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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的坐在窗前,看着西莉亚的行李一件一件搬上车。心越来越沉,心底有一个小人一直催促着他。直到看到西莉亚就要坐上车离开,他才猛然回神,急忙冲出门外。
瑞安看着乔灿灿穿着和昨天一样的外套,莫名的松了口气。他喘着气,揉了揉头发,但是却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乔海磊也知道两人是很好的朋友,拍了乔灿灿得肩膀,示意自己在车里等她。
乔灿灿看着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男孩,心底的漏洞似乎立刻痊愈。她笑道:“瑞安,你是来和我道别的吗?”
瑞安上前抱住乔灿灿,这个动作熟稔无比,像是做过无数次一样。他低声说:“西莉亚,不要道别,永远也不要道别。我会在这里等着你,或者以后我会到中国找你。你只要好好地在原地等着我,等着我来找你就好了。”
乔灿灿安慰的拍着他的肩,她莫名眼睛有些酸涩,“瑞安,我们肯定会见面的。”
一旁的安迪:“……”
为什么西莉亚是一脸温柔的说肯定会见面,对他就是又不是见不到了?????
乔海磊在一旁催促,乔灿灿松开瑞安,她看着眼前那双蓝色的眼睛,笑道:“那瑞安,我们下次再见吧。”
瑞安也笑了起来,他比乔灿灿高了不少,俯下身,在她耳边低声说:“下次见西莉亚,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乔灿灿:“?????”
她一脸奇怪的看着瑞安,他的脸色很平静。乔灿灿坐上车,瑞安和安迪两人站在一边,朝他们挥手。
在这一生中,总会遇到告别。然后突然间发现,自己那最重要的一部分随着一声再见,彻底的消失不见。
再也不会遇见。
乔灿灿回到中国上学,最开心的是爷爷奶奶。到家后,奶奶不停的摸着乔灿灿的头发,看着眼前的儿子,声音沙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乔海磊带着爱拉斯和乔灿灿,住进了早些年买的公寓里。乔灿灿和乔宇。、乔琪上一所学校,三人经常放假的时候经常在爷爷家的胡同口里疯着玩。
一年过去了,白安娜依旧会带着乔灿灿飞往世界各地的芭蕾舞团,她不想让自己女儿的芭蕾天赋就此泯灭。
乔灿灿的时间很紧迫,白安娜想要乔灿灿参加美国青年芭蕾大赛的青少年组,但是乔灿灿不同意,她说现在还想学习。白安娜没办法,只好答应她。但是每年的寒暑假仍会带着她去法国自己的舞团里,严厉的监督她。
乔灿灿暑假一直待在外公外婆家,外公知道她在中国上学后很高兴,她看到外公经常拄着拐杖,坐在窗边,眼睛里是历经风雨后的沧桑。
她知道外公一直都想要回到中国,但是外婆身体不好,不能承受长时间的旅行。而且外公的腿年轻的时候也留下了病根,也不能承受剧烈运动。
但是外公即便腿脚不好,每天早上仍然会到街角的花店里买一朵玫瑰送给外婆,这个习惯外公已经保持几十年了。
外婆会接过玫瑰,亲吻外公,她很开心,脸上皱起的褶子比玫瑰还要漂亮。她温柔的对外公说:“我爱你。”
这时候的外公像极了害羞的少年。
乔灿灿答应瑞安,每周都和他视频。最初的时候两人联系的十分频繁,但是随着乔灿灿逐渐忙了起来,每天除了上课外还得接受几个小时的私人芭蕾训练,再加上时差的原因,视频聊天也断了,两人只能靠邮件联系。
