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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瑶; 我们真的回不到从前了么……”
日落月升,夜幕降临。
米佳躺在乡间的板床上,尽管身上裹着松软的棉被,但她依然觉得冷; 彻骨的冷。
夜风吹开了窗纱; 米佳禁不住捂唇咳嗽了几声,望向窗外一弯新月。
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多少天了?
米佳细细算着日期,自从被宋允西的手下带到了这里; 她的手机等一切通讯设备都被拿走。
房间里除了基本生活用品之外,连一个时钟、一台电视机也没有; 自己仅凭着太阳的东升西落来判断一日日的更替。
每天三餐都由专人送进来,吃食上倒并未受到苛待。
米佳知道,宋允西是铁了心要将她囚…禁在这儿,
至于为什么残忍地杀害了她腹中的孩子却独独留下她的性命,米佳不得而知,也无力去思考背后的缘由。
毫无疑问; 她恨宋允西。
不是因爱生恨,而是纯粹的恨。
若说以前米佳对宋允西的感情算是一种长久相处之下由默契产生的欣赏与朦胧的憧憬,如今这些统统被深深的恨意取代。
那人肆意玩弄、折辱了她不算,还亲手杀死了她的孩子,这让她如何不恨?!
她发誓要向那人报复,可是现在自己身陷囹圄连最基本的自由都没有,又谈何报复?!
想到这,米佳万念俱灰,心想到了这般地步,活着有何意义,还不如一死了之。
心灰意冷之际,陈旧的木头门扉因推开而发出的“吱嘎”声打断了米佳的思绪。
紧接着,一阵棉鞋摩擦地面的细微响声,在漆黑的房里格外清晰。
有人正在靠近她的床……
意识到这一点时,米佳并未感到多害怕,或许是那天的亲身经历太残酷,她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惧怕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走到床边时那人停了下来。
即使自己此刻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正盯着自己。
忽然,肩膀被人拍了拍,米佳双眸猛地睁开,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与此同时空出的另一只手按下床头的开关。
突如其来的灯光照得人睁不开眼,那人条件反射似的伸手挡住刺眼的光线,向后退了两步。
“二舅?!”米佳已从床上坐起,诧异地看着面前的人。
来者一副五十岁左右老农民的装束,卷着袖口,正是多年一直未见的二舅。
“佳佳,你脸色咋差成这个样子?他们为什么把你关在这里?”看到米佳面色憔悴发黄,身形瘦削的模样,她二舅显得很吃惊。
“我没事……二舅怎会来这里?”米佳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自己被宋允西的人严加看守,二舅又是如何进来的?
“我在鸡汤里下了蒙汗药,那几个人已经睡得跟死猪一样。佳佳,都怪二舅我猪油蒙了心,迷上赌钱欠了一屁股债,早知道会把你害成这样,哪怕要了我这条老命,我也绝不能把你卷进来……我,我不是人!我该死!”二舅边说边猛抽自己耳光。
米佳急忙阻止他,同时疑惑更甚:“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您欠下赌债跟我被关在这里有什么关系?”
在此之前,她一直觉得一切都是自己与宋允西之间的恩怨,难道此事还与二舅一家有牵扯?
“佳佳,是二舅对不住你!如果当初我不去赌钱也就不会有今天这么多事了,更不会把你害得这样惨!佳佳,别怨你二舅母……我们家大伢子今年考上了名牌大学,可是那点家底子早就给我败光了,你二舅母也是没办法,我们大人再苦再难都不打紧,但孩子不能没书念……”
“所以宋允西就让你们俩合起伙把我骗到了这里,事成之后再给你们打一笔钱?”
“我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他也没有告诉我们。我和你二舅母确实得到了一大笔钱,不过他不让我们俩把这件事说出去。佳佳,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把你害得这么惨,不指望你原谅我,我只希望自己能弥补一点是一点。佳佳你快走吧,趁现在,走得越远越好……”二舅讲到这里,禁不住掩面痛哭起来。
他始终以为是自己欠债惹的祸,外甥女也是因此才落入人贩子手里,殊不知真相并不像他所想的的那样,却也残酷至极。
米佳感到一阵不寒而栗,如果这都是宋允西设下的局,也就是说当自己怀上这个孩子时,便早已注定无论她怎样挣扎努力,都无法留住腹中的小生命。
宋允西不允许,所以她不能留。
宋允西说她不配,那么她就不配。
她终究是错了,大错特错。从一开始自己的目光被那风度翩翩的身影与不俗的谈吐吸引的那一刻起,便不知不觉踏上了一条通往地狱的不归路。
地狱,不见得就是那种尸山血海,白骨累累的荒原,就像恶魔通常都有着极为俊美的形象,她沉溺于这般浮华美好的幻象之下,沉溺在恶魔虚假的温柔里,越来越难以自拔……
等到大梦初醒发觉不对劲时,已经无法抽身逃离,甚至都没有了后悔的余地!
行李没了,随身所带的所有物品几乎都被没收了,米佳只穿着一身简单的冬衣逃了出来。
临出门前,二舅为她准备了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干粮和水,还给了一个手电筒和一个旧手机,只能打电话发短信那种。
说对二舅一家没有一点怨是不可能的,自己毕竟是被他们家所坑害,这是不争的事实。
但罪魁祸首是宋允西,她的二舅与二舅母也无非是被利用的棋子罢了,到了这般田地,怨他们又有什么用?
更何况若不是二舅,她一个人想必也很难从宋允西那些手下人的手里逃出来。
如今二舅擅自放跑了她,宋允西迟早会知道,她不敢想象那样一个恶魔会对二舅一家人做出什么事来……
米佳摇摇头,摒除这些杂念,现在的自己已经是自身难保,哪还有精力去担忧和纠结别的事情?
