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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还在生理期。
但已经晚了。
公交车的确已经超载,在杨擎呼呼啦啦带着一群人上车以后,晃动着笨拙的身子,沿着幽暗的地面缓缓前行。
下一趟公交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竹北穿了件薄薄的羽绒服,明明冻得脸都已经是冰凉的,却还是冲岑野眨眨眼睛,安慰他说不用着急。
金湾商场离学校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两站公交,却在出租车的起步价之内,没有司机愿意接单。
岑野微蹙着眉,把久久无人回应的打车软件关掉,脱下外套,披到竹北身上。
竹北急声拒绝:“你会感冒的!”
“不会。”岑野温柔地在竹北头上摸了摸,给竹北拉上外套拉链,又把少女的卫衣帽子从里面拿出,给她轻轻戴好。
少女整个脸都被装在了卫衣帽子里,小得只有他巴掌那么大,一双眼美如星辰。
岑野把她两侧的帽沿往里紧了紧,收回手时,无意中触到竹北垂在两侧的指尖,眉头轻轻皱了下。
“我真的不冷。”竹北连忙和岑野解释,她知道自己一到冬天就手凉脚凉,哪怕身上是暖的,手很多时候也依旧冰凉。
可还没等她和岑野说,下一秒,她就感觉到男生轻轻攥住她的两只手,放进了他的袖口。
有轻微颤栗沿着俩人紧贴的肌肤倏然迸发,也不知道是冷热相遇时的本能,还是从心底深处蔓延的悸动。
竹北微仰起头,怔怔看着少年望向她的一双眼睛,里面似有浓墨氤氲的漩涡,把她的缩影不断吸附,直到她再也无法移开。
月光从枯败的枝头落下,映出狭长的影子,像即将盛开的花。
竹北清楚感觉到少年温热的气息紧紧包裹着自己,不是往常那般清冽,而是含着一丝丝的清甜。
怎么会是甜的呢?
过了不知多久,竹北才倏然明白回神——他的气息里不知何时沾惹了自己的味道,从她贴着他的肌肤,从她与他纠葛的呼吸,亲密缠绕在一起,再也分不清了。
“滴—滴——”骤然响起的公交喇叭惊醒了竹北和岑野,竹北慌乱从岑野衣袖里收回手,攥紧温热的手指,跟在岑野身后上车。
车子空旷。
只有寥寥无几的乘客。
竹北在岑野前边的座位坐下,转过头看向窗外街景,努力克制还在加速的心跳。
岑野垂眸,指尖移到被竹北触碰过的皮肤,极轻地摸了下,又收回,然后抬眼,看向与他只有咫尺距离的竹北。
车内是黑的,偶有路灯的光从外面落入,会在透明的玻璃上勾勒出少女剪影。
轮廓模糊,却又清晰。
岑野克制地在心底临摹着竹北的轮廓,像怕破坏,又有点贪婪,一遍遍地把目光落在她的耳垂,她的侧脸,以及,刚才想要吻上去的唇。
温暖是他给她的指尖温度,她给他的玫瑰花种子,一旦相逢,便就此生根。
从此有了分不开的羁绊。
学校到了。
竹北从后门下车,俩人一路沿着月光无声走着,心情是加了薄荷叶的起泡酒,有点甜,有点微醺。
空无一人的楼道里响起两串几近轻微的脚步,在即将走到最后一层时,竹北突然感觉自己被岑野轻轻拽了一下。
她转过身,撞进了岑野目光。
因为站在高一层台阶,俩人之间的身高差距就变得不再那么明显,竹北几乎与岑野平视,清楚感觉到只要自己稍稍一倾身,似乎就能戳到他浓密的睫毛。
“怎么啦?”她眨眨眼,小声问。
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她诧异低头,看到一个毛绒绒的小玩偶在她掌心——是她在商场闲逛时,多看了几眼又放下的可妮兔暖手宝。
白色的可妮兔正咧着嘴冲她笑,身子圆滚滚的,还有两只支棱起来的小耳朵。
竹北把它紧紧攥在了手里,抬起头,看着不爱说话却又总能洞察她情绪的岑野,眼睛有点点发胀。
许久,她才鼓足勇气问岑野:“你什么时候生日?”