等到她再想起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有半年没有联系了。她尝试和瑞安发邮件,但是对方都没有回她。她很失望,渐渐地也减少了发邮件的频率。
乔灿灿时长会想起瑞安,那个爱哭的金发少年。她想起两人冬天一起去吃冰淇淋,万圣节一起去要糖果,圣诞树下的那首歌。
她也在没有遇见过那样的少年。
她和瑞安的联系似乎也随着时间的流逝中断了。
学校的生活的确有些枯燥,她和乔宇、乔琪在一个班上。乔宇和乔琪的妈妈叫常淑瑜,是学校的教导主任,她很温柔,也十分爱笑。她很喜欢乔灿灿,经常对着乔宇和乔琪说让他们两个向乔灿灿好好学学。
乔灿灿刚到班里的时候是转学去的,她明显混血的特征还引起了班里的讨论。乔琪很骄傲的向她的朋友们介绍她,说她英文很好,还会说法语,会跳芭蕾。乔灿灿也交到了很多朋友,很多人拿她和班里另一个受欢迎的女生高蕾作比较。
乔灿灿还记得那个女生,几年不见她变得更漂亮了。
乔琪倒还是一直在讨厌她,她不止一次的向乔灿灿抱怨:“我真的是太不喜欢她了,小时候就会装无辜,你还记得那次捉迷藏的时候她故意让你被发现的事情吗?事后她竟然说是你太笨了,在美国呆久了听不懂中国话。有病吧这人。”
乔灿灿笑笑没有说什么,她更好奇另一件事情,听乔宇说有人给乔琪写了一封情书,她问乔琪这件事情的时候,乔琪一脸奇怪的看着她:“这有什么奇怪的,再说了我都已经拒绝他了。我听过美国挺开放的,像我们这样年纪的都可以交男女朋友了。你竟然还没有。”
乔灿灿:“……”
你说的好有道理哦我竟然无法反驳。
又一年过去了,乔灿灿的个子长得很快,乔琪经常揉着她的脖子说她太高了。乔宇在一旁哈哈大笑说:“明明是你太矮了。”
乔琪气的直打他。
乔海磊和爱拉斯已经回到美国,上次新年的时候安迪来到中国,乔灿灿带他去了故宫和长城等地方,在登长城之前,安迪拍着自己的胸脯,一脸自信。但刚走了一会儿,他吓得脸都白了,最后还是乔灿灿扶着他才下去。
乔宇和乔琪两人见到安迪后,满脸的震惊,他们以前都是从电视上面看到安迪的。乔宇一直追着安迪,问他要签名。安迪一直想秀秀他的中文,他用中文一笔一划的写上了自己的英文名。
乔宇:“……”
突然有点不想要了是怎么回事?
乔灿灿的课桌里一直都有别人放的零食和鲜花,有些人还追到班里直接堵住了她。乔灿灿活动了下筋骨,二话不说,直接用腿把对方压到了墙角。
从此,乔灿灿多了一个金刚芭比的称号。
她暑假的时候要去法国和白安娜一起学习芭蕾,有一次在美国转机,呆了一个晚上。她心情忐忑,但很是期待,好长时间没有和瑞安联系了,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见到瑞安。但是回家的时候,爱拉斯告诉她,瑞安一家去瑞士度假了。
她有点失望,但是却隐隐松了口气。
她也能收到瑞安的邮件,瑞安有时候会把自己翻唱或者写的歌通过邮件发给她。乔灿灿在键盘上敲打了一会儿后,盯着电脑愣了会,全部删除,只打了一句,你唱的真棒。
之后她再也没有收到过瑞安的邮件。
乔灿灿知道,有些东西随着时间和距离,会消失的一干二净。
比如她和瑞安之间的友情。
她心里很难过,瑞安他,是她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啊。
安迪这几个月几乎每周都要和她视频,一直在问她最近的状况,乔灿灿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当她说到有人追到教室门口表白,她直接把对方腿咚的时候。安迪吸了口气,表情似乎有点扭曲,他不停地在揉腰的位置。乔灿灿奇怪的问他:“你还好吧?”
安迪的眼神一直向旁边瞥,他含糊说:“还好还好,那个,你交男朋友了没有?”
