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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慢点啊,有空去我们家玩啊!”
送走陈丹丹,这已经是谭笑一上午遇到的第十一个同学了。平时关系没见咋好,怎么一到市场就跟久别的亲人重逢似的呢?她负责跟同学聊天,偶尔跟同学爸妈套个近乎。爸爸负责称货装袋子,妈妈负责收钱。这一上午忙活的,嘴皮子都干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冻得。
“笑笑你这同学长得可真好看,笑呵呵的、说话声也好听,学习咋样?”
陈丹丹皮肤虽然有点黑,可却是一个标准的美人坯子,瓜子脸、尖下颚、一双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月牙弯弯,勾人魂魄。两道柳叶眉,黝黑且长。左边脸上一个浅浅的酒窝,右边嘴角露出一颗白净可爱的小虎牙。
这样的人,在哪里都会第一时间被关注,小时候就长成这样,长大了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祸水红颜。
陈丹丹好看是好看,只不过谭笑觉得她平时总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眼神涣散,没有焦点,反而没有杏眼圆睁性格分明的陈圆圆给人的感觉好。这个人,当然是她自己,谁知道别人咋想的。
这时候摊位前没人,王母女俩有一搭没一搭地唠着嗑。
“还可以,她是我前桌,跟陈圆圆一个桌,妈要是陈圆圆来了你卖给她爸妈便宜点啊,她跟我可好了。”
“陈圆圆?也是一队的?”
“嗯呐,他爸叫陈海。”
“陈山、陈海俩人家可有钱,你看看人家孩子穿的衣服,在瞅瞅咱家孩子穿的,赶明个赶紧给我闺女儿子做两套新的。”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闺女一上午给家里卖出去不少鱼,尤其是之前没人买以为要赔在家里的带鱼,这一上午出去几十斤。学习好、长得也不赖,还能干,干啥要穿的差呢?自己家又不是供不起
“我这不是没工夫做吗?等我闲下来,也给你做一身你同学那样的衣服,我看她衣服后面有个帽子,挺好看。”
“我不要粉的。”
陈丹丹今天穿了粉红色的加绒运动服,宽宽大大套在棉衣棉裤外面,一点也不显得臃肿,的确挺好看,可谭笑对她那个颜色却非常不感冒。
“粉的咋了?妈瞅着挺好啊?”
“不喜欢。”
“行,到时候你自己选。”又有人来买鱼,一家人赶紧打起精神卖货,除了那个冻得鼻涕一长串,在摊子下面猫着的谭叙。
今天拉了一百斤,十一点多,就已经卖出去八十斤了,比以往任何时候卖的都快。王佩心里高兴,看看日头,从兜里掏出来十块钱,递给谭笑:“跟你老弟去转转,看看有啥想吃的买点回来。”
谭叙刺溜一下从摊子下面窜出来,袖子抹了把鼻涕,乐呵呵地看着谭笑:“姐,走啊!”
“算了,孩子他爸,你也跟着过去吧,这人多的,万一遇上个抱小孩的就完了。”
经常有人在赶集的时候把孩子丢了,村子里的老人就说是被拍小孩的叫花子给拍走了,虽然事实真相到底如何无从知晓,可人丢了却是真的。
“你自己成吗?”
“成,该买的也都买的差不多了,再来人我卖的慢点就行,你给我买俩麻花来,饿的胃疼。”
正文 第176章糖葫芦
谭守林带着俩孩子往集市中间卖麻花的地方挤,快过年了,大人都要办年货,孩子放假了也难得出来溜达溜达,市场里的人摩肩接踵,很快谭叙就被淹没在人潮里。
东张西望,急的差点就要大喊了,谭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谭叙从一个卖玩具的摊子前拽出来:“也不吱一声就没影了,你就不怕丢了?不让你来你非得来,来了又不听话,我跟你说谭叙,我就找你一回,下次再瞅不见你,我才不管你呢,直接跟爸走人!”
