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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晓…啸。
他喃喃出声,再一次重复了这个名字,倪…晓…啸,跟着眉头就皱紧了。
后面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是周建,手里拿着一瓶药喘着粗气跑进来:“喂,沈再桥,你想找死是不是啊?你信不信我一脚就把你踢到西天去啊?”
“周建,你朋友现在在哪儿,我和你一起去拿资料吧。”谁知沈再桥根本就没有应他的话,而是拧眉这样严肃地跟他说。
周建被他突然间严肃起来的样子唬得一愣一愣的,只知道傻乎乎地“哦,哦”的应着。
谁知这时,沈再桥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沈再桥的妈妈打来的。
“再桥,今天是沁渝的订婚仪式,你怎么还没来?”沈妈妈的声音慈祥里透着一些责备的意思:“大家都已经到了,你也要早点到来帮点忙才行啊。”
啊!沈再桥皱着眉拍了一下额头,一直头昏脑胀的,竟把这件事给忘了:“哦,知道了妈,我这就来,一会儿就会到。”
“怎么了?”周建问。
沈再桥抹一把汗,转头回答他:“冯沁渝订婚。”
周建二话不说:“那你去吧,资料我去拿就好。”
沈再桥咧嘴不好意思地笑:“那,麻烦你了。”
“呸!”周建翻起一个白眼把手里的药塞给他:“有空跟我说这种客套话还不如快点把自己的病养好回来顶我的班,话说,我三个月前就已经计划好要拿着年假去海南泡海水浴啦你倒是快点放我走吧好不好!!”
“好好好,”沈再桥接过药笑眯眯地应:“等我肩上的伤一好,最多也就两三个月吧我一定把你的班全都顶下来,然后就让你去泡海水浴泡到像死人一样发涨为止好不好?”
“去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周建瞪眼踹腿,可是嘴角却早已咧开来露出了一整排齐垛垛的大白牙冲着沈再桥傻笑:“话说,今天冯沁渝订婚,你不会,在仪式上失态吧?”
这下换沈再桥翻白眼踹腿:“去死!!我沈再桥是那种人吗?”
“初恋情人哎初恋情人……”周建还是笑得那一副很欠扁的样子,嘴里还大声地唱起歌来:“啊,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生不流泪……”
沈再桥笑到发抖,因此怎么也气不起来,只好大喝一声:“你丫快滚吧!”
※ ※ ※ ※ ※ ※ ※ ※
倪家。
倪晓啸送倪晓锦回房。
在即将关门的那一刻,倪晓锦压住了门框:“哥哥打算,让所有人死吗?”
倪晓啸不语。
“那个张医生已经死了,”倪晓锦抬头,眼睛充血,“你花了多少钱雇人制造了那场车祸?”
倪晓啸垂眉不语。
眼眶继续胀痛,倪晓锦扶着门框的手略略发抖:“接下来,会是谁?”
倪晓啸突然伸手抠住门把,沉声喝道:“最后说一遍这件事你不要再管,明天我就会送你回学校,以后,除了放寒暑假,你都不要回来。”
“哥!!”倪晓锦大吼一声,将身体死死地拦在门上:“哥哥就那么想要丢下我吗?如果你想要丢下我,为什么五年前你不丢?那时候的我,才真正是你的累赘啊!可你那时不丢,偏偏要在现在我能帮你的时候丢下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一口气,顿时憋住。
倪晓啸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顿时闪过大片大片金灿灿的星星。
为什么?
