻查看学生是否发烧感冒。因着唐施和吴英住在一起,吴英将她赶走,“这里有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你去厨房看着学生们的衣服。”
于是唐施和祁白严就在厨房烘学生的衣服。
大部分的衣服都是几个月没换的了,被水一打湿,又被这样烘干,厨房的味道并不好闻,一股浓浓的酸臭味。
唐施恍若不觉。
一个月与世隔绝的生活对小姑娘的改变还是很大的,祁白严在她眉间瞧出一股坚毅之色,心里安慰又心疼。瞧见她手上的摔伤,唐施却像不觉疼似的,该怎么动怎么动,一点儿不在意。
祁白严却疼了,拿了药给她涂。
唐施静静看着他。
“疼吗?”
“你在的时候就疼,你不在的时候就不疼。”
作者有话要说:
☆、第64章 相聚知难得,閾耐别离多
两个人四目相对。
祁白严叹一口气——心里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要不要回去?”
最终,却是他认了栽。
唐施摇摇头。
默了半晌,唐施道:“我承认我之前错了。”
祁白严看着她。
“来了这边以后,我想了许多。”唐施也静静睇着他,“情感虽是人很重要的东西,却不该是全部。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独立的价值,总要成就些什么东西才不算枉费此生。蝼蚁虽多,但我不要做。许多人有了爱就沉进去了,但最高级的爱不是纵容着人往下,而是引诱人向上。”唐施主动亲他,轻声道,“谢谢你给了我这样的爱。”
路该是自己走的,即便有了爱人也该这样。两个人相爱,是彼此成就,虽爱但独立。
“你找到你的独立价值了吗?”
“嗯。”唐施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两个人再次四目相对。
祁白严吻她,“你让我骄傲。”
唐施闭眼承下,喃喃:“你才是呀。”
祁白严笑,“彼此骄傲。”
唐施不好意思笑笑,“我觉得我做得还不够好。”
“继续努力。”
“好的,祁老师。”
两个人相视一笑。
后半夜唐施撑不住,头一点一点的,像小鸡啄米。祁白严将人抱上稻草堆,想让她睡一会儿,哪曾想才抱上去,小姑娘就蹭起来,抱着他不撒手,粘人得很。
祁白严好笑,打趣道:“说好的独立呢?”
小姑娘睡眼朦胧地蹭了蹭,理直气壮道:“现在是爱着的时候,不是独立的时候。”
胆子越来越大。
祁白严只好坐上去,背靠着墙,将人放在腿上,让人睡着。唐施拉着祁白严的手,安心睡去。
早上吴英来厨房叫人,看到的就是两个人靠在一起,安安静静睡着了的画面。她不忍心打扰,又退了出来。
祁白严的生物钟叫醒了他。看看时间,已经六点,唐施还沉在梦里,睡得十分安心。祁白严轻轻摩挲着她的脸,满足得很。
唐施是被祁白严摸醒的,一睁眼就感觉到男人温热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刮着她的脸。唐施舒适地蹭蹭,心里好高兴,伸出舌头舔了舔,含住,又吐出来,哑声道:“早安。”
祁白严身体一僵。
唐施恍若不觉,神色坦然,一点儿也不自知刚才做了一个多么撩人的动作。
情之所至,她只是想亲亲他而已。祁白严的手那么好看。
祁白严无奈得很——对一个禁欲一个多月的男人做这个动作,小姑娘真真要把人逼死。
两个人起来,收了学生的衣服,又将还未干的继续烘上,去房间给学生换衣服。
进了肖亮的房间,肖亮见二人过来,对祁白严道:“老师好。”
唐施一愣。
祁白严点点头,道:“昨晚怕是一晚没睡罢?今天我替你代课?”
肖亮连忙摆手,“一晚不睡又不是大不了的事,我可以。”
“昨晚有人发烧吗?”
“有,吃了药烧退了,今早上又喂了一次。”
“谁发烧了?”
“小巴桑。”
唐施摸摸小巴桑的头,心里有些愧疚——昨晚尽顾着和祁白严过二人世界了,连孩子发烧了都不知道。
小巴桑早醒了,此刻瞪着圆溜溜黑亮亮的眼睛直直看着唐施。
唐老师摸着舒服得很,小巴桑舍不得说话。
唐施轻声问:“难不难受?”
小巴桑摇摇头,“药一吃,就好了。”
唐施笑。
小巴桑也笑,蹭了蹭唐施的手。
村长夫人起来做早饭了,唐施、吴英、肖亮三个人坐在一起商量事情。
下雨天走山路太危险了,指不定哪天悲剧就会发生。
唐施道:“以后下雨天就不让学生来上课,好不好?”
肖亮道:“这不太现实,如果正好碰上雨季,天天下雨,学生岂不是十天半个月都不上课?”
祁白严进来,刚好听见肖亮的话,道:“没有这么夸张。这里的雨季降水量并不多,昨天突下暴雨也是意外情况,大部分时候这边都是夜里下雨,白天晴朗,而且下雨时间不会持续许久,往往是下两三个小时就晴起来。”又道,“我刚找村长问了问情况,大部分时候都是这样的。”
吴英道:“既然这样,说不定能行。”
唐施道:“毕竟学生的生命安全应该第一位。冒雨走山路,实在危险。”
肖亮点点头,“好吧,我等会儿去找村长商量商量。”
七点半左右,借宿的学生都到了学校,离学校近、回了家的学生也到了学校,唐施清点了一下人数,很好,都在。
昨天大雨天,今天大晴天,三个人照常上完一天课,送走蹦蹦跳跳的学生后,都累得瘫在桌上,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
祁白严看着端上来的土豆白菜,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村长道:“明天该是不会下雨了,明天下山采办,唐老师,你们还要不要一起去?”
唐施看着祁白严:“你什么时候走?”祁白严是抽空来看她,最多不过四天假。
“明天。”
唐施抿抿唇,“那就明天一起下山吧。”
祁白严点头。
吃完饭二人照例散步,唐施把发生的趣事讲给他听,一边讲一边忍不住动作,较之往常活泼了不少,笑容常常挂在脸上,明亮亮的晃眼睛。祁白严话说得少,大部分时间在听,听得很是认真。
小姑娘被他认真注视着,有种说不出的幸福感。
山里没有路灯,天一黑两个人就得回去。快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唐施靠在路边一棵大树下,仰头望着他,黑黢黢的阴影里什么都看不清,只听见小姑娘说:“这样适合做什么?”
祁白严笑,如她所愿的贴近她,“适合接吻。”下一秒就长驱直入,按住小姑娘的脑袋,简单粗暴地吮吸她的唇舌,又激烈又缠绵,令人陶醉。
唐施嘤咛一声,和他唇舌共舞,紧紧环住人的腰。祁白严大衣散开,将唐施密不透风地裹在怀里,即便走近了看,也看不到小小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