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店长没法,只好拿了大号的给她。
钱多多换完出来,往那全身镜前一照,脸顿时黑了:“这什么破衣服啊,中看不中用,花架势。”
旁边一新来的小店员听得也不乐意了,讽刺道:“您这身形,穿啥也都这样了,怪衣服还不如去医院整一整,抽个脂肪啥的,兴许还能挽救一下。”
钱多多气得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小姑娘吓得躲到店长身后。嘉言驾住钱多多,死拉活拽把她拖了出去。这脸丢的!
钱多多一路抱怨,说买衣服的心情都没了,都怪她。嘉言说:“是是是,都是我不对。既然不买了,咱这就回去 。”
“行,去地铁站吧。”
“姑奶奶,你糊涂了吧,这地方哪有通地铁?”
“好像是哦,那坐公交吧。”
说着说着天上就下起雨。嘉言把钱多多手里的东西拎过来大半,拍拍她圆润的小屁股:“快冲,前面不远就是车站了。乖,看好你。”
“收到!”钱多多大声应道,握紧小拳头卯足了劲往前面跑。她运气也真是好,正巧赶上一班车正要关车门,好不容易给挤了上去。司机把门关了,她才喘着气意会过来,忙道:“师傅,我朋友还在后面呢。”
“等下一班吧,都这么多人了。”说完就呼啸而出,留给刚到的嘉言一排尾气。
远远的,钱多多趴在窗口含羞带愧地望着她。
嘉言笑了,对她摆摆手,又掏出手机给她发了条短信:“路上小心,我自己回去好了。”发完以后一大滴水落屏幕上,她忙伸手擦去,把手机放回了包里。这一会儿的功夫,雨势就骤然大了起来,劈头盖脸朝路人砸来。嘉言吃力地拎起包,跨上了站台。这雨却像和她作对似的,斜斜砸过来,不一会儿就把她衣服淋了个半湿。
这个时候正是黄梅天,阴雨连绵的,但这么不巧,正好让她赶上这季节的第一场暴雨。下这么大的,往年也不多见。
站台上还有个十五六岁的姑娘,不过手里只有一把迷你阳伞,直径一米都不到的样子,能撑一个人顶天了。她看着她,又看看手里的伞,犹豫着说:“要不一起撑?”
嘉言苦笑着摇摇头:“不用了,你自己撑吧,这大热天的,我就当洗澡了。”
小姑娘不好意思地收回了伞。车来了,她走了。
而今真的只剩她一个人了。
嘉言百无聊赖地往四周张望了一下,迟迟不见她的那班车来,她只好拖着大包小包往站内走了走。奈何雨越来越大,无处不在,嘉言真有点破罐破摔的念头了,干脆就站原地任它淋个彻底,打算回去再洗个热水澡得了。
这样的大雨中,白嘉言的面孔也是温润如玉的,哪怕不在笑,眼睛里也有豁达的笑意。隔着车道,俞庭君就像痴了一样望着她,心里踯躅、又含着隐痛,那么急切,却又望而却步。
他从未想过,在自己二十多年肆意的岁月里,有这么一刻的不舍得和不敢。不敢上前,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离去。所以,只能像个傻子一样在远处凝望着她。
但是,当过路的一辆车溅了她满身泥水,她皱着眉却满手东西不能动弹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快步过去,不由分说抢过了她手里的东西。
嘉言被吓了一跳,抬头看到是他,不由怔在那里。
俞庭君也顿了一下,沉声说:“去哪儿?我送你。”
嘉言伸出手,示意他把东西还给她:“不必了。”
她漠然的态度刺痛了俞庭君,再怎么假装平淡,心里的悲意也忍不住冒出来,眼睛却冷冷地盯着她,说着言不由衷的狠话:“去哪儿?我不想再重复一遍。白嘉言,你要知道好歹,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嘉言忍不住就笑出来,抱着胳膊,抬起头来缓缓看定他的面孔,眼神讽刺:“俞庭君,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你说什么?”
“我说你有病。”嘉言说,难以置信的眼神,“在你那么对我以后,你凭什么以为我还会唯你是从?你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吗?但是我告诉你,我现在清醒了。我算是认清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我死心了。”
俞庭君的眼睛也一片血红:“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他这句话说得极为缓慢,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英俊的面孔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身体却在细微地颤抖。白嘉言怎么可以这样?她怎么可以这样?他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稀罕她了。这几天他一直跟着她,想着看看她也好,至少不会心里那么空落落地难受了。
嘉言嘴唇翕动,眼中有比恨意更深的隐痛。她不明白,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呢?明明那样对待她,把她的尊严践踏在脚底之后,又来找她。他来找她做什么?还没消遣够,或者觉得,自己没有完全对她俯首称臣,不甘心?
“俞庭君,你到底想怎么样?”嘉言疲惫闭上眼睛。
他心里百转千回,却淡漠地说:“回到我身边。”
嘉言说:“不可能。”
俞庭君说:“你说吧,到底要我怎么样?怎么样你才肯回来?”
