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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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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饭几个菜。人真正需要的真的好少。
    进入尼泊尔,我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不免心生害怕,但第一天我就打消了这个担忧。在尼泊尔登记住旅馆,不需要收护照,你甚至不用把护照给她们,只需要拿个单子自己写上护照号,她们也不会进行核对,房卡就是你的了。第二天,因为当天没能刷卡,前台直接让我明天再刷。我很好奇她们就不怕我填假的护照号“私奔”么。
    第二天出去借自行车,我问要交押金么?姑娘说:“你告诉我你旅馆名字吧!”我说:“你不怕我告诉你假的么?”她惊讶地看着我,说应该不会吧。我记不住旅馆名,找了旅馆WIFI名给她看了眼,骑车走了。尼泊尔被称为幸福指数最高的国家,也许就是这么来的吧!
    回来之后,总有人问有啥收获,回头看整个旅途,最大的变化是自己:更贪生,但是更不怕死了。在布达拉宫顶上发呆的时候,在拉萨去往樟木遇到山顶落大块沙石的时候,在尼泊尔滑翔在空中,被晒得快口吐白沫的时候,我想,生活太美了,让我多待会吧!一直以来我都用心生活,直到去年学了儿时一直想学的绘画,没画出个所以然来,我却突然不怕死了,我觉得我做了这阶段想做的一切,而这趟旅行更像是多出来的礼物。
    贪生但是不怕死。转念一想,生和死,本来就不是对立的。每天的睡眠就是一次“小死”,只有死得够彻底,第二天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当我开始纠结某件事要不要做的时候,我都会问自己:如果一年以后我就会死去,这件事我还做不做?向死而生,往往能让自己活得更好,而真正好好生活了,也就不怕死。
    当然,不怕死,不能说了无牵挂,因为还有家人;不能说完全死而无憾,我会想如果能有个人和我分享这一切有多好!女人都向往爱情,只是我愿意承认而已,如今看过这些,走过一路,一不小心,更加向往爱情了。不过,以前是希望有个人来丰富我的生活,行走之后,现在更多的是希望能有个人来一起分享和创造,正如李健唱的:“多想你在我身旁,看生命变化无常。”一起贪生,一起不怕死。
    
    ☆León's Dream——九夜茴
    莱昂,西班牙西北部的一个小城镇,距离首都马德里三百多公里,距离北京四千多公里。
    栩栩没到西班牙留学之前,莱昂对她来说是画册上的二维图,越清晰越觉得遥远。而入学马德里建筑学院之后,莱昂便成了她手中西班牙地图上涂鸦的一枚五角星,虽然潦草但感觉触手可及。
    建筑学院的补助很丰厚,作为交流学生,每月一千欧元。同去的同学有的省吃俭用都攒下来,而栩栩则全部花了,她想来都来了,挣欧元的时候花欧元,总比挣人民币花欧元要划算。
    因而每到周末,栩栩就会背上她的相机四处游历。看到那些图片上的建筑一一展现在她眼前时,她总会有种梦想成真的奇妙快感,连呼吸都酣畅起来。当然,毕竟荷包不满,像莱昂这样远距离的目的地,便被她安排在了旅途的最后。
    行者或许无疆,但也注定,有些风景一生终只能见到一次。
    学建筑的人来到莱昂,一定会去看看鬼斧神工的莱昂剧院。这是曼西亚图侬的作品,设计感极强,充满了灵气。
    栩栩抵达莱昂那天,天气并不那么晴朗,她依旧兴致勃勃地直奔莱昂剧院,冬日中的它依然美丽,带着一丝隐晦的妖娆。栩栩对这所白色的房子很着迷,她举着相机,尽可能地去记录它,一次次地往返剧院旁的小巷,紧贴着另一侧的墙壁,希望能多拍进来一些风景。就在这时,哈维闯进了她的镜头,随即以最宿命的方式进入了她的世界。
    栩栩对他的第一印象是,头发乱蓬蓬的西班牙男人。因为在她的取景框里,她率先发现了他头发的不服帖。于是她放下了相机,想等着他走过自己身旁再继续拍摄,就像她遇见的无数次过路人一样,踏着与她无关的节奏从她身边走过去。可是哈维停了下来,他摘下耳机,歪着头看着栩栩,问她:“你想进去看看吗?”