谭叙“嗯嗯”两声,没敢顶嘴,手闷子被姐姐牢牢地抓在手里,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突然,谭笑“咦”了一声,最后两只脚哐当哐当在地上乱剁。
“姐、咋了?”谭叙个子矮,被人墙包裹在里面,四周向小山一样黑压压的,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找不着爸了。”
谭笑个子也不高,但她扒拉着人缝四处寻摸,连个谭守林的影子都没瞧见。孩子没丢,到把大人给丢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啊?爸去哪了钱还在他那呢!没有钱咱俩咋买东西啊?”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还买东西,咱俩不丢了都不错了。跟紧我,要是你再丢了,就啥也不用干,找人就行了。”
“我饿了呀……”
谭叙小声地嘀咕着,却也知道姐姐说的对,没有大人跟着的俩孩子,被人掠去的概率非常之大。再说了,钱都在爸兜里呢,跟姐说也没有用。
谭笑也深知这一点,一双眼睛四处乱转,在人群中寻找爸爸的身影,耳朵也灵敏地捕捉所有可能对他们不利的声音。
“哎,快看,那边有人抢钱啦!”
“哪呢?”
“那块!卖牛羊那块。”
“哪个屯子的人被抢了呀?人有没有事啊?”
“不知道啊?快过去瞧瞧!”
谭笑拉着弟弟往回走,路上议论声不绝于耳,顺着人们说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有很多人围在卖牛羊那个通常人烟稀少的地方。
“唉,一到过年的时候就这样,你说晚上去谁家偷点就行了呗,这大白天的还明着抢。”
“还偷着点呢?小偷小摸哪里够用?前几天我们队一户人家两头大老牛都被人牵走了,那家的老娘们儿坐在院子里哭,就是哭死又能咋的,牛也回不来。”
“这人太缺德了,你牵一个还不行,都给人弄走,让人日子咋过呀?明抢明夺的,这跟以前的胡子有啥区别,一到冬天就提心吊胆的,真是没招了。”
民风淳朴从来不是这个地方的标配,听妈妈说,解放前,拜泉县匪患横行,哪个屯子谁家过得好,那些个土匪都知道,逢年过节都要到家里掠夺一番。
谭笑的太姥爷,曾经是某大户人家的持枪护院,一手好枪人见人怕。虽然后来因为抽大烟死了,却也把打枪的本事传给了谭笑的姥爷。
到了现在,虽说没有土匪这一说,可偷抢的事情却屡屡发生。尤其是在买卖牛羊那地方,钱交到你手里,往往还不等你揣进衣兜,就有人一把抢过去,然后夺路而逃。
被抢的人哭天抹地却也于事无补,正所谓满怀期待而来,心如死灰归去。
中国人喜欢看热闹,而且是事儿越大越好,卖牛羊那边出了事,买东西的摊位前人倒是少了不少,谭笑赶紧趁时机拉着谭叙往自家的摊位跟前跑,眼瞅着已经看到妈妈了,谭笑响起谭叙说他饿了,脚步停在一个卖糖葫芦的自行车前。
“叔,糖葫芦咋卖?”
“大的七毛钱一串,小的三毛。来一个呗,都是好酸楂滚得冰糖,又酸又甜贼啦好吃。”
卖糖葫芦的是一个头戴狗皮帽子的年轻人,稻草外面裹着塑料布的糖葫芦幌子上有一半的地方已经空了。看来生意还不错。
“那个怎么卖?”谭笑用手一指。
老板顺着谭笑的手指头望过去,有些意外:“这个?这个贵,一块钱一串。”完了又觉得这么说可能不大好,补充了一句:“不过这个好吃,比酸楂还好吃。”
谭笑当然知道这个比酸楂好吃,因为那是花红做的呀。
花红,又叫海棠果,不过这里的人都叫它花红。比山楂小一点的果子,通体亮红,晶莹剔透的表皮下面,是绵软的果肉,甜滋滋,酸溜溜,光是一想,谭笑就要流口水。
“你能打包吗?”
