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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沉水拿住杯子，示意他坐下：“你是副总，这些小事，让秘书们做就可以了。”
然后用内线给秘书处打了个电话：“准备两杯咖啡两杯茶，到小会议室。”
十分钟后，人员到齐，准时开会。财务部的主管听说总裁打电话来的时候口气是暴怒的，一下也些慌神，连忙带上了最近的报表和最熟悉业务的财务核算员，一起上来。
慕沉水拿着笔，点着办公桌的桌面，神色严肃。
“我刚才看了副总拿给我的三季度报表，成本费用比我们之前预估的超出了好几个亿，我希望财务部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财务部主管看着报表脸都青了：“这个……季度报表的问题……那个……慕少……”
慕沉水本就是暴怒，看到财务部主管吞吞吐吐的样子，更加来火，于是重重地将笔拍在桌面上，然后大声道：“好好说话！”
财务部主管一抖，差点没把手里拿着的那页报表撕下来。
“咳咳。”副总出来解围，“这样啊，老吴，你也别愁眉苦脸的。我来问你几个问题吧。第一，这份报表是你昨天刚刚交给我的，我想知道，是不是经过了你们部门的严密核算，会不会有疏漏的地方。”
正文 246：慕少您的意思是怀疑公司有内鬼？（二更）
财务部老吴推了推眼镜，缓了一口气：“副总，我们财务部核算的报表从来没有出过问题，因为核算结果是要和公司的资金量最终比对的。慕少的要求严格您也知道，一向来，我们都是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的，这次也一样。”
“你的意思是，报表数据是准确的，对吗？”
“是的。”财务部主管对这点还是很有信心的。
副总与慕沉水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后慕沉水示意他继续。
“那么好，第二点，你看一下三季度的采购汇总这一栏，为什么数字会那么高？”
“其实刚汇总数据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我知道，我们公司对近期几个项目的预算总值是32个亿，但是这一个季度，就用了13个亿，大大超出了预估。但是我回头看了一下单项数据，采购原材料的价格略有上涨，也是因为最近的通货膨胀，上涨都在合理范围内。再看这个采购量，也只是略微上涨，所以也不存在什么问题。我还在考虑是不是因为我们这三个月工程进度比较紧，所以进行了赶工，多用了一些材料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是虽然有细微上涨，但是都在正常范围内。”副总回头向慕沉水道，“那么第三点我也没必要问了。慕少您看……”
慕沉水重重地将文件夹摔在桌上，浓重的头疼果断袭来：“正常、正常、都是正常！核算没问题、数据没问题、上涨没问题、通胀也没问题……一切都没问题，就是最终的这个结果有问题！”
这时，一直在一旁闷声不响的财务核算人员开了口：“慕少，我不知道这样说对不对，但是我有一个意见。”
“你说。”慕沉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慕少，请您翻到第五页。这一页是各原材料大项的采购价格。我这里有半年报里面原材料的采购价格。我刚才简单计算了一下，结果有些惊讶。”
“哦？是吗？”慕沉水示意他将核算的草稿纸拿过来，“你的结论是什么？”
“原材料上涨的幅度都在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之间。同一家公司上涨幅度基本相同。比如，这家富源水泥，材料价格上涨分别是7。2 ％、7。1 ％、7。3 ％，而这家唐氏木料，材料价格上涨分别是……”
“7。9 ％、7。1 ％、7。2 ％……”慕沉水念了出来。
“是的，我查了这一季度的通胀率，才4。2 ％。虽说，根据通胀率调整价格也是正常，但是，为什么每个合作单位调整的价格都在一定幅度内？正常来说，不是应该一些销路好的产品多涨一些，一些滞销产品少涨一些才对吗？”
慕沉水缓缓点头：“对。这个涨幅，显然不是市场因素决定的，而是由人为约定的……那么采购量呢？你能不能也做一张这样的核算出来？”
“可以，我现在就算。”
“人力部，你有什么想法？”慕沉水转向另一边。
“慕少您的意思是怀疑公司有内鬼？”人力部主管已经满头大汗。
“也不是没有可能，去年年底和今年年初我们不都新招聘了一些员工吗？”慕沉水推断。
“这个……具体负责采购的，是采购部，但是与企业联络的人员也在做这方面的工作，还有公关部，说得难听点，也有可能做这件事。我恐怕需要时间调查。”人力部主管为难道。
副总这时候顺势出来帮腔：“慕少，内鬼也不是写在脸上的，这个调查恐怕有些难。”
正文 247：不交能怎样？难道还能作假不成？（三更）
慕沉水点头：“商业社会，哪个公司没有几个吃里扒外的人呢……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方法。那个，你算出来了吗？”
“算出来了，跟刚才的结论一样，每家公司上涨都在合理幅度之内，但涨幅相对集中相似。”
慕沉水倒向椅子的后背：“果然如此。”