    这对栩栩来说是意外的惊喜,他显然是剧院内部的人,能走入这个建筑一窥内核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她忙不迭地点头,生怕他反悔似的。哈维笑了,用手抓了抓自己黑色的卷发。之前并不柔顺的头发一下子平整了,栩栩这才发现,他是个挺好看的男人,眼睛很迷人。
    绕到剧场旁门的路上,他们相互介绍了自己,栩栩是来自神秘东方的建筑朝圣者,哈维是正在追逐梦想的灯光师。“你爱它的身体,而我爱它的心。”哈维指着莱昂剧院这么形容,栩栩笑着点头,被视作冰冷水泥块的现代建筑,其实可以容纳很多爱,远比有血有肉的人们大方很多。
    哈维是个热情的向导,他的确带着栩栩走入了莱昂剧院的心,任她拍照,给她讲关于这里的一些有趣的事儿。他们最后去的地方就是莱昂剧院的后台控制室,那里是哈维的工作间,他显得格外兴奋,转开门把手的时候甚至拧错了方向。
    “从这里看到的舞台很美妙,它让我有了作为上帝的感觉,那里是很多人的人生,而我站在这儿,静静注视着他们,给予这个舞台光明或是黑暗。他们热闹上场,或哭或笑,或诉或歌,然后安静闭幕。他们都在流动,而我似时间的弃儿,凝固在这里。”哈维指着那一方舞台说。他的描述深深吸引了栩栩,这间小房子仿佛充满了不可知的魔力,令她跃跃欲试。所以当哈维邀请她试试由他操纵灯光的舞台时,她毫不犹豫地、期待地、欢快地答应了。
    栩栩站在舞台中央,有一点局促,哈维通过控制室温柔地安慰她。
    “亲爱的,抬起你的右手。”
    栩栩眨巴着眼睛,战战兢兢地举起右手。一束光打了过来,先包围住她,魔幻地变换着颜色和形状,如灵魂般随性而动,忽大忽小,最终收缩成一点星芒,凝聚在栩栩手心。那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摸到了光,她惊喜地抬头,哈维在控制室向她挥手,她笃定,他一定笑了。
    “哈维吗?你干什么呢!”门突然开了,另一位工作人员狐疑地走了进来,栩栩有点惊慌,但她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一切就都消失在了黑暗里。
    “嘿,你这个小子要干什么!”怒吼声淹没在咚咚的脚步声里,栩栩的双手被紧紧拉住,哈维在她耳边小声说:“我们快溜!”
    从莱昂剧院跑出来,两人笑得前仰后合。
    “他好像很恼火。”栩栩捂着胸口喘气。
    “那位大叔拿我没办法,我能瞬间让他找不到我!”哈维摊摊手。
    栩栩又笑起来,而当笑声结束,谈话似乎也进行不下去了。相机早已被她遗忘在背包里,这是一次意料之外的相遇,应该在意料之内说拜拜,可栩栩却突然不知要怎么吐出这简单的西班牙单词。
    “我……”栩栩指指自己,“要……”她接着指指外面。
    “要走吗?”哈维也意识到了什么,他挠了挠头,头发又重新乱起来。
    “是啊。”栩栩微微颔首。
    “你在这儿有其他朋友?”
    “没呀。”
    “晚上有别的安排?”