“嗯?怎么了?”
“啊没事,就随便问问。”竹北支吾着避开岑野目光,心里却在默默地说:我也想送你礼物呀。
但是,找不到能送你礼物的借口,只好用生日这个最无懈可击的理由。
岑野无声笑了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猜中了竹北的心思,没说话,只是轻轻拽了拽竹北,抬脚去教室。
竹北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瞬间灰飞烟灭,她懊恼地咬咬嘴,攥紧手里的暖手宝,心底却藏了满满的、不想让他人看出的欢喜。
她来到锦西的第一个冬天,就在这般无人知晓的雀跃里,逐渐接近尾声。
。。。。。。
“卧槽!我怎么觉得刚考完期中,怎么又要期末考了!”吃完早饭,杨擎哀嚎着冲进教室,抖落一身的雪花,抓起一本诗词书开始叽里呱啦地背诵,明显又在临时抱佛脚。
李浩然抬起头,脸上是熬夜后的大黑眼圈,有气无力说:“周考月考期末考,越考越伤悲。”
“比考试更悲伤的莫过于成绩排名。”杨擎叹声气,“年初我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不高,也就是年级排名进步十名,结果上次期中考试排名一出,靠,老子怎么还倒退了两名呢!”
“哦,才两名。”李浩然欲哭无泪,“我退了整整五名!我妈说了,这次我们家能否过一个安心的年三十,就取决于我能不能考回以前的名次。”
“年三十而已,不过也罢。”杨擎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语气,“像我们家,常年没人,我爸妈忙得只知道给我转钱,去年年三十,我一个人在饭店包场了一桌年夜饭,吃下去的都是寂寞。”
“靠,我也想自己吃顿寂寞!这妈和妈之间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李浩然幽幽叹气,他也想要一个只给钱不唠叨的妈。
窦雪从嘈杂的背书声中回过头,看了眼杨擎,又默默收回,满腔不知如何开口的少女心思,最终归于沉寂。
姜意琳敲敲桌子:“今儿晚上考完试一起去姚老师家,大家别忘了。”
“今儿晚上就去?姚老师已经生了?”有同学诧异。
“早生啦,听说还是双胞胎呢!”
“哇哦!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我记得姚老师不是一个多月前才刚请产假?怎么这么快就生了。”
“不是时间快,是姚老师一直坚持到快到预产期才请假。”姜意琳一本正经地推推眼镜,挥舞着小拳头给大家加油打气,“同学们,咱们一定要考出好成绩,只有这样才不会辜负姚老师!”
遍地痛苦的哀嚎声里,一心一意督促大家上进的姜意琳简直是股清流,众人纷纷抬头,冲姜意琳竖起拇指,“学委,咱班语文平均分能不能冲进前三就靠你了!”
“还有奶糖,野哥!我们这群青铜就指望你们几个王者了!”
