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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你听好了,乖乖地配合我们,不该说的话别说。我知道,你们这些少爷小姐的命可金贵着呢。”
赵一玫忍住心中的恐惧,沉默地点点头,既不反抗,也不哭泣求饶,强迫自己把所有的情绪都冻结住。
沙哑的男声再次开口:“丫头,说话,你是谁?”
赵一玫意识到他们是要录音,这表示她的生命暂时是安全的。她牙齿打着颤,轻声说:“是我,妈妈,我是一玫。”
2
这个周末沈放是回家拿衣服的。
天气一夜之间转凉,似乎玫瑰花昨天还在开放,转眼便已经到了深秋。他在二楼的房间收拾好行李,没有开灯,准备离开的时候正好遇上沈钊和赵清彤回家。
他站在楼梯口,听到沈钊说:“没事的,相信我。”
赵清彤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要杀了他们!我发誓!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清彤,没事的,没事的,钱已经准备好了。”
赵清彤的声音又惶恐起来,听起来像是在疯言疯语:“怎么办?报警吗?他们要是拿到钱还是不把她放了可怎么办?他们会不会伤害她?怎么办,怎么办?我的女儿……不不不,不要报警,报警的话她就危险了……”
沈放猛地一怔。
沈钊沉默,赵清彤开始恐惧地大哭起来。她向来举止端庄,优雅大方,沈放还是第一次见到她情绪崩溃,可他的心底却没有丝毫快意。
过了好一会儿,沈钊才说:“好,我们不报警。”
然后电话铃声就突兀地响起,楼上楼下一起,像是死神的预告。
“我来。”赵清彤一咬牙抓起电话,声音忽地镇定下来:“你好,我是赵清彤。”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就听赵清彤说:“钱已经准备好了,不要伤害我的女儿,我们没有报警。”
“等一下,让她跟我说说话。”
一分钟后,楼下传来赵清彤崩溃的抽泣声,她几乎哭得昏厥,不断地说:“一玫,一玫,是我,是我,乖……”
“我要杀了你们,你们信不信,你们要是敢动我女儿半分……”
沈钊接过话筒,强忍住愤怒,说:“好,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屋子里回荡着赵清彤绝望的哭声。沈放的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抓住二楼的栏杆,艰难地开口:“爸。”
“沈放?”沈钊和赵清彤都大惊失色,“你怎么会在这里?”
“回来拿点东西。”
“你一直在这里?”
“发生什么事了?”他问。
沈钊清了清嗓子:“没什么,今天我和你赵姨有点事,你不用担心,东西拿好了吗?我让司机送你回去,你……注意安全。”
“爸,”沈放打断了沈钊,“发生了什么事?”
沈钊察觉到沈放的神色不对劲,终于妥协,颤抖着嗓音说:“一玫……被绑架了。”
虽然心中已经猜到,可沈放还是感觉寒意从脚下升起,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他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一个画面——宋二站在操场边上,笑嘻嘻地勾着他的脖子,说:“沈放,你家不也在那边吗?有点晚了,顺路送一下吧。”
然后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不行。”
沈放感觉有人用手将自己的心死死地捏住,他压抑着情绪问:“对方……怎么说?”
“谈判好了,一玫现在很安全,后天交易。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你好好读书,没事的,一定要注意安全。”
沈放死死地握紧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暴起。这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站的位置,正是赵一玫的房间门外。而此时此刻,她却下落不明。
如果他昨天放下那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将她送回家,她便可以开开心心地回到家中,享用一顿可口的晚饭,然后倒在自己软绵绵的大床上。
如果不是因为他……
沈放的手松了又握紧,复又松开。
沈放沉默地走下楼,经过捂着脸大哭的赵清彤身边时,他不自觉地顿了顿身,却只字不语,继续向外走去。
“爸,”打开家门的时候,沈放站在灯光下,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报警吧。”
他朝着夜色里走去,一步一顿。
新鲜的空气猛地灌入胸膛,沈放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愧疚的巨石压在他的心上,让他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感知。
沈放停下脚步,伫立在黄昏的路灯下。良久后,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喂,是我。”
电话那头的宋祁临懒洋洋地问:“怎么了?”
“问你借个东西。”沈放说。
“借那个干吗?”
沈放不欲多言,只冷冷地问:“借不借?”
“借借借,上辈子欠你的。”宋二嘀咕道。
3
这天是个狂风大作的阴天,黑云压城城欲摧,并不是个好兆头。
绑匪事先约定让赵一玫的家长在城外的一座天桥上,九点三十分会开过一辆车,他们将装满钱的箱子抛下去就好。
“最后问你们一次,报警了吗?”
赵清彤顿了顿,然后斩钉截铁地说:“没有。”
“你们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呵,放心,等着吧。”
绑匪收到两千万赎金,确认无误的这段时间里,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赵一玫还在他们手中,身怀巨款的绑匪火急火燎,见钱眼开,理智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
果然,赵一玫的心一沉,几人就如何处置她产生了分歧。
“放了吧,”有人说,“这丫头挺乖巧的,不哭又不闹,惹不出什么事的。”
“不行,这丫头片子太邪乎了。”
赵一玫靠在冰冷的墙边,麻木地听着一群陌生人在讨论着自己的生死。
她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可笑的是,她甚至都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几人的头目显然是最初那个声音沙哑的男人,长久地争执过后,他终于开口:“放了吧。”
赵一玫开始感觉耳鸣,头痛欲裂。终于,女人粗暴地将她一把抓起,推着她站起来,又用刀架在赵一玫的脖子上:“给我老实点,我的手可没有他们那么稳。”
赵一玫还穿着三天前单薄的秋装,冷得瑟瑟发抖。绑匪在下午一点提前抵达约定地点,将赵一玫放下,打算成功地脱身以后再通知家长接人的地点。
她是生是死,就在这段时间了。
赵一玫故意走得踉踉跄跄,三番五次摔倒,绑匪说:“把她的眼罩解开吧。”
“闭嘴!”女人说。
“你都把刀放在她的脖子上了,她还能做什么?”