    “暂时也没。”
    “那么我可以请你共进晚餐吗?”哈维对她的回答满意极了,他雀跃地发出邀请。
    “好呀。”这丝毫不违背栩栩的内心,也许正是她隐隐期待的。
    他们不甘心就这样分别,但又似乎忘记,离开是迟早的事。
    哈维带栩栩去了个热闹的餐厅,他点了当地特色的菜,这和栩栩之前在网上搜索的菜单并不相同,但显然要好得多。他告诉栩栩,自己的父亲是商人,母亲是珠宝设计师,没有兄弟姐妹,但有一只非常忠诚的狗。他并不打算继承父母衣钵,所以跑到莱昂居住,对他们来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一家深深爱着彼此。栩栩也对他讲起她的生活,因为看到美丽的图纸而选择学建筑,结果几次因熬夜画图而欲哭无泪,比起梦想她背负更多的是父母的期待,她的母亲在三十五岁生下了她,高龄得子令家人对她格外疼爱,只不过中国的家庭都爱得太严密而不自由。
    他们不停地重复“真的吗?”“天啊!”这样的感叹词,一边惊异着彼此的不同,一边靠得更近。哈维几乎要贴着栩栩的耳朵说话了,他说了很多笑话,他自曝自己小时候做的糗事,可刚说到小学四年级,餐厅已经要打烊了。
    “要不要再去喝一杯?”在街边的车里,哈维不舍地问栩栩。
    “算了,我还是回宾馆吧!我定了青年旅店。”栩栩摇了摇头,外面下起了小雨,她已经意识到,那句拖到现在的“再见”,还是要说。
    “那么……可不可以陪我听完这支歌?”找不到更多借口的哈维有点沮丧,他寄希望于CD里的曲子,虽然那首歌只有五分多钟。
    “好吧。”栩栩也希望这歌能再长点儿,可是明天傍晚到马德里的大巴提醒着她,即使长得像一部歌剧,她也最终会走。
    曲子是哈维在某次演唱会录下的,也许是位置不同,区别于现场的各种喧嚣,歌有种静静的、娓娓道来的感觉。哈维跟着哼唱,轻轻地用手在栩栩的手背上打拍子。细密的雨水击打在车前窗上,令世界潮湿、模糊起来。当歌词唱到“where……where is my gypsy wife tonight”时,哈维低头吻了栩栩。
    “让青年旅店见鬼去吧!”
    哈维说出了栩栩同样想说的话。
    他们回到哈维家里做爱,虔诚地对待彼此的身体,并忠于这种感觉。
    清晨,栩栩比哈维先醒来一会儿,她看着睡在身边的男孩,没有预期的罪恶感。她惊讶地与自己内心对话:栩栩,一个因来之不易而被父母更加亲密爱护、严格管教的女孩,从小到大学习成绩一直排名前三的女孩,凭借苦读考上国内最好的研究生并屡屡获奖的乖孩子,以最优厚待遇被送到西班牙交流的优秀学生,从没有过惊世骇俗的经历的人,现在,在异国他乡,躺在一个昨天才认识的人身边,发生了一夜情,但并不沮丧。
    栩栩丝毫不觉得她和哈维是坏人,他们喜欢对方,然后伴随着荷尔蒙的刺激,结合在一起。唯一惆怅的是,相遇与离别那么的近。
    想到这里时,哈维醒了,他说他爱她,并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没有一点松开的意思。
    后来哈维又开车带栩栩去了海边,她敢说这是她出生以来数得过来的最开心的日子之一。他们对着冬天里略显深沉的大海大声喊叫。哈维兴奋地叮嘱她八月份一定再过来,那时的西班牙是世界上最好的国家,到处都是欢乐,全国会放假一个月,并打趣说那时工作的都是勤劳的中国人。
    说到这里,栩栩才想起,自己并没告诉他,从莱昂回到马德里三周之后,她就要回中国了。当她对哈维说出这个事实后,两天里不停说话的他,沉默了下来。
    把栩栩送到大巴车站时,哈维把昨晚听的那盘CD和一小枚银戒指送给了她。栩栩什么都没带,只好把挂在书包上的一个劣质中国结解下来送他,但哈维很开心,立刻就挂在了车上。
    栩栩即将登上大巴,哈维一把拉住她,认真地说:“在西班牙语里,再见有两种说法,细分起来‘Hasta l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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