竹北从最后面抬起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转过身,见岑野已经合上书,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考场。
第一考场。
岑野和竹北一前一后走进教室,一个在第一名的位置落座,一个径直朝后走去。
其他人不约而同一起看向竹北,在看到她走到第三名的位置坐下时,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早已有所预料,但亲眼目睹竹北的排名一次比一次靠前,对这群第一考场的天之骄子来说依然震撼极大。
尤其是,他们费尽心思想要守住自己的名次已然不容易,而竹北,还能稳步前进。
坐在第二的孙谦尔有点慌。
这种随时会被后面人追上的感觉太可怕了,竹北没来之前,他眼里只有长期霸占第一的岑野,那些排他后面的人他从来都没有在意过,在他眼里,整个锦西附中配当他对手的,只有岑野一个人。
但现在,他每天忧虑的完全不再是怎么才能赶上岑野,而是如何不被竹北赶上。
竹北每前进一名,他的心脏就像经历了一场地震,心率失衡,他每晚疯了似的刷题,偶尔入睡也是永远做不完的试卷,以至于这一个月来只能靠褪黑素助眠。
监考老师拆卷子的声音呲呲啦啦响起,像指甲盖划过黑板,刺得孙谦尔心脏一阵抽搐。他慌忙从笔袋里找出耳塞,带上,这才感觉那种窒息的抓狂感远离自己。
如果,如果再也看不到这两个人就好了。
他紧紧捂着头,看到岑野头也不回把试卷从前面传给自己,心里突然不受控地冒出了一句话。
如果再也看不到他们,这个世界多完美。
作者有话要说: 冬至快乐呀~
☆、第三十一章(告状)
竹北从孙谦尔手里接过试卷; 没抬头; 抽出一张后继续往后传。
开考铃声打响; 教室安静; 只能听到沙沙的写字声。
窗外雪花飞舞,早上还零星的碎雪不知何时下大了,在枝头堆满一层厚实的雪花; 腊梅颤巍巍地在雪中舒展着花瓣,沁出一股似有若无的淡香。
考完试,学校已是银装素裹。
“不!苍天啊,我做错了什么,题为什么这么难!”一片鬼哭狼嚎的走廊里,有人捧起一团雪,仰天长啸,“不!不!”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一剪寒梅。。。。。。”不知是谁放了一首《一剪梅》; 配上大家此刻咆哮的动作,很是应景。
抓狂—对答案—捶胸顿足or暗自窃喜,每次考完试都必定上演的三部曲; 这次也不例外。
竹北和岑野刚走进教室,就被对答案的众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野哥,物理倒数第一道大题最后一问到底怎么解的啊?”
“奶糖奶糖,你快看看我这句话翻译得对不对?”
“还有这道; 到底选A还是D啊?”
孙谦尔从考场走得晚,踩着湿湿嗒嗒的脏脚印回到教室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被众人簇拥着的竹北和岑野。
昏黄的光打在他们脸上,像给他们披了一层荣誉的铠甲,孙谦尔抬眼看去时,只觉得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在嘲笑他。
他们在说——看呀,怎么没人问你答案了,以前的你可是年级第二呢,岑野不在时我们所有人可是都以你的答案为标准呢。
笑声,讽刺声,无处不在的该死的声音又冒出来了,在他脑壳里嗡嗡直跳。
孙谦尔捂着头,紧咬着牙冲到座位,靠着桌子,大口大口喘气。
“老孙,你怎么了?”有男生经过,和他开玩笑,“看把你喘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不是考试,而是跑了个五千米呢。”
孙谦尔摸到水杯,灌了口早已不热的凉水,没吭声。
男生还在笑嘻嘻继续开玩笑:“电灯泡的感觉不好受吧?”
孙谦尔终于抬起头来,皱眉:“什么电灯泡?”
“学神和奶糖的电灯泡啊,你考试座位不是在他俩中间。”男生说着说着突然一拍脑袋,“嗨,瞧我这记性,你从来不看贴吧也不关注八卦,肯定不知道。”
他说完,就见孙谦尔刚才还没什么精神的眼突然大睁,里面似有一簇燃烧的火苗:“你的意思是竹北和岑野在谈恋爱?!”
“我可没说。”男生耸耸肩,又自以为是地朝孙谦尔挤挤眼睛,“不过大家早都默认了,就上次运动会,你没去,啧啧,好多精彩的一幕都是在运动会上发生的。还有咱学校贴吧,有人专门给他俩盖了一栋cp楼,盖老高呢,有图有真相。”
脑子里的喧嚣声在男生话音落下的瞬间倏然蒸发,孙谦尔兴奋地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