五年前。那是他倪晓啸目前为止的短暂人生中所经历过的最黑暗的一段时间。
父亲暴毙,社团内纷争不止,有要保护他们的,也有要杀了他们的,时时危机,乌云绕顶,如果说,那时候唯一还能支撑他倪晓啸活下去的理由,只有,小宝一人而已。
她的妈妈嫁过来不到两年就因病去世了。
现在,好不容易认回的爸爸,也没了。
家里空空荡荡,还时不时有人上来闹事。
身边,只剩下他倪晓啸一个人了。
躲在他的臂弯里,小宝那双硕大的乌黑瞳仁中,摇摇欲坠地倒映着唯一一个值得她信任与依赖的人,是他倪晓啸。
他当时,只是想给小宝一点稳定的生活,所以他听从了保护他的那一派陈叔的话,加入了父亲的社团。
但实际上,他也仅仅只是一颗棋子而已。
陈叔只是想借着他是父亲遗子的名字先争回老大的位子。
而后,他听说父亲暴毙的事另有蹊跷,他的想法,终究还是不一样了。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他将小宝这个名字,默默地吞回到了肚子里。
“不为什么!!”想到这儿,倪晓啸突的一声大吼,一手推开倪晓锦,一手就用力地拉上了门。
门背后跟着就被倪晓锦敲得砰砰作响。
“哥,哥哥!别那样做,别那样做了哥哥,不要……杀人了……”声音开始哭泣,然后就是身体滑坐到地上的沉闷声响。
倪晓啸顿时敛下眼眉,表情越发狠厉,而握着门把的手指,却在不停地发着抖,小宝,小宝,他一边在心里轻唤着,一边将疼痛的头,用力地抵在门板上,心头开始暗潮翻滚……
不要杀人。
不要杀人。
可是小宝啊,你叫我,又如何去面对父亲那具血淋淋的被开膛破肚的身体呢?
小宝,我很快就会死了,所以,用我这一条命,去抵销那么多条命早就值了,更何况,那些人,全部都该死!!!
全部都,该死!!
※ ※ ※ ※ ※ ※ ※ ※
冯沁渝的订婚仪式。
沈再桥坐在会场的一角,一边喝着酒一边在手心里把玩着手机。
屏幕上始终显示着一串号码,却因为半天也没有按上接通键而就那么空置着。
准新娘冯沁渝现在正朝这边走过来,远远的就看见了沈再桥的脸色,便稍稍地皱了一下眉心,“沈大医生最近很忙吗?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憔悴?”
“不是忙得憔悴,是伤心到憔悴!”沈再桥故意摆出一付受尽委屈的酸样拉长怪音闷哼,却不但没有赢得同情,反而还惹来了冯沁渝的好一通白眼。
“你看连你妹妹苒苒都已经结了婚快要抱上娃娃了,你这个沈家独子,倒要什么时候才会考虑终身大事?”
“我妈让你来当说客啊?”
冯沁渝还是照常样用力地瞪了他一眼,低头不语。
“呵……”然后沈再桥忽然就扯起嘴角淡然一笑:“想起来了,我沈再桥的第一任女朋友,好像也是你冯沁渝当的红娘牵的红线呢,看来,我……”
“再桥,能别提那事儿了吗?”冯沁渝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愈发不好。
沈再桥便讪讪地抿紧了唇不语了。
也是,毕竟是人家大喜之日,自己又何必自讨没趣地提起那些早该被遗忘的陈年往事。
只是,也许,只是一时感慨罢了,这样想着,沈再桥便调转头又喝了一大口酒。
手机响起来,沈再桥迅速接起来听:“佳如?”……
“怎么了?”一边的冯沁渝眼见着面前的沈再桥脸色一路灰白下去,心一下子就跟着揪了起来。
挂了电话,沈再桥还是好半天都不能恢复意识,胸口剧烈而艰难地起伏着,很快,他突然间就用力地皱了皱眉头,手捂着肚子向前弯下了腰去……
Chapter 24
胃里又开始痉挛了,疼得沈再桥不住地往回猛吸冷气。
“怎么回事啊再桥?胃疼?”冯沁渝俯身过来略显焦急地询问。
沈再桥只顾着埋头用力深按那一团不断抽搐翻绞的胃,实在没有多余的肺力应她。
“身上有药吗?”冯沁渝跟着又问,可是马上又跺了跺脚说:“哎呀算了,你等着,你马上去给你买,是解痉药,对吗?”没等沈再桥应,冯沁渝已经拖起礼服的长裙摆快步地跑开了。
沈再桥也来不及阻止,整个人干脆陷进椅子里,差不多想要滚做一团了。
很痛,呃,好痛……
一个,一个,就这样紧接着,死去了……
刚刚,姚佳如在电话里颤不成声地对他说:“再桥,再桥,老院长他,自杀了……”
又是一条人命……
张医生那边尸骨未寒,这边老院长又……
难道,真是为了五年前的那件事,来寻仇的吗?
