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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修仪顿时惊醒,还来不及收回唇角的笑意,开口道,“是长乐啊。”
长乐心头一颤。
是长乐啊,这么平静不带任何惧怕责备怨恨的叫她的名字,还是第一次。
靳修仪瘦了许多,但却心情尚好,下意识的摸了摸枕头下的绣图,安了心,去换了身衣衫,路过长乐时整个人的神采都是飞扬的。
珂儿便去看了看枕头下方,摸出了一方绣图,递给长乐看了看。
“这几日驸马都没出去,但却是奇怪的很,整日躺着,梦里也笑着,该吃的该喝的也没少,却眼看着瘦了下去。”
长乐顿时想到,那一日她带着靳修仪回来,靳修仪当时虽然沮丧却没能忘记捡起这绣图,靳九归莫不是在找这个?
见靳修仪出来,珂儿连忙将绣图塞了回去。
下午随着云帝逛御花园,巧遇国师天寿,天寿眯着眼睛打量着靳修仪,缓缓开口道,“驸马爷,似乎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上了。”
☆、67。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靳修仪怔了怔,随后捂嘴轻咳,笑道:“国师看错了罢。”
都说遇见不干净的脏东西会特别霉,可他这几日心情甚好。
估摸着除了靳修仪自己以外,他人都看的出来靳修仪分明的颧骨,消瘦的面容,发黑的印堂。
长乐看向天寿,皱了皱眉头眼神中情绪分明,天寿颔首,“公主若是有话不如直说。”
云帝侧了侧头,长乐只得摇摇头。
心底暗自思量着改日必要让国师到府上看看。
靳府大宅内——
这几日温情受伤,姚氏知道后倒是心疼的不得了,一天到晚炖着十全大补汤。
靳九归只对姚氏解释因他的人马失误,才导致温情被公主的人伤害,姚氏知道长乐并非善人,为了靳修仪犯下了许多不是一个公主该做的事儿,云帝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姚氏坐在床边,看着温情将她的补汤喝了个干净,才道。
“如今你已嫁给九儿了,也打算与九儿好好过日子,这公主却将气儿撒在你上头,娘找个机会好好与修仪说说,让他劝劝公主罢,莫要在打扰你们小两口。”说着叹道,“也是委屈你了。”
温情要起身,却被姚氏拦住,“伤还没好,小心些。”
温情哭笑不得,“娘,我伤的是手,也不是脚。我想动动,娘这几日喂的东西,都让我胖了几斤。我若再不动动,跟那般圆滚滚的啥也没个两样儿了。”
嗤…姚氏被逗笑了,连忙起身扶着她起来,“好好好…”无奈的有些溺宠。
内伤经过几日调戏,也是好多了,剩下的也是慢慢调理。
倒是姚氏对她的照顾,让她十分的感动,却又有些愧疚。
姚氏是以她是温情来照顾她,可她不是真正的温情,如果哪一天姚氏要是知道真正的温情知道了会怎么样。
所以温情享受着姚氏的照顾,一边心里又备受煎熬,唯一没有变的,依旧是不愿意见靳九归。
这回是温情委屈,靳九归没有保护好他,姚氏说了靳九归一顿。
到底是疼儿子的,姚氏便给了个方向。
女人嘛,只要相公哄,哄哄就好了。
恰好靳九归派人搜山找寻绣图,派去的人搜了三天三夜,动静可是不小,月半山的一草一木都被搜了个遍,却始终没有找到。
这一日,拓昀前来禀告,“公子,整座山已经搜遍了,也没能搜到公子所说的那绣图。”
“去打听打听靳修仪近日情况。”靳九归便吩咐道。
拓昀点头后离开,靳九归想了想,正准备拿起桌子上精致的金丝楠木匣起身去找温情,正义便传了话,“公子,少奶奶过来了。”
靳九归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下意识的将匣子掩在身后,又想着这是要送给温情的,遂放在了桌上显眼的地方。
心头知晓温情是因为他放走了邑安而生气,但是放走邑安是为大局照相,此时又无法告知她原因,所以也只能按照姚氏的方法,哄她。
温情这几日都不好,喝着稀饭还嫌牙板儿疼,姚氏离开后一个人就越想越气,如果她不在这里,也不至于遭这份罪。
加上对姚氏的愧疚,她是准备联系靳修仪找回绣图,然后一并坦白。
联系靳修仪的话,她还是得来找靳九归帮忙。
但看到他,心头的气又鼓了起来,却是连名字都叫不出口,抿了抿唇半晌也没能开口。
却是靳九归先往前一步,拉起她的手,看着掌心依旧抱着纱布,开口道,“好些了吗?”
这是温情第一回听到靳九归用这么认真温柔的问她,弯弯的桃花眼角,也带着一些温柔的异样情绪,倒真像他们俩是什么亲密爱人似得。
怔了怔,连忙缩回手,“好些了。”
听她愿意与他说话了,靳九归勾唇笑了笑,拿过桌上的金丝楠木匣子,神秘道,“猜猜这是什么?”