绑匪解开套在赵一玫眼睛上的眼罩,重见天日的一刹那,她的大脑开始眩晕。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所有的神经都绷紧了,头皮传来一阵阵让人麻木的战栗。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来到一处荒凉的空地,女人拿望远镜环顾四周,确定没人以后,终于收起手中的刀。她粗暴地推了赵一玫一把,指着远处一座废弃的工厂:“过去。”
赵一玫走了一步,两步,三步……刚刚在心中松了一口气,以为就此自由了,于是开始狂奔。
五米,十米,距离他们越远,她就越安全。就在这时,她身后的女人突然尖叫起来:“有警察!把她抓回来!”
“抓住她!”
同一时刻,藏在暗处的狙击手一声枪响,子弹冲破风雨,正中绑匪握枪的右手,他手中的枪应声落地。
突然,赵一玫听到一声绝望的尖叫,那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赵清彤的声音。
“一玫!快跑!!”
恐惧爬上背脊,赵一玫害怕得浑身战栗,动弹不得。女人当机立断,拿出刀冲上去,试图再次抓住赵一玫,将她当成人质,以求全身而退。
“跑啊!!一玫!!”
赵一玫的身体终于灵动起来,血液重新流转,她开始狂奔。
那栋废弃的工厂矗立在不远的地方,像是在冷冰冰地看着她。
赵一玫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几乎感觉到有一把无形的刀已经比在了自己的脖颈上。紧绷了整整三天的神经在这一刻几乎断开,她浑身颤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一边跑一边尖叫。
在这一刻,赵一玫清楚地听见摩托车的轰鸣声。电光石火间,一道黑色身影出现在雨中。男人的手向她伸来,她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身体自发行动,紧紧抱住对方的手臂。
沈放一咬牙,用力将赵一玫甩上摩托车。
绑匪冲上来,拿刀狠狠地刺过来。沈放抬手一挡,鲜红的血就流了出来。
伤口狰狞地张开,厉风刮过,血和雨水混在一起。
摩托车笔直地朝着远方驶去,赵一玫脑海中那根紧绷到极限的弦猛地松开,而不是断开。她觉得五感在一点一点地回到自己的身体上。
她听到了绑匪痛苦的号叫,混在摩托车的轰鸣声中,那是她的听觉。
她看到了不远处的赵清彤瘫倒在沈钊怀中,想要向自己冲来,却被人拉住,那是她的视觉。
她闻到了血和硝烟的味道,那是她的嗅觉。
眼泪一刻不停地落入她微张的嘴里,那是她的味觉。
冰凉的雨水大滴大滴地砸在她的脸上,又冷又痛,那是她的触觉。
“扑通——”她的心再一次狂跳起来。
赵一玫终于忍不住,死死地抱住身前的沈放,将头深深地埋在他的肩膀上,彻彻底底地痛哭出声。
介于男孩与男人之间的身体,滚烫且充满力量。他的背脊微微弯曲,骨骼硌在她的胸前,像是蓄势待发的猎豹。
那是她的,所有知觉。
忘了他?
要她怎么忘了他?
4
赵清彤和沈钊最后还是决定报警,警察顺着钱里的定位系统追踪到了绑匪的行踪。
赵一玫因此险而又险地获救了。
她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最豪华的VIP病房,电脑、电视、浴缸一应俱全,每天都有心理医生定时陪在她身边。
赵清彤推了所有事务,一天三餐都亲自下厨,一顿比一顿补,导致赵一玫看到鸡肉和燕窝就反胃。
在学校附近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从校长到科任老师统统来探病,据说保安也加强了三班。
病房的鲜花和水果从里面铺到外面的走廊上,常年不见的那些叔叔阿姨纷纷冒了出来,嘘寒问暖,应酬得赵一玫没病都要被折腾出病来了。
她明明对此烦得要死,却根本没提要出院的事,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赵一玫正安静地望着窗外,突然听到“砰”的一声,病房的门被推开,宋祁临站在门口,手舞足蹈地说:“当当当当——你的救命恩人来看你啦!”
赵一玫猛地回头,却看到他独自一人,身后空空荡荡的。
赵一玫面色一僵,失望的神色一闪而过。她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问道:“你算哪门子的救命恩人?”
“那可是我的摩托车啊。”宋二捶胸顿足,眼泪汪汪地说,“本来偷偷藏在地下的,这下让老头子知道了,被拆得连渣渣都不剩了。”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拿赵一玫床头的巧克力球,拆开包装后递给她。赵一玫没兴趣地撇撇嘴,宋二耸耸肩,将巧克力球抛进嘴里。
赵一玫一脸嫌弃地蹙眉问:“就你一个人?”
宋二嘴里还包着巧克力球,口齿不清地说:“不然还有谁?”
赵一玫不说话,宋祁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