刚一想到这儿,胃里就又是一下强烈的翻绞,沈再桥鼓了下嘴巴张口就吐了出来,然后,老样子,有了第一口,就会有第二口第三口……一直吐到快把整个胃袋翻了个面儿了才打算罢手似的。
暂缓之时,沈再桥靠回到椅中支着额头虚弱地频喘粗气。
这时,沈妈妈和沈苒苒的老公宋楚源,还有冯沁渝的弟弟冯瀚泽几个人全都跑过来了,显而易见,这一定都是冯沁渝通的风报的信。
“再桥,你这是怎么了?”妈妈第一个走到沈再桥的跟前一把握起了他的手,手轻抚上他的脸,眼里的担忧之色一览无遗。
“没怎么妈妈,只是有点胃疼,老毛病了你也知道的,放心吧,一会儿就好的。”沈再桥费力地朝妈妈笑笑,跟着又拍了拍妈妈的手。
一旁的冯瀚泽拿起了刚刚沈再桥喝过的酒杯,满脸不悦地喝道:“知道自己胃不好还喝酒你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沈再桥又费力地翻给老朋友冯瀚泽一个白眼,“多谢指教!”气得冯瀚泽也开始呼呼地直喘粗气。
这时,沈苒苒来了,手里拿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热水袋,嘴里叫着“哥哥”,脚底下的步子跑得飞快,冲到跟前,就把热水袋轻轻放在沈再桥的胃上:“赶紧,捂一下,可能会好受些……”
沈再桥微笑,抬头迎向大家:“我说,我又不是什么快死的人,谢绝参观了,快走吧你们!!”
冯瀚泽还是冲他瞪眼睛,宋楚源走上前来轻拍了拍他的肩,沉着声对他丢下一句,“那你好好休息一会儿。”说完,就先扯起冯瀚泽一块儿走了。
“好了,妈妈,还有苒苒,”沈再桥又回头对俩母女说:“我没事了,你们也走吧,这里这么多客人,你们这样,让我怪丢脸的。”
他嘴里是这样说,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她们俩这样子在这里看着,反而搞得他连掐个胃都不敢,所以硬是得忍着,忍得全身肌肉发紧,骨节僵硬,而且肩上的伤,他也怕时间久了又要被这俩母女给发现到,到时候,就更难脱身了。
现在,他得赶紧抽个空去一趟镇里,去看看老院长的自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感觉怎么样?疼得厉害么?”沈妈妈眼里只有儿子满头的虚汗,哪里有可能会把他的话放进耳朵里。而蹲在边上的沈苒苒也是抬着脸一脸关切地看向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沈再桥失力地笑:“好了好了,全好了,我以前犯病你们不是没见过,最多也就几分钟的事,你们别瞎担心了。”说着,还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胃以示证明。
“你这傻孩子!”沈妈妈一把拦下了儿子的手,再次将手抚上他越显消瘦的脸颊:“你也不让我跟你一起住,平常的饮食我也管不到你,你这胃又这样,叫妈妈怎么放心?”一边说着就低了低头,声音也有些哽咽了起来。
“妈……”沈再桥故意拉长声音撒娇:“妈你这是故意使的苦肉计哭给我看好让我心软答应你给我安排的相亲是不是?”
“去!”一听这话,沈妈妈忍不住破涕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