二舅再糊涂,也不至于待在原地等死,但愿他们也能平安无事吧。
乡间小路坑坑洼洼,而且道理两旁没有路灯,周围是空旷的田野,让习惯了都市便捷生活的米佳十分不适应。
不光是这坑洼不平的路让她不适应,还有走夜路。
其实她很怕黑,尤其是一个人走夜路。
从前在国外读书时住的是集体公寓,几个女生一起同进同出,没有任何顾虑;回国工作以后她留在了大城市,在高档小区买了房子,习惯了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也习惯了各种宴会应酬,却仍旧不习惯独自走夜路。
通常情况下,她都是跟在好几个人的后面进小区。
也正是出于这样的原因,米佳极少像别的年轻男女那样下班后玩到很晚才回去,早睡早起按时回家一直是她的生活规律。
然而此时此刻,米佳根本没有选择和退路,也没有时间让她害怕,只能打着手电借着眼前微弱的光亮在黑夜中摸索着前行。
蓦地,身后传来零乱的脚步声,在晦暗的夜色中愈加清晰……
第147章 救命稻草
“什么团结协作; 什么互帮互助……容我骂一句mmp,你们就是这样合起火来欺负人的吗!”
“拾柴做饭、洗锅洗碗、扛行李搭帐篷敢情都是新人的分内事; 那咋不干脆张开嘴让新人喂你们吃饭得了?”
“不干了!本姑娘明天就卷铺盖回家,你们这帮家伙等着瞧!”
沈君瑶一个人走在田埂上; 嘴里不停地碎碎念。
讲到激动处,她忍不住飞起一脚将一颗小石子踢上了半空,瞬间石子击中面前约莫五米左右一课老树的枝头; 惊起几只冬夜里的寒鸦。
沈君瑶念的是专科的职校; 正在苦逼的实习期,更加苦逼的是,她被分配到了一个特别没有人性的小公司进行实习。
如今中小企业生存状况艰难,这个规模不大的公司为了在竞争中有一个立足之地; 便千方百计延长职员的工作时间; 增加工作量。
在这样的高压环境之下,便形成了层层盘剥的怪圈:经理不得不压榨手底下的总监,总监压榨部门主管; 主管压榨骨干员工,骨干员工压榨普通员工; 普通员工压榨新入职的员工……新来的员工无人可以压榨,便专门欺负沈君瑶这种来公司实习的大学生。
就比如这次下乡作市场调研报告,原本沈君瑶可以不去的,可办公室主任一句“年轻人怎么可以怕吃苦”,于是她只好跟着几个市场部的老鸟去“锻炼锻炼”。
锻炼就锻炼吧,她又不是吃不得一丁点苦的温室娇花; 然而去了才知道这哪是什么做调研,分明就是打着这个旗号去乡间旅游采风。
按理说既然是跟着队伍去旅游,那摆明是美事一桩啊,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可一路上,可怜的沈君瑶同学就压根没体会过哪怕一点轻松愉悦的心情!
市场部那几人都是出了名的办公室老油条,平常在公司就知道拍主管和主任的马屁,现如今出了门一个个都作威作福起来,在途中便一会儿指挥沈君瑶买零食,一会儿又吩咐她倒垃圾。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生火做饭、搭帐篷搬行李这些自然又统统推给了沈君瑶。
沈君瑶一忍再忍,暗暗告诉自己吃亏是福,没必要为这种鸡毛蒜皮的事跟一群混蛋计较。
终于在晚上他们霸占了农户家有限的房间,并让她自己去别处找地方睡时,沈家妹子忍无可忍地爆发了:“这么晚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让我去哪里过夜?”
“可是这里只有两间房,他们两个男同事住一间,剩下这间如果带上你就是三个人,别的暂且不说,大家挤在一起肯定休息不好,休息不好第二天就没精神干别的事。”
“没错啊,小沈。我们也是为你考虑,再说明天还要早起呢!我们这次出门不是带了帐篷和睡袋吗,或者你也可以去车里将就一下?反正也就一晚上时间而已,谁不是凑合……”
生气归生气,沈君瑶却懒得与这几个老油条费口舌争辩,转身踢开房门去了户外。
出去吹吹风透透气也好,可惜冬夜哪里都是一派寒冷萧条之景。
若是在夏天的夜晚,乡间原野倒有几分别致的景象。可以围坐在院落里一边吃井水浸泡过的西瓜一边听村子里的老人讲那些奇奇怪怪的神话传说,还可以仰卧在泛着泥土清香的草地上数星星,或者捉萤火虫……
回忆起幼年的点点滴滴,沈君瑶的唇边漾出了久违的微笑,那些铭刻在心底的记忆从不会随着时光的推移而变淡或消失。
蓦地,前方大约白米远处传来一群人的大呼小叫,她抬眸的同时不禁踮起脚尖。
由于夜色朦胧,视线里亦不是十分清晰,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光点朝自己的方向移动,看样子像是手电筒发出的光亮。
有人正在朝她这边靠近……
想到这里,沈君瑶抬脚向前,相向而行。
不一会儿,黑暗中那一小点微光熄灭了,借着夜空中不甚明朗的星光,她看到被追赶的似乎是个年轻女人。
米佳的二舅只是用药迷晕了看守偏院的那两人,其他手下很快便发现人去屋空,当即全部出动。
米佳体力自然比不过他们,又不熟悉地形,没一会工夫便眼看要被对方追上了……
情急之下,她早已是方寸大乱,也不分什么东南西北,几乎是看见岔路就跑,看见树林就钻。
沈君瑶恰好漫步至一方竹林处,便差点