“是的，所谓积少成多，虽然每件原材料价格和采购量的涨幅都不多，而且看似都在正常范围内，但是我以富源水泥为例粗粗算了一下。上半年的采购总额为6530万，7月份到9月份三个月采购总额却是3557万。虽然，后面三个月平均每月的采购量只比上半年增长了167万，看上去数字很小。但是一个季度下来就是500万，而我们提供原材料的公司有好几十家，这样算下来，可不是要相差好几个亿吗？由于我们财务部只负责核算结果，并不参与公司具体实施的项目，所以一般看不出来这个结果有什么不对。才会造成今天这个局面。”核算人员的一番话，让慕沉水捂住了头。
“你说得太对了……”慕沉水深吸一口气，然后抬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单毅。”
“老吴，我倒是很想问问你，财务部有这样的人才为什么不早用？”
“那个……因为他并不是财务或者会计专业的……他的专业是统计学……所以……”老吴抓耳挠腮。
“难怪，归纳能力那么强……”慕沉水立刻对人力部主管说，“马上把他升为财务部副主管，然后调查新晋员工的底细，看看有什么不对劲的，马上报给我。”
副总看了一眼慕沉水凝重的神色，然后对会议室里的其他人说：“你们都先去忙吧。”
待到所有的人都走了，副总才缓缓开口：“慕少，您看这次的事情……”
“是有人动了手脚了。”慕沉水解开领带。
“您觉得对方是谁？”
“我不知道。”慕沉水按住太阳穴，“我只知道，这么精细的功夫，绝不是一般的对手可以做到的。他抓住了我们上市公司财务报表迟于实际核算的漏洞，在平时看起来很正常的涨价上做手脚，等到季度财报出来，才给我们来个秋后算账……太狠了！”
“是啊……每家合作单位涨几百万，我们一时间根本就看不出来……”副总感慨道，“而且，这些钱，恐怕都进了中间人的口袋。”
“现在最棘手的还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我们的季度财报这么难看，怎么送到证交所去……”慕沉水捏紧拳头，眉头紧锁。
“上回慕天集团股价大幅波动，股民心里本来就担惊受怕，现在如果财报数据不好……”
“那么慕天集团的股价就又悬了……”慕沉水咬牙，“而且现在我们在上次谈的几个外地的的项目建设都到了一半，正是要投钱而不能套现的时候……”
副总叹了一口气，看着慕沉水越来越差的脸色：“慕少，您先别急，我们再想想办法。这个财报，我看先别交上去了。”
“不交能怎样？难道还能作假不成？”慕沉水反问。
“这个……假财报如果被证监会发现的话……”
“所以，既然不能出假财报，那么我们在财报送出去之前，就必须得做好财报公布后的准备。”
“是啊，如果又像上回一样股价大跌的话……恐怕慕天集团……除非我们能得到别人的注资……”副总拿着文件夹，也是满额头的细汗。
慕沉水忽而抬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正文 247：手里捏紧的拳头，一直都没有松（四更）
“我……我说……除非我们能得到别人的注资……”副总小心翼翼。
慕沉水深吸一口气，然后狠狠地吐出，咬牙切齿：“我知道是谁做的了！”
“是谁？”副总狐疑。
慕沉水打起精神，深刻地意识到，如果这个时候不做好战争的准备，恐怕就会将慕天集团再次推入深渊之中。
“你记一下，接下来的工作内容。”慕沉水起身，踱步到落地窗前，“第一、督促人力部找到内鬼，这一项要暗中进行，切不可露出马脚。第二，通知采购部，提前召开明年的原料商采购会，我要亲自参加。第三、财报能拖多久就多久，暂时不要交给证监会。第四，通知公关部，这个月的所有节假日取消，尽量在媒体上宣传慕天集团现在的大好形势。”
“好的，我都记下来了。”
“唔……”慕沉水思考了一下，“还有，我们之前做的几个慈善项目怎么样了？”
“一直在做着呢，为养老院和孤儿院翻修都进行的差不多了，过几天好像还有一个孤儿院翻修完成，当地政府要进行一个小型的仪式。”
“那就让公关部把仪式搞大，通知我们几个高管和董事全部参加，务必要将媒体的声势搞大。”
“好的，我知道了，这样即便财报数据不好看，我们也可以用公益这个额借口来挡一挡。”
慕沉水点头：“不过，公益不是我们企业赚钱的借口，该做的，还是要实实在在做的。”
“是，只不过既然做了，也没必要默默无闻。宣传一下也没错。”
慕沉水点头，示意副总先去忙。
站在会议室的半开的窗前，顶楼的横风吹拂着他的脸颊，已经开始带着初冬的寒意，可慕沉水却觉得十分降火。手里捏紧的拳头，一直都没有松，这次的事情，让他又一次陷入了漩涡之中。
但是，他却比谁都清楚，能够做如此大阵仗来逼迫慕天集团的对手，能够熟悉慕天集团外地合作伙伴内部人员的对手，能够做如此精细的布局让自己措手不及的对手，只有一个。那就是金都集团……
要知道，去年一役，慕沉水完胜。但金都集团毕竟是全国性的大企业，实力雄厚、人才济济，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这次，慕沉水也是有些轻敌了。上半年各项业务出奇顺利，让他也以为，去年的那场危机已经彻底过去。
但现在……商场上的风起云涌又让他和慕天集团陷入了危机之中。
深呼吸，然后闭上眼。再睁眼的时候，慕沉水的眼球里，已经有了火焰。知道对手是谁，总比蒙在鼓里要好得多。一切，走着瞧！
下午下班之后，慕沉水驱车赶往夏玫的医院，在楼下买了许多水果和零食才上楼。
他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