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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眉看表，提醒：“上班时间过了几个小时了，你们在做什么？”
护士吐了吐舌，转身去做自己事了。水晨曦倒是自然的收了手机，冲闻沉疴点头，就要走出去。
闻沉疴叫住她：“身体好了？可以来上班了？”
水晨曦听了，抿嘴一笑，还是没说话。
闻沉疴正觉得她今天好像格外安静，水晨曦就指了指外面，示意自己要去忙了。
他看她往外走，正要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发现开始水晨曦和那个护士站的地方有个橡皮筋。
拿起来看了看，皮筋上有个小小的太阳，跟上次自己在楼道替她梳头时是一样的皮筋。
应该是水晨曦不小心掉在地上的，他随手把皮筋揣在了白大褂的兜里，挽起袖子一声不吭的开始工作。
埋头苦干半天，眼前治疗的病人也换了一个又一个。
“恩？”闻沉疴拿起病历本说：“你不是水医生手底下的病人吗？”
“哎是是。可医院临时通知我说，水医生以后都没空了，然后转到闻医生你手底下了。”这人笑得开心，只花了看普通医生的钱，却转到权威医生手底下，还不用多掏钱，谁不乐意？
以后都没空了？
闻沉疴转身面对护士问：“怎么回事？水医生呢？”
从开始见到她偷懒照相，走出去到现在了都没看她回来。
护士拿着手中的温度计甩了甩，一脸困惑：“闻医生不知道吗？水医生今早上是来辞职的。”
闻沉疴的动作一下子停了，身子面向护士再问了一遍：“辞职？”
护士见他的表情，也惊讶了。她过来把闻沉疴摆在桌上的那些资料挪开，在最底下拿出了一封信，“闻医生没看见这个？”
信封上的字体娟秀而又认真，写着‘辞呈’两个字。
“水医生说了，是您面试的她，所以她不仅给领导写了一封，给您也写了一封，哦方萧医生那儿应该也有一封。”
护士没说错，方萧此时此刻也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到了这封辞呈。
信上内容很简单，概括来说就是：我有了新的工作，这个工作我不做了，谢谢大家这么久的照顾，感谢医院的培养之类的。
重点却一个也没写进去。
新的工作是什么？为什么突然不做这个工作了？
信上没给出来任何答案。
放下辞呈，方萧立刻想起了自己曾经跟闻沉疴说过的那些话。
“怎么样？这姑娘挺可爱的吧。工作也认真，人也善良。你那次发烧提前走，听说还是她照顾你的。你就对人家小姑娘一点儿意思都没有？你说说，你都快三十了，还没成家。医院里的护士们都怕你的冷脸，之前追求你的，还剩几个还喜欢着你的？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不怕你的。你就这样冷着别人？小心人家到时候也不喜欢你了！”
方萧觉得自己太有先见之明，支着下巴在考虑要不要对闻沉疴落井下石。
而闻沉疴却没他那样抓住重点，治疗完病人拿出手机先给水晨曦发了条短信，问她是不是昨晚受到惊吓太大，所以觉得这个工作做不下去了。
中饭时间，掏出手机来看，石沉大海。
他默默等了好半天，直到晚饭时间，再拿出来看。
还是没有回应。
方萧举着便当正好看到坐在窗户边，却不吃饭，手上拿着手机的闻沉疴。他尽量面无表情的坐在他对面，闻沉疴抬眼看是他，没理会，继续玩自己手机。
“你在找晨曦小姑娘？”
闻沉疴沉默的点了个头。
“打电话呗？”方萧用手型指了指耳朵，真是看不过去。
闻沉疴皱眉：“刚刚打了，已关机。”
“哦。”方萧最终还是没忍住露出了一个微笑，缓缓说：“现在知道着急了。”
优雅的端着盘子站起来，轻飘飘的落井下石：“该。”
说完直接换了个位置，也不看闻沉疴，自顾自吃了起来，仿佛自己什么都没说。
味同嚼蜡的吃完一餐，闻沉疴拎着包和钥匙扣，找到了自己的别克。刚坐上去，他的另一侧车门就被拉开了。
正是一脸贱笑的方萧。
他呵呵一笑，说：“看在我们大学一起，工作也一起的份上，我建议你去她家看看。你不会不知道她家在哪吧？”
闻沉疴冷冷瞪他一眼，把车上的那条烟扔他怀里。“给你的。”
收到贿赂，方萧愣了愣，叹口气，揉了揉脑袋顶。
闻沉疴把自己那边的门关上后，冲他说：“我会去她家，你先把门关上。”
不关上，他怎么开车？
没想方萧又叹口气，把车门拉得更开了，在闻沉疴的注视下跨腿坐了上来。脱下白大褂，往车背上一放，关门指挥说：“看什么看？快开车，先说好，我休息时间不长啊。”
“你上来干什么？”闻沉疴问。
“。。。。。。”莫名感觉自己被嫌弃的方萧指了指前面说：“你别管，开车就是了。”
要不是收到那条烟，他还想多看会儿闻沉疴出丑呢。算了，成就一场姻缘也会有福报的，没准自己妻子这次能生下女孩呢？男孩太调皮了，第一胎还是算了。
车停到小区楼底下，闻沉疴看看方萧，方萧摆手说：“我在这儿呆着听会儿广播，你有事给我发短信。”
闻沉疴确定他不会下车，直接把他锁车里了。
这回也顾不上什么她妈妈在家这种事了，直接按印象走上楼梯。水晨曦租的房子便宜，楼道里的灯常年是坏的，他磕磕绊绊好不容易走到她家门口，有点踌躇。
