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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眼睛转过来转过去,一会看我一会看她,最后才无奈地问我:“你有信心把相机找回来吗?”
我拼命点头。先自保,别的以后再说。
“那以后上班还插科打诨吗?”
“不敢了!”我保证。
“那你把相机找回来后再给你一个月表现,如果还那副德性你就赶紧走人,到时候谁说什么都没用。”主编放完狠话便埋头工作了,没再搭理我们。
我冲着那个新来的美女……啊,应该是叫黎微,比了个“V”的手势。
“那主编我先走了,明天我会准时来上班的。”黎微只是简单地朝我微笑了下,接着听完主编说“恩”后便径直离开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不禁感叹:这世上还真有心比人更美的人呐!
下午我在报社门口又见到了黎微,可能是上午的在办公室的时候太紧张,没太注意她的穿着和长相,所以这会再一看,突然觉得她看上去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她梳着当下比较流行的半长梨花头,一边的鬓角被掖到了耳后,脸上化着淡淡的妆容,尖尖的下巴显得分外灵秀,看上去既妩媚又清雅。白色的雪纺衫加一条米色的七分长裙,将她的好身材展露无疑。
看看人家,再反观我自己,万年棉质T恤加八分长的休闲裤,脚下踩着双看似是黑色实质是白色的运动鞋……我这样的寒碜。顿时脸上讪讪的。女人就是这样,遇见新闯入自己世界的人——工作上的也好,生活上的也罢,总要对比衡量一番。
对比人家……算了,越比越觉得活着没什么意义。
“你还没走呀?”我问。
“恩,在等你。”她浅笑的着开口,全然不管我的尴尬。
“等我?”我微微吃惊地指着自己,“有事吗?”
她微笑着摇摇头,“就是想和你聊聊,哈哈,你应该不认识我吧?我也是K大毕业的。”
“恩,我知道,你刚刚有说是我的师姐嘛,不过你怎么会认识我知道我的名字的?”这个问题确实很惊悚,我当年在L大可是年级小透明啊。
“校草夏言的女朋友,名字在全校都如雷贯耳啊,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抿嘴,神情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我讪笑着打着哈哈,心情复杂。
原来是这样,看来我还得感谢感谢夏言,让我的知名度一下子提了这么多。
“我前几天听说你把夏言的婚礼给搞砸了?还送了个花圈过去?”她像是无意的提起。我却瞬间身子一僵。
“……恩。”我有些不耐烦的应了句,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这才几天啊,大学学姐居然都知道了。
“真是太棒了!”她突然欢呼一声。
“哈?”俗话都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现在我把人家婚礼都给砸了,她居然还说太棒了……我那专业狗仔的脑子飞速的运转,啊!莫非夏言像八爪鱼一样,除了把腿劈向楚婉婉之外还荼毒其他小姑娘?眼前的就是受害者之一?
“你不知道,我最讨厌劈腿的男人了!”她嘴角翘起,好姐们一样的把胳膊搭上了我的肩膀。
我狗仔的思维被扭曲,哦,原来是这样,看来是我想太多,人家只是比较有正义感而已。
街道远处的公交突然缓缓驶来,她冲我挥了挥手,“今天先这样,明天上班后咱们再继续聊哦,拜拜~”
夕阳下她的影子被拉长,头发上带着金色的光晕,耀眼的好像偶像剧的女主角。
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有些兴奋,从上学到现在我身边的朋友就少得可怜,黎微应该算是第一个主动跟我示好的人了。
我会好好珍惜。
这就好比某天我走在路上突然被金条砸到,我一定会认为这金条是菩萨扔给我的,所以珍惜到恨不得搭个板供起来每天三炷香朝南祭拜的程度。
我想,不出意外的话,黎微就是我想那么珍惜的朋友。
周末的时候,我在家里整理。情伤过后,总是要过日子的,我打算为未来做做规划。
这就是现代人的生活,就算再痛,也是要过日子的,哭和哀伤和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感情的薄凉和现实的残酷,任何一样都不能拯救活在当下的人们,我们只有努力,再努力,才能活下去。因为活下去,就不苦了,只会觉得累。
清点了存折信用卡支付宝后发现所有钱加一起竟然是负数时,我默默无语的哀叹了一下自己以往的日子。
原本想自己凑凑再借些钱买个差不多的水货相机去应付几天,哪想我会穷成负数。我坐在沙发上无力的扶额:哎,你说信用卡长得也没爱德华帅,怎么比他还能吸血啊。
主编虽然放话留我观察几天,但也是在相机弄回来的基础上,如果这相机真的活不见“机”死不见尸的话,我被扔出去是迟早的事。没有剩余价值的员工没有存在的理由。这就是现实。
我想最正确的决定就是——我应该用女性的魅力与智慧把相机抢回来。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其实是已经没有退路了,我穷,没有门路,于是……只剩下这风里来雨里去的老命一条。
于是我很勇敢地拨通了那个叫景炎的电话。一边拿着手里的名片一边等电话接通,上面的名字写着:纪景言。
“喂——”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谄媚。
“三万块准备好了?”还没等我出声,那边温润稳重的男声便凉凉的响起。
真心想吐槽,我刚一个喂字他就知道我是谁,其实他是兼职天桥下摆摊算命的吧。
“……到时你就知道了。”我打着马虎眼。
“哦?”他声音缓和了些,我似乎还能从他的发音中听出丝笑意,“那周末晚六点在北景西餐厅碰面吧。”咔嚓一声,不等我回话儿,那头就干净果决的把电话给挂了。
