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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苍白俊美的少年,坐在窗边木然地看着铁栅栏外的天空,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这一瞬间,她忽然有点害怕,顾言时会不会回到从前那种与世隔绝的状态中去。
她不知道该怎样安慰顾言时,父母去世多年,却依然有各种流言在坊间流传,顾言时坚信父母是彼此深爱的信念,会不会受到了冲击?在母亲的遗作前,听到这些话,是不是让原本就因为父母骤然离世而受到过的伤害,再次从记忆深处翻起?
此时此刻,好像任何安慰的言语都是苍白的。
“那个……”她轻声道,“你妈妈画里的少女,是她自己吗?”
顾言时闭上了眼,仿佛是在回忆。半晌之后,他点了点头。
“真漂亮。”岑沅沅由衷地道,“你和言壑像她,把她的生命延续了下来,要是她能看到你们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很高兴。”
顾言时睁开眼,目光定定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开心点啊,”岑沅沅小心翼翼地劝慰,“这件事情往好里想,说明你爸妈的魅力太大了,十多年后,江湖还有他们俩的传说,对吧?”
“我爸临死前说过,那些绯闻都是谣言的,他只爱我妈。”顾言时忽然开口,“我相信他。”
岑沅沅怔了一下,郑重地点头:“我也相信。”
反正相信不相信对她来说都没有意义,对顾言时的父母也没有意义,能把顾言时从过去的噩梦里拉出来最重要。
“我相信你爸妈在天堂一定已经解开了误会,幸福地在一起了,”岑沅沅闭上眼睛想象着,“他们肯定还在着急,哎呀,我们的言时怎么还总是这么冷冰冰、凶巴巴的,就不能温柔点吗?要把女孩子都吓跑了怎么办?言壑这家伙怎么还坐在轮椅上,赶紧好起来啊,还要继承妈妈的衣钵当个画家的呢……”
岑沅沅絮絮叨叨的,声音轻柔,被风一吹,消失在了空气中。
顾言时的眼神渐渐柔和了起来,刚才盘踞在心中的戾气,好像也随之渐渐消失了。
“好了,我没事。”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抚了上去,落在了岑沅沅被风吹得凌乱的发梢上,那发丝柔软清凉,从指缝中划过,被他稍稍固定了在了耳后,几秒过后却又调皮地探出头来。
岑沅沅猝然睁开了眼,惊愕地看着他:“你弄我头发干什么?”
“有……树叶。”顾言时绷着脸,僵硬地道。
岑沅沅不相信,灵机一动,抬手在顾言时的脸颊上摸了摸,她要制造亲密接触,看看这个男人此刻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你……干什么?”顾言时愕然。
“你脸上也有树叶,耳朵还有脏东西,别动,我给你擦干净。”岑沅沅一本正经地说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手指按住了他的耳廓一点一点地揉捏摩挲着。
揉着揉着,岑沅沅忽然惊异地发现,顾言时的耳垂红了,耳根处居然也有一点点泛红。
难道是……害羞了?
顾言时居然也会害羞?
“别胡闹。”顾言时不自然地偏开头去。
几乎就在同时,弹幕隐隐约约地浮现了,渐渐清晰。
'别停下来,我喜欢。'
岑沅沅无语了。
这男人怎么就是这样口是心非?偏不如他的意。
她的手一顿,刚要收回,有一条弹幕冒了出来。
'沅沅,能遇见你是我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
耳边的BGM渐渐响起,旋律非常熟悉,岑沅沅曾经吟唱过近百遍,曲名叫做《遇见》。
第30章
高中的时候; 岑沅沅是校合唱队的骨干之一; 唱过很多首歌; 其中最让她印象深刻的; 就是这首《遇见》。
当时为了参加高二的校庆晚会; 岑沅沅负责挑选合唱曲目; 她唱腻了传统的合唱歌曲,独辟蹊径; 在音乐老师的帮助下; 把这首流行歌曲改编成了三声部的合唱歌曲,又选用了阿卡贝拉无伴奏合唱的方式; 用单纯清澈的声音; 徐徐展现出了一幅不经意间遇见、不经意间动心的感情画卷。
演出后,这首曲目大受欢迎; 此后一年; 岑沅沅率领着合唱队用这首歌参加了很多比赛和晚会; 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旋律清澈动听,歌词带着浅浅的忧伤; 浮现在了岑沅沅的记忆中; 最后一句“'注'*我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在耳边回旋了片刻; 渐渐淡去。
如果说前几天的小魔仙; 是顾言时对以前两人相处的记忆; 那么今天这首《遇见》; 到底是顾言时的记忆; 还是巧合?
难道; 顾言时也听过她的这首合唱歌曲吗?她怎么从来没听顾言时提起过?
岑沅沅呆怔在原地,手指从顾言时的耳廓挪开了,好一会儿才讪笑了一声:“好了,擦干净了。”
顾言时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握住了她的手,颇为自然地往外走去:“走,言壑该等急了。”
顾言时的步子很大,岑沅沅被他带得踉跄了一步,一路小碎步才跟得上,不由得抱怨了起来:“你慢点啊,我腿短,有点男人的温柔点行不行?”
顾言时没有说话,脚步却一下子就放缓了下来。
到了大厅,顾言壑果然已经等急了,和孟琛云说话都已经有点心不在焉,目光频频地看向走廊入口。
一见他们手牵着手过来了,顾言壑的眼睛一亮,嘴角的笑容都明朗了几分,嘴里的话却还是不饶人:“偷偷跑去恩爱,矫情。”
岑沅沅挣脱了顾言时的手,作势要去弹顾言壑的额头,顾言壑灵敏地操控着轮椅一转,逃开了。
“你哥怕你等急了,硬拖着我来的,什么偷偷去恩爱,小孩子不要乱说话。”岑沅沅教育道。
顾言时的眼神一黯。
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是乔如思的。
“言时,这几天言壑怎么样?有没有给你们添麻烦?”乔如思担心地问。
“他很好,没有。”顾言时言简意赅。
“那就好,这个双休日回家吃饭吧?”乔如思亲切地道,“正好你爷爷也出院了,我们一家人一起聚一聚。”
“再定。”
“听说言壑现在愿意和你说话了?把电话给他,让我和他说几句好不好?”