“怎么样都不可能。”不管心是怎样千穿百孔,她依然抬头望着他,眼神平静。这是这么多年来她学会的本事,永远别把自己的底牌亮给伤害你的人。你越痛苦,越脆弱,他越开心,越觉得你能拿捏。
他也望着她,深深地望着她。
滂沱大雨中,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彼此,像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过往的路人纷纷驻足,看着和一对金童玉女。他们多像一对深情对望的恋人啊。
只是……只是事实往往事与愿违。
在这场无声的对弈中,俞庭君终于提前败下阵来,溃不成军。他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呢?这个一脸冷漠的女人,真的是那个说着“以前也有男生为我做过这些,但是我从来都没有为别人做过。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肯让我这么做的人”的那个嘉言吗?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她,难以相信,不能不信。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他已经知道错了!为什么她一点机会都不给他。在他发现已经不可自拔地爱上她时,她却抽身而退,一点余地也不给。这么多年,俞庭君第一次明白了哪个被他抛弃过的学姐的感受。这就是报应吗?
嘉言却懒得和他扯皮了,夺过他刚才拿过去的大包小包。
俞庭君嘴唇微张,怎么也开不了口,直到她等着的车来了,她拎着大包小包就要上车了,他终于上前一步拉住她的胳膊:“对不起。”
嘉言微微一滞,回头看他。
俞庭君从来没觉得这么难堪过。他从来没和任何人低过头,哪怕是他姥爷。但是,这对于他而言像断头一样难以启齿的话,对她而言却无关痛痒。嘉言的眼神甚至还带着点探究,笑了笑,那眼神似乎是在说:“哎呦喂,俞四少,你长进了,这是你的新套路?”
笑完后,她甩开他的手,一言不发上了公交。
门在他反映过来关上,就这么在他面前缓缓离开。
越来越远。
嘉言回过头,脸上笃定微笑的表情再也难以维持,抱着膝盖,泣不成声。车上寥寥几人都望着这个姑娘,哭得这样狠,像是天崩地裂一样,和那些电影里被心爱的人甩了的姑娘一样。不过,这么漂亮的姑娘,谁狠得下这个心呢?
还有人发现,车后面有个青年一直追着车跑,大雨打湿了全身,黑发凌乱地扑在脸上,狼狈不堪,眼中都是痛楚。
只是,嘉言没有回头。
她不敢回头。
一次也不敢。
……
终于,那车开走了,上了高桥。俞庭君一个踉跄,跪倒在水坑里,就那么看着她车窗里的背影。
越来越远。
她终究是背向他。
他终于明白,这世上不是任何事情都是由着他的,有些错误,是难以挽回的。伤害永远都存在。可是……可是他那时候怎么就不明白呢,他伤害她每一分,最后都千百倍地报复在他自己身上。
可真是傻逼。
俞庭君笑了笑,艰难地爬起来,往回走,冒着大雨,沿着残缺不全的路缘石漠然地往回走。路过一个音像店,他听到里面放着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一首粤语曲子:“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他停下步子。这曲子很简单,也很老了,小时候他姥姥给他唱过,那时候他不以为然,也不懂得,后来他姥姥哭着和他姥爷决裂,毅然返回台湾,他也不懂得。但是现在,当曲子放到“天南地北□□客”时,他终于明白,再也忍不住。
跪倒在地。
痛地不能自己。
他真是世界上最傻的傻瓜,最愚蠢的混蛋!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第40章
嘉言下了车,迎面却看到徐方寒撑
着伞在站台上。她很意外:“这么巧?”
徐方寒说:“不巧。”
嘉言:“?”
徐方寒说:“钱多多路上遇到老师,老师让我来接你。”
嘉言愣了两秒,都被气笑了:“她自己怎么不来?”得了,枉费她还这么关心她,这个没良心的。
徐方寒说:“钱多多脚崴了,在医务室。”
“这样啊。”原来是她误会那丫头了。
“走吧。”徐方寒看了看腕表,“四点我还有事。”
“好。”
回了寝室,嘉言又拿了伞去医务室接了钱多多回去。钱多多解释说她下车的时候没看路,一脚踩进一个坑里,就这么崴了,还是过路的好心同学扶她到医务室的。
嘉言说:“都让你小心了。”
钱多多说:“我哪里知道那里有个坑啊。”
嘉言说:“下次别这么马大哈。”
钱多多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这脚一伤,钱多多就在床上躺了两个礼拜,有事没事请个假,装可怜。老师看她那样儿,也不好勉强。嘉言就说她:“你这样,就等着挂科吧。”
钱多多就抱住她的腰,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她:“这不还有你吗?回头笔记借我看一下,作业帮帮忙哈。”
“笔记没问题,作业?那是做梦。”
“嘉言,阿言,小言言……”
“叫祖宗都没用。”
钱多多一脸哀怨地望着她。嘉言就笑了,过去揉揉她头发,转身回座位上,把方才打的饭给她送到床上,放到电脑桌上:“吃吧。”
钱多多哼了一声,不甘不愿地闷头扒起饭来。
那段日子她都在照顾钱多多,心里反而很充实,加上学业繁忙,没有那个闲工夫去胡思乱想。闲暇的时候,杨教授常把她叫去聊聊家常,有时候礼拜天也把她交给徐方寒带出去见识一下。徐方寒读研时选的土木工程,毕业后就出国了,刚开始还在一些企业工作,后来就和朋友出来单干,偶尔也做一些私活,和业界很多大师级人物都有合作。
杨教授说,他这人特严谨,有时候简直就是深度强迫症,受不了偷工减料什么的,他那时出来单干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做的那家华企有一个项目的小区房屋设计都是让一些刚毕业的大学生给弄的设计图,乱七八糟,根本就是流水线出来的作业,完全不讲究房屋结构的合理性。
他去找老总,那老总还是他高中同学呢,以前挺好一个人,结果那时候你猜他怎么说?他说小徐呀,咱这是做生意啊,当然要做到利益最大化。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这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