然后猛地想起一件事，他又忘了把礼物从车里拿出来了，拿手机发短信给方萧让他送上来。
方萧回复：“你把我锁里面了我怎么送？”
在车内的方萧其实笑得都不行了，闻沉疴何时有过这种时候？他记忆力好是出了名的，在大学的时候就是，有一次体育老师逮住一直翘课的他，罚他把上体育课的人名字都说出来。
这其实是想让闻沉疴出丑，大学的体育课都是混着上的，有的还真不知道谁是谁。
而闻沉疴面不改色一路说了下来，反而把老师吓得够呛。
后来一问才知道，闻沉疴有一阵子把系里的选修课都上了个遍，这些名字虽然只听过一次，对他来说也是手到擒来的事。
楼上闻沉疴举起手，找着门铃，才发现自己来水晨曦家里的那几次，都是直接拿她钥匙开门的。
开门的如果是她母亲，他要怎么措辞？
这种感觉有点奇妙，他那双桃花眼微微垂下，突地紧张了起来。
他没找到门铃，直接曲起第二个指头，敲了敲门。
敲门声让人更加紧张，可半天也没有人回应。
他把身边的蚊子挥开，又敲了好几次。
正准备放弃的时候，他后面传来了开门声。回头看，是个穿着校服的小姑娘冲他摇手。
“你找对面的那个姐姐吗？”小姑娘眼睛挺大，水灵灵的。
他点头，清冷的声音在楼道响起，“她人在家吗？”
小姑娘上下看了他一眼，忽然眼睛亮闪闪了起来，脸颊也红红的，如同喝醉了酒。
手捏了捏门口的手把，回答他：“那个姐姐今天中午和她妈妈一起走了，听说是搬家了呢。”
闻沉疴唇抿成了一条线，“搬到了哪里？”
小姑娘傻傻看着闻沉疴，摇了摇头。怕他不再跟自己说话，连忙补充：“我不知道她们搬到了哪里，可是应该是不会回来了。行李拿了好多，家都空了。”
她中午回家吃饭，正好撞见她们离开，还说了几句话呢。
小姑娘不懂事，句句扎到闻沉疴的心。
车里百无聊赖拿出打火机，支了跟烟抽还没来得及点上，方萧的手机又滴滴了一声，他掏出来一看。
“她走了。”
三个字，让他一头雾水。
“不会回来了。”
五个字，方萧也是一怔。
心里不好的预感，成了现实。
作者有话要说： 不开心，我要炸了_（：зゝ∠）_
昨晚上凌晨本来想更文，结果后台死活登不进去。
打算今天敲1万字，你们爱不爱我？！
明天把后来的章节发上来，今天太晚了。
☆、可怜
“你不知道她会去哪里吗？”方萧看着上车的闻沉疴问。
闻沉疴手放在方向盘上，沉吟半饷，说：“也许是跟她妈回家了。”
他知道水晨曦的母亲住在这个市内，可是却不知道是哪个区。
听了他的回答，方萧想了想，“晨曦不是有个朋友还在这里？她朋友总不可能也搬家了吧？”
闻沉疴半天没说话。
“怎么了？赶紧打电话问呀！”方萧叫他。
闻沉疴把车启动了，在忽明忽暗马路旁的灯照射下，一张脸惨白，“我没有存她朋友的手机号。”
方萧无语片刻，气闷的把车窗摇下来：“你还真是对你女朋友够‘了解’的。”
这么一想，还真是闻沉疴的风格。除了圈子里的那几个人，其他一律是陌生号码。但是对自己女朋友身边的人也是这样，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骂他，才显得不那么咬牙切齿。
车静静开了很远，方萧想起来问：“那我们这是去哪？”
也不像是回医院的路啊？
“去找洛神。”闻沉疴一脚踩油门，目光扫过外面的路牌。他不记得她朋友的号码，但是他对洛神家的地址有印象。
他接手过的病人哪怕只是说过几句话，近期的资料都会存在他脑子里，何况当时水晨曦还特意冲他问过一次，他印象更深了。
听完闻沉疴解释，方萧气到笑了出来：“不是我说你，沉疴，你女朋友不会连你手下病人的地位都比不上吧？”
前面是个红绿灯，闻沉疴拉上手刹，看着前面空无一人的街道居然有了想闯红灯的欲望。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从没见你对水晨曦上心过。”方萧这次直白点了出来。
闻沉疴摇了摇头，想否认，方萧又说：“那我问你，水晨曦什么星座，什么血型，体重多少，身高多少，爱吃什么，爱喝什么，喜欢在什么地方约会，是咖啡厅还是餐馆还是电影院？”
“。。。。。。”闻沉疴没能答上来，反问他：“你妻子的你都知道？”
“当然，这是最基本的吧？”方萧把手搭在车窗边，撑着侧脸，“自己的丈夫都不知道妻子喜欢什么，女方会很可怜的。”
说话的时间，闻沉疴已经把车开到了洛神家下面。
洛神给他们开门的时候，手上还拿着饭碗，看来是吃饭的时间被打扰了。
见到洛神的那一刹那，闻沉疴不知怎么的想到了一幕。
许久之前，洛神体育会考，她的母亲请自己和水晨曦吃饭。水晨曦送心仪她的男士上出租车的时候，洛神在自己旁边问了几句话，然后露出了一种表情。
——原来，在别人的眼里，他们都在可怜水晨曦。
闻沉疴早就知道那位叫‘顾初’的人喜欢水晨曦，他毕竟二十九了，手下处理的病人里也有闹情感纠纷的。只是他从来没介怀过，因为那时候水晨曦的眼睛里永远只有他一个。
不管何时何地他们在做什么，水晨曦只会偷看他一个。
他突然心情变得很糟，头一次打扰别人用饭也没说抱歉。
“闻医生，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洛神感到讶异，尤其是看到旁边还跟了另一个不太熟的医生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