乔灿灿拿出了奶奶经常教育她的语气,说:“年轻人啊,脑子里不能一直想着情啊爱啊,多想想学习。”
安迪:“……”
乔灿灿看到他无语的样子后,笑了起来:“你还说我,我听爱拉斯说你已经交到女朋友了?”
安迪变得精神了,他一脸的得意:“那当然了,我都上高中了,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
乔灿灿笑道:“我上次还在网上看到你的消息了呢,狗仔有拍到你和你女朋友的照片,你的女朋友真漂亮。”
她突然注意到安迪后面有一个人影,说:“安迪你屋子还有人吗?我怎么感觉你身后有人啊?”
安迪似乎很紧张,他含糊说:“哈哈哈哈,怎么可能,这么晚了我屋子里怎么会有人呢?一定是你看错了。”
乔灿灿还是有点怀疑,但是听到安迪这么说后她也没再多问,说:“噢,可能是我看错了,最近太累了,不说了,我先睡了,下次再聊。”
安迪看着黑掉的屏幕,松了口气。他转过身,看着床边地毯上低头坐着的金发少年,挑眉问道:“怎么样,你满意了吧?”
少年依旧沉默,他纤长的睫毛垂下,在脸上留下一层阴影,手指无意识的搓着地毯上的毛。
安迪已经习惯了他这个样子,他说:“你如果想和西莉亚说话的话直接打电话,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在中国的电话。一直躲在我屋子里看西莉亚和我视频做什么,你喜欢西莉亚就直接告诉她呗,对了,不能让德里克知道。听说中国反对早恋,我觉得德里克估计也会反对西莉亚早恋。”
少年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嘴唇动了下,但还是没有说话。
安迪叹了口气,说道:“你也听到了,有人都给西莉亚写情书还有直接追到教室告白的。你如果再不行动的话,西莉亚就会是别人的了。”
他突然抬起头,蓝色的眼睛里透着一丝焦急和怒意,说:“不会的。”
安迪挑眉道:“你还会着急啊,我还以你就不说话了。你自己拿主意吧,我也只能在西莉亚和我视频的时候叫你一声了。”
说完,安迪看着眼前又变的沉默的少年,暗自叹气。他和瑞安的交情不错,也不想看到他这样颓废,他安慰道:“你如果真的喜欢西莉亚的话,你去告诉她,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干什么。”
说完,他叹了口气。
少年攥紧了拳头,他低头,额前金色的碎发遮住了眼睛。他拼命地眨着双眼,想要把眼睛里的酸涩弄出去。
他也很想和西莉亚说话啊。
很想很想。
第二十五章
天气越来越冷,乔灿灿的好多衣服都不能在穿了。她趁着周末的时候和乔琪两个人一起收拾自己的衣服,突然她听到乔琪的惊呼声,转头看到乔琪拿着一张纸,问:“怎么了?”
乔琪正在收拾乔灿灿的红色大衣,她习惯性的掏了掏口袋,以防有东西忘记拿出来。但是她摸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纸快。她还以为是乔灿灿不要的废纸,打开之后发现里面写满了英文。
乔琪捏着纸说:“这都写的是什么啊?看不懂,而且还是两张。咦,这张是中文,这字写的也太难看了,看不懂。给你看看。”
乔灿灿也好奇这是什么,这件衣服脱下来之后一直在衣柜里放着没有动。她都忘记他还有这件衣服了,她接过乔琪递过来的纸,仔细的看了起来。
乔琪看着乔灿灿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问道:“怎么了?很重要吗?”
乔灿灿沉默的摇了摇头,她把纸认真的叠好放到口袋里。努力的笑了笑,说:“我们赶快收拾吧,收拾完之后我请你吃火锅。”
乔琪一听到有吃的,收拾的动作明显快了起来。
等一切都弄好之后,乔灿灿躺在床上,把那封信拿了出来,看了一遍又一遍。
那些以前迷绕心里的迷雾在这一刻终于散去。
她的心跳的很快,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