“好。”
顾言时把手机递给了顾言壑。
和顾言时的惜字如金相比,顾言壑稍稍好一点,他自从恢复和人交流的状态后,原本阴郁的状态明显改善,有时候也会主动挑起话题了。
岑沅沅在旁边看了片刻,忽然,她的脑中泛起了一丝疑惑。
奇怪了,乔如宁是乔如思的姐姐,可是,为什么姐姐长得这么漂亮,妹妹却只能算是普通呢?要不是气质上佳,乔如思甚至算不上美女。
而且,乔如宁这么优秀,年纪轻轻就成了知名画家,画作被美术馆收藏,又嫁入豪门;而乔如思却没听说有什么成功之处,反倒是会花上几天时间去参加什么佛家法会。
姐妹俩的资质,一个优秀,一个平庸,没想到,结果却相了个反,一个红颜薄命,一个尽享富贵。
真是世事难料。
从美术馆看完画展回来以后,顾言壑的状态显然更加稳定了,在郁医生的心理疏导下,顾言壑开始努力复健,尝试着能够迈出第一步。
不过,腿部恢复的进展并不大。
郁医生私下里和岑沅沅、顾言时交了底,说是顾言壑的心理还有最后一道防线难以攻破,可能是和他当初被绑架的细节有关,而且这应激性障碍已经成型近三年了,如果没有彻底的刺激,要想恢复原状十分困难,所以,这事情还急不来。
不知道是不是表面伪装的,顾言壑对这件事情也不着急,一副很大度随意的模样。
他现在玩直播很溜了,岑沅沅每天的直播必到,在沅水间也成了人人皆知的小土豪,虽然他答应了不再送烛龙、买天子守护,但其他的小礼物却一个不拉,动不动就刷上一个,岑沅沅也就只能随他去了。
顾言时也变得很奇怪,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寡言沉闷,但那种冷漠疏离的态度却好了很多,岑沅沅偶尔一抬头,便能发现他的目光总是落在自己身上的某一处,眼神中透出一丝难得一见的温柔和贪恋。
十二月的时候,小牛出栏的最终成绩出来了,岑沅沅以无可争辩的人气值位列新人榜第一名,同组的蓝牙鸭子和宁白分别位列第二和第六,三个人即将一起受邀参加一月份举行的小牛直播年会。
要知道,整个新人组一共有四个,岑沅沅所在的这一组占了前十的三席,还把前两名都收入囊中,成绩喜人。
官方公布这个消息的时候,九哥非常高兴,在微信群里发了大红包,还乐不颠颠地私戳了岑沅沅。
九哥:知道吗?我今天在公司里走路都是飘的。
元小仙女:九哥威武。
九哥:别贫,不要骄傲,继续努力,我等着你成为直播大佬。
元小仙女:是,我等着九哥成为小牛直播CEO。
九哥:……
九哥:你怎么知道我能成为CEO?
元小仙女:因为我看到了你头顶上的佛光。
九哥:皮痒了是吧?
元小仙女:不敢不敢。
元小仙女:再过一个月我就能看到九哥了,激动。九哥你不会是个秃顶吧?那我就要心碎了。
九哥:翻天了!
元小仙女:对不起,九哥我错了。
九哥:知道错了,那就加播吧。
元小仙女:什么?风太大我听不清楚,wifi太弱我断线了。
九哥:……
九哥:说正经的,这次年会每个主播可以有三个粉丝名额进大厅,你看看,能不能把你直播室的言言夏日约出来,他人气很高,到时候年会直播可以有噱头。
岑沅沅怔了一下,想想言言夏日平时的风格,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
元小仙女:他不会来的。
九哥:你这么没面子?
九哥:试试,万一呢?
元小仙女:遵旨。
退出对话框,岑沅沅打开了小牛直播的手机APP,后台的好友列表里,只有寥寥几个关注,言言夏日的头像列在第一个,是系统自带的一个普通图标,此时头像灰着。
两个人自从几个月前查IP事件后,还没有私聊过。
说实话,她对这个土豪粉丝也很好奇,但是,如果言言夏日只是想在网络里存在,她愿意尊重他的选择。
点开头像,她给言言夏日发了一条消息:一月小牛直播的年会,你有兴趣来吗?
这条消息发出去后石沉大海,岑沅沅关注了两次,就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
月末的时候,顾冯东的全身检查和治疗告一段落,二老从医院搬回了家里,一家人在老宅里聚了一聚。
顾言壑在岑沅沅那里住了一个多月,原本自闭孤僻的状态大为改善,二老见了非常欣慰,对岑沅沅大为感激,这下别说是于慧芝了,就连顾冯东也一口一个“沅沅”,那张老古板脸都和蔼了起来。
乔如思维持着温柔亲切的表情,在一旁静静地听了片刻,忽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沅沅,我听说你在开直播?”
岑沅沅很坦然:“是啊,闲着无聊玩玩。”
“这……”乔如思欲言又止。
顾冯东插了一句:“什么是直播?”
乔如思为难地看了看顾言时:“言时,要不你和你爷爷解释一下?”
果然来了。
岑沅沅到老宅以前就在心里琢磨,今天乔如思会弄出些什么事情来让她难堪一下,原来是抓住了这一点。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