温情方才进来时就看见了,那匣子精致的让人移不开眼,醉人的酒红色以及中空精致的镂空雕刻嵌着彩色的宝石,一看就价值不菲,也难以想象里头装着什么。
垂了垂眸子,长长的羽睫颤了颤,始终咬着唇没有开口。
靳九归确实忍不住了,献宝似的打开了匣子。随后目光便紧紧的跟着温情,只看她的反映。
匣子里装着一副金丝红玛瑙所制的鎏金头面一套,被打磨的光滑无比娇艳欲滴的坠珠,一卡就是价值不菲,镂空精雕的流苏设计更是让人叹为观止,温情见过不少古典首饰。
比起图片上所见凤冠的华丽,虽然这套头面上并不是凤,但却比起她所见照片上的看来是有过之无不及,过人的镶珠手艺让人惊艳,整体的色泽以及纹样的雕琢中更是充满了异域风情。
便是在温情这个外行人的眼里,都是极致的漂亮。
看到温情目不转睛的盯着,眼眸中闪过微微的惊艳,靳九归勾了勾唇。
这是楼兰上贡的宝石寻了巧匠特意定制,他挑了很久才挑了这一套。
这是拓昀出的主意。
温情是有些心动了,可让她动心的不是首饰,而是靳九归此时的温柔。
抬头时看他,眼中亮亮的,也不想打击,如实道,“很好看。”
某人的眉梢在一瞬间就佻了起来,带着一抹难以抑制的喜悦。
啪——的一声。
下一刻,温情却干净利落的伸手将匣子合上,低头认真道,“但是,我不需要。”
首饰很漂亮,但是不是她想要的,她准备走了,自然也用不到。
她对这里的珠宝首饰没兴趣,对装扮的胭脂水粉没兴趣。
她愿意用一根儿橡皮筋扎马尾,只要她过的平安喜乐且自由。
精致的眉眼在一瞬间被冻住,扬起的唇角却没有放下,反而将声音抬的更高,“你想要什么?”
“我想让你帮我个忙。”
“说。”
“帮我联系靳修仪,我有事与他商量。”温情始终低着头,极为认真道,“我只想与他见一面,无关感情,不会给你造成不好的影响,你可以派人盯着,我不会给你戴绿帽子。”
没有注意到握住金丝楠木匣的手垂下,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泛了白,温情极力的保证。
头上的声音没有不悦,反而带着一抹笑意,浅声道,“这就是你想要的?”
靳九归第一次发现,自己竟也有如此好脾气的时候。
心中明明掀起了滔天巨浪,面上却要笑的平淡无波,望着温情的头顶。
许久,还是勾了勾唇,轻声道,“允了。”
说完便转过身,“我会让人安排。”
听到他答应,温情一怔。
心中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但是她这也算是有一个自己选择的权利了不是吗?
过了一会儿,发现氛围有些僵硬,便对着他的背影道,“谢谢,那我先走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
二人相背,在看不见的中央,仿佛有一根弦,在这一瞬,被轻声崩断。
出了门,温情的心才砰砰的跳了起来,靳九归竟然答应了,他竟然答应了?
只要她坦白,靳修仪会将绣图还给她,她不用再苦心隐藏,刻意欺瞒,可以回去做自己了。
激动的捂住了胸口,可是为什么,感觉这里好像有一丝丝不舍得。
脚下的步伐骤然加快,她怎么能不舍得,她想要的平等生活,这里是给不了的。
听到脚步声渐远,靳九归的手骤然一松。
那一套价值连城的金丝玛瑙头面落于一地,发出珠玉碰撞的清脆声响。
隐在桌后的面容低沉着,并无方才的那般从容,反而皱起了眉头,紧闭的眸子下,似乎装满了不甘,不愿,拒绝。
脑海中有无数个想法一闪而过,而他偏偏选择了最决绝的那一个。
睁开眼,眼底酝酿着翻滚的情绪,冷着脸沉声道。“正义。”
“属下在。”
“大哥生辰将至,马上派人去驸马府告知一声,明日午时请大哥回来用一顿家常便饭。”
正义一怔,后点头应下,“是,主子。”
*
自那一日陪云帝赏花过后,貌合神离的夫妻二人是再也没有出去过。
靳修仪每日躺在榻上是一副醉生梦死的模样,长乐来看了几转,只能见他日渐高起的颧骨,蜡黄的皮肤,嘴角虽含笑,但俨然一副被山精鬼怪吸了精气的模样,对天寿的话更是深信不疑。
而若说唯一的改变,那肯定是那方绣图上,她下意识的便想,定然是那温情报复于她,在绣图上做了什么鬼。令靳修仪迷失。
想让天寿来看看,但靳修仪却是一刻也不离。
用完膳不至一刻便回了榻上躺着,让人叫也叫不醒,好几次长乐唤他,他都是神色迷蒙,看她的目光仿佛是在梦里一般。
靳九归派人传来了话,自是通过长乐传到靳修仪耳边。
长乐笑了笑,来的正是时候,遂很是痛快的让人去传给靳修仪,并且朝着珂儿嘱咐道,“千万告诉驸马,是二弟与弟妹一同邀他回家用膳,公主我明日要陪母后诵经便不去了。”
这回她也得利用温情一番,必得让国师来看看那绣图上到底有什么幺蛾子。
就算靳修仪再不愿醒来,他也按耐不住,梦境毕竟太过虚无,现实他才能看的更清晰。遂应下,第二日准时至。
在驸马府回了信过后,靳九归便直接让人告诉了温情。
温情极为诧异。
还以为靳修仪会拖着,现在看来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瞬时想到他方才送她头面的模样,他该不会是想哄她?那笑似乎有些冷,她是不是无意中伤到他了?
如今驸马府也回了信,靳九归并非小肚鸡肠之人,而她却在靳九归的心头火热时泼了他一把冷水,是不是应该去给靳九归道个歉?
心头还在由于,身子倒是很诚实的站了起来。
到了靳九归的书房门前站着,抬手准备叩下去,临近一厘,却又缩了回来。
想了想,还是算了,既然已经浇了这一盆冷水,现在又何必给人家加衣服呢。
转身没走两步又觉得似乎不怎么好,又转身回去再次准备敲门。
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妥。方才才要求他,如今事儿成了又这么空手白咧的回来解释是不是有些不妥,想了想还是转身离开。
里头的靳九归看着她在门前晃悠,心头也是提起又放下。
他想,也许她会回来说,不见大哥了也不一定,然而最终她还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