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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作为证据的两份图纸放在她面前时,她立刻就肯定:自己被陷害了。
其中一份图纸,的确是出自她手,而另一份所谓的“她受贿后改动的图纸”,她则根本就没有见过。
她尽量简明清楚地陈述口供,被从审讯室带出来时,其中一个年轻的检察官提醒她:“你可以打电话叫律师来了。”
纪悠不由苦笑,她小小一个设计师,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牵涉进这样的案件里,一时间让她去哪里找个律师?
想了一下,她打了电话给江念离。
江念离似乎并不在家,电话接通后他那里有点喧哗,纪悠没心思说别的,开口就说:“念离,我在检察院,可能需要律师。”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过了片刻,那些喧哗的声音就都消失了,江念离的声音传来:“小悠,出了什么事?”
简短地将目前的情况向他说明了,纪悠苦笑了一下:“对不起,念离,出了这种事情。”
“没关系,我立刻让律师过去。”江念离的声音还是温和耐心,“小悠,别怕。”
不可否认,被这些接连不断的事情牵动而七上八下的情绪,因为他这句话奇迹地好转了起来,纪悠低声说:“好。”
江念离说了“立刻”,律师果然很快就来了,帮她办理各种手续,熟练专业。
在取保候审的文件上签字,纪悠被带出了检察院,门外是辆等待他们的车,纪悠搜寻了一下,却没看到江念离的身影,不由问:“江先生呢?”
带她出来的这个律师姓周,对她笑笑说:“江先生有事情赶不过来,让我送你回家。”
纪悠点头表示知道,觉得自己也有些太依赖江念离了,仓促之间,他让律师过来已经是反应迅速了,至于他本人,可能是真的有什么要紧的事务走不开。
周律师将她送到楼下,就离开了。
纪悠上楼换了衣服,又冲了个澡,直到躺在熟悉的卧室里,才找到了几分真实感。
在今天之前,她绝对没想到自己也会身陷诉讼,被这样带去调查。
再怎么淡然镇定、处变不惊,她到底只是个涉世不深的年轻女子,遇到这种事情,难免惊慌害怕。
今天在检察院,她是真的希望江念离也去的,即使他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但她如果能看到他,握住他的手,也会汲取无穷的力量。
无事可做,也不知道接下来将会面临什么,纪悠躺在床上,就这么想了一阵,慢慢坠入梦境。
这时候的梦,当然不会是宁静美好的,她梦到自己孤身一人,走在满是荆棘的原野里。
每走一步都伴随着剧烈的刺痛,她却不知为何,执着地向着某个方向走去。
而后她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和煦地传来,却带着些不知名的悲伤:“小悠,不要过来……”
不要去哪里?她不明白,反而更加快速地向那个方向走去,利刺划开血肉,带出更加鲜明的痛楚。
那个声音还是在轻轻地说:“……不要过来。”
这一次,带了更深沉的悲伤。
她本能地觉得心惊,奋力地走过去,终于在荆棘的深处,看到了那个身影。
那么温柔俊美的容颜,却苍白到毫无血色,他合着眼睛,安静地躺在荆棘之中,一身白衣却早已被鲜血浸染,斑驳得触目惊心。
她忘记了所有的伤痛,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起,她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她不能再让他留在那个地方。
她伸出手去,想要拥抱他,却只抱到一团虚空。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她的梦境,她连忙坐起来,这才看清天色早就黑了下去,房间内已经是一片黑暗。
拧亮台灯,她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看到来电居然是“卓言”。
接起电话,那边就传来卓言清朗的声音:“小悠?你被调查了?情况怎样?”
连忙收拾好思绪,纪悠回答:“还好,念离已经帮我找了律师。”
卓言应了声,没再说别的,只是笑笑:“小悠,如果有什么事情,你随时可以找我。”
纪悠有些感激,笑着:“谢谢你。”
挂掉卓言的电话,纪悠检查了一下手机,确认没有江念离的来电。
平常这个钟点,他就算没有回来,也打个电话来报平安。
她只犹豫了片刻,就给江念离拨去了电话。
铃声响了许久,电话才被接起来,传来江念离的声音,比往常更轻:“小悠?”
“念离,你怎么了?”想也不想就先关心他,纪悠接下来才说,“你今天回来吗?”
“抱歉,可能回不去了。”语调仍旧柔和,江念离却只说了这一句,就笑了下,“对不起,小悠,我还有些事情。”
纪悠愣了愣,忙说:“好的。”
又道了再见,江念离才挂掉电话。
纪悠还是有些发愣,和他的对话太仓促,她都没有时间告诉他,她刚才那个噩梦,还有在梦中,当知道要失去他时,她的害怕和恐惧。
江念离不仅当晚没有回来,接下来两天都再没有音讯。纪悠再拨他的电话,几次都处于关机状态。
那个周律师倒是很尽责地每天打电话来帮她分析现在的状况,以及下一步如何应对。
纪悠听得心不在焉,直到周律师在做完长段叙述后,顿了顿加重了语气:“纪小姐,您听明白了吗?”