我眨眨眼睛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上流人士果然是上流人士,就算为了要钱而约我们这些下流人士也不会约在太二流的地方。啧啧,北景西餐厅那么高档的地儿,确实是个装斯文败类的好地方。
而我摸着钱包要考虑的就是,这顿饭,我绝对不能请客。
这几天我战战兢兢的在公司上班,于是时间很快就滑到了周末。
这座城市说大不大,说小却也繁华。
我坐了几路公交辗转的终于到达纪景言说的西餐厅,仰头看了看那个低调奢华的牌子之后,拉了拉衣服提了提背包带,一脸为革命战斗牺牲也不怕的精神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
不是不紧张的,只是,容不得我退后。
服务生听说我找人,想都没想就将我带到了纪景言桌前。
我穿过前台,绕过好几扇丝绸的屏风,穿过大厅一个仿照黄果树瀑布的小假山,在靠窗的位子看到了我的债主。
年轻俊美的男人坐在昏暗的灯光下,鼻梁上架着副无框眼镜,目光专注认真地游走在手边的文件上。窗外夜色斑斓,霓虹灯闪闪烁烁,他的容颜也变得梦幻迷离。不得不说,这男人底子确实好,他身上穿的这款暗紫色西服,真的很少有人穿好看,结果在他身上却显得特别有格调。加上这周遭的环境,他举手抬足间,帅得那叫一个千古绝唱。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动物,美貌的外观常常会让人忘了内在,这就好像长的丑的人做坏事,人们会说丑人多作怪,长的美的人做坏事,人们却会觉得惋惜,似乎是周围的人带坏了他。
而我也一时怔怔,望着他美好的侧脸,根本忘了他是我仇人这码事。
意识到我的到来,那个美好的宛然一幅画的男人抬起头来,看了看表,又看了看我,微笑的露出小小的梨涡:“乐小姐的时间观念真强,只迟到了25分钟而已。”
的确,这地方坐公交很绕,但要是打车来的话,我能提前半小时到。
☆、第4章 予人花圈,手有余香(4)
可是这地方打车来至少七八十块,除非是想为伟大的交通事业贡献出一些力的有钱女神,不然会打车来的就是女神经病。所以为了表示我既不想当女神又不想做女神经病,我毅然决然选择了坐公交。
我丝毫不在乎地坐下,刚想开口却被旁边的服务生抢了先:“纪先生,现在可以上菜了吗?”
纪景言合上手里的文件,边摘下眼镜边点了点头。
模样是一等一的绅士的。
没想到他还点好了菜,我有些惊喜,没想到这人,还是蛮客气的嘛。可我这人就是这样脾气,别人一和我客气,我就尴尬,一尴尬我就会刻意的说的自己好想很勉强,于是我干咳一声:“你是想请我吃饭吗?好吧,既然你如此热情,我也不好拒绝,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吧。”
“不好意思,乐小姐,你想多了,我只叫了自己的那份而已。”他抬起头看着我很认真的回答,漆黑的眼睛像小鹿一般湿漉漉的纯良。
旁边的服务生扑哧一声的笑了出来。
……
我面无表情,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我想,我如果不是打不过他肯定会跟他死磕的。
我并不好面子,面子不值钱,这平日里我再清楚不过了,但是今天不知道咋了,我羞愤的出离了愤怒。
为了向他证明人穷志不穷这一理念,我一拍桌子,学着电视里面特别神勇的开口。
“服务员,菜单!”
此话吼出,全餐厅的人都刷刷地向我行注目礼,可能没人猜到我这种弱不禁风(……)的女人会有如此气吞山河的气势吧。
刚有些沾沾自喜,却突然看见对面的纪景言嘴角渐渐扬起变成一个大大的笑,最后变成趴在桌上,抖得跟抽风似得。
帅哥果然不好做,连抖个肩膀都要控制,啧啧。
“你右手边有个蓝色的按钮,是用来点餐的。”许久,他像是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抬起脸,从口袋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好心的告诉我。
“……”
服务员,我要一碗泪流满面!!不!十碗。
我面无表情的沉默了很久。
其实来之前我就想好该怎么办了,先给他打张欠条,然后骗他说我要分期付款,到时拿到相机后我就抬抬屁股走人。
可对面的男人一直低头吃饭完全没有想搭理我的意思!这让我完全没有机会开口。
“纪先生,关于相机……”好不容易打断他吃饭,我逮着机会就开口。
“三万块带来了?”他擦擦嘴角,姿势优雅尊贵,整好以遐的看着我。
“没,这样行不?我先打张欠条给你,之后分期付款。”我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诚恳而有信用。
他像是有了兴趣,扬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分期付款?”
我点头,心里的忐忑消下去了些,看他这表情是有戏,恩,我就说,以我这种上幼儿园经常抢小朋友零食还不被告家长的智商,怎么会斗不过他。啧啧,等我拿到相机就告诉他“人去楼空”这四个字怎么写。我背着他邪恶的扬了扬嘴角。
对面的男人像是在思考我的话的可行性,单手撑住了侧脸,然后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桌面上,眼神慢慢的看向我,修长的手指有规律地敲打着桌面,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
我心里忐忑不安,他的眼神深邃黝黑,带着上位者常有的尊贵迫人气势,让我一时有些呼吸困难,我突然开始怀疑我的小伎俩撑不撑得过去。
“我长得像银行?”他看着我双手绞着衣脚坐立不安的样子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生的本来就好,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