“啥……哦,装起来是吧?有,我这有塑料袋子,能装,你要几根呀?”小伙有点意外,这孩子一张嘴就奔好的贵的,还要装起来,看来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
“你这里一共是十二根没错吧?我都要了你能给我便宜吗?”
“啥?你都要?”
“嗯呐,多少钱?”
“十、十一块钱,我给你便宜一块钱,然后再给你搭一根大酸楂的行不?”
谁都知道花红的糖葫芦好吃,可花一块钱买一根糖葫芦,一般的家长都舍不得。
卖了一冬天的糖葫芦,他还是第一次熬花红的呢,但一上午也没卖出去几根,小老板已经决定下次再也不做了。没想到竟然遇上谭笑这么一个大主顾,一口气把所有的花红都买完了,高兴之余差点结巴。
“行,拿一根给我,剩下的帮我装起来,别都装到一起,分几个袋子装,省的黏在一起了。”
谭笑说话间,从裤兜里掏出来一张十块钱和一张五块钱,递过去。年轻老板快速地把钱接过去,找零四块,又把一根糖葫芦递给谭叙,然后把十二根糖葫芦分装到三个塑料袋子里。
“走吧!”谭笑一手拉着谭叙,一手拎着三个装糖葫芦的袋子,在人流中向自家摊位挪动。
“姐,你真有钱!”谭叙嘴里含的满满的,嘴角还挂着晶莹的糖线,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谭笑说。
“好吃吗?”
“好吃,贼甜呢!”
“再想想还要吃啥,待会儿回家之前姐都给你买了。”
“嗯呐!”谭叙使劲地点头,幸福的像条心满意足的小狗。
正文 第177章四舅姥爷
“咋就你俩自己回来了呢?你爸呢?”
一会儿工夫,王佩又卖出去十多斤鱼,又称称又算账,还挺忙乎的。
把上一个客人送走,发现闺女儿子已经回来了,一个怀中抱着一堆糖葫芦,一个吃的嘴角脸蛋黏糊糊的。但却没见孩子他爸。
“不知道,走着走着就不见了。”
谭笑有些生气,小的不懂事也就算了,大人不靠谱算是怎么回事?谁家当爸的能把孩子丢了?没见过这样的!
“啥不见了?这人……长没长心啊!”
王佩气得火冒三丈,谭守林要是在这,她非得骂他一顿不可,可人不在,这里又是市场,一口气憋在胸口,脸色阴郁。
“妈,让小叙在这待着,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吧。”谭笑突然想起来没给妈妈买饭,妈有胃病,饿的时间长了会胃疼。
王佩站在鱼摊后,眼睛在来往人群中搜寻:“吃啥吃,饿不死。大的都丢了,你再出去,我找谁的是啊?三四十岁的人了,咋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呢!”
“那、要不你吃根糖葫芦?”谭笑试探地问道。
“你自己吃吧,妈不饿。”
又有人过来买鱼,母女俩一个撑袋子一个算账,吃东西的事情被搁置一旁。直到忙完这一单,谭叙扯了扯谭笑的后衣襟:“姐,我瞅见咱爸了。”
“哪呢?”
“那边,你看!”
顺着谭叙的手指方向看过去,熟悉的衣帽熟悉的脸,不是爸爸又是谁呢?
“妈,我爸回来啦。”
王佩没说话,一条结了厚冰的冻鱼被她握在手里敲得冰壳子都要碎了,谭叙趁机把身子向后移了又移,待确定已经是安全地带之后,才放心地继续啃他的糖葫芦。
“你、”
“四舅老爷、大舅,你们到里面等会儿,等我和王佩把东西收拾收拾就回去了。”
“别得了守林,你俩把东西卖完吧,这才啥时候,这么早回去耽误钱啊!”
怒火中烧的王佩刚说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