纪悠忙回答:“明白了,谢谢您。”
似乎是忍了下,周律师又说:“纪小姐,这个案件,说大可大,说小可小,这关系到你的职业和前途,我希望你自己也重视起来。”
几天接触,纪悠已经了解到周律师不但专业水准高,为人也很尽心尽责,连忙道歉:“抱歉,我会尽最大努力配合的。”
周律师这才缓和了语气,又交待了一些事情,才挂掉电话。
耐心耗到极限,和周律师的通话结束,她立刻拨了文叔的电话。
文叔倒是很快就接了电话,语气是一贯的冷静:“纪小姐。”
“念离是不是出事了?”纪悠最害怕的莫过于此,不觉有些慌了,“他的电话一直不通。”
文叔顿了片刻:“江先生很好,只是这两天没再用那个号码。”
纪悠有些愣:“他怎么了?为什么不跟我联系?”
“最近两天事情很多。”文叔回答,又顿了下才说,“纪小姐,请你专心和周律师一起处理您的官司。等江先生闲下来,自然会和您联系的。”
近几天事情太多,纪悠也没了原来的好脾气,听到他这么说,忍不住气往上冲:“我是他的女朋友!为什么我找他,还需要等他闲下来了再说?”
文叔沉默了一会儿,只是说:“纪小姐,请体谅江先生。”
挂断电话,纪悠捂着眼睛倒在自己的床上。
她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错了,但她越来越觉得,江念离仿佛是团她触不到的幻象。
即使他在她身边,也好像随时可以消失,而她除了等待他回来之外,无计可施。
八年前是如此,他一声不响转身离去,留下她困在原地,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找他,无人可以诉说。
现在还是这样,他主动断开联系后,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见到他。
纪悠心烦意乱到极点。
这天过后的第二天一大早,纪悠就接到了自己爸爸的电话。
纪悠的父母和她住得并不远,虽然都是在一座城市,但工作之后,纪悠就从家里搬出来住,偶尔周末还会回去。
这段时间江念离回来之后,她周末也几乎不回去了,只是定期打电话问候,这时候接到父亲的电话,纪悠有些意外:“爸,您有事?”
纪成钢倒是劈头盖脸就先训了她一通:“我有事?我能有什么事?我女儿正在被隔离审查,我都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
纪悠忙将手机拿得离自己远点,出事后她没有去找父母,怕得就是自己爸爸这种脾气。
纪成钢是个工程师,几乎画了一辈子图纸,脾气却火爆得可以,要是让他知道女儿官司缠身,只怕不分青红皂白先会把女儿吼上一顿。
果然,纪成钢先是狠狠训斥了纪悠做事不够谨慎,才说:“要不要紧?你妈妈有个同事的老公是检查系统的,不行了我们可以找他疏通下。”
“暂时不用。”纪悠回答着,突然有些心酸,她知道父亲从来都是宁折不弯的耿直性子,只怕一辈子为了自己,还从没托过关系走过门路,现在为了她,准备去求人办事。
她说完了怕纪成钢担心,忙补充道:“我是被人陷害的,很快就能查清了。”
纪成钢听着,说:“我知道你不会干那种事,虽然说是被陷害的,但早点搞清楚总是好的,不然影响你工作。”
还说什么影响工作?纪悠苦笑着想,纬业建筑她只怕是回不去了,如果能尽快洗清嫌疑,科建设计院那边倒或许还收她。
为了扯开话题,纪悠忙笑着问:“对了,您和妈妈最近怎么样?有没有计划出去玩?”
自从她大了和父母分居后,纪成钢和她母亲魏品芝时不时就要出去旅游,充分享受二人世界。
纪成钢心情好了些,笑了下说:“都没心情出去了,你让我们省心就好了。”
纪悠忙又说了一堆讨巧卖乖的话,把纪成钢哄得放了心,才挂了电话。
接踵而来的事情让她有些身心俱疲,但偏偏此刻最想依赖的那个人不在身边,于是就连片刻的放松都是奢侈。
她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有些自欺欺人地想:也许明天所有这些烦心的事情就会烟消云散了,就像做了场梦一样。
接下来的时光照例是煎熬,她连饭都不想再吃,犹如行尸走肉般,在家里发了一天呆。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她躺在沙发上,数着挂钟上的数字,等待夜幕降临,却猛然听到门口处传来声音。
她连忙翻身坐了起来,连鞋子都没来及穿,走到玄关拉开房门:“念离,你怎么……”
她这才看清门外是抬手正准备去按门铃的卓言。
对她笑了下,卓言放下手:“看来我不受欢迎?”
“怎么会?”纪悠轻吸了口气镇定了一下,笑着将他让进来,“你怎么有空来看我了?”
“想要见你的话,当然是无论怎样都会有空。”卓言带着点笑,“念离这两天没有回来?”
纪悠让他坐在沙发上,自己去沏茶,笑容里带了点苦涩:“是啊,几天电话都不通了,我担心他身体出问题,打电话给文叔,也没有得到消息。”
卓言看着她,突然一笑:“你想见他的话,我今晚可以带你去。”
纪悠拿着茶杯的手不由一顿,回头看着他。
卓言望着她,唇边带着几分笃定:“我知道他今晚会在哪里,然后有些东西,我今天可以证明给你看。”
纪悠看着他,很久才笑了下:“你这么做,不怕别人说你横刀夺爱?”
“我们从小就被教育,想得到什么,就尽最大能力去争取,只要手段正当,没有什么值得愧疚的。”卓言悠悠说,“假如念离和你之间没有嫌隙,我又怎么可能趁虚而入?”
纪悠又看着他愣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念离有你这样的发小,不知道他自己会作何感想。”
卓言笑:“我只知道易地相处,他只怕会做得比我更过分。”他说着,深瞳中滑过一道耀眼的光芒,竟然让人有些不能直视,“小悠,我不是个诚实